第六十章 招生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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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孤玄還沒有來?”火風鎮的石台之上,方鶴抬頭看看日頭。正要接近中午,而獨孤玄卻毫無蹤影。方鶴皺起了眉頭。他師妹捂嘴笑道:“怕是他知道你又讓他進內院,氣得不來了吧?”“他一定會來的,我們一定要等下去。”方鶴沒有一絲不耐煩,“萬不可因這點不耐煩而失了一個人才。”

    女子道:“以往隻有一些真正的天才方會讓師兄如此乎和耐心,而讓師兄認真的人後來無不是內院的榜上天驕。師兄看人的眼力不錯。不從未見師兄會拋下一眾學子而等他一人的,這獨孤玄有何了不得之處嗎?”方鶴淡淡地說:“還記得上次那個三力同修的靈算師嗎?”女子道:“挨你一頓罵,當然是記得了。不過那家夥已經年老,潛力也開發不出多少了,更何況方寸學院不是老年學院。”

    方鶴道:“那個靈算師與我們無緣,這個獨孤玄可得把握住了。因為,”他的眼中有一抹奇異的光,“他也是三力同修。”“哦?”女子發出懷疑的聲音。“所以我上次急忙將石碑的測試結果壓了回去,以防他看到後目空一切,白白斷送了好前程。”方鶴笑著說,“你說,這樣的人,如何能放任他在外院廝混?”

    女子點頭:“那倒是,隻不過,古往今來,三力同修之人似乎都無法長久。這獨孤玄恐怕……”方鶴製止她說下去道:“這種事情不是你我能打探的,放心,院長自有分曉。我們的任務隻是把人安全帶回。”

    晌午過後,獨孤玄依舊沒有到來的跡像,倒是方鶴一行人被烈日曬得人仰馬翻。

    女子氣極:“這小兔崽子,還真給臉不要臉了!著我親自去把他抓回來下酒!”

    “師妹,”方鶴道,“下酒就不必了吧。”“那就燉了!”“燉了,不妥吧?”“蒸?”“也不好。”“爆炒?”“太殘忍。”“油炸?”“有點痛苦。”“那你到底要幹嘛?”方鶴微微一笑,“動手抓回去就好。”“院長不是說了不可動武?”女子幽幽地說。“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方鶴靈力一甩,腳踏飛劍衝天而去,留下一眾學子一臉崇拜。

    靈算館內。

    “大哥,你真不去?”張小寶有些著急,“現在已是正午,他們已經等了你好幾個時辰了。”

    獨孤玄緩緩地吐著氣,麵色平靜:“不去。我的決定,怎麽能讓他們隨意改變。”“他們也是為你好啊!”“好?”獨孤玄哼一聲,“不說也罷。”“方寸學院的確沒什麽。”丹無極道,“不去未嚐不是好選擇。”

    卻聽牆頭一聲大喝,方鶴與那女子雙雙踏劍而來,立在牆頭。那女子目光冷咧地直視著獨孤玄,道:“小子,為何讓我們等這麽久?”獨孤玄閉目吐納,不理她分毫。“多說無益,動手擒拿!”女子大喝一聲,玉指一點,一張靈力巨網撲天蓋地而來,向獨孤玄籠罩而去。四麵八方是一並網羅,滴水不漏。

    “一念之間,遣天地靈力,共擊之!”獨孤玄身邊靈氣呼嘯而起,與那巨網對轟,雙雙湮滅了七七八八。

    “有兩下子。”女子見一招被破,又是當頭一個掌印狠狠拍下。“符來!”獨孤玄低喝一聲,火符展開,一道手臂般粗的火柱衝出,頓時衝散了那個掌印。女子還要動手,身後不知何時出現的一隻靈力巨手將她攔腰捏住,而後便將一臉驚愕的她甩飛出去。“師妹!”方鶴連忙叫道。

    張小寶走出館外,老臉一拉:“二位將我靈算館當成什麽了?想來就來,想動手就動手?”方姓男子忙行一禮,道歉說:“晚輩實在無意冒犯,隻是此人用我方寸學院內門弟子,如今私自停滯在此不赴院修行,我二人迫不得已,才出手擒拿。望前輩行個方便,不要阻撓!”

    “喲,如今連方寸學院也幹起了強買強賣的勾當了?”張小形容詞毫不客氣。此言一出,方鶴臉一紅,拱拱手法:“前輩批評的是,方鶴受教了。但今日特殊原因。前輩放心,以後這種情況不會再出現了。現在請前輩行個方便。”張小寶打個哈哈。

    “你這糟老頭,再擋路,連你一起剁了!”女子是個急性子,喝道。

    獨孤玄的笑聲傳來:“看那錄取通知書上寫著方鶴、秦鸞兩個名字,乍以為琴鸞會是一個美麗溫柔的師姐,卻沒想到是你這麽一個母老虎。”“小子!”秦鸞直欲吐血。

    “如此,我就更不敢去了,萬一我惹得秦師姐不高興,我的小命堪憂啊!”獨孤玄嘿嘿一笑,“這還在別人地盤上,就如此頤指氣使,到了方寸學院,是你的主場,我實在是擔憂。”

    方鶴道:“我這師妹確實是個爆脾氣,但到了學院自然有導師鉗製,奮起shā rén的事是絕對不可能的。至於說給你使絆子、穿小鞋,”他苦笑一聲,“忍忍也就過去了。”“師兄,別廢話這麽多了,這小子一個勁兒要去外院,定是有什麽圖謀!”秦鸞捏起拳頭,“此間在此欲擒故縱,必是以為我們會退步。哼,幹脆扔他一邊去,不來,我們還不收呢!”一言不合就踏劍離去。

    方鶴無奈地搖搖頭:“既然如此,獨孤同學,你先在些好生待著,待我回院與諸位師長商討一下,盡量滿足你的要求。靈算前輩,多有冒犯,見諒了。”言罷再行一禮,踏劍去追氣呼呼的秦鸞去了。難得熱鬧的靈算館又是安靜下來。

    張小寶有些驚愕,“這就走了?按書中的套路不應是我與逆賊大戰三百回合,終於護得大哥安全麽?”

    獨孤看向遠方,那裏正是方寸學院的方向:“此番他們回去必定會如實稟告他們的院長了。聽聞他是個劍仙階級的強者,對於我的目的定是猜得七八分。不過,隻要我不心急,豆腐涼了,也是可以吃得到的。”“雖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但你這是要讓它結成冰了再吃啊!”張小寶垂下眼眸,又變回本身的少年模樣,點評一句,徑自回館內去。

    卻說秦鸞與方鶴二人去而複返半個時辰,先前礙於二人在烈日下苦等不好意思尋路邊酒家避避日頭的準學生們皆是不知躲到了哪個涼棚下,石台邊是空無一人。秦鸞本身心情便不好,見這些人懶洋洋地喝茶聊天!生出一股火氣,怒吼道:“都死哪去了?回來列隊,前往學院!”頓時嘩啦啦一群人從四麵八方跑出來,低著頭排好隊,麵紅耳赤地聽候二人發話。

    “這是禦劍靈符,貼在身上可暫時讓你們擁有禦劍飛行的能力。不過路程設定到方寸學院,一到方寸學院內就會自動失效。所以,在院外落地,否則到了院內,半空中摔下來,可夠你們受的。”秦鸞從收天囊中拿出幾十張符紙,手指一彈給每人發了一張,又道,“沿途可以欣賞風景,但不要忘了跟上!”

    “是!秦師姐!”一眾小學北學妹皆是驚奇地看著手中禦劍靈符,齊聲叫道。

    “出發!”方鶴法指一結,禦劍升空,見一眾學子左搖右晃地好歹能踩在劍上,又將禦劍訣教給他們,讓他們能控製方向,而後便招呼一聲,轉個方向向方寸學院飛去。

    “看,那是方寸學院的人吧?”地麵上有人興奮地大叫,“兩位招生執事親自帶隊,應該是內院弟子吧?”“這次我們四鎮又有不少才俊被選上呢!”另一人感同身受,“日後我們幾鎮發展潛力很大呀!”“快看,那不是某某嗎?他也被選上啦?”一人驚呼。“人家不過十七八,實力已是劍學初階,天賦可好了。”一人道。

    天上一行人聽到有人在議論,都是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更有幾個故意在空中幾個翻轉,驚險動作讓觀眾驚呼。

    “法指不掐好,可是會掉下去的喲。”方鶴一笑,話音剛落,便有幾人一聲驚呼自由落體。秦鸞忙伸手拉一把,嗔怒道:“師兄,每年都這麽烏鴉嘴!再亂講話,我把你踢下去!”“莫怪,莫怪。”方鶴笑眯眯道。他又想起往屆同樣時刻,多少孩子樣的少年在踏上方寸學院的旅途中如此興奮,就如數百年前自己剛剛入學時一樣,感同身受之下,難免心情愉悅,神色也快活起來。

    “師兄,每年招生你都這麽高興,真是心係學院,為學院發展而開心。”秦鸞打趣道。一路山河看來,獨孤玄的不快事讓她臉上布滿了的陰雲散去了不少。

    方鶴道:“學院有這些潛力股,我當然高興了。不過,我也想起了當年我們初入學院時的事,不由得更是高興呢。”“是啊……”秦鸞正要回憶,忽見周圍學子都圍上來側耳,便道:“你們幹什麽?”眾人都笑嘻嘻道:“我們對師兄師姐間的八卦感興趣得很,還請秦師姐給我們講一講,滿足一下我們的好奇心。”“滾!”秦鸞很幹脆。

    眾人談笑間,幾個時辰過去,已是漸漸臨近方寸地界。遙隔雲端,方鶴已見學院大門口不少師生等待,便大呼道:“諸位,我們回來了!久等久等!”“不久,不久。”師生們都笑起來,招手歡迎。

    方鶴等人降下來,踏到地下,禦劍靈符已經消散了去。秦鸞大大咧咧地打招呼,一幹學子卻是初來乍到,都乖乖地站在一旁,雖有些拘束,目光卻不老實且大膽地四處好奇地亂看。

    師長們背後的學長學姐們都指指點點,毫不客氣地調笑起來,聲音卻透著一股善意:“那個小女生好可愛!”“那兒有個小帥哥呢!”“我先訂了,你不要和我搶啊!”“你都暗戀蕭師兄老久了,不能花心啊!”那女學生把頭一扭:“蕭師兄與我在一起就算了,若沒可能,現在找個小鮮肉當備胎,也是快事一件!”剛剛笑話她的一個同伴不客氣地笑道:“人家是小鮮肉,”她頓一頓,憋住笑,“可你已經是風幹了幾百年的老臘肉了!”

    這邊未動,那一群迎接的師兄師姐們已嬉鬧成一團,讓氣氛活躍了不少。

    一名老師見新生們杵在那兒有些拘束,因笑道:“即是入了我方寸門,以後便是我方寸人,同在方寸便是一家,不要太拘束。今日大家風塵仆仆有些乏了,什麽教室分配,專業分配之類的就明天再說吧!現在先讓你們的師兄師姐們帶你們去方寸學院內轉一轉,晚一些領你們去男女生洞府歇息。明天早上卯時在學院的禮壇集合。記得是內院。好了,現在就各自去玩吧!”這一聲命下,一眾師兄師姐都圍攏上來,各自挑了幾個新生四處閑逛去了。師長們也往內走。

    方鶴道:“請問,院長在嗎?”一名教師道:“院長已等你許久啦,迫不及待想要聽你說說這一年的招生情況呢!”方鶴遲疑了一下:“怕不是什麽好事。”“哦?”那名老師有些驚奇,“說來聽聽?”“就是一個剌頭而已。”方鶴歎口氣,“算了,我去找院長了,可不能讓他老人家久等。不過我不說,不久您也會知道的。我先走了。”行了一禮,匆匆離去。“這……”那人更是好奇。

    內院。

    方寸學院的院長正站在一棵花樹下,身後,方鶴正踏步走來。

    風易行伸手接下一朵落花,似是對方鶴,又像是對自已說道:“這顆棠樹從來花開花落定時得很,今年正是花開盛期,理當花繁葉茂,卻已有了落花。它的根與方寸學院紮在了一起,學院盛它就盛,學院衰,它也衰。”方鶴道:“不過一片小落花,不會那麽嚴重,何物沒有點小劫難呢?”

    風易行微微一笑:“不錯。當年逸無塵到來,此樹棠花一夜落盡,可學院不也又挺了過來嗎?”

    方鶴道:“院長,此次出去招生……”風易行向前漫步走去,“來,給我講講其中有什麽趣事?”方鶴遲疑了一下:“有個學生,不願意來內院,隻想待在外院,否則,寧願不來。我這次自作主張把他名字報給內院招生總事處,把他惹惱了,沒能把他帶回來。”

    風易行一挑眉:“哦?什麽人會讓你這麽在意?應該是天賦不錯吧?”“是。”方鶴說,“他是三力同修,靈算修為不低,應該有個厲害的老師。煉丹手法又極高明,背後的煉丹師也不應無名。我與他相鬥一場,壓製修為至劍學九重,約定他贏了隨他所欲。但他臨陣突破,雖然我也不得已耍賴拔高修為,但還是敗了。”

    風易行猛然停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