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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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陳敬濟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的身體蜷縮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顛簸的左右搖擺讓他有些暈眩。
這是在哪兒?不會是不小心進入另一個時空了吧?
陳敬濟胡思亂想的迷糊了半晌,他所在的小空間忽然靜止不動,仿佛是跨越的時空機在飛快的穿梭後到達最終的目標地。
頭頂上掀起蓋子,大片的日光照了進來,陌生而吵雜的嗓音把他的神經弄得清醒過來。
“這家夥真能睡,他上輩子一定是豬。”
“先別管是不是豬,孫二當家讓好好看管此人。”
“他是什麽來頭?”
“不清楚。”
靠,這是被俘了!
陳敬濟下意識的繼續睡下去,假模假式的打起了小呼嚕。
“他睡的真香。”
“能吃能睡就是福氣!”
“把他叫醒,孫二當家有話問他。”
睡覺有時候不是在享受,裝睡隻是為了聽點什麽消息,醒了閉著眼也不舒服,幸好有人連續的拍打他,把他拉回人世間,否則裝睡的滋味真不好受。
陳敬濟睜開眼睛,從黑暗的狹小空間爬了出來,原來他一直在木酒桶裏,像是被人從遠方運送了一程。
孫二當家的就是孫二娘,她穿著緊身的黑色武服,外麵還有一件灰色的大披風,英姿颯爽、好不威風。
陳敬濟聽小嘍囉們的對話時,就猜到會與故人見麵,隻是他有點弄不清他們現在的位置,是在官軍的包圍圈內,還是突圍到外麵安全的所在?
他不是什麽重要的人物,在兩軍對壘交戰中不會具有決定性的作用,他們為何要俘虜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公子一向可好?”孫二娘微笑的向他問候,如同平時的招呼,絲毫沒有戰場上該有的鎮定和嚴謹。
好還是不好?
陳敬濟不知道怎麽回答,按照他倆以往的交情應該像老朋友一樣寒暄,可是變成對立的雙方還怎麽保持風度?
他沒有那麽厚的臉皮,而且對方還是一個美麗的姑娘。
怎麽說呢?這要從哪兒談起,或者是都交待,等著寬大處理?
“公子不要擔心,我們已經脫離了包圍圈,這裏是十字坡。”
啊?
陳敬濟驚訝的望著孫二娘,他們竟然到了十字坡,一晚上奔赴百裏的路程,這些都是什麽人!
“公子不想說點什麽,那我也不再為難你,念在咱們昔日的交情,待會我派人送你離開。”孫二娘淡淡的說道。
這是要斷交的意思!
他倆過去好像沒有什麽親密的友情,斷交之說似乎不妥,尤其是與一位měi nǚ扯上關係。
陳敬濟搖頭並歎息著開口:“你是不是要嫁人了?”
孫二娘的秀臉一紅,神色露出不自然的表情,不過很快又恢複正常,她看著陳敬濟說:“你為什麽會出現在山後?我能聽你說一句真話嗎?”
真話?好為難的說,大家都離開了包圍圈,說句真話好像沒有什麽錯。
陳敬濟剛打算坦白交待,他的眼睛順便掃了一下房間,在某個角落發現堆著一大包淩亂的雜物,他的心中頓生疑惑,孫二娘是個幹淨的女人,怎麽會對垃圾視而不見?
目光再次觀察這間屋子,他找到更多的疑點和線索:房間裏是剛收拾好,匆匆忙忙的清理過,這是要專門迎接客人。
誰是客人?
“別騙我了,咱們彼此都坦誠些,相互交換有用的信息。”陳敬濟看著孫二娘認真的說。
“哈哈!”爽朗的大笑聲從房間外傳進來,屋外走進來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男人。
男人的個頭比陳敬濟高,方臉大眼、有一副厚實的嘴唇,可惜他的氣質一般,如果穿上飯店的服飾,說他是後廚的大師傅並不為過。
“陳公子,在下名叫張青,是黃岡鎮的大當家。”男子兩手抱拳作揖的說,“早就聽聞公子的仗義,現在一見真是開心。”
這話說的太假了!
陳敬濟趕緊回禮,他對孫二娘不能帶著miàn jù說話,但麵對這個張青時,卻沒有一點慚愧的心思,他比較直白的說:“張寨主過獎了,小弟隻是做好本分,交朋友在於真誠,玩虛的就太沒有意思了。”
孫二娘與張青的臉同時變色,他倆聽出陳敬濟的話中含義,他這是變相要二人說實話,朋友交往不就是坦誠相待嗎?
張青瞅了瞅孫二娘,他這個大寨主一向聽從二寨主孫二娘的意見,此時又是碰見她的舊友,雖然心裏多少有股酸味,但他還是相信二寨主不會腳踏兩隻船。
兩位寨主對視了一眼,雙雙轉身離開了房間,留下陳敬濟一個人發呆。
這是怎麽了,不能好好說話嗎?說一半就不理人,哪有這樣的朋友?
小嘍囉進屋送來茶點,幹巴巴的像是很久沒有碰過。
陳敬濟向嘍囉詢問外麵的情況,他覺得孫二娘與張青不主動問,可能是有什麽顧慮,畢竟他們的立場不同,隨便說話會影響各自的發展。
嘍囉是個話嘮,不僅善談而且是那種自來熟的性格。
他東拉西扯了半天,終於把山寨的內部機密透露出來,原來突圍確實突圍了,但藏在山寨裏的財物卻沒有帶出來,那是張青積攢許久的本錢,丟了實在是不甘心。
靠!財迷啊,難怪誰也不好開口問,這是怕陳敬濟獨享嗎?
官軍衝上山寨沒有捕獲到草寇首領,必然會仔細搜索清理戰場,如果什麽都沒有得到就會拿死物出氣,說不定此時的大寨被點燃大火,有啥藏的財物也會付之東流。
嘍囉滿意的離開,他在走的時候留下他的名字:朱富。
陳敬濟沒有遭到為難,他在臨時收拾好的房間裏住了三天,除了不能隨時的離開屋子外,他可以做任何事。
這年頭沒有視聽設備和娛樂節目,所謂任何事其實就是整天睡大覺,雖然房間裏有書架和書,但那些繁體文章的字令他看著頭疼,現在打發時間就是等待一日的三餐,在屋裏還真就沒有什麽能做的事。
孫二娘在第四天上午過來,她換了件白色的衣裙,她的臉色蒼白,像是沒有休息好,一進屋便半倒在床榻上,令站在一邊的陳敬濟不知所措。
這是什麽意思?要施展美人計嗎?早點整啊!一直在等待著。
“山寨毀了,那是我們的心血。”孫二娘幽幽的說。
陳敬濟記得孫二娘落草的時間不長,如果說什麽心血,難倒這小娘子早就打算當強盜了?
孫家的爹是什麽人,怎麽教育的子女,從小就縱容打劫啊?
“我們以後要怎麽辦呀!”孫二娘憂鬱的自言自語著。
陳敬濟的眼珠一轉,他從張青的模樣想起一個餿點子,或者也是借鑒了後世裏的片段,“我覺得你們夫妻倆在十字坡開一間小飯店,明著做正當的生意,暗地裏可以收集信息,遇見權貴官差可以劫富濟貧,宰了惡人做人肉包子賣給富人吃。”
“我還沒有嫁給他!”孫二娘的臉漲得通紅,她趕忙分辨道,“嗯?你說的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我正發愁怎麽安置下屬。”
孫二娘從床榻上坐起來,她沉思的模樣很誘人,衣裙褶皺、凸凹有致的身材讓陳敬濟的小家夥不由得激動起來。
但是陳敬濟不敢上前騷擾她,他雖然在校武場練了倆個月,身體也比過去強壯了許多,但他與常年習武的孫二娘仍然不是一個檔次的選手。
他不知道對方的心裏怎麽將他定位,如果他冒失的出手被她反抗,倆人以後連朋友都做不了,到時候孫二娘一生氣,那個暗戀二寨主的張青再拿刀哢嚓了他,可能他就變成十字坡第一鍋的肉餡包子。
陳敬濟不會幹沒有把握的傻事,孫二娘陷入沉思的時候,他隻能大保眼福,平時可是沒有機會這麽直勾勾的盯著女人身上的某些具有明顯標誌的位置。
眼睛看了一會兒,陳敬濟不情願的轉開視線,他的上身前傾著,腰以下部位向後微微的翹起,小家夥高高的支起令他覺得十分的難受。
真是沒有眼福,才瞅了這麽一會兒就要把持不住,現在要去哪兒解決呢?
“你怎麽了?”孫二娘的心思收回來,她怪異的瞅著動作奇特的陳敬濟。
此時陳敬濟扭曲了身體,後背對著孫二娘,像是打算趁機逃走。
“尿急。”
“你先轉過來!”孫二娘的眉頭一皺,她淡然的說:“我來之前,你剛解過手,早上你又沒有吃稀的,怎麽會還想去?”
靠!你是護士還是女獄卒?怎麽了解得這麽詳細?
“我想我的妻子了。”陳敬濟繼續開口胡扯道,下邊漲得不舒服,分散注意力也不好用,孫二娘追問個沒完,他隻能說點不合時宜的話。
“為什麽會想她?你能不能轉過來說話呀?”孫二娘疑惑不解,她知道陳敬濟娶西門娟為妻,是個shàng mén的女婿。
她很奇怪麵前的男人,剛才她在思索問題時也曾留意過他的舉動,這是習武之人必然有的習慣。
“我不漂亮嗎?為什麽不敢看我?”
“不是。”陳敬濟搖頭說話,他很想說聲是,那樣可以從內心暗示小家夥老實些,可是違心的話真的說不出口。
“我知道緣由了,你放心轉過來吧!”孫二娘的口氣變得清淡,好像過來人一樣用老司機的口吻說:“這有什麽可害羞的,難倒我是你喜歡的女人嗎?”
孫二娘不是,起碼現在還不可能是,以後即便是也沒有機會了。
陳敬濟安慰著他的小心肝,當感覺下邊的小家夥鬆了一口氣,並且低下頭時,他的才身體轉了過來。
一張調皮的臉出現在他的身後,孫二娘與他隻有三個拳頭的距離,陳敬濟驚得嚇了一跳,他連忙後退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