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人口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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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坐在屋子門口的台階上,雙手支頭,聽著裏麵的水聲,心如止水。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身邊,王成也如他一般的模樣,唉聲歎氣,愁苦滿臉。
半晌後,他終於忍不住了,轉過頭指著自己問李玄,“我很醜?”
李玄有些吃驚他何出此言,搖搖頭,道:“沒啊。”
王成又問:“那她為什麽連一句話都不願意和我說,卻硬要你陪著她洗澡呢?”
李玄汗了一下,趕緊糾正道:“什麽陪著洗澡!隻是讓我守著而已。”
王成皺著眉,反問道:“有區別嗎?”
李玄愣了一下,才發現是自己理解錯了。
他微微有些尷尬道:“我師傅說過,天下女子心思最深,猶如大海江湖,深不見底,所以最好別瞎猜,容易傷心。”
王成垮著一張臉,鬱悶道:“我已經夠傷心了。”
王成自問也算得上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了,可是為啥那小姑娘就對自己不假辭色呢?
真是比先生留下的學問還要難懂啊。
突然,他站起身來,一聲不吭的往外走。
李玄在背後喊道:“幹啥去?”
王成氣憤道:“去彩蝶袖喝花酒去!”
李玄愣了一下,然後苦笑。
天上太陽暖洋洋的,不過就是偶爾吹來的風有些鑽心的涼。
李玄想,去年這個時候差不多已經下雪了,自己和師傅被那場大雪堵在山上餓了三天呢,今年的第一場雪會不會像去年那麽大,又會什麽時候下呢?
他抬頭看了看清冷的天空,想著應該快了吧……
這時候,身後的房門嘎吱一身響了,一個女子出現。
她一身紫色的薄襖,模樣絕色。
李玄仰頭,露出一個微笑,“好了?”
女子笑,點頭。
李玄站起身,拍拍屁股,道:“那好,我帶你去吃東西。”
女子立刻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袖子。
李玄停下,道:“能不能不抓我的袖子啊?”
女子點頭,然後拉住他的手。
李玄臉色微變,道:“你還是抓著袖子吧。
女子無聲而笑,眉眼彎彎,鬆開他的手,抓住袖子。
李玄一邊走一邊問:“你叫什麽名字啊?”
女子“啊啊”兩聲。
李玄道:“也不能叫你啊啊呐。”
女子傻笑,似乎覺得叫“啊啊”也不錯。
李玄道:“那叫你小啞巴?”
女子晃著他的袖子。
李玄轉頭,她甜甜一笑,露出四顆編貝似的皓齒。
李玄有些驚訝道:“你喜歡?”
女子點頭如小雞啄米。
李玄頭疼,這隻是他隨口亂說而已,這可怎麽辦啊,總不能真的就叫她小啞巴呐。
一個女子叫這名兒,以後會嫁不出去的。
李玄道:“我還是另想一個吧。”
女子晃著他的胳膊,嘟起嘴,似乎不開心了。
李玄皺著眉頭,打量著女子,問道:“阿紫?”
女子撇過頭。
“阿璿?”
女子一言不發。
“阿朱?”
女子無動於衷。
“那就隨我姓,李姝?”
李玄覺得,這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名字了。
女子卻對她伸出兩根指頭。
李玄一手扶額,無奈道:“你一個女孩子,怎麽喜歡叫小啞巴啊?”
女子笑嘻嘻的,指指耳朵,估計是說很特別,很好聽吧。
李玄歎了口氣,道:“那就叫小啞巴吧。”
女子喜上眉梢,拉著他快走,用手指指自己的肚子,餓了。
李玄特意吩咐廚房做了些清淡食物,這樣有利於小啞巴恢複身子。
小啞巴吃飯秀秀氣氣的,一口一口細嚼慢咽,就像是真的在吃飯一樣,而不是像李玄隻是為了填飽肚子。
小啞巴吃了一個饅頭,喝了兩碗粥後就停下了筷子,然後打了一個飽嗝。
她對著李玄嘻嘻一笑,沒有絲毫淑女的矜持羞澀。
按照老道士所說的三從四德,女子似乎行為很不妥了,要是生在帝王家,或者官宦人家,都是要被訓斥的。
李玄問道:“飽了?”
小啞巴點點頭,揉了揉肚子,又用手比了比自己的喉嚨。
李玄想她應該是在說自己吃得太飽,肚子都要滿到嗓子眼了吧。
之後,李玄便帶著小啞巴回了自己的小院。
進了房間後,他對小啞巴道:“好了,現在就你我,你也不用害怕了,鬆開袖子吧。”
小啞巴立刻鬆開,然後好奇的對著三清老祖的掛像瞅,然後指著轉過身,眼神中帶著詢問。
李玄道:“我是道士。”
小啞巴似乎驚了一下,嘴巴半張,可是半晌後卻搖了搖頭。
李玄笑著問道:“怎麽,不像?”
小啞巴點頭如搗蒜,指指他身上的長衫,似乎在說道士不是應該穿道袍嗎,然後又作出彎腰作揖的動作。
李玄道:“你是覺得我不像道士像書生?”
女子點頭,露出一個笑容,似乎是對自己的表達方式感到自豪。
李玄解釋道:“那是因為我的道袍壞了,所以才穿的長袍。再說了,誰說道士就一定要穿道服啊?”
小啞巴想了一下,似乎還真沒人說過這句話,便對李玄伸出拇指。
李玄笑了笑,道:“你自己玩吧,我要書符了。”
說完,李玄便拿出黃紙朱砂開始進行每日的修行。
小啞巴靜靜地坐在桌子上雙手托著腮幫子看著,津津有味。
一會兒之後,女子終於耐不住著枯燥了,打了個哈欠,然後起身在屋子裏左看看,右看看。
當她看到掛在床頭上的桃木劍的時候立即眼睛一亮,然後轉身看李玄還在專心致誌的書符,並沒有注意到她,她嘻嘻一笑,然後跑過去輕輕的取了下來,拿在手裏。
小啞巴先是看了看桃木劍的造型,點點頭,可能是覺得品相不錯。
然後,她便一把將桃木劍拔出了鞘。
桃木劍全身朱紅,有一種天然敕神懾鬼的神力。
小啞巴似乎能感受到桃木劍的不凡,微微張著嘴巴,眼神驚詫。
這時候李玄書好了一張符,抬頭不見女子便轉過頭,然後就見女子拿著桃木劍怔怔出神。
李玄嚇了一跳,趕緊起身過來將桃木劍一把搶了過來。
小啞巴終於回過了神,抬頭望著他一臉茫然。
李玄認真道:“小啞巴,這間屋裏的東西除了兩樣,其他的你都能動。”
李玄看看三清老祖的掛像,道:“那是第一樣。”然後指著手裏已經歸鞘的桃木劍,道:“這是第二件。”
小啞巴見他似乎有些生氣,趕緊乖乖點頭,示意自己記下來。
李玄將桃木劍重新掛好,然後走回桌子,還不忘再次叮囑,“記住了?”
小啞巴嘟著嘴,點點頭,似乎是在說我又不笨,你說過一遍我就記住了。
李玄這才放心,繼續靜下心來書符。
不讓女子動著兩件東西肯定是有道理的。
不讓小啞巴動三清老祖的畫像,是害怕女子不知道一些天大的規矩,衝撞了神明,惹下佛教口中的“因果”,那就麻煩了,小則一生一世,大則生生世世也斬不斷,那才是不能承受之重。
不讓小啞巴動桃木劍,則是因為桃木劍被倒懸觀的曆代觀主用自身氣機溫養,至剛至陽,害怕損傷女子身體。
女子對著李玄的背陰做了一個鬼臉,然後繼續在房間裏這裏動動,那裏看看。
不一會兒,李玄放在床底的竹箱就被這個“老鼠”一樣的女子給找了出來。
她看著xiāng zǐ想了一下,然後看向李玄,狡黠一笑,你可沒說不準動這個哦。
然後小啞巴便打開了竹箱。
翻翻找找後,女子先是一臉震驚的拿出了一錠銀子。
她看了眼李玄的背影,接著又拿出來一錠金子,接著越來越多……
到最後,女子看著一床的金銀,笑得眉眼彎彎,一臉幸福。
終於,李玄書好了三張符篆,他深呼吸一口,然後轉過身。
目瞪口呆。
女子眯著眼正拿著一錠金子在用牙咬……
李玄感覺自己的心髒猛然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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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小啞巴已經可以改名叫小尾巴了,總是跟在李玄的身後,不管李玄去哪兒,都要跟著。
當然,去茅房和睡覺除外。
這天,王成拿著一塊上好的繡帕來對小啞巴獻殷情。
李玄見王成一臉笑意地走進來,搖了搖頭,已經見怪不怪了。
小啞巴見到王成進來則立刻撇過了頭,這幾天下來,她已經不再怕生人了,隻是依然最粘李玄。
王成將繡帕獻寶似的遞到小啞巴的麵前,一臉諂媚道:“小啞巴,快來瞧瞧,這可是上好的蘇繡,我們這邊很少見的。來摸摸,這手感,絕對絲滑柔順,你用最合適了。”
小啞巴仰著頭,都懶得看他一眼。
王成一點都不氣餒,轉到小啞巴的麵前,繼續道:“來,你摸摸,真的很好。”
小啞巴將頭轉向另一邊,不屑一顧。
王成又轉到小啞巴麵前,不達目的不罷休的道:“這可是我花了大價錢買來送給你的,要三十兩銀子的。”
小啞巴聽到銀子,立刻眼睛放光,然後快速伸手將王成手裏的繡帕拿了過來,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放進了自己的懷裏。
王成一愣,然後笑了起來,這還是小啞巴第一次收下自己的東西呢,不錯,是個良好的開端。
小啞巴跑到李玄身邊,擠眉弄眼,指指床底下,再指指自己懷裏。
好像是在說我懷裏有三十兩銀子一樣。
李玄笑了笑,然後轉頭對王成問道:“縣老爺來幹嘛啊?”
早上吃飯的時候縣老爺突然造訪,李玄就回了自己的小院,並沒有與之見麵,所以問道。
王成坐下後歎了一口氣,道:“最近的武功縣尤其不太平啊。”
李玄有股不祥預感,皺著眉問道:“出什麽事了?”
王成道:“最近三天,官府接到了五樁案子,都是人口失蹤。縣衙的捕快都被派了出去,依然沒有絲毫線索,於是縣老爺召集縣裏豪紳,希望各家能派些家丁護院出來協助官府。”
李玄不知怎麽的,心底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