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說來你可能不信,我是來跟你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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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清冷的月色之中,滿地沙丘綻放光輝,直達天際,極其清冷,極其誘人。
荒涼的戈壁灘上,姬正騰半躺在地,扭頭看著身側,愣愣出神。
在他身邊,兩個酒壺一倒一站,有些像他此刻的心髒。
姬正騰看的,當然不是酒壺。
而是另一側,那出現的人影。
白色衣袂翩翩飄舞,兩條筆直飽滿又修長的腿,在潔白薄紗裙的遮掩中,劃出一個弧形優雅的弧度,像是一顆翩躚的草,立在那裏。
來人容顏清美到了極點。
姬正騰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酒喝多了,眼睛恍惚了,那人光潔的皮膚,在朦朧宛若輕紗的月色下,竟散發著一種別樣誘人的瑩瑩光輝。
她白皙纖細的手臂間,抱著數個酒罐子。
酒罐子樣式有些古老,因此顯得有些醜陋和粗獷,擠在她的白皙嬌嫩的雙臂之間。
粗獷與細膩。
白與黑。
妖嬈與羞澀。
整幅場景完美地交結在一起,看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姬正騰愣愣的看著,呆了不短的時間,直到那人微微低頭,嬌媚一笑,他才回過神來。
“不請我坐一坐嗎?”
懷抱酒罐的絕měi nǚ子,邊說著,自顧自輕輕放下一堆酒水,絲毫不在意地麵的沙土,在姬正騰身邊坐了下來。
一股令人像是來到了萋萋芳草地的清新氣味,調皮地鑽進姬正騰的鼻子裏。
女人歪著頭,眨巴著亮晶晶的眼睛,仔細看了看姬正騰的臉,然後滿意地點了點頭,雙眉彎彎如草葉。
她輕輕拿起一罐酒,修長白皙的手指閃動,拍開封口,將酒罐遞向姬正騰。
姬正騰接過來,喝了一口,順帶著別開了脊椎有些僵硬的頭。
“不怕有毒嗎?”女人問。
姬正騰又喝了一口,沒有說話。
“你還會唱歌啊?”女人又問。
姬正騰舉起酒罐,又向嘴巴遞去。
女人一直看著他,說道:“你挺有魅力的!”
姬正騰長長呼出一口氣。
“我的意思是,你挺帥的!”女人又說道。
姬正騰終於忍不住了,轉頭看著她,說道:“你是什麽人?來殺我的嗎?”
女人愣了一下,草葉眉又彎了彎,問道:“你怎麽會這麽想?”
姬正騰自嘲一笑,看向遠處沙丘頭頂的巨大明月,說道:“因為這天下間,除了殺我的,打我的,恨我的,罵我的,鄙夷我的人,我再也找不出其他跟我有任何其他關係的人了。”
“嗬嗬……”女人輕輕笑了一聲,聲音如銀鈴一般清脆,說道:“那還真是挺慘的。”
“是挺慘的。”
女人看著他,模樣有些鄭重地說道:“我不是!我不是來殺你的,也不是來打你的,更不是來罵你、鄙夷你的。”
姬正騰挑了挑眉,問道:“那你來幹什麽?邱明格叫你來的?”
女人驚訝道:“邱明格?你說的,是那個酒館老板嗎?”
姬正騰點頭。
女人“哦”了一聲,笑道:“不是啦,我剛才就在那裏,看著你與那些莫阿族人打架,我聽見你跟那胖子老板說的話了,我不是青樓的妓-女。”
姬正騰問道:“那你是誰?你來這裏幹什麽?”
女人微微頓了頓,然後有些羞澀地低下頭,攏了攏一縷被夜風吹到麵前的烏發,輕聲說道:“你不用知道我是誰,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其實是來跟你困覺的……”
姬正騰道:“那你還說你不是……”
女人打斷他的話,有些焦急地皺了皺眉頭,說道:“雖然目的相同,但我真的不是妓-女。”
姬正騰又灌了兩口酒進嘴巴裏,然後露出一副“你以為我會信你”的模樣。
女人道:“你不信我我也沒辦法,那你就把我當成青樓裏的那些妖豔賤貨來辦吧……”
姬正騰翻了個白眼,說道:“我不需要!”
女人撇了撇嘴,說道:“我不漂亮嗎?”
姬正騰道:“你很漂亮,但我真的不需要。”
女人難以置信,說道:“怎麽可能不需要?你是一個男人,你現在不憋悶嗎?不孤獨嗎?不悲傷嗎?那你為什麽喝那麽多酒?你現在一定醉了,所以你怎麽可能不需要女人呢?”
姬正騰無奈地皺了皺眉頭,很想告訴這個莫名出現的姑娘,她說的那些什麽憋悶與孤獨與悲傷的男人,與女人之間,並不是一定會有聯係的。
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不想再理她,自顧自喝起酒來。
“沒話說了吧?”
女人白了姬正騰一眼,有些氣惱地捏起了拳頭,拍開一罐酒,送到自己的嘴邊嘬了一口。
姬正騰回頭凝視她,說道:“那麽你究竟是誰呢?你不是妓-女,我好像也不記得自己有跟你見過麵,更不用說跟你很熟,你為什麽要眼巴巴跑來跟我睡覺呢?你不覺得這很奇怪?”
“你忘記啦?”女人轉過頭來,滿臉期待地看著他,說道:“我們見過的嘛,你仔細看看我,記得嗎?”
在她說話的時候,殷紅雙唇邊,一滴清酒緩緩滑落。
姬正騰看見了這滴酒,又下意識地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角。
女人一愣,旋即臉紅,然後笑了起來,開心地揮舞著小拳頭,對著姬正騰擺了兩下,作勢要捶他,小聲說道:“你好壞壞。”
“嗯哼!”姬正騰尷尬回頭。
懊惱地想著,怎麽老改不了自己這臭習慣呢?
當年在暴河灘阿鼻獄裏,被渴壞了,一見到這種滴水的場景就忍不出想伸舌頭……
“怎麽樣?想起來了嗎?”女人滿臉希冀。
姬正騰搖頭。
“咱們見過的嘛……”女人好像有些委屈,說道:“昨天晚上,點將台,劉滿刀介紹你認識主座上的人,我就在那裏嘛,劉震霆先生,記得嗎?我就站在他背後。”
姬正騰回憶起昨晚的一幕幕場景。
古漢軍後裔家主劉震霆老先生,如此重量級人物,他自然需要記住。
而且作為一名曾經威名赫赫的shā shǒu青芽,他能夠記住的比所有人都多得多。
但他就是記不起來曾經在劉震霆老先生身後,見過這位姑娘。
閉著眼睛仔細想想,似乎……當時劉震霆老先生身後的數名古漢軍後裔的與會者,其中有一個年輕人,眉眼與眼前這姑娘有幾分相像,但是那位年輕人可是一個……
女人驚喜道:“想起來了吧?對了對了,那就是我,當時我女扮男裝的!”
姬正騰無奈搖頭。
他想起來了。
原來那名娟秀的公子哥一般模樣的年輕人,竟是這姑娘假扮的,他還以為他是那劉震霆老先生的什麽後生晚輩。
既然牽扯到了勢力,那麽這姑娘今晚之所來,就可以慢慢猜測了。
“所以你找我,有什麽事呢?”他問。
女人驚詫地看了他一眼,難以置信地說道:“你又忘記啦?我剛才跟你說過了呀,我今晚是來跟你困覺的,是來睡你的啊……”
“跟你上床懂嗎?上床你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