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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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濃厚的黑雲隱沒了蒼茫月色,隨著寒風猙獰的夜空之中,浩浩蕩蕩延伸萬裏之遠。

    那依稀散落的月色之下,隻見著兩匹大馬緩行在山道之上,卻是那方文彥獨自乘著一匹駿馬,手裏還牽著一匹馬,馬上坐著**還有那位紫衣女子。

    此時,方文彥的臉色很蒼白,為了抓這女子,他本就已經受了不輕的傷勢,之後又跟**血拚了一場,內外皆傷,不可謂不嚴重。

    不過,即便拚盡了性命,又能何妨!

    那陳康伯陳大人已經帶兵到了襄陽城外,已經約好了,他已經和大宋右丞相,陳康伯大人約好了,無論如何也要將這金國的公主交與他不可!

    就隻差一步了!

    “在酒肆打鬥的痕跡太過明顯,那群金賊們一定會找到的,雖說我已經盡量走下道了,但那群人也都是金國的大高手,未嚐追不到我……”

    “咳咳咳——!”

    這時候,方文彥忍不住又是咳嗽了幾聲,幾口汙血直接從嘴裏咳出,方文彥全身顫抖,為了製住**體內的恐怖真氣,過分的消耗徹底引動了之前的舊傷,方文彥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連忙下馬停了下來,深深的吸了幾口空氣,這才好受了不少。

    方文彥勉強抬頭一望,那當空的孤月,已經快要被黑雲遮掩住了,到了那時候,整個天空將不會再有一絲的光芒存在。

    那月下的身影,孤寂而又落寞。

    雖不願承認,但如今的大宋,的確是遠不如那金賊,即便如此,朝廷依舊昏庸無能,讓人咬牙切齒。

    十三道金牌強行招回嶽將軍,以莫須有的罪名殺之,如此可恨,如此無力,如今百萬金軍兵臨邊境,又該如何是好……

    方文彥輕輕一歎,道:“難道,這天意非要亡我大宋不可麽……”

    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強漢時的豪言壯已經流傳了千年之久,如今讀起,卻是倍加的淒涼,如日薄西山的老人家一般,靜默的等待著死亡,無力回天。

    方文彥深深的一閉眼,喃喃道:“寧死……不願有家國破滅之期!”

    此刻,**的臉色可以說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當他看到眼前的紫衣女子也和他一般不能動彈不能說話後,他**徹底明白了,這他媽根本就是個誤會!

    想著之前的遭遇,恐怕是這偽君子看到自己手裏拿著這紫衣女子的錢袋,誤以為他倆是一夥的,所以才出手的。

    而他以為這偽君子是要銀子來了,也沒多解釋,真是不能隨便幹壞事,這下可算是遭報應了。

    **有些掙紮,可惜身子就是死活也動不了,說不出話來,這招數可真狗啊,要是哪天我趙爺也學會了這一招,非去當一回采花賊不可。

    難道就沒有辦法破了這一招麽?

    **試著運起了丹田內的真氣,還好這真氣還能用,**隨即運起真氣遊蕩在自己的經脈之上,最後,他發現有三處地方的經脈被一股恐怖的力量給堵住了。

    **眼睛一亮,就是這三處地方了!

    **立馬運起真氣,轟向了這三處被封堵的穴位,這一動手,**的全身便是一震,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但為了不讓那偽君子方文彥發現,他**還是將這一口血強咽下去了,不過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往前一倒,剛好靠在了那紫衣女子的背上,臉頰更是緊貼在了紫衣女子的耳朵上,一股醉人的女子香味頓時撲麵而來。

    可真香啊。

    紫衣女子的身子明顯一震,雖然看不到這女子的表情,但八成想殺他的心都有了。

    小sè láng**兀自陶醉了半天,要是能娶到這麽漂亮的媳婦,這輩子都值了,唉,可惜隻是美夢罷了。

    **不在多想,再次運起體內的真氣轟向體內的三處阻礙,不過,這三處阻礙也不是那麽容易破的,用少了力量沒作用,用大了力氣先不說能不能破開,自己便先要受重傷了。

    其中,背上的那兩處阻礙應該是自己現在無法動彈的原因,而臨近脖子的那一處應該是自己無法說話的原因。

    臨近脖子的那一處太過靠近心脈,**不敢輕易嚐試,身子先能huó dòng了再說吧。

    這一次咱一個個阻礙慢慢破除,先從自己的右手側這邊開始吧。

    **運起真氣,一點點的攻了上去,不過因為力量太小,幾乎無什麽作用,**隨即開始加大力道,越來越大。

    一道道強橫的真氣轟擊在了阻礙之上,讓**的身子不斷的微微顫抖著,好疼,越來越疼了!

    不過即便是再疼,**還是不停地轟擊著阻礙,這時候,**的臉色突然一沉,不行,必須停下了!

    在這樣下去,先不說能不能衝破,這動靜必然會很大,肯定會驚動方文彥的,這要是讓他給發現了,自己剛剛解開的阻礙立馬就得回來,弄不好這方文彥不放心的還要在多加上幾道。

    這樣的話可就真慘了。

    不過這幾下猛烈的衝擊也不是全然沒有效果,**覺得這處阻礙已經明顯小於另外兩處了。

    不如一點點的慢慢衝擊,這樣的話,動靜很小,絕對不會被發現,隻是時間上稍長一點,還是來穩妥點的吧。

    **正在偷偷轟擊著穴道之際,那方文彥竟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方文彥臉色慘白,兀自停下休息了片刻。

    “走不到了麽……”

    這時候,一絲月光再次從天空中灑下,借著這月色光輝,方文彥四下一望,這裏,好像已經到了真武山上了。

    方文彥突然想到了什麽,沉默了許久,竟然調轉馬頭,向著大山的深處走去,大約又走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天空中月色又起,方文彥順勢抬頭看向了東側方向的一處小山頭,一處寺院正靜靜的坐落在那裏。

    看到了寺院的一角,方文彥前行的速度又快了幾分,不過片刻後,終於看到了那寺廟的院門。

    隻見著寺門牌匾上寫著:檀溪寺三個大字。

    真武山,檀溪寺。

    眼前的寺院看著普通落寞,但是在佛教的地位甚至還在那少林寺之上,來曆甚至要追溯到東晉十六國時期,北方戰火紛落,百姓困苦流離,其時有一佛子法號:道安,率慧遠等四百餘名弟子南下入襄陽白馬寺,大開講席,四方學徒雲集,白馬寺漸嫌狹隘,遂改清河張殷宅第為禪刹,號檀溪寺。

    鼎盛時期,寺中建有五層塔、四百僧舍等,規模之大居當時襄陽諸寺之首,隻是隨著諸多寺院的興起,特別是嵩山少林寺的出現,檀溪寺漸漸無名,成了一處普普通通的寺院了。

    方文彥牽馬走到了檀溪寺的門前,這個時辰,寺門早就關上了,方文彥緩步向前,輕輕的敲起了寺院大門。

    “咚咚咚——”

    等了片刻,寺院大門緩緩的打開,一位看著也是和**差不多大的和尚打著哈欠走了出來。

    “這麽晚了,是誰啊!”

    待到小和尚看清了方文彥的麵容,眼中頓時一亮,道:“方師叔,你怎麽這麽晚回來了,前些日子善信師叔還提起過你呢!”

    方文彥笑了笑,道:“喜和,我想留宿一晚,不知道可不可行?”

    小和尚喜和笑道:“你那房間師祖還給你留著呢,想回來隨時都行,快快進來。”

    可是方文彥卻並沒有邁進寺門,他的臉色很暗淡。

    喜和疑惑的回頭道:“師叔,你怎樣還不進來?”

    方文彥搖了搖頭,道:“我想見主持一麵,能否幫我通稟一聲?”

    喜和有些遲疑,道:“師祖早就睡下了,不能等到明天麽?”

    方文彥沉默的搖了搖頭。

    喜和一咬牙,道:“那我跟善信師叔說說去,能不能行我就不知道了。”

    “多謝。”

    ※※※

    “師叔,這兩個人是誰呀?”

    走在寺裏小道上,喜和好奇的打量著後麵馬匹上的**還有紫衣女子,雖然這小和尚長得白白胖胖挺可愛的,可惜,奈何為賊啊,跟這個偽君子混在一起。

    “兩個朋友。”

    滾蛋,誰他媽跟你是朋友!

    **在心裏破口大罵,可惜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真是氣死人了。

    喜和繼續好奇的問道:“他們怎麽不說話啊?”

    方文彥拍了拍喜和光滑的腦袋,輕聲道:“時間不早了,先替我通稟一聲可好?”

    喜和連連點頭,道:“我這就去找善信師叔去。”說完,喜和邁著歡快的步子,拐進了寺院深處,看著喜和的背影,方文彥笑了笑,隨即竟是調轉馬頭,向著寺院的偏僻出走去。

    寒冷的夜風吹過,看著周圍越發偏僻破舊的屋院,**心裏發怵,這偽君子想要什麽幹什麽?

    莫不是想對這紫色女子行齷齪之事?

    很有可能啊,要是換做他,他就這麽幹,可你帶著我幹什麽,這不是破壞好事麽,快放了我吧。

    可惡,我得速度快點了,要不這偽君子起了歹心,我趙爺的小命不保,想著,**更加賣力的衝擊起體內的穴道來。

    那方文彥一直牽著馬走到一處廢棄偏僻的屋落後院,那裏有著早就枯死不知多少年的老槐樹。

    方文彥低身在樹下摸索了半天,最後抓住了什麽東西,一手將地下的石板拉了起來,一處通往地下極深處的台階竟然出現在的石板之下。

    這方文彥到底要把老子帶到什麽地方去!

    “允恭兄,公主殿下,這裏的壞境稍稍惡劣了些,但卻極為的安全,還請兩位屈尊一下吧。”

    我真的不是你口裏的允恭兄啊!

    **在心裏不斷的怒吼著,可惜人家方文彥根本聽不到。

    **在心裏實在是喊累了,不覺打量起四周來,為解開穴道後逃跑做準備。

    每隔著很長的一段距離,方文彥才用手裏的火石點起石壁上的油燈來,看著牆壁上三個人巨大蜿蜒的鬼影,好像這條石階是要通向十八層地獄一般。

    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啊!竟然還處在人人心中神聖的寺廟之內!

    早就知道寺廟裏的和尚不是個什麽好東西了,當初在臨安城裏要飯的時候,第一位師傅就是一個老和尚,自己的一身偷術還是他手把手教的。

    老和尚手裏有四大小神偷,**年齡老三,那時候他**四人誰哪天偷到的東西最少,誰就得被另外三人狠狠的打上一頓,而且直到老和尚叫停才能停下。

    想到這裏,**就想即刻飛奔向臨安城,將那老和尚打斷雙腿扔到路邊上自生自滅。

    最坑的,他十五歲的時候,那老和尚竟然把他送去了丐幫當弟子,這麽好的差事竟然落到了他的頭上,**本以為這老和尚是良心發現了,沒想到這丐幫弟子還沒當上幾天,人就被送上了孤山坐牢了,我就說麽,天下怎麽可能有掉餡餅的好事。

    從此,**就被和尚沒有任何的好感。

    當下看到這裏的恐怖石階,**心底更是破罵起和尚來,這一個個的死和尚比想象中的還要殘忍啊。

    走了差不多有一刻鍾的時間,終於走到了台階的最底下,因為沒有火光的緣故,前麵深深的道路不知道通向哪裏,但是旁邊卻有一道鐵門。

    方文彥打開鐵門,將**還有紫衣女子扔了進去,便把鐵門關死,外麵透進來的光亮越來越小,終於正剩下一個縫有光透進來,整個房間裏陷入了一片黑暗。

    然後鐵門上就是一陣上鎖的聲音,方文彥的腳步聲這才慢慢走遠。

    聽著方文彥的終於走了,**不再猶豫,運起真氣一鼓作氣便將右背後麵本就已經鬆弛的阻礙給衝破了。

    下一刻,**便覺得自己的右半身終於能動了,**好好的huó dòng了一下右手,然後使著已經能動的右半身,讓自己靠在了旁邊的石壁之上,這樣稍微能舒服一些。

    **隨即閉目,開始凶猛的衝擊著左側後背上的另一處阻礙!

    時間差不多已經過了半個時辰了,這一刻,隻見著**的身子大震,猛地睜開了眼睛,一口鮮血就吐了出去,左側的阻礙終於衝破了!

    至於最後的阻礙,這裏離著心脈實在是太近了,**不敢強行突破,再說在這黑暗裏能不能說話也無所謂,還是一點點的轟擊吧,時間長點就長點。

    **擦了擦嘴角的鮮血,連忙從地上站了起來,好好huó dòng了一下感覺僵硬的厲害的身子,然後就順著門縫的光亮,向著鐵門走去,結果還沒走幾步,便被不知道什麽的東西差點絆倒在了地上。

    **借著門縫的光亮回頭一看,不是那紫衣女子又是何人。

    忘了還有那位紫衣女子也在這裏了!

    **剛要道歉,卻根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苦笑一聲,都這個時候,還在乎這些做什麽,再次起步走向了鐵門。

    “哐當!哐當!”鐵門果然是上鎖了。

    **隨即後退一步,隨即運起所有的力量於右掌,然後衝著鐵門一掌揮去!

    “轟!”

    隨著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強烈的力量向著**反彈了回來,**被震得連連後退,這時他卻想起了那紫衣女子,連忙低身護在了懷裏。

    他沒有看到的是,紫衣女子此刻的眼中滿是殺意寒芒!

    強大的力量終於消失殆盡了,現在自己的力量還真是大的可怕,但就是不會使用,否則之前的一戰是不會敗給方文彥的。

    **轉頭一看,頓時苦笑一聲,這一掌不說有沒有轟破鐵門,反正門外的燭火已經被他給震滅了。

    這一下真是一點光亮也沒有了。

    **隻得摸著黑暗走向鐵門,鐵門完好無損!

    這麽恐怖的力量都轟不破這裏,而且似乎一點痕跡都留不下,更主要的是地處這麽深的地下,到底這裏是為了關什麽人而建造的!

    不過**還是不甘心就這麽的關在這裏,突然,他的眼珠一轉,鐵門我轟不開,不如試試鐵門旁邊的石壁,若是能從石壁上轟出一條道來,不也一樣能出去麽。

    說幹就幹,**立馬運起真氣,剛準備出招,這次卻記得身後的紫衣女子了,**心裏說了聲冒犯了,便將這黑衣女子抱起來放在了角落裏。

    而此刻紫衣女子的眼中卻更是殺意騰騰,若是眼神能shā rén的話,**早就已經死了百次千次了,隻可惜這裏實在是太暗,**根本就看不到紫衣女子的眼睛。

    做完了這些後,**再次走到前麵,運起全部的真氣內力,衝著鐵門旁的石壁一掌打出!

    轟!

    強大的衝擊力再次將**給彈了出去,重重的摔倒了地上。

    **心底喊了一聲疼,不過他隨即便起身走上前去用手摸了摸牆壁,下一刻,**便苦笑一聲,依然是完好無損!

    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啊!

    **苦笑的搖了搖頭,倚著牆壁坐了下去,到底該如何逃出去才行啊,不過,自己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厲害了?

    一時想不到逃走的辦法,**不覺開始胡思亂想起來,若真要要原因,恐怕是玄道和尚給他的奇怪佛珠了。

    那到底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