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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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愉悅的五一假期結束,悲慘的學子們紛紛返校繼續進修學習,在假期的趣聞也就成了課間討論的重點,衝淡了一些回學校的不適感。

    但無論放假或上學對於宗不封和白花來說並沒有什麽差別。兩人在課堂上表現依舊,這也讓梁老師無可奈何,自己平生所有罵人的詞語全都在他們兩個人身上用過,但依舊罵不醒“裝睡的學生”。

    她心中一陣歎息:哎,年青一代果然是垮掉的一代啊,沒得救了。罵的久了,自己甚至都感覺不到那種快感了,索性隨他倆去吧。

    “中國的未來看來要毀到這群年輕人手裏了。”梁老師倚著門感歎著。同學們對於老妖婆的日常感歎早就見怪不怪了,有很多的同學在她辦公室挨罵最後總要聽她一段帶著悲壯氣息的吟誦。

    “國欲亡!山河破碎,風雨凋零!我輩人才倍出,所鑄根基終將毀於一旦!晚輩小子不知好歹,玩物喪國!國欲亡!城倒樓摧,雪寒交迫!我輩健魂雄魄,所鑄根基終將毀於一旦!晚輩小子不思進取,體弱多病!國欲亡!國欲亡!國欲亡!”

    據說她耗費一年時間寫出這首了《國欲亡》,自此之後總把自己當做魯迅那樣為國為民敢於呐喊的勇士,她還曾想把這首詩發表到校內報刊上,但校領導看過之後眉頭一皺心想:這寫的都是什麽破玩意。

    在被領導無情拒絕後,她也不灰心,認為是領導看不懂自己的作品,欣賞不了自己高雅的品格,所以她就開始把這首詩念給自己學生聽。

    “哎,白花,今天怎麽沒去聽梁老師的《國欲亡》啊?”旁邊的眼鏡男看著趴在桌子上無精打采的白花打趣的問道。白花翻給他一個白眼也沒搭理他,眼鏡男頓感無趣,轉身回去翻出桌子裏的武俠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宗不封早就注意到今天的白花有些無精打采,至於原因他也知道,看看前麵那張空著的位置就知道,田悅月沒有來學校。

    “哎,;老大,你說田悅月不會出什麽事吧?”白花盯著空位盯了很久,終於忍不住問了宗不封。

    宗不封本想讓他不要太擔心,但想到當時田悅月奇怪的神情,隻好說道:“我也不知道。”

    這個回答讓白花的心又懸了起來:“那怎麽辦?我們晚上要不要去田悅月家看看。”

    宗不封放下手中的書:“她也許是生病了呢,可能假期玩的時候沒太注意給感冒了,再說你今晚去有什麽用?”

    白花:“可是,我有點擔心她。”

    宗不封:“在等一天,如果明天她還沒來的話,我就陪你一起去她家看看。別忘了我們今晚還約了周老板呢。”

    白花又打起了精神:“嗯好,等明天我們去看她,也許明天她就回學校了呢。”

    課間的時候,宗不封去上廁所,在路過一群抽煙燙頭的不良少女身邊時,他意外的聽到關於田悅月的信息。

    “田悅月那個小賤人,活該!”一個女孩說道。

    “沒錯,那個賤骨頭原來還敢頂撞咱們,這次看看她還能不能那麽有骨氣。”抽煙的女孩說道。

    “你們不用管了,有那幾個大爺在,我看啊有的她受得了。哈哈”一個打了鼻環塗著厚重眼影的女孩狹促的笑道。

    “哈哈哈”另外兩人聽完開始笑了起來,如同多年的血海深仇得報一樣。

    那三個女孩本來聊得興起,結果看到身邊宗不封,瞬間停止了交流四散開去。宗不封覺得莫名其妙,隻是以為女生之間頻繁的小矛盾而已,並沒有放在心上。

    還有一件事讓宗不封感到莫名其妙,在早上他來學校的時候曾見過楚明一麵,他急匆匆的從學校離開,走的時候和宗不封打了個照麵,他看宗不封的眼神很奇怪,帶著一絲意味深長和戲謔。

    宗不封同樣沒去深究,對於楚明盡量避開就避開了,這種人就像牛皮糖一樣,粘在身上就很難去掉,雖然對宗不封構不成威脅,但蠻惡心人的。

    宗不封一整天都覺得有些奇怪,怪的是周圍人似乎有著一些不同尋常,他們像是知道一些秘密,但這秘密他們似乎不打算和自己共享。

    放學後兩人在路邊的小攤上飽飽的吃了一頓就去了神州二街。因為時間還早,不死鳥酒吧裏並沒有多少人,周老板見到兩人進來趕緊起身迎接,他身後跟著一個充滿書香氣質的女孩也適時拉開桌子請二人落座並準備好飲料。

    “這位是劉xiǎo jiě,是酒吧的新經理。”周老板和二人問候過就介紹了身後的女孩。白花和宗不封都有些驚訝,眼前這個女孩似乎還不到二十歲,臉還帶著一些稚氣,沒想到竟然能成為一個酒吧的總經理。

    周老板看出了二人的疑惑:“實在是抱歉,因為酒吧之前的管理者,就是那個王經理對二位有些許冒犯,我已經把他辭退了,至於劉xiǎo jiě,她是我一位朋友的女兒,今年剛剛畢業,就來我這裏實習了。”

    宗不封一副了然的樣子:“這樣的啊,幸會幸會,我姓宗,叫我不封就好。”說著伸出了左手輕輕地握了握劉xiǎo jiě早就伸出的右手。

    “聽聞周總很多次提起宗先生,今日一見果然是神采飛揚。我叫劉潔兒,請多指教。”劉潔兒眼中充滿了堅定,絲毫不畏懼周總口中的“神秘大人物”。白花也學著樣的和白潔兒握了手。

    “客套的話咱們也不多說了,趕緊坐下來嚐嚐小店新推出的雞尾酒。”周老板手一撇,四人落座。

    剛坐下,宗不封就問出了剛才就想問的問題:“這個劉xiǎo jiě帶著一種書香氣質,話語的字裏行間也都有著書卷味,劉xiǎo jiě的父親?”

    這個時候周老板搶著回答:“劉xiǎo jiě的父親可是不得了啊,那是咱們國家著名的書法家劉槿南先生。宗先生也早有耳聞吧”

    旁邊久不說話的白花突然叫了一聲,三人的視線頓時集聚在他的身上,白花一時被看的呆掉了,結結巴巴道:“額,那什麽,我,我不認識”

    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宗不封覺得自己臉上有點紅,厲聲問道:“你搗什麽亂,亂叫什麽。”白花一臉無辜:“這個雞尾酒蠻好喝的,我剛才嚐出了蜂蜜的味道,本來想問問周老板這酒的配料呢。”

    劉潔兒哈哈道:“沒關係啦,家父也沒周總誇得那般厲害,白先生不知道也情有可原。”頓時一句話解決了場麵上的尷尬,宗不封對這個女孩的看法又高了一些。

    白花羞愧的放下酒杯,周老板趕緊問道:“怎麽了白老弟?這酒醉人?”白花不得不再端起酒杯,臉上強行擠出一絲笑臉淺嚐了一口,剛才的酒是甜的,現在的酒是苦的,心裏苦啊。

    自己怎麽就這麽衰呢!白花憤恨的想到。

    在和周老板又扯了一會無聊的話題後,宗不封直接問道:“周老板,聽說這段時間這兩條街不太平?”

    周老板看著宗不封的眼睛:“實不相瞞,宗兄弟,最近我已經得到消息,這鯊魚幫和龍幫中間要開始重新規劃這幾條大街的地旁了,附近的好幾家酒吧和餐館都遭了殃,他們的人也通知過我。嗨,這事我應該早給你們說的,隻不過前幾天業務太忙都沒顧得上!不過你們放心,這件事你們不要插手,你們的傭金我還是會照樣給你們的。”

    宗不封聽完淡然一笑:“周老板多慮了,我們今天來就是來給您還錢來了。”

    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一個手包,把裏麵的幾千塊錢原數奉還給周老板。

    這讓周老板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是收的好還是不收的好。

    宗不封似乎是看出了周老板的難處:“您放心,這件事我們哥倆考慮過了,我們也不是神仙,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對付幾個liú mángdì pǐ還行,碰上這種大幫派要我們哥倆硬上就是找死的行為了,所以我們對於您酒吧的保護承諾是沒辦法實現了。”

    旁邊的劉潔兒替周老板收起了桌上的錢。周老板苦著臉:“話是這麽說,不過總顯得我老周有些不厚道。”

    宗不封哈哈道:“周老板可別這麽想,雖然我們之間的主雇關係解除了,但我們的朋友是坐定了,以後啊我還是會經常來的,到時候蹭吃蹭喝的您可別幹我們走就好了。”

    周老板這才喜笑顏開:“怎麽會,以後你們來我這酒水全免隨便你們玩樂,咱雖然說話沒什麽分量,但在自己這一畝三分地上還是說了算的。”

    白花也湊了上來:“哎哎,周老板,你這調好的酒給我送兩瓶唄。”周老板哈哈大笑,劉潔兒也捂著嘴跟著笑了起來。

    宗不封從小就是一個講效率的人,在直接和周老板挑明問題說了自己觀點後他也不想再多留了,準備起身告辭。

    周老板和劉潔兒也趕忙起身。

    宗不封眨巴眨巴眼睛:“我看過令尊的《行書流記》,大氣磅礴,金鉤鐵戈的筆法實屬難得,在我爺爺的書房裏麵也收藏了一份。”

    劉潔兒聽完俏臉忽然有些微紅,雖然聽到過很多人對父親的褒獎,但看著少年那清秀的眉眼,聽到這番話從少年嘴裏說出來,卻有一種特別的感覺。

    宗不封接著對周老板說道:“周老板,我們就先走了,以後有機會我們再聚。”說完,就帶著白花轉身離去。

    “做事果斷,卻不武斷。待人仁義,是個可深交的朋友啊。”看著遠去的二人,周老板由衷的感慨道,“這少年深不可測,將來必成大事。”

    劉潔兒稍稍有些出神的望著兩人離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