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小子走了狗屎運,天生有靈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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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上露出欣喜之色:“這就對了,現在閉上眼睛,默念三聲後再睜開。”
眼睛閉上後,隻覺得眼皮發冷,就像結了一層冰,好在三秒之後冰層砰然破碎,趕緊睜開。
涼颼颼的感覺退去,視野明亮了許多,忙轉向瘋老頭,打算詢問他究竟是怎麽回事。
但這一瞅不要緊,驚得忙捂住了嘴巴——瘋老頭的身後竟然站著鬼新娘。
那惡鬼的一隻幹枯手爪正插在瘋老頭的後背裏,臉上露著猙獰的笑容。
見狀我滿心憤怒,攥緊拳頭跳過去就打,打算幫忙,但擊打的不過是空氣而已,雖然能看見,但還是觸碰不到。
“臭小子,這回沒人幫你了,去死吧!”鬼新娘說著揚起另一隻手朝我襲來,比鷹爪還鋒利,眨眼就到了眼皮前。
命懸一線之際,瘋老頭再次出手,一把攥住了鬼新娘落下來的胳膊,緊接著一個過肩摔,將其狠狠扔到了幾米開外的石板路上。
之後直起身子,指著她正色道:“本來隻想收了你,但沒想到竟如此陰險歹毒,那我隻好像道門中的人一樣,讓你魂飛魄散了!”
說著用手沾了些身上的血,憑空畫起了什麽,麵前就像是有一張無形的紙板,血跡留了下來,是一道符。
看似隨意,但筆走龍蛇很瀟灑,手腕上也透著一股罡氣。
符畫好後,自己飛向了鬼新娘,一下子打在了她的胸脯上,感覺力道很大,將她撞得趔趄了好幾步,差點摔倒。
一開始我以為是她的定力很強,但隨後發現不是那麽回事,之所以沒有倒下,是因為被血符束縛住了,動彈不得。
瘋老頭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開始急不可耐地解起棉襖上的niǔ kòu。
心說他這是要幹嘛,‘非禮’那隻女鬼麽,口味也忒獨特了吧?
好在不是我擔心的那樣,瘋老頭沒有繼續脫下麵,僅僅是光著膀子。
咿……?他的肚臍下麵怎麽也有一個銅錢大小的凹陷胎記,似乎跟我的很像啊?
仔細看看,還是有些不同的——顏色不一樣,他的是淺huáng sè,而我的則是鮮紅色。
正在我驚訝的時候,瘋老頭肚子上的胎記裏,突然有一股紅色的氣息在流出,似有似無的還泛著點點光亮。
緊接著,他嘴裏念起了生澀難懂的話語,好像是咒語,隻記得最後四個字很響亮:“一木破天!”
“不——”
瘋老頭話音剛落,就聽到鬼新娘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
她的身體,不對,應該鬼體,被一把紅色木劍自下而上刺穿了,腳底進頭頂出,抽搐不止,跟人犯了羊癲瘋一般。
沒過幾秒,樣子就開始一點點地破裂,化成黑色的灰塵在空中飄散。
鬼新娘望著自己逐漸瓦解的軀體,恐怖的臉上出現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完全化為烏有前,留下一句驚恐的遺言:“你……你是牧鬼師!”
那把紅色木劍也瞬間崩碎了,殘渣融進了泥土中不見蹤跡。
“傻小子,別找了,那木劍是靈力聚集成的,已經消耗殆盡了。”瘋老頭重新穿上了破棉襖。
“這就結束了?還以為你和她要大戰三百回合呢,沒想到隻用了一招。”我心裏略顯失望。
“這牧鬼禁術可不是隨便用的,太消耗修為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瘋老頭說完踉蹌起來,大口粗喘著,傷得很重。
我忙一把扶住他,關切地問道:“喂喂,你怎麽樣?我喊人送你去醫院吧?”
他搖搖頭,臉上一副無所謂的神態:“沒事,休息幾天就好了,進去告訴那個新郎,用香灰小米粥喂養新娘子七天,就能驅盡她體內殘留的陰氣了。”
說完跌跌撞撞地走了,消失在巷子盡頭,看拐彎的方向,是去山上的林子裏了。
我將地上的玉符重新掛到脖子上,再次回到二柱家裏,進屋後看到他還在抱著新娘子大聲呼喊。
還好,新娘子已經蘇醒過來,睜開了眼睛,不過看樣子很虛弱,說不出話,呼吸也很輕微。
二柱看到我之後仍舊火冒三丈:“你這臭小子,竟敢放狗嚇唬我老婆,看我不揍扁你!”
當然了,舍不得放開懷裏的新娘子,隻能對我幹瞪眼。
“你凶什麽凶?要不是我家黑子,你早就沒命了,是它把你老婆身上的鬼新娘嚇跑的,現在已經犧牲在巷子裏了……”
“什麽?鬼新娘?”二柱瞪大眼珠子,很困惑。
“不跟你解釋了,走了,對了,你用小米粥喂你老婆,七天後她自會恢複。”說完我落寞地走到巷子裏,扛起黑子朝家裏趕。
剛到門口就碰到了我爹和我娘,他們一臉的急切,應該是要去尋我。
“八生,你去哪兒了,身上怎麽這麽多血?”
我娘緊張起來,邊說邊察看我的胳膊腿。
“我沒事,隻是黑子它……”
我說不下去,眼淚吧嗒吧嗒地滾了下來。
我爹將黑子從我肩膀上抱了下來,歎了口氣,之後平靜地說了三個字:“埋了吧。”
爹娘還有我,去田邊地頭挖了個坑,將黑子葬了,整個過程中誰也沒有說話,他們也沒有再詢問我發生了什麽。
回來後天已經蒙蒙亮,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子裏亂哄哄的,真希望夜裏經曆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夢。
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爹娘沒在家,應該是去地裏忙活了。
起床後看到桌子上有給我留的飯菜,吃了幾口想起受傷的瘋老頭,忙用塑料袋裝了些,臨出門前瞥到牆根的米酒,倒了半瓶。
上山進了林子,剛到草屋門口就聽到一陣響天徹地的呼嚕聲,這老頭正在酣睡。
推開木門進去後,發現空中滿是垂立的蜘蛛網,地上也長滿了密實的雜草,想來爺爺走後就沒人來居住過。
好在還有一張方桌,以及一張木板和石頭搭建起來的小床,上麵正躺著瘋老頭。
本以為他沒發現我,但等放下手裏的飯菜後,這老頭蹭的一下跳了下來,狼吞虎咽就是一通狂吃。
我突然想起好像忘了帶筷子,但人家不在乎,直接上手抓,頗有xīn jiāng人的作風。
想要開口說慢點,但這老家夥已經吃完了,前後不超過一分鍾,這效率!
“哎呀,好像少了點什麽?”
瘋老頭抹抹嘴上的油膩,麵色委屈地嘀咕了句。
“哦,是這個吧!”說著我將身後的米酒拿了出來,放到他麵前。
“嗬嗬,還是你小子了解我!”瘋老頭兩眼冒金星,見了酒比撿了錢還興奮,端起酒瓶就喝了個底朝天。
“那個,你身上的傷……?”
“放心吧,沒事!”說完他掀開自己的棉襖,露出了昨晚被鬼新娘戳傷的血窟窿。
我有點驚訝,竟然沒有包紮,僅僅是用一些揉碎的地仙草塗抹在了上麵,心說這也行?不過看老頭的精神頭,應該沒問題。
“嗯,老朽我要睡覺了,你小子回去吧。”瘋老頭下了逐客令,話沒說完就躺到了木床上。
“那個,我……”想起昨晚的經曆,有很多問題想問。
“磨磨唧唧幹嘛呢?有話就說有屁就放!”瘋老頭斜瞟著我。
“為什麽我摘下玉符就能看清鬼新娘了?還有,你到底是什麽人?和我爺爺有何關係?那一招一木破天是殺鬼術嗎……?”
瘋老頭從床上跳了下來:“停停停!你小子還摟不住嘴了是不是?不過看在你給我送飯的份上,就回答你好了。
玉符雖然能保護你,但同時也遮住了靈竅的絕大部分能力,摘下來後當然能看得更清晰,尤其是那種髒東西。”
“靈竅?是肚臍下麵的胎記嗎?”
“沒錯,你小子也是走了狗`屎`運,天生就有靈竅,要知道,很多牧鬼門的人,窮其一生也開不了靈竅。
有了它就可以吸收靈力增強自己的修為,也可以在關鍵時刻釋放靈力捉鬼降妖,成為一名真正的牧鬼師。”
“有這麽神奇麽?那是不是說以後誰要是惹我,可以輕而易舉把他撂倒?”
“當然了,不過對付普通人可不是我們牧鬼師的使命,收鬼馴養為我所用才是正道。”
“太好了,那快點教我怎麽吸收和利用靈力吧。”
“不行,你爺爺之所以用玉符壓住你的靈竅,想必就是不願意讓你走這條不歸路,要知道,牧鬼師和道門中的人不一樣,往往不能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