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羞辱

    “衛淩，你…你…”對於霍梅滿臉的怒意衛淩不以為意，反而輕輕的吻了一下霍梅的額頭。

    “有什麽事待會在惱，眼看就要到午時了，你準備何時去給母親敬茶？其實要按我的意思，這茶明天敬也可以，昨晚累著你了，這會都站不穩呢！”

    霍梅隻覺得應該找個地縫鑽進去，即便不抬頭也聽見了周圍此起彼伏的抽氣聲，門外的公孫世驚嚇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呃，這就是那個殺人不眨眼，損人不要命的衛大將軍？誰能告訴他，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就在公孫世還在保持驚訝的表情時，衛淩已經扶著霍梅出門了，走到門口他的身邊淡淡的聲音傳來：“給公孫公子準備些飯菜，豐盛一點，他看起來很餓！”

    噗嗤，第一個笑出聲的是小紅，然後是跟在衛淩跟霍梅身後的眾多仆人婢女，公孫世這會是真的臉紅了，當然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氣的，可身為衛淩的副將，他即便有不滿也不敢發作，因為惹毛了衛淩的後果是他承擔不起的。

    一行人穿過花園往前廳走去，這一路霍梅走的很慢，並非刻意的放慢腳步，而是真的走不快，衛淩看她額頭上一層細細的汗珠，一個心疼就打橫抱起她來。

    “阿淩，你幹什麽？放下我！這麽多人看著呢！”衛淩不以為意的轉身看了看身後的仆人，柳嬤嬤跟玲瓏她們都低著頭不敢看，衛淩這才大踏步的抱著霍梅往前廳走去。

    到了前廳的門口衛淩才將霍梅放下，用衣袖拭了拭她額頭上的汗珠，這才牽著她的手走進了前廳，前廳裏氣氛一下子變得壓抑起來，衛老夫人看著衛淩牽著霍梅的手，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霍梅跟著衛淩走進來的時候就打量了一下裏麵的人，將軍府本就人不多，府中除了衛老夫人跟衛淩母子，剩下的就是表小姐柳芸兒了，又見到柳芸兒，霍梅的眼中閃過一道狠戾的精光，她當然不會忘記前世到底是誰害死自己還有那個剛出生的孩子，包括麵前的衛老夫人恐怕都脫不了幹係，所以此刻說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也不為過。

    衛老夫人一身淡青色的衣裙，花白的頭發梳成墜馬髻，霍梅知道衛老夫人向來節儉，所以在府中穿的都是布衣，此刻她正跪坐在軟墊上，等著霍梅前去行禮。

    脫了鞋上前，衛淩拉著霍梅跪在了衛老夫人的麵前。

    “兒子給母親大人請安！”衛淩的聲音讓霍梅從臆想中清醒，收斂起臉上的情緒，躬身一禮。

    “兒媳給母親大人請安！”衛老夫人冷冷的哼了一聲，突然用力的拍了一下麵前的八仙桌，臉色陰沉盯著霍梅。

    霍梅即便不抬頭也知道衛老夫人的眼中有多厭惡自己，“新婚第二日，日上三竿了才來敬茶，這就是你們司馬府的禮數？竟然做了如此逆德之時，這要傳出去，我將軍府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

    “母親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梅兒身體不好，是我不讓她早起的，有什麽怨，母親都怪我便是！”

    衛老夫人眼中滿是驚異，不過一晚而已，自己的兒子就被麵前的這個女人收服了？這還了得！衛老夫人突然起身走到霍梅的跟前，抬起霍梅的頭伸手就給了她一記耳光，這樣的結果霍梅早就有心理準備，因為前世也是這麽開始的……

    就在霍梅閉上眼睛準備承受這一巴掌的時候，預期的疼痛卻沒有傳來，霍梅疑惑的睜開眼睛，就看見衛淩死死的抓住衛老夫人的手，眼中是隱隱的怒意。

    此刻的霍梅很想冷笑兩聲，前世衛淩可是無動於衷的跪在自己的身旁，然後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母親打了霍梅三個耳光，想起前世受的委屈霍梅心裏就憋屈的要死。

    “阿淩，你快鬆開！本來就是我的錯，你這樣母親大人就更氣了！”說著霍梅還伸出小手扯著衛淩的衣袖，這就更讓衛淩心疼了。

    “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一定要做到這般嗎？她已是我的夫人，母親就不能遷就些？更何況，這門親事是母親親自去找陛下求的，現在這是要怎樣？”

    衛老夫人憤恨的甩掉衛淩的手臂，又盯著霍梅狠狠的看了兩眼，“前些日子你才因為這，門親事跟為娘鬧得不愉快，這才一晚的時間就跟這女人如膠似漆了？看來司馬府還真是厲害，養出的女兒也個頂個的好，這狐媚手段還真是高明！憑她今日不把我這個將軍府主母放在眼裏，我就能讓你休了她！”

    新媳婦第一天敬茶就要被人休？這恐怕霎時間就會成為長安城裏的談資了，而司馬府的二小姐霍君自然也會成為人們口中的笑柄。衛老夫人求娶霍君，本就是想要讓司馬府名聲掃地，她視霍光如仇人，怎麽可能會善待他的女兒，笑話！

    想到這裏，衛老夫人的眸光就更加堅定了。“老劉，找人給我寫份休書來，我今日就要休了這個不孝順主母的逆德女人！”

    前廳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柳芸兒一直在旁觀看著，本來看見衛淩牽著霍梅的手進來，她嫉妒的恨不能撕碎了霍梅的臉，可這會看著自己的姑母竟然要休了這女人，心裏自然是興奮非常，期盼著一定要休了她才好。

    不過霍梅怎可能會這麽容易的讓衛老夫人得逞，想要羞辱她，那是前世的霍梅才會承受的，這一世她早就發過誓，不會在重蹈前世的覆轍。

    “母親一直在說兒媳逆德，可兒媳不明白兒媳的逆德從哪來？將軍是擔心兒媳的身體，才未讓兒媳早起，我與將軍鶼鰈情深難道不是好事？更何況，將軍昨晚實在是……兒媳早上也確實是……累著了……可若沒有如此，那麽兒媳如何能為將軍懷上子嗣？若兒媳久久懷不上孩子，那麽母親是不是還要用七出裏的無子絕世而休了我？”

    霍梅說的楚楚可憐，適時地眼角還掛著滴淚水，一副被惡婆婆欺負的模樣，任誰看著不心疼，不過這會隻要衛淩心疼就行了。

    “大喜的日子哭什麽？誰說要休你了？你這輩子都會是我衛淩的妻子，沒有我的同意誰敢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