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四、挺進玉門關

    衛老夫人麵色一稟，看著霍梅的目光中都透著殺意，霍梅的聲音不大，但周圍不乏一些好事的人，就將霍梅剛才說的話聽了去也未可知。

    將軍府的老夫人要用劇毒毒死少夫人，這要是傳揚了開來，恐怕這將軍府的名聲也就此完了。

    更何況柳芸兒就在衛老夫人的身邊，她對衛老夫人曾經對霍梅下毒一事並不知曉，乍聽也是下了一跳，看著衛老夫人的眼神裏也就透著複雜。

    今日衛老夫人可以用這樣的方式來對付不聽話的霍梅，那麽有朝一日若是柳芸兒也跟衛老夫人起了爭執，那麽被下毒的人就有可能換成自己。

    每個人都是自私的，像柳芸兒這樣費盡心思也要攀高枝的人，對自己的性命就更加的看重了，所以聽見霍梅這樣說，便不自覺的退後了一步。衛老夫人當然察覺到了柳芸兒對自己的戒備，所以對霍梅就更加恨的咬牙切齒了。

    “你個口無遮掩的賤婦！以為有阿淩給你撐腰就能在將軍府裏耀武揚威了？告訴你，隻要有我在一日，便不會有你的好日子過！你喜歡住在別院，就住在那裏吧！從今往後，你休想再踏入將軍府半步，若是讓我知道你在外不知檢點做了對不起將軍府的事，一定會稟明陛下，休了你！”

    眾人都被這衛老夫人的霸氣給震住了，都悄悄的扭頭看霍梅的反應，本以為就霍梅這樣的小媳婦，恐怕早就被這衛老夫人的氣勢給嚇哭了，可結果。卻是看見霍梅在笑。

    “到底是誰做了有辱將軍府門風的事，你我心知肚明，倘若母親大人還是如這般的苦苦相逼，那麽我手裏的東西明日便會出現在陛下的龍案之上！朗朗乾坤，這大漢江山是吾皇陛下的，還請母親大人認清形勢為妙！”

    說完，霍梅懶得去看衛老夫人的臉色。被小紅扶上了馬車。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衛老夫人自然不能明目張膽的阻攔，便隻能任由霍梅離開了。

    玉娘一直都在一旁冷眼旁觀。連她都沒想到，這個平常看起來和藹可親的衛老夫人，竟然會對霍梅下毒，這若是讓衛淩知道。那……

    看看周圍，還好並沒有多少人圍著。所以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再加上剛才出來送行的王公大臣們大多已經回府，所以這件事在長安城裏也並未掀起什麽波瀾。

    不過，這都是表麵現象。至少在將軍府裏，已經掀起了軒然大波了。衛老夫人一回府就衝進了韻香苑，本想在霍梅的地方發泄一下。卻沒成想竟然被衛淩的影衛給攔住了。

    “老夫人息怒！將軍吩咐過了，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裏。誰也不能動這韻香苑的一草一物，還請老夫人見諒！”衛老夫人聽聞，氣的渾身都在發抖，指著影衛的鼻子就罵了起來。

    “你們算個什麽東西，也敢來攔我？衛淩再大，他也是我的兒子，我現在才是這將軍府的當家主母，你們若是再這麽攔著，就統統的從將軍府給我滾出去！”

    影衛的麵色不太好看，雖然他們都是下人，但同將軍府裏的下人來比，他們自然是高貴了許多，見衛老夫人這麽不把他們當人，他們自然也不會客氣。

    “屬下們也隻是奉命行事，還請老夫人您多多包涵才是！來啊！送老夫人回去休息！”衛老夫人還想說什麽，卻被影衛手裏明晃晃的寶劍給震住了，二十多個影衛將衛老夫人圍在中間，每個人都拔出了自己的劍，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若是衛老夫人繼續硬闖，他們可就要來硬的了。

    衛老夫人何時受過這樣的氣，手指發顫的指著他們，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來，反而被這些影衛的舉動氣暈了過去。

    看著家丁仆人們將衛老夫人抬走了，影衛的頭領這才將寶劍入鞘，頗為不屑的哼了一聲。“就這點膽量還跟咱們閣主鬥，真是不自量力！”

    噗！周圍衛淩的暗衛差點吐出一口老血，弄了半天他們竟然是霍梅的人，卻在衛老夫人裝成將軍府的影衛，這老夫人還真是冤啊！

    衛老夫人醒來就要見管家老劉，可讓婢女、嬤嬤們找了半天竟然誰也不知道管家去了哪裏，最後還是一直伺候管家老劉的小廝給衛老夫人送來了一封信，信裏說老劉追隨衛家軍去西域了，衛老夫人氣的差點吐血。

    衛淩走了，管家也走了，韻香苑空了，將軍府裏就好像突然沒了生氣一般，連柳芸兒都覺得快要待不下去了。

    將軍府裏死氣沉沉的，可這會子衛家軍裏卻炸開了鍋了，霍梅帶著小紅跟上衛家軍，很快就找到了宋清，結果被宋清好一頓訓斥，霍梅跟小紅隻能低著頭受著。

    宋清雖然生氣，卻沒將她二人趕出去，這無疑讓霍梅很是欣喜，軍醫都有馬車，所以霍梅跟小紅就一直都坐在馬車上，走在大軍的最後麵。

    霍梅跟小紅都易了容，從麵上來看，他們就是兩個其貌不揚的小夥子，加上兩個人本來就瘦，又都裹了胸，還都是一身雜役的打扮，自然也就少了很多關注。

    公孫世也跟著大軍走著，雖然他身上的傷還未治愈，但他苦苦的懇請了衛淩很久，衛淩也不想將他丟在長安，所以就帶著他出發了。這一路上，照顧公孫世的都是小紅，從換藥到衣食住行，小紅都照顧的無微不至，這些霍梅都看在眼裏，心裏卻並不怎麽高興。

    找著兩個人獨處的機會，就開口詢問起來。“你喜歡公孫世？”

    小紅愣了一下，很明顯，她沒想到霍梅會這麽問，臉也紅了起來，卻默默的搖了搖頭。看見小紅搖頭，霍梅的眉頭蹙了起來。對於小紅的反應，霍梅似乎很不滿意。

    “搖頭是什麽意思？不喜歡？”

    “是不知道……”良久，小紅才憋出了這麽一句，見霍梅似乎對她的回答不甚滿意，便補充道：“小紅自小便是孤兒，還是嬰兒時就被老閣主收養了，像我這樣被墨香閣收養的孤兒有很多。我們一起長大。一起習武練字，對於小紅來說，墨香閣便是我的家人！雖然我平常接觸的男人也很多。但卻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這種感覺我也說不清楚……”

    “那是怎樣的感覺？”小紅有些不好意思的抬頭看了霍梅一眼，扭捏了半天才緩緩的說道。

    “是那天百裏駿告訴我，說公孫世在兵營裏快死了，那一刻我突然就慌亂。竟然什麽也不顧的就衝到兵營來了，而那時。看見公孫世一個躺在那裏奄奄一息的樣子，我的心就好像被什麽東西刺中了一般，痛的難以呼吸，以前出去執行任務。就算是受了重傷，也沒有那天那麽的疼……”

    霍梅歎息了一聲，有些東西似乎都是注定的。就如自己跟衛淩，還有小紅跟公孫世。即便重生一次，依然無法改變彼此之間的牽絆，命中注定或許就是如此。

    走到第十日，衛家軍來到了玉門關，這一路上雖然顛簸，但霍梅還是忍了下來，越往西走，天氣就越發的寒冷，走到玉門關時，軍士們已經全部換上冬裝了。

    這些日子，霍梅一直都沒機會見到衛淩，本來對於衛淩阻止她進兵營的事，霍梅還有些生氣，過了這十日，反而換成霍梅在想念他了。

    身為將軍，自然是以戰事為重，自然也不會總來後方轉，像霍梅這樣的雜役自然是無緣見到將軍了，反而是小紅，每次去給公孫世換藥的時候，都能碰見衛淩，每一次衛淩都好似不經意的問小紅霍梅怎樣，小紅到也不隱瞞，將這幾日霍梅的近況都如實的告訴了衛淩。

    這一日，小紅換好藥離開，衛淩待在公孫世的帳篷裏，許久都沒有說話。

    “既然這般想念，為何不去看她？天氣越發寒冷了，夫人本就是千金大小姐，也不知道能不能適應這樣的天氣！”

    衛淩歎了口氣，起身準備離開，走到門口才悶悶的說了一句。“不去看她，就是擔心看到她吃苦我會忍不住將她綁了送回長安去！”

    公孫世聞言，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本以為衛淩是在跟霍梅生氣，不成想竟然是這樣的原因，想想這裏畢竟不比將軍府，要是跟衛淩接觸的多了，會引來不必要的關注也未可知，所以小紅再來的時候，公孫世就將這些都告訴她了。

    小紅聽完倒是沒什麽反應，淡定的給公孫世換完藥，就扔了一個瓷瓶給他，公孫世有些愕然，抬頭看著她，不知道她是何意。

    “這是？什麽意思？”小紅收拾著托盤裏東西，慢條斯理的說道。“這是我最後一次伺候公孫公子了，你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所以以後也不用我來換藥了！現在宋大人身邊就小姐一個人幫忙，以後我恐怕就沒時間過來照顧公孫公子了，還請您多多保重！”

    小紅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隻弄的公孫世一臉的莫名其妙，自己歎道：這真是有什麽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奴才，連脾氣都一模一樣。

    在想想衛淩跟自己，公孫世自己都嘴角抽了抽，默默的將藥瓶攥在手裏，無聲的歎氣。衛淩撩開門臉，就看見公孫世垂頭喪氣的樣子，沒好氣的給了他一拳，疼的公孫世直咧嘴。

    “我說衛將軍，我這才剛剛撿回一條命，你就準備再把我打殘了不成？”衛淩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淡淡的說道。

    “打殘了也沒什麽不好，能把宋大人叫來就更好了，正好方便我見見你們的將軍夫人！”公孫世氣的差點沒吐血，有這麽損人利己的嗎？就為了要見自己的夫人，竟然都不管他的死活了，這人還有沒有人性了？

    “你還不如把自己弄傷了，直接讓夫人伺候你不就得了？幹嘛非要來折騰我啊？”衛淩瞥了公孫世一眼，對公孫世的提議似乎不怎麽滿意。

    “你在兵營裏要死不活的好幾個月了，眼看著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該起來幹點事了？”見衛淩的目光不停的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的，公孫世沒來由的就覺得脊背一片冰涼，似乎有被人算計的風險。

    “明日我就去大帳，將軍有什麽需要我做的，盡管吩咐便是！”

    “這樣，你就去宋大人那裏幫忙吧！你也知道，你身上的傷剛好，暫時還不能用武功，所以就去後麵做事吧！順便盯著咱們的糧草，免得出什麽差池！”都說到這份上了，公孫世豈能不應？說白了，不就是讓他去盯著霍梅嗎？就不能說的直白點嗎？

    所以，第二日小紅沒出現在公孫世的馬車裏，公孫世卻來到了宋大人的車駕前行禮。“見過宋大人！”

    宋清抬眼一看是公孫世，嘴角便勾了勾。“怎麽？公孫公子願意見我這個老匹夫了？當初還罵我是庸醫！你現在這是？”

    公孫世頗為難堪的給宋清做了個揖，誠懇的道歉。“宋大人，屬下以前太過糊塗，頂撞了大人，還請大人息怒！衛將軍派我來您這裏幫忙，您看有什麽是需要屬下做的嗎？”

    對於以前公孫世對自己的態度，宋清多少還是有些介意，但見這麽個壯漢來幫忙，那些介意也就拋之腦後了。

    要知道，這軍醫不但是個腦力活，還是個體力活，就說這裝藥材用的大大小小的箱子，就已經將霍梅跟小紅給累慘了。

    每日出發前，將藥箱裝上馬車，紮營之後又將藥箱一個一個搬下來，就算是小紅這樣的練家子，也對這樣的生活吃不消了。更何況霍梅還懷著孕，小紅哪裏敢讓她動手，可偏偏宋清的手下就霍梅跟小紅兩個人，即便小紅阻止，霍梅也必須要幫小紅搬，不然這一路上，小紅非得被扒下一層皮不可。

    跟宋清打完招呼，公孫世就來到霍梅跟小紅的車架前，直接將車夫趕走，他自己親自駕起車來，還沒走出去多遠，就聽見後麵車廂裏一陣騷亂。

    公孫世嚇了一跳，趕緊跳下車跑到車廂前撩開簾子，就見霍梅從車廂裏衝出來，趴在車沿上大吐特吐起來。(未完待續)

    ps：有點昭君出塞的感覺，雖然昭君小姐還要很多章以後才能出現！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