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五、孕吐折磨

    公孫世看見這情形，轉身就準備往宋大人的車駕跑去，卻被霍梅抓住了手腕。

    “我沒事，不要去麻煩宋大人了……”公孫世已經顧不得霍梅怎麽會清楚他心裏的想法了，現在他擔憂的是，霍梅到底是怎麽了？

    “夫人……您……”他後麵的話說不下去了，因為突然發現自己似乎叫錯了稱呼，便趕緊朝著周圍巡視了一遍，見沒有人靠近，這才鬆了口氣。

    不過，這稱呼還真是很難，不叫夫人，難不成叫名字？就在公孫世糾結的時候，車廂裏霍梅已經出聲了。

    “在這裏，宋大人叫我小軍，小紅則改叫小英，你便隨他們一塊這麽稱呼吧！今日的事不必大驚小怪，不過是這幾日馬車上太過顛簸，所以有些不適，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見霍梅似乎已經不再難受了，說話也恢複了平常的狀態，公孫世這才坐上車頭，繼續趕起車來，不過這一路他倒是頗為用心，盡量揀比較平坦的路走，霍梅也並未表現出不適的樣子來。

    晚上紮營休息以後，公孫世就抽身來到了大帳，見衛淩還坐在書案前看著竹簡，公孫世便上前一抱拳。“屬下見過將軍！”

    衛淩貌似不經意的白了公孫世一眼，緩緩的問道：“怎麽這麽晚？”

    公孫世不免的嘴角抽了抽，他可是被人當做苦力使喚了一整天，剛閑下來就趕來大帳了，這位爺竟然還嫌他來的太晚。

    “宋大人那邊人手不夠，屬下便多待了一會！”某個矯情的人繼續看著手中的竹簡。有沒有看進去就不知道了。

    “一個小小的軍醫所，能有多少事能讓公孫大人您忙到半夜三更？”放下手中的竹簡，衛淩頗為淡定的走到門前眺望著遠處密密麻麻的帳篷，此次出兵劉詢給了衛淩一萬人馬，不說別的，每日裏拔營、紮營的也的確要費不少時間。

    “是夫人，她……今日不太好……”衛淩背在身後的拳頭突然攥緊。轉身看著公孫世。淡漠的眼神裏暗藏這焦急，讓公孫世看的不免好笑。

    “哪裏不好了？早上出發時，我見她並沒什麽異樣。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呃，公孫世本以為，衛淩並未對霍梅有過多的關注，加上平常大帳跟軍醫所的聯係也不多。衛淩自然也沒什麽機會能見到霍梅，如今看來。這位爺恐怕天天都去看霍梅，隻是沒人發現而已。

    “馬車太過顛簸，夫人今日吐了……”無奈的歎息聲從衛淩的口中溢出，常年在馬背上奔波的人又怎會不知。霍梅有這樣的反應本就是正常的，他們以為像霍梅這樣的千金小姐自然不可能經常坐馬車長途跋涉，可恰恰卻忽視了。霍梅除了是千金小姐外，還是墨香閣的閣主。

    身為閣主。每年都會去分閣巡視，別說是馬車，就算是騎馬也是家常便飯，霍梅可以糊弄過去公孫世，卻無法糊弄小紅。

    夜間，等所有人都休息以後，小紅便起身，來到霍梅近前，霍梅也睜開了眼睛，她知道，小紅一定會問她的。

    “主子，您今天為何會嘔吐不止？是不是毒又發作了？”霍梅笑了笑，從床鋪上起身，小紅趕緊拿來外衣給她披上。

    “是孕吐而已，不必驚慌！”孕吐？小紅有短暫的愣神，作為從未懷過孕的小紅，自然對這些事情全然不懂了，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孕吐到底是什麽感覺。

    “很難受嗎？”霍梅也不知道該怎麽跟她形容，雖然有些難受，但心裏麵卻是喜悅的，有孕吐至少說明孩子在身體裏長得很好。“真的沒事，可能今天的馬車太顛簸了，所以有些難受，慢慢會好的。”

    小紅也以為，慢慢會好的，可事與願違，因為霍梅的孕吐反而越來越糟了，整整五日，霍梅幾乎吃不進任何的東西，小紅著急上火的嘴角都爛了，公孫世也是一籌莫展，偏偏霍梅又固執的不肯看大夫，最後沒辦法，公孫世隻能去找衛淩了。

    “屬下見過將軍！”衛淩抬頭看來人是公孫世有些詫異，基本上公孫世來見他的時候都是半夜，而現在是正午時分，軍士們都三三兩兩的圍坐在一起吃午膳，公孫世這時候來見衛淩多少顯得有些唐突。

    可公孫世這會已經顧不得這麽多了，急匆匆的拉著衛淩到了背風的地方，小聲的說道：“將軍要不要去勸勸夫人，她已經五天沒吃什麽東西了……”

    “你說話什麽意思？什麽叫五天都沒吃東西？既然都五天了，怎麽現在才來告訴我！”衛淩已經開始用吼的了，還好這裏背風，又離大軍比較遠，所以沒人聽得清他們說的話。公孫世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見衛淩已經朝著後麵走去了。

    來到霍梅跟小紅的馬車前，衛淩還沒掀簾子，就見小紅從裏麵退了出來，見到衛淩先是愣了一下，便趕緊行禮。

    “小的見過將軍！”

    “她怎麽樣了？”小紅看了看周圍，見很多人都在朝著這邊的方向看，自然就不能讓衛淩上馬車了，索性攔在馬車前回稟道：“我家公子無礙，因為舟車勞頓，在加上飲食有些不習慣，所以才會如此，有勞將軍掛念了！”

    衛淩緊皺著眉頭看著小紅，總覺得小紅似乎想要掩蓋什麽，也顧不得旁人的目光了，抓住小紅的手腕，將人扔進了公孫世的懷裏，輕輕一躍便上了馬車。

    馬車裏，霍梅斜靠在軟墊上，眉頭緊皺，表情看起來似乎很難受的樣子，衛淩一看心就軟了，伸手就將霍梅抱在懷裏，先用額頭試了試溫度，沒有發燒，伸手要給她號脈，霍梅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你怎麽進來了？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趕快出去！”眼見霍梅如此抗拒，衛淩這叫一個氣。

    “你都這樣了，我不看看又怎能放心，你不想讓我幫你看，我們就去找宋大人，他一定會……”一說要找宋清，霍梅就更抗拒了。“不許你去找宋大人。我又沒怎樣。就是暈車而已，要是這樣就去找宋大人，他肯定會不高興的！”

    剛一抱住霍梅。衛淩就發現了，不過才半月而已，霍梅竟然整整瘦了一圈，因為穿著厚實的冬衣。所以從外麵基本看不出什麽，衛淩將霍梅往懷裏一擁。就摸到了霍梅纖瘦的腰身，衛淩感覺心疼的都不行了，霍梅竟然還在顧忌著別人高不高興，衛淩的肺都快被這個女人給氣炸了。

    “想讓別人高興就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出了關，軍隊就要進行長途奔襲，你這個樣子怎麽能騎馬？我看你還是回長安去吧！”衛淩的話語冷冷的。不見一個丈夫對妻子的關心，倒是一個將軍對屬下的訓斥。霍梅瞪了衛淩一眼，轉過臉去不在看他，眼眶也開始紅了。

    衛淩本還想在說她幾句，讓她打消去西域的念頭，可看見霍梅倔強隱忍的模樣，剛剛硬起來的心腸，又突然軟了下來。

    “梅兒，我可以默許你待在兵營裏，但前提是你必須要照顧好自己！明日我們就要離開大漢的疆土，這意味著，軍隊隨時都會遇到匈奴的騎兵，一旦打起仗來，你又這副樣子，你讓我在前麵怎麽能安心殺敵？”

    懷孕之後，霍梅越發的容易哭了，這會自己都有點鄙視自己了，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霍梅才回了衛淩一句，可張口便是濃濃的鼻音，讓人一聽就知道她哭過了。

    衛淩的這個壞人是裝不下去了，本來心裏就心疼的跟什麽似的，這會子都把霍梅給弄哭了，他哪還敢說什麽重話。“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我什麽也不說了，你別哭好不好？”

    “您是將軍，自然說什麽都是對的，我一個小小的雜役，哪有膽量來違抗將軍的命令！你若是覺得我拖累了大家，大可把我逐出軍營，沒了衛家軍，沒了你衛淩，我一樣能去西域！”

    霍梅也是急了，從認識衛淩到現在，他何時對自己說過這麽難聽的話，越想心裏就越氣，衛淩心裏本就有氣，被霍梅這麽一激就更氣了，將懷裏的人方向，就從馬車裏退了出來。

    公孫世本想問幾句的，結果就見衛淩黑著一張臉，氣衝衝的走了。這讓公孫世跟小紅都有些莫名，小紅趕緊進了馬車看看霍梅怎樣了，公孫世則跟在衛淩的身後生怕他衝動之下再惹出什麽事來。

    這一日終於到了玉門關的城樓，早有太守過來相迎，衛淩的軍隊在城外紮營，而衛淩自己則被請到太守的官邸赴宴去了。本來這樣的場合是沒霍梅什麽事的，正好宋清也被請去，所以順便也就帶上了霍梅跟小紅，美其名曰說是去長長見識。

    這太守姓魏，在玉門關已經待了十幾年了，卻一直不得升遷，見衛淩是長安來的，自然就動了點心思。

    魏太守膝下有兩個女兒，在玉門關這樣的地方，也算是數一數二的美人，見衛淩儀表堂堂，又被封了先鋒，自然就想給自己的女兒謀個出路。

    所以從衛淩坐下開始，魏太守的兩個女兒就一左一右的坐在衛淩身邊，一個倒酒一個布菜的好不熱鬧，衛淩當然知道魏太守的用意，但魏太守一直都沒說什麽，衛淩自然就不能太過明顯的拒絕。

    這一席下來，衛淩幾乎沒吃過任何東西，也就跟魏太守對飲了幾杯酒而已。霍梅跟小紅跟在宋清的後麵，離衛淩的距離並不遠，對於衛淩這種左擁右抱的樣子，霍梅捂著嘴就想吐。

    偏偏那魏太守的女兒還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一直在衛淩身邊衛將軍、衛將軍的叫著。

    “衛將軍，您快嚐嚐這道小菜，這可是我們太守府裏最拿手的菜了！是我們的娘親親自下廚為將軍做的呢！”這軟軟的聲音聽在旁人的耳中或許還能勾起男人的某種興致，可惜對衛淩來說，無疑就跟噪音沒區別。

    “恐怕要讓太守夫人失望了，衛某從不吃這樣的東西，實在是抱歉的很！”魏太守的女兒先是一愣，似乎沒想到衛淩會如此回答，臉色不太好看，可很快臉上的神色又恢複了原樣。

    裝成滿臉嬌羞，看起來似乎不好意思看衛淩的樣子，不經意間更是滿眼媚笑的盯著衛淩看來看去，這目光讓霍梅覺得無比惡心。

    “主子，你又想吐了？”小紅壓低了聲音，小聲的問著霍梅，見霍梅壓抑的很是難受的樣子，小紅就準備帶霍梅離開宴席。

    可偏偏有人端著烤全羊走了進來，霍梅一聞見羊肉的味道就徹底的受不了了，急匆匆的起身，連鞋都顧不上穿的就往外跑去，剛跑出前廳就在一棵大樹下大吐特吐起來，一直吐得眼淚都出來了，人也有些虛脫了。

    宋清有些不放心的跟了出來，見霍梅吐得這樣厲害，眉頭蹙緊，心裏麵突然生出了些許不好的想法，可還沒等宋清問出口，小紅就已經背著霍梅準備離開了。

    魏太守頗為詫異的看著霍梅跟小紅，看起來不過兩個在平常不過的男子，而且還穿著雜役的衣服，卻能在自己的主子麵前如此放肆，這怎能不讓魏太守覺得詫異。

    “哪裏來的下人，竟然在將軍跟太守大人麵前失儀，還不給我拉出去打上二十大板！”耀武揚威的是魏太守的女兒，此刻這兩個女人依然一左一右的站在衛淩的身旁，大有自己是將軍夫人的架勢，霍梅氣的眼前發黑，差點就暈了過去。

    “他們是老夫的雜役，第一次隨軍出關，身體多有不適，老夫在這裏替他二人賠罪了，還請太守跟將軍大人海涵！”

    宋清的道歉並未讓這件事平息，反而讓魏太守的女兒心裏不悅起來，兩個小小的雜役而已，她們又怎能放在眼裏。

    所以二人對視了一眼，狡黠的光芒從眼底閃過，二人便從前廳的台階上下來，突然從腰間甩出兩根長長的鞭子，照著霍梅跟小紅劈頭蓋臉的打來。

    小紅看著這二人如此的咄咄逼人，心裏也怒了，手已經放在腰間，軟劍隨時都能出鞘，卻突然被霍梅摁住了手掌。

    “此處有外人盯著，且不可莽撞行事！”從進來開始，霍梅就感覺到了周圍隱藏了為數不少的人，想這魏大人，不過一個小小的邊關太守，府中怎會藏有這麽多武功高強的影衛？這不得不讓霍梅深思，在抬頭看著衛淩的目光，霍梅似乎從衛淩的目光裏讀到了跟自己一樣的疑惑。(未完待續)

    ps：昨天把章節給發錯了，應該是一百二十四章，結果傳成了一百二十三章，偏偏還沒法改，真是......我竟無言以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