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公開身份

    看著霍禹滿不在乎的樣子，霍夫人頗為無奈看著麵前毫不在乎的兒子，也是這些年她把他慣壞了，總覺得有霍光在背後撐著，沒人敢動他，所以有些時候連皇帝都不放在眼裏。

    “你父親也不是萬能的，而且他年紀越來越大了，總會有顧不到你的那一天，到那時你準備怎麽辦？”霍禹喝茶的手一頓，似乎將霍夫人的話聽了進去，放下茶盞喚了人給他更衣。

    穿衣服的時候手也不老實，竟然在婢女的身上肆無忌憚的摸起來，霍夫人看不過就過去打掉了他那隻不安分的手。

    “胡鬧都胡鬧到老娘這來了，現在那個青樓女子怎麽處置？現在長安城裏可都知道你為了娶她弄得滿城風雨的……”

    “母親大人放心，這種小事兒子自己會處理的，你就不必操心了，至於父親跟陛下麵前，我自由分寸！”霍夫人見霍禹說的認真，當下也沒有繼續念叨他了，她了解自己的兒子，對於權力跟女人，他選的永遠都隻會是權力。

    果不其然，第二日長安城裏就再傳，說長安城裏最出名的醉仙居被大火付之一炬，就連霍禹最喜歡的那個小娘子也被活活燒死了，隻是外人不知道，這個女人已經懷了霍禹的孩子，為了避免以後麻煩，霍禹索性一把火燒了個徹底。

    醉仙居是墨香閣的地盤，很快霍梅就知道了此事，無奈的搖了搖頭，霍禹是她的親大哥，可從小到大。霍夫人就一直很寵他，十三歲小小的年紀就能搶了別人家的黃花閨女給他做通房，自己的正室也基本就是擺設，成日裏聲色犬馬無所不通，而且為人極為狠戾，女人在他身上從來都沒討到過好處，可偏偏一眾如花似水的女子卻偏偏喜歡往他身上貼。

    不過有了醉仙居這麽一出。想要攀上霍禹的女子多少就要掂量掂量了。自己有沒有資本讓霍禹可以在權力跟自己之間，最後選擇的是自己。

    霍家的事，霍梅並不想理會。但夏侯瑾送來的手劄裏，有一條信息讓霍梅很疑惑。

    女醫淳於衍近日常去司馬府做客，而且還是霍夫人專程請來的，美其名曰是讓淳於衍給自己看病。可霍梅看著這條消息，總覺得這裏麵總有一股子陰謀的味道。

    自霍梅醒來之後。衛淩就不準霍梅在踏出大帳一步，小紅也基本都待在大帳裏，霍梅不知道的是，衛家軍都在傳言。說衛淩擄了一個匈奴女人在大帳裏養了起來，所以一時之間軍醫裏怨氣載道。

    “將軍，這件事您看怎麽處理？不然屬下送夫人離開這裏吧！可以將夫人送去樓蘭或者烏孫國。夫人現在這個樣子，待在軍營恐怕……”

    公孫世也是剛知道霍梅懷孕了。而且好像月份不小了，匈奴大戰在即，帶著個孕婦上戰場，公孫世怎麽想怎麽覺得驚悚。

    “她的倔強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能將她送走，我早就送走了！現在，她一身的傷，就這麽放她離開我不放心，怎麽也要有個落腳的地方才行！”

    現在戰事不明，樓蘭也好烏孫國也罷，都難說會不會一直都幫大漢，他日若是反悔，霍梅在他們的手中就會成為衛淩的掣肘，若是在被他們發現了霍梅的真正身份，那麽整個西域大漠恐怕都會掀起一陣血雨腥風。

    公孫世低頭不語，霍梅的固執他當然見過，可現在傳言越來越厲害，照這麽下去，常惠也會很難做。

    就在兩個人討論的時候，外麵鬧哄哄的吵了起來，衛淩跟公孫世出來就看見大帳外聚滿了人，一個個都麵紅耳赤的跟小紅還有守門的幾個侍衛大吵起來。

    “你們都讓開，我們今日就要為將軍除害，不能讓匈奴女人迷惑將軍了！小爺這就帶人殺了這個紅顏禍水！”衛淩眉頭一皺，就衝了過去。

    “你們要做什麽？”衛淩怒吼的聲音讓圍上來的士兵們都瑟縮了一下，但很快就有人打抱不平了。

    “將軍，軍營裏都在傳，說將軍養了個匈奴女人在大帳裏，今日兄弟們都在這裏，還請將軍給各位兄弟們一個交代！”衛淩皺眉看著這幫人，記憶中，他似乎對這些人並不怎麽熟悉。

    公孫世也看出來了，便厲聲問道：“你們是哪個大營的，為何我從未見過你們？”

    那些人聽見公孫世這麽一問，都心虛的低下了頭，衛淩心中有數了，看來是有人專門來衛家軍裏搗亂了，眸光清冷的從這些人身上掃去，這些人就覺得渾身溫度驟降，有膽小的已經開始退縮了，可還是有不服氣的麵對衛淩。

    “我等來衛家軍的時間不長，但素聞衛家軍裏從不設軍妓，也從不讓女人入營，將軍這般遮掩，難不成這大帳裏還真的養了匈奴女人不成？如若如此，衛將軍何意服眾？”

    圍觀的士兵越來越多，衛淩的眼神裏沒有一絲的慌亂，而是深深的看著那個發難的人，淡淡的笑了笑。

    “我的大帳內的確住著女人，卻不是什麽匈奴女人！”這話猶如一枚炸彈，瞬間就在幾千士兵中間炸開了花，多數的士兵都保持緘默，熟悉衛淩的人都知道，他要求向來嚴格，這裏麵就包括他自己，既然出了這樣的事，就一定是事出有因，所以他們都沒說話，因為他們相信衛淩會給他們一個交代的。

    沒等衛淩開口，大帳的簾子被掀了起來，霍梅從裏麵走了出來，霍梅素淨著一張小臉，眉如畫、眸如星燦，身著一身灰袍，頭發就這樣披在身後，一出現就讓眾人都覺眼前一亮。

    而那個當眾發難的人，在見到霍梅之後不禁驚呼出聲。“衛夫人？怎麽是你……”

    霍梅看見來人，卻是輕輕的對著麵前的眾人行了一個萬福之禮。

    “給各位將士添麻煩了，妾身不久前落入匈奴人之手，是將軍得到消息將妾身從匈奴大營裏救了出來。不想倒是給將軍抹黑了，妾身真是該死！眾位將士就不要怪將軍了，有何事都由妾身承擔，各位意下如何？”

    霍梅清亮的眼神，看的一眾男人都低下了頭，堂堂男子漢，竟然圍攻這麽一個婦人。而且看著霍梅微微隆起的肚子。薛氏兄弟率先單膝跪在地上。

    “是末將等人莽撞，衝撞了夫人！既然大帳內住的是夫人，那麽末將等便不會在相信那些無聊的謠言。衛家軍雖然有女子不能入營的軍規，可夫人身份特殊，也事出有因，所以末將等不會在為難將軍跟夫人！還請夫人入帳休息吧！”

    霍梅感激的看著薛氏兄弟。看來這二人霍梅倒是沒有白救。轉頭看著衛淩，衛淩已經脫下自己的鬥篷將霍梅裹了起來。

    “身子剛好就出來吹風。受涼了就不好了！你先進去休息，這裏萬事有我！”當著眾人霍梅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能由著小紅將她扶回了大帳。

    後來發生了什麽，霍梅就不得而知了。因為衛淩已經將人都帶回了公孫世的營帳，霍梅被小紅哄著喝了藥，便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一伸手旁邊並沒有衛淩，霍梅趕緊從床上坐了起來。聽見外間似乎有說話聲，霍梅來不及穿鞋就走了出去。

    剛出去就聞到一股血腥味，還有藥膏的味道，霍梅便心中一緊，然後就看見衛淩赤著上身，宋清正在給他上藥，而一旁是常惠的罵聲。

    “你說你，這些時日都在做什麽？皇上在你身邊放了人你都不知道！還好這麽搪塞過去了，可皇帝的為人你不是不清楚，早晚這幌子會被他識破的，到時候……”

    “大不了就是這個將軍不要了，沒什麽大不了的，沒了這些負擔，我還能活得更輕鬆一些。”常惠這叫一個氣，本來要好好教訓這小子的，結果人家完全不在意。

    “你就是不為自己想，也要為你媳婦想想！她還懷著孩子，難不成你準備讓她們跟著你受苦不成？”衛淩冷冷的笑了笑。

    “師父，您知道的，沒有了這身桎梏，我反而會活得更輕鬆！至於梅兒，她才不會在意這個有名無實的將軍夫人頭銜，如果可以，她完全可以成為站在雲端的女子，可為了我她願意放下身段與我生兒育女，就憑這些，徒兒就不能負她！”

    霍梅看見了衛淩背上的鞭傷，皮開肉綻的樣子說明衛淩應該挨了不少的鞭子，一心疼，霍梅就直接走了過去。

    小紅第一個發現霍梅，低頭看著霍梅沒穿鞋就跑了出來，不免驚呼出聲。

    “主子，您怎麽不穿鞋就出來了？”衛淩聞言，站起身就將霍梅打橫抱了起來，全然不顧後背的傷勢。

    “小心你的傷！”衛淩黑眸一沉看了懷中人一眼，抱緊她回了床榻，摸了摸她冰涼的小腳，眉頭皺的更緊了。

    “阿淩，讓我看看你的傷！”衛淩沒啃氣，但還是轉身將受傷的後背，霍梅心疼的伸出小手輕輕的撫摸著。

    “疼不疼？”都皮開肉綻了自然是疼的，霍梅忍不住就掉下淚來，衛淩轉身看著她哭花的小臉，無奈輕歎。

    “無論如何，我都是衛家軍的統領，平日裏總是對他們要求嚴格，沒理由到我這裏就區別對待，所以這三十鞭是我應該受的。除了穩定軍心，最重要的是想讓你安心，不然我擔心會有人對你不利！”

    霍梅眸光一閃，“是皇帝的人？”

    衛淩點頭，霍梅的臉色也沉了下來，“皇帝做到這般田地，當真讓人無語！阿淩，我可以出手了嗎？”

    “不能！你現在身子不好，還懷著孕，惹怒了他，我怕他會對你不利！”衛淩有些急切的抱住霍梅，好像深怕霍梅會衝動似得。

    霍梅反而笑了，似乎隻有麵對自己的時候，衛淩才會出現這樣慌亂的表情。

    “你準備赤著上身到什麽時候？天這麽冷，受了風寒怎麽辦？”說完霍梅就喚了小紅進來，給衛淩的後背塗上藥膏，換了幹淨的中衣，這才從內帳裏走出來。

    前麵宋清跟常惠還在坐著喝茶，見二人出來，宋清讓外麵的人將湯藥端進來讓衛淩服下便離開了。

    深更半夜的常惠也不好待太久，所以也告辭了，走前還不忘叮囑霍梅。

    “我說衛淩媳婦，你可要養好身體，我的徒孫可不能有事啊！”小紅無語，霍梅卻輕笑的點了點頭，心頭竟是暖暖的。

    很快，衛夫人被匈奴擄走，最後被衛將軍救回漢營的事很快就傳開了，所以一大早，衛淩的大帳就有人闖了進來。

    “錦娘，錦娘在哪！”玉娘就這麽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霍梅跟衛淩還在用早膳，就見玉娘衝了過來，一把將霍梅抱住了。

    衛淩擔心的想要拉開玉娘，被霍梅的眼神止住了。

    玉娘很激動，抱著霍梅又哭又笑的，許久才鬆開，低頭看著霍梅微隆起的肚子，玉娘的表情突然就變了。

    “錦娘，我能摸摸嗎？”玉娘滿臉期待的表情，霍梅不忍拒絕，就點了點頭。

    玉娘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臉上還掛著淚，卻傻傻的笑了。

    “爹說，我就要有小侄子了，是不是啊？”衛淩實在是受不了玉娘的大驚小怪，一把將她從霍梅的身邊拉開。

    “毛毛躁躁的衝撞了她怎麽辦？你以後不許離她太近！”玉娘噘著嘴，看起來著實可愛，霍梅笑了笑，起身拉著玉娘走進內帳去了。

    玉娘就像隻小麻雀，不停的在霍梅耳邊嘰嘰喳喳的說著，霍梅微笑的看著她，聽她說這一路的見聞跟趣事，心底坦然。

    “錦娘，真沒想到你都有孩子了！長安一別，我還以為你會留在別院了等著師哥回去，不想竟被擄來了匈奴大營，他們沒傷到你吧？”霍梅搖頭，玉娘看起來像是鬆了口氣。

    “師哥有沒有對你……說什麽？”問完玉娘臉就紅了，霍梅知道她是因為常惠逼婚的事情不好意思，便笑了笑。

    “你是指，常大人讓阿淩娶你為妾？”看見玉娘的表情一下就變了，霍梅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玉娘，你與阿淩相處多年，喜歡他並不是什麽丟臉的事情，可……一個人的心裏是無法同時裝進去兩個人的，所以……他隻能負你，你原諒他可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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