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拉練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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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下班的鈴聲響了。辦公室一下子恢複了生氣,每個人的臉上都湧現出了很甜、很美的笑容。
我以自己最快的速度關掉了電腦,準備發起一個百米衝刺,可我的動作還是不夠快!
“牛草,你等一下!”陳國章眼明手快,嘴更快。
“組長,怎麽了?”其實,當聽到我的名字時,我在猶豫,猶豫要不要裝作沒聽見直接逃跑。
“我這有個剛剛編好的小程序,你試用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麽bug?”陳國章雲淡風輕地道。
“好!”短暫的三秒之後,我放棄了抵抗。
黃石家這小子給了我一個幸災樂禍的表情之後便逃之夭夭了!於是,我又成了辦公室唯一一個加班的人,還沒有加班費!
開始時,加班的人還有兩個,黃石家就是另一個。後來,他每天找各種理由來拒絕陳國章,從他虛擬出來的七大姑八大姨到他家的貓和狗每個月都會生次需要他照顧的病。這並不是黃石家喜歡撒謊,而是他下班後有真正的生活,有真正的大事要做,他要和他的團隊幹一件大事——在網上團滅另一夥人,俗稱打遊戲。
當然,陳國章也並不怎麽相信他的這些理由,但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他去了。所以,現在隻剩下了我。
起初,對於加班我並沒有多大的感覺,但長此以往下來,我心裏開始慢慢地不平衡了起來。我覺得自己應該對這種獨自加班的事說不,應該拒絕陳國章。
可是,我發現隨著自己慢慢地長大,我竟然已經不會說“不”了,已經不會拒絕別人了!
我還是得感謝老陳的,他成功地幫我避過了晚高峰。
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我終於進入了自己的小窩,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方便麵泡好已經到了十二點了,看來這一天我隻能算吃兩頓飯了!
“快到了,快到了,兄弟們加把勁!”範文拿著擴音器對著我們高聲地喊著。
“混蛋,又在騙人!”在心裏默默罵了一句,又困難地背著背囊邁出了一步。不為別的,隻因為他這句話是在給我們畫餅,但是不久就能證實這個餅就是個鐵餅,根本吃不得!他給了我們希望卻又讓我們失望。
其實,我知道我不該罵範文,他隻是鼓勵我們堅持下去,隻是疲憊的人都很容易生氣,我滿腔的怒氣實在找不到發泄口,隻能蠻不講理地發泄到他身上!
但是,範文一段時間不說“快到了”,不爭氣的我還會想念!有時候,我發現自己很奇怪,明知道隻是謊言卻也希望別人對自己說,仿佛說多了就能成真!
“原地休息10分鍾。”天籟般的聲音從一輛獵豹軍車的擴音器中傳出並在山間回蕩。
我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卸掉了身上的背囊,取下了斜跨的水壺,大口地享受著涼白開的甘甜與美好……
這是我們野外拉練的第五天了,我也取得了相當優異的“戰果”,左腳有7個水泡1個血泡,右腳6個水泡,雙肩已腫,背上也已經磨破,渾身酸軟!
才五天就出現這樣的戰果還真不是我有多嬌氣,我這也就是個很大眾的戰績,比我輕的有不少但比我嚴重的更多!不說別人,就說顧家,這哥們不但有著不弱於我上麵列出的成果,他還獨樹一幟地“磨了襠”,大腿根內側磨破了好大的一塊皮,血跡點點的,碰上點汗就疼得他不停地倒吸冷氣,而我們在拉練的過程中身上就沒幹過……
雖然,我們已經在學校裏接受了一個多月的加強訓練,但是麵對現在這樣的訓練還是有些吃不消。現在,我們每天日出而走,一直走到日落。當然,我們的訓練不是簡簡單單地走路,而是全副武裝地走路。每人肩上都背著一個塞得滿滿當當、結結實實的大背囊,裏麵裝著被子、大衣、白褥子、床單總重達50斤左右,頭上還有一個鋼盔,重還不說,在炎炎的夏日那叫一個熱。這還不是全部,每人的身上還有十幾斤的fǎng zhēn步槍、便攜鐵鍬、挎包、水壺等。
而且,我們走的路也並不是一馬平川的公路,而是高低起伏、坑坑窪窪的山路。第一天的幾十公裏路下來,我的一雙腳上都起了水泡。接下來是對水泡的處理,這個時候隨行下來的醫務人員便成了“兵家必爭之地”,三個人也就三雙手,絕大多數人注定得失敗。
不過,這點小問題又怎麽會難倒各隊久經考驗的隊幹部。每個隊出發之前都成立了隊裏業餘的水泡處理小組,組員都是一些針線用的好的同誌,我們班長張建龍就是其中之一,我的第一個水泡就是他幫我處理的。閃亮的鋼針在酒精燈炎下變得通紅,餘溫未散,就在我頭皮發麻中刺進了我腳上的水泡,沒有想象中的疼!
“班長,這就完了,可這線是怎麽回事?”小針穿過,溫熱的液體從針眼中流出,飽滿的水泡馬上癟了下去。隻是,針過後水泡裏還留了根線,兩頭打結,結頭留在水泡外。
“防止水泡複發!”張建龍嗬嗬一笑,雲淡風輕地道。
“班長,你沒開玩笑吧!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線不會長在肉裏吧?”我覺得這也太不科學了,這哥們從哪學的土方法?
“應該不會吧!學長們給我們交流經驗的時候專門這樣叮囑的……”
貪玩的顧家也過來湊齊了熱鬧,他在旁邊認真地指揮著張建龍穿水泡的方位,他要用這些線頭在我的腳上拚個“牛”字出來,害得我多挨了好幾針!
這種在水泡中留線的方法是能預防一部分水泡再次形成,但是防不住水泡裏長水泡!水泡裏的水泡更要命,更難搞。
其實,雖然背了這麽多的東西,其實我並不介意再多背個水壺。我寧願多受點累也想多喝口水。雖然我們走在山裏有山風、樹蔭,但畢竟是炎炎夏日,每天身上的作訓服就沒幹過,每個人的衣服上你都能看到白堿繪製的各種圖案。不光衣服,就連額頭上也是總掛著一層白堿,有細沙的觸感。出的汗多,需要攝入的水也就多,每次喝水的時候心頭都會湧上難以抑製的喜悅。可一個水壺也就能裝一升左右的水,實在是太不禁喝了!
起初,我沒有經驗,每次渴的時候我都選擇喝飽,不像同伴那樣每次都是抿一小口稍稍解解渴,當時我覺得反正就是這些水,早喝晚喝都一樣!兩泡尿下來,我就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了!
行程不到一半,別人還剩大半壺水的時候,我就已經是水幹壺淨了!後半程,我就過起了四處討水喝的生活!
“休息結束,準備出發!”
這個聲音沒有因為我的極度不情願而推遲它的到來,我隻能無奈地加入在蜿蜒的山路中行進的兩路長隊中。此時,最大的痛來自腳下,兩個腳一挨地麵便如針紮一般,又酸又疼,十分鍾後,等兩隻腳再次走麻,這種酸疼的感覺才會消失!
“報告。”突然,隊伍前麵一哥們大聲地喊了一句。
“怎麽了?”沒多久,走在我們隊伍最前麵的隊長劉海便走向了他。
“我的背囊帶斷了,背囊沒辦法背了……”
然後,下一幕就是那個兄弟把自己的背包被放到了收容車上,專門在拉練路上拉實在走不動或受傷、生病的同誌的大巴車。
我的天呐!還有這樣的好事!
我趕緊賣力地拽了一下自己背囊的背帶,結果拽了半天愣是連根線都沒扯斷!這也太沒天理了!同一批產品為什麽我的質量這麽好,實在太不公平了吧!
終於,我把自己疲憊不堪的身體再次成功、艱難地運到了我們的臨時駐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