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虎吼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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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使用這樣的戰刀,能否揮的得心應手,獨孤敖嘎心裏沒底,絲毫不敢大意,更不敢貿然進攻,與秦軍將領兩馬相交,獨孤敖嘎隻用大刀招架卻不敢貿然進攻。
幾個照麵以後,獨孤敖嘎已經適應了大刀的長短輕重,再次回馬與敵相近時,獨孤敖嘎將渾身的力氣都用在了大刀上,大喊一聲,狠勁向秦軍將領砍去。
秦軍將領不敢輕敵,急忙用手中長刀去架獨孤敖嘎砍來的大刀,沒曾想獨孤敖嘎的大刀奇重無比,秦軍將領雙臂一軟,獨孤敖嘎的大刀已從他的左肩砍入,硬生生將他截成兩片,五髒六腑呼啦啦撒的到處都是。
獨孤敖嘎威風凜凜地立馬陣前,又連著砍翻秦軍兩員衝上前來的大將。
正在秦軍膽寒之際,頭曼單於不失時機揮師而上,秦軍的陣腳立即大亂,有的被快刀砍翻,有的被馬蹄踩死,一場非常不利匈奴軍隊的戰爭,由於獨孤敖嘎的力挽狂瀾而大獲全勝。
格根老伯講道,從那次戰役以後,獨孤敖嘎一直將那把讓他發了大威風的長把大刀帶在馬上,戰場上雙刀齊用,戰功卓越,被兵士們尊敬地稱為長刀將軍。
冒頓隻聽得熱血沸騰,意氣風發,摩拳擦掌,隻狠自己未能親眼目睹獨孤敖嘎的雄姿。
沒想到,龍城裏整天吆五喝六地帶著衛隊兵士練兵的倔老頭子,當年竟然如此了得,怪不得他能成為匈奴的大將軍呢。
格根老伯此時目光閃亮,神采飛揚,好像又回到了當年拚殺的戰場,頭曼單於和獨孤敖嘎正率領著他們轉戰殺敵。
穹廬裏的三個人誰都不再說話,沉靜在各自的想象之中。
過了好一陣,冒頓首先回過味來,一邊往火堆上加牛糞,一邊問道:“獨孤敖嘎將軍的虎吼將軍的綽號又是怎麽來的呢?”
冒頓無意間已經在獨孤敖嘎的名字後麵加了將軍兩字。
格根老伯被冒頓的問話從回憶中喚醒,突然笑了,講道:“我們將秦軍趕出了國土以後,在回師途中截獲了東胡大人拉克申從大宛國買到的一匹汗血寶馬。
“頭曼單於是有名的愛馬之人,遇到此等良馬,當然不會輕易放過,便將汗血寶馬居為己有了。
“拉克申聽說自己千方百計得到的汗血寶馬竟然被頭曼單於截獲,大怒,立即對匈奴發動了戰爭。
“當時,匈奴軍隊的士氣正高,一仗便將東胡軍隊趕出了國境。
“頭曼單於擔心東胡在準備充足以後再次與匈奴為敵,便決定乘勝追擊,給東胡一些教訓,讓拉克申永遠都不敢再打匈奴的主意。
“於是,匈奴大軍繼續東進,突進了東胡國土。”
格根老伯講道,東胡山高路窄,遍地樹木。
匈奴大軍進入東胡以後,咬定東胡軍隊,緊追不舍。
一天午後,大軍突然失去了追擊目標,東胡軍隊神秘地消失了,頭曼單於隻好下令全速追趕。
天黑以後,行進中的大軍被一道大山攔住了去路。
頭曼單於仔細察看了一下地形,發現隻有兩山夾出的一道峽穀可以通過。
而峽穀也較為開闊,便繼續向前開進。
可是,越向前走,峽穀越窄,山勢也更加險峻,山高林密。
盡管天空掛著一輪明月,仍然感覺陰森恐怖。
如果東胡在這裏埋下伏兵,那可就麻煩了。
頭曼單於急令停止前進,後隊改前隊趕快退出峽穀。
獨孤敖嘎不甘心就此撤軍,白走了大半夜的冤枉路。
可又不能不聽頭曼單於的命令。
無奈之下,獨孤敖嘎突然對著前方的黑暗,將滿身的力氣全都用在嗓子上,大聲喊道:“呀呔!東胡人你給我出——來——!”
空寂的峽穀突然被獨孤敖嘎大聲一喊,狹窄的山穀裏立即蕩起了猛烈的回音,驚起了林間宿鳥。
接著,前方的黑暗中傳來了人喊馬叫之聲,亂作一團。
還有幾匹戰馬向匈奴大軍猛衝過來,頭曼單於看到,馬上並沒有騎手。
顯然,那些馬是受到了突然間的驚嚇,脫韁狂奔的。
前麵確實有東胡人的伏兵。
按照拉克申的設想,匈奴大軍不會在夜間穿越峽穀,他將作戰時間確定在了第二天。
所以,天黑以後,便下令所有兵士全都下馬休息,養足精神,準備明天與匈奴大軍決戰。
令拉克申完全沒有想到的是,匈奴大軍竟然在夜間到達了。
馬是警惕性極高的食草動物,離開母體以後便終生站立,連睡覺也要站著睡。什麽時候馬躺倒了,就說明馬患了大病。
話說那些馬正睡得香甜,被獨孤敖嘎的一聲大喊驚醒,又聽到林中宿鳥亂飛,不知是什麽危險在突然間降臨了,第一選擇便是趕快逃跑。
馬的嘶鳴聲又驚起了沉睡中的東胡兵士,一時間人喊馬叫,亂作一團。
頭曼單於聽到前方大亂,知道是前麵確有東胡伏兵,急忙命令大軍從速退去。
一邊的獨孤敖嘎急忙阻攔:“東胡大軍混亂,正是我們衝殺的好機會,我們為何要退兵?”
頭曼單於一想也對。
東胡的伏兵已經暴露。
既然已經暴露,就不能稱其為伏兵了。
自己不是正在追尋東胡大軍的下落嘛,眼下,東胡大軍就在眼前,正是擊潰他們的好時機,何必要撤退呢?
如果東胡大軍趁我退軍之際,在後麵發起衝鋒,那可就糟了。
與其讓東胡大軍來追擊我們,還不如趁東胡大軍正亂的時候,殺他個措手不及。
想到此,頭曼單於立即抽刀在手,指揮大軍掩殺了過去。
這一仗,又是大獲全勝,逼迫拉克申徹底服輸。
而獨孤敖嘎也從此多了一個綽號:虎吼將軍。
格根老伯在講述時雖然時時提到頭曼單於,卻並沒有將頭曼單於講透,在冒頓的印象裏,父親僅僅是一個發號施令的指揮者而已,便問道:“頭曼單於也和你們一起抽刀殺敵嗎?”
格根老伯立即對冒頓瞪起了眼睛,怒道:“你這叫啥話?我們的大單於從來都是身先士卒,行軍走在隊伍的最前麵,臨陣殺敵更是衝在最前麵。單於不但作戰勇敢,更是匈奴大軍的主心骨,無論戰爭多麽殘酷,我們隻要想到單於和我們一起並肩作戰,渾身就有使不完的力氣。你問這樣的話,不是在貶低我們至高無上的大單於嗎?”
聽到格根老伯的嗬斥,冒頓的心裏立即熱乎乎的舒服。
隻聽格根老伯繼續說道:“我們的大單於不但作戰勇敢,還有著超人的智慧呢。要是沒有大單於的智慧,我們哪能順利將秦軍趕出國土。”
格根老伯講道,複土戰爭開始的時候,兵士從四麵八方剛剛集結到一起,心思還全都在各自的老婆孩子、草場牛羊上,不但不知道仗該如何打,好多人連相互間的爭鬥都沒有參與過,更不知該如何舉刀shā rén。
結果,匈奴軍隊與秦軍開戰後的第一仗,便慘遭失敗,匈奴五萬人的大軍,竟然被秦軍的五千騎兵追的滿世界亂跑,簡直是一群被野狼追趕的黃羊。
初戰失利,匈奴大軍情緒低落。
而戰鬥中失去了親人的兵士則悲歌長嚎。
那號哭聲也使兵士們理解了戰爭的殘酷。
這時,軍中開始傳唱那首悲壯的軍歌。
據說,這首歌是頭曼單於第一個唱出來的,是頭曼單於的作品。
歌聲中,人們追憶起了秦軍強奪去匈奴南北七百裏草場時的殘忍:親人被殺,牲畜被搶,勉強活下來的人流離失所。
頓時,fù chóu的火焰在軍中燃燒蔓延,人們這時才明白了這場戰爭的真正意義,望著手裏的大刀沉思起來。
然而,戰爭是殘酷的,後麵的秦軍騎兵仍然緊追不舍。
好在匈奴兵士的騎術遠勝秦軍,雖然秦軍遙遙在望,要追上來與匈奴兵士搏殺也非易事。
頭曼單於明白,要贏得這場戰爭,必須講究戰略戰術,一味的撤退或莽撞衝殺,隻能帶來巨大的傷亡。
這時,撤退中的大軍來到一道山嶺前。
頭曼單於命令大軍停了下來,自己率領幾個人到前麵去察看地形。
冒頓猜想,父親一定是要利用山嶺作掩護,打伏擊戰了。
格根老伯繼續講道,頭曼單於興致勃勃地回到軍中,立即下達了作戰命令,讓一個部落首領率領其部繼續在原地等候,等到秦軍騎兵追上來之後,不可與其交戰,要裝著慌不擇路的樣子撤退,待進入前麵的山地以後,迅速將人馬向兩麵閃開,給秦軍讓出去路。
頭曼單於讓剩下的兵士向左右撤退,隱入兩麵的土崗後麵,待秦軍到達以後,要齊聲喊殺,堵截秦軍的退路。
格根老伯特意強調,在戰場上,喊殺聲不但可以給兵士壯膽,更能鼓舞士氣,令敵人膽寒。
冒頓不解,歎息道:“應該到前方的山林裏去設伏,打秦軍一個措手不及才對。這樣布置兵力,隻能使秦軍騎兵快速逃脫,起不到殲滅秦軍的目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