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知難而止 用兵豈在舉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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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刀是橫著削向公孫伊德日腰部的,若抵擋的不得法,必被削為兩截。



    獨孤敖嘎看到,公孫伊德日在賀木額日斯的利刃削來之際,身子突然間矮了下去,巧妙地躲過了這一刀。



    獨孤敖嘎不由得喝了一聲彩,心中讚道:“好漂亮的身手,即使自己年輕時候,也未必做得到。”



    獨孤敖嘎正自讚歎,突然看到賀木額日斯的馬無緣無故地尥起了蹶子,蕩起了一團紅霧,直到將賀木額日斯拋下馬背也沒有停下來,接著又失前蹄向前栽了下去,再沒起來。



    原來,公孫伊德日在賀木額日斯的刀砍來之際,一個馬側藏身躲過了刀鋒,乘兩馬相交之際,從自己的馬肚子底下探過刀去,朝賀木額日斯的馬肚子猛刺了一刀,還讓刀鋒在馬肚子裏轉了一下。



    那馬受疼不過,肚子裏的零件呼啦啦撒了一地,上演了獨孤敖嘎看到的那一幕。



    義渠代青大怒,也不問青紅皂白,舉刀便朝公孫伊德日砍來。



    這時,放牛的須卜道樂根已跑到近前,喊道:“老六稍事休息,讓四哥來陪他們玩玩。”



    這邊萬俟騰和也催馬上前,四個人戰在了一起。



    獨孤敖嘎站在一旁觀望,看到自己一方的兩個人無論是動作還是力度的運用,遠沒有對手靈活,每一次交鋒,總受到一定的壓製,知道已方的兩個人由於缺少實戰的磨練,其實勝負已決。



    正要喊雙方停手,突然想到,影子四怪應該是四個人呀,怎麽跑出老六來了?



    哦,公孫伊德日剛才說了,他們現在叫什麽草原六傑,一定還有四個人在附近。



    這時,賀木額日斯已從地下爬起,看到自己的馬已死去,心中好生惱怒。



    可沒有了馬,已經失去了參戰資格。



    看到須卜道樂根已加入了戰鬥,突然想到,影子四怪是不是仍然與冒頓在一起呢?



    賀木額日斯急忙跑到獨孤敖嘎跟前,對獨孤敖嘎說:“我遇到影子四怪的時候,他們正和冒頓在一起。”



    聽了賀木額日斯的話,獨孤敖嘎的心裏突然靈光一現,向四周張望了一圈。



    果然,加上趕車的、趕羊的、放哨的,正好是六個人。



    怪不得剛才那小子說影子四怪已經成為曆史了,原來是又有新成員加入了他們的小團體,而新加入的這兩個人中,一定有一人便是冒頓。



    獨孤敖嘎又抬頭望了一眼遠處山岡上負責放哨的人。



    獨孤敖嘎有著豐富的作戰經驗,知道放置哨兵的重要性。



    此時,獨孤敖嘎的心裏已經全明白了,憑這般的小心,冒頓就在這裏。



    怪不得冒頓能夠順利從月氏國逃脫,原來是有人相助呀。



    冒頓怎麽會和影子四怪在一起呢?這事蹊蹺,太蹊蹺了。



    獨孤敖嘎看到,那負責放哨的人並沒有跑來報信,立即想到,一定是冒頓他們內部有約定,對他們構不成威脅的時候不能停止放哨。



    好周密的安排,好狂妄的後生,竟然不將我們放在眼裏。



    獨孤敖嘎的心裏頓生豪氣,想到,我道要看看你們究竟有啥本事。



    想到此,獨孤敖嘎抽出了戰刀,縱馬向勒勒車跑去。



    公孫伊德日看到獨孤敖嘎向勒勒車那邊跑,用足了力氣將義渠代青的刀一架。



    隻聽倉啷一聲大響,義渠代青的手臂被震得發麻,大刀險些脫手,心裏一驚,已知對方的本事要在自己之上。



    正要認輸,卻見公孫伊德日尾隨獨孤敖嘎朝勒勒車跑去,知道有了新情況,也打馬跟了過去。



    須卜道樂根看到獨孤敖嘎朝勒勒車跑去,心裏也是一急,再無心試探萬俟騰和的武藝,用刀猛然向萬俟騰和的心窩刺去。



    萬俟騰和急忙用刀來架,沒曾想須卜道樂根這一招是虛招,中途突然變招又刺向了萬俟騰和的手腕。



    萬俟騰和急忙將手腕向下一躲,身子不由得向前一傾。



    須卜道樂根看到萬俟騰和確實有些本事,功夫練到這等份上也確實不宜。



    再說,自己還沒有弄明白這幾個人的真實來意,更不知是敵是友,便不想痛下shā shǒu傷了和氣,趁萬俟騰和的身體前傾之際,左手已快速伸了過去,抓住萬俟騰和的衣袖用力一拖,卻沒有使上全力,巧妙地收了手。



    盡管如此,萬俟騰和還是收勢不住,摔下了馬背。



    萬俟騰和驚出了一身大汗,知道須卜道樂根是手下留情,要不然,自己一命休矣。



    萬俟騰和暗自佩服,影子四怪,果然名不虛傳。



    此時,其他人都向勒勒車的方向跑去了,隻有沒了馬匹的賀木額日斯仍在地下急得團團轉。



    萬俟騰和急忙翻身上馬,給賀木額日斯伸出一隻手,賀木額日斯一借力,已跨上馬背,兩人同騎一匹馬,也向勒勒車的方向跑去。



    公孫伊德日突然想到,這樣跑下去對他們很被動,不妨將前麵那個老家夥交給須卜道樂根,自己掉轉馬頭攔在賀木額日斯等三rén miàn前,問:“你們追我們幹什麽?想打架是吧?活的不耐煩了?”



    義渠代青見獨孤敖嘎沒打招呼便獨自向前跑去,覺得一定有蹊蹺。



    又見公孫伊德日阻攔他們去追趕,剛才已經領教過公孫伊德日的本事,萬俟騰和與賀木額日斯兩人合騎一匹馬,戰鬥力大減,知道動武也討不到什麽便宜,便想亮出身份詐唬一下,喝道:



    “我們是龍城衛隊的人,正在執行公務,有阻攔者,格殺勿論。”



    公孫伊德日立即明白,這些人就是來擒拿或刺殺大哥的,更不能讓他們靠近勒勒車了。



    心裏想著,卻仍然嬉皮笑臉,說:“格殺勿論?就你們那三腳貓的本事也敢說格殺勿論?你們殺得了我嗎?不服輸是吧?你們裝什麽蒜呀,要不是我大哥有言在先不讓我們shā rén,你們現在還能猴一樣狼狽地騎在馬上嗎?”



    義渠代青皺了下眉頭,問道:“你大哥是誰?”



    公孫伊德日想,事情已經到了這步天地,想瞞也已經瞞不住了。



    這些人隻會虛張聲勢,本事卻很是一般,不如告訴他們,看他們能將我們咋樣。



    想到此,公孫伊德日豪氣頓生,高聲說:“我們的大哥是匈奴王子、草原六傑的老大冒頓。你們不是奉命來殺他的嗎?那就來吧,看能否過得了我這一關。”



    義渠代青等人急忙將目光投向勒勒車的方向,看到獨孤敖嘎已被放羊的人攔了下來。



    原來,獨孤敖嘎他們剛剛出現,冒頓和呼延吉樂便看到了。



    那裏距冒頓和呼延吉樂足有七八裏路。



    呼延吉樂感覺有些不對勁,附近又是一覽無餘的蒼茫草原,根本沒有可以隱蔽之處,急忙對冒頓說:“大哥,你趕快騎馬到遠處避一避吧,有人在注意我們了。”



    冒頓沉思著說道:“如果那些人是針對我來的,現在躲避已經來不及了。



    “既然他們已發現了我們,那就與他們較量一番,看他們能將我們怎樣。



    “再說了,事情總得有個了斷呀,躲躲藏藏總不是辦法。”



    這時他們看到,公孫伊德日和須卜道樂根已經與來人戰到了一起,接著又都催馬向他們跑了過來,放哨的蘭傲木嘎也快速朝這裏跑來。



    呼延吉樂急忙驅車向前方不遠處的羊群猛跑。



    趕羊的丘林烏日露格同樣也發現了前麵的危險,也以最快的速度向來人截了過去,與須卜道樂根一前一後將獨孤敖嘎夾在了中間。



    獨孤敖嘎毫無懼色,問道:“冒頓是不是和你們在一起?”



    丘林烏日露格並不認識獨孤敖嘎,輕蔑地說:“是又怎樣?”



    這時,冒頓隔著老遠已認出是獨孤敖嘎,急忙打馬上前,來到獨孤敖嘎麵前,平靜地問道:“敖嘎將軍,你是奉命來殺我的,還是奉命來拘捕我的?”



    獨孤敖嘎眼望著冒頓,一時不知如何回答,返身看到其他人都依次的來到近前,自己的三名弟子個個滿身塵土狼狽不堪,知道即使自己親自出手,也討不到什麽好處,看來能全身而退已經不易。



    當下的局麵又不容許獨孤敖嘎多想,獨孤敖嘎幹脆將刀歸入鞘中,對冒頓說:



    “冒頓王子,我確實是奉命來殺你的。現在看來,要殺你絕非易事。你是讓我們回龍城複命去呢,還是我們打鬥一場,拚個你死我活?”



    冒頓讚道:“還是老將軍有風度,說話辦事都光明磊落。我當然不會伸出腦袋讓老將軍砍了去,我的這些弟兄們也不讓。”



    冒頓看到獨孤敖嘎的三大弟子都到齊了,足見獨孤敖嘎的重視程度。



    冒頓本來覺得一場比拚在所難免,看到獨孤敖嘎歸刀入鞘,腦子裏激遛遛一轉:獨孤敖嘎究竟要幹什麽?



    看到所有的人都向自己圍攏過來,而獨孤敖嘎又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派頭,冒頓心下更疑。



    呼延吉樂也不認識獨孤敖嘎,弓上的箭鏃一直指著獨孤敖嘎的要害部位。



    冒頓試探地對獨孤敖嘎說道:“還是請老將軍回去轉告我父親,我隻想作一個普通牧民,從此永遠不回龍城。



    “我哪也不去了,就在這裏等著我父親的消息。如果我父親不同意我作一個普通牧民,那就帶兵來殺我吧,或者讓父親告訴我殺我的理由,我再死不遲。”



    獨孤敖嘎看了一眼狼狽至極的弟子們,向冒頓一抱拳,說:“冒頓王子的要求我一定帶到,我們就此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