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特殊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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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場上一鬧騰,赫連毛腦海便知道出事了,急忙派人去打聽,原來是呼延吉樂說那個奴婢是她的mèi mèi,赫連毛腦海大吃一驚。
那個奴婢新來赫連毛腦海家不久赫連毛腦海也不清楚婢女的底細,急忙喊來達日阿赤和哈日陶高問訊,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赫連毛腦海立即想到,那被達日阿赤和哈日陶高殺掉的一對夫婦,一定就是呼延吉樂的父母了。
赫連毛腦海知道這事已經鬧大,驚動了單於,再無回旋餘地,急忙讓達日阿赤和哈日陶高趕快逃離龍城,晚了就沒命了。
恰在這時,頭曼單於已派人來喊他過去。
赫連毛腦海自知大事不妙,急令達日阿赤和哈日陶高立即離開龍城,一刻都不許耽誤。
赫連毛腦海悶著頭往頭曼單於的宮室走,已經打定主意,一切事情全往達日阿赤和哈日陶高身上推,隻要頭曼單於見不到達日阿赤和哈日陶高,就沒有證據,就不能將自己怎麽樣。
比頭曼單於更生氣的是赫連哈爾巴拉。
當她聽了頭曼單於的簡短敘述以後,已經知道這事麻煩了,怪不得呼延吉樂那般失態,原來自己的親人被無端殺了。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頭曼單於瞪著拖拖拉拉推門進來的赫連毛腦海,厲聲問。
赫連毛腦海故意用裝糊塗來拖延時間,以便讓達日阿赤和哈日陶高逃的更遠。
赫連毛腦海反問道:“什麽事呀?”
赫連哈爾巴拉同樣沒好氣地問:“那個奴婢是怎麽來到你家的?好好的婚禮,讓一個奴婢給徹底毀了。”
赫連毛腦海作沉思狀,思量了一陣,才說:“那個奴婢來我家好像已有兩三個月了吧。她怎麽來得呢?哎呀,想不起來了。”
接著,赫連毛腦海又說出了一個下人的名字,說那人肯定知道。
頭曼單於一副追根究底的決心,喝令近伺趕快將那人喊來。
那下人聽說頭曼單於有事要親自問他,吃驚不小,又不知是何事,慌裏慌張跑了過來。
得知是問他奴婢的事,那人才放下心來,說:“那個奴婢是達日阿赤和哈日陶高幾個月前弄來的,詳細情況我也不知。”
頭曼單於下令不讓他離開,又派人去找達日阿赤和哈日陶高。
過了好久,傳令的人回來報告說,那兩個人不在龍城,赫連毛腦海才輕輕鬆了口氣。
頭曼單於問赫連毛腦海:“達日阿赤和哈日陶高去哪啦?你的人,你總該知道吧。”
赫連毛腦海鎮靜了一下,說:“他們在呀,剛才我還看到他們呢,怎麽會不在?”
“那你不趕快親自去找他們,還站在那裏幹啥!”
耽誤了半天,事情仍然沒有絲毫進展,頭曼單於更加暴跳如雷。
赫連毛腦海答應著,轉身走出屋門,心裏暗自慶幸:好險呀,這兩個家夥總算離開了龍城。
突然,一個念頭在赫連毛腦海的腦際一閃而過:如果單於命人去追趕,又如何是好呢?剛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後悔不迭:剛才沒有想到單於會這麽急,早知這樣,還不如殺了他們,讓他們永遠都閉嘴的好。
大巫師選定的良辰吉日不錯,豔陽高掛,白雲閑淡,雁叫聲聲,秋高氣爽。
龍城裏是少有的熱鬧,人人懷著一顆激動的心,欣賞著一個個精彩的場麵。
這是單於家和總管家的演出,主角是至高無上的匈奴大單於和不可一世的龍城大總管。
人們興奮異常,早已忘記是來參加婚禮的,全都全神貫注地觀看著這場史無前例的表演,各種議論、猜測和謠言,公開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們傳揚。
沒有人願意參與其中,沒有人想過上前助演。
除了單於和總管家的人,人人都是觀眾。
人們看到,大巫師被單於喊進了宮室,很快又出來了,向眾人宣布單於的命令:大家全都盡數散去吧。
沒有人願意立即離去,他們都期待著這場好戲的結尾。
而此時,場上已經隻剩下了冒頓、呼延吉樂和呼延阿木爾。
呼延吉樂仍然緊緊摟著mèi mèi,生怕自己一鬆手,會再次失去了她。
冒頓彎下腰去,問呼延阿木爾:“阿木爾,你快說,是什麽人殺了你的爹娘?你的小弟現在在哪裏?”
呼延阿木爾尖聲說:“就是龍城的人,那兩人我每天都能看見他們。他們殺了我爹娘之後,強行將我拖進了龍城,小弟被他們弄到了哪裏,我也不知道。”
盡管呼延阿木爾的聲音不是太高,可每一個字還是清楚地送進了觀眾們的耳中。
冒頓大怒,拉起呼延阿木爾,讓她帶路,去指認凶手。
話說蘭傲木嘎四人辭別了冒頓和呼延吉樂,離開龍城,順著羊群所去的方向,一路向西行來。
不斷遇到趕羊的人,他們也不斷問訊,那些人都是執行龍城的指令,到一個叫蘇金寶力格的地方去繳羊的。
蘭傲木嘎他們從來沒有幹過**的事,究竟該如何**,心裏連一點底都沒有。
蘭傲木嘎在腦子裏轉了幾道彎,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隻有等到了那個叫蘇金寶力格的地方以後,看情況行事了。
走著走著,他們發現草場上的羊群突然多了起來。
繼續前行,看到一個支了幾頂穹廬的營地,想這裏一定就是蘇金寶力格了。
蘭傲木嘎向牧羊人一打聽,果然是。
那位牧羊人很健談,蘭傲木嘎便和他聊了起來。
牧羊人說,他是龍城大總管赫連毛腦海家的奴隸,是專門來這裏接羊的。
這蘇金寶力格僅僅是一個中轉站,待到不斷送來的羊匯集到一起以後,他們便趕著羊群繼續向西,一直趕到赫連毛腦海家的駐牧地克斯高勒去。
原來,背後黑手就是龍城大總管赫連毛腦海。
蘭傲木嘎想,怪不得老二讓慎重呢。
“赫連毛腦海家要那麽多羊幹什麽?他們吃得了嗎?” 蘭傲木嘎不解地問。
“赫連家是大家族,人多奴隸也多,紅火著呢。”牧羊奴隸說。
原來,赫連毛腦海將家遷入龍城後,他的家族突然興旺起來了,也空前富有了,牲畜鋪天蓋地,奴隸成群結隊,管理奴隸的人也有幾十人,儼然已是草原上的第一大家族。
蘭傲木嘎想不出還該了解什麽,便東拉西扯地與牧羊人閑聊。
那位牧羊人身為奴隸,心中無牽無掛,心裏也從來沒有過主人意識,所以,既沒有對問話人問話的目的產生懷疑,也不管問話人的來曆,隻要有人陪他說話,便覺得時間好打發了許多。
他們正海闊天空地聊著,牧羊人突然盯著西麵的那道土坡出起了神。
蘭傲木嘎四人順著他的目光齊向土坡望去,他們看到一個男孩正拚命向東麵跑了過來。
牧羊人嘴裏喃喃道:“這孩子,這下完了,你的兩條小短腿,跑得過馬的四條腿嗎?讓人家抓回去,不死也得脫層皮呀。”
“咋回事?”蘭傲木嘎不解地問。
牧羊人歎息一聲,說:“這個小奴隸說這裏離龍城近,非要到龍城去找他的姐姐。這兩天已經跑過兩次了,這是第三次。在草原上,一覽無餘,連個躲避的地方都沒有,哪能輕易跑得掉呀。咳,咱是奴隸,命都抓在主人手裏,主人殺咱個奴隸比拍死個蒼蠅都容易,哪能讓咱說跑就跑了呀。”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
在聽話人當中,公孫伊德日從小就是奴隸,也是從主人的魔爪下逃出來的。
所以,對牛馬不如的奴隸生活,公孫伊德日感觸非常深刻。
聽說遠處那男孩正在不顧一切地要掙脫魔掌,心裏便多了幾份敬佩和擔心,目不轉睛地觀察著事態的發展。
果然,一匹快馬很快便出現在了人們的視線裏,少時便追上了男孩。
騎馬人在馬上用鞭子抽了男孩幾鞭,男孩便撲倒在地上。
騎馬人下了馬,又用馬鞭抽了男孩幾下,便取下拴在馬鞍上的細繩,拴定了男孩的兩隻手。
男孩急忙起身,騎馬人已上了馬,打馬奔跑起來。
那男孩僅在馬後跑了幾步,便趕不上馬的速度了,被馬拽倒,身體被拖著在草地上滑行。
蘭傲木嘎大驚,這般的拖拽,用不了多久,男孩的肚皮便會被磨掉,肚子裏的零件就會暴露無遺,被拖拽的滿世界都是。
這人分明是要將男孩拖死。
蘭傲木嘎正要上馬前去營救,看到公孫伊德日已經搶先打馬衝了過去。
原來,剛才聽牧羊奴隸說男孩在不停地逃跑,公孫伊德日立即想到,男孩的遭遇幾乎就是自己當年當奴隸時的翻版。
公孫伊德日想到,當年,自己也是在反複逃跑、反複被抓、反複被毒打之後,才最終逃脫魔爪的。
看到男孩被抓又被拖行,公孫伊德日立即怒火中燒熱血沸騰,翻身上馬向前衝去,在追上去的刹那間,先一刀砍斷了拴在馬鞍上的繩索。
那位拖拽男孩的騎馬人突然看到幾匹馬追了上來,又見跑在最前麵的一人舉刀砍向了自己,大驚失色,急忙側身躲閃,不慎摔下了馬背。
公孫伊德日也不去理會那人,急速跳下馬背,跑過去抱起了男孩。
隻見男孩渾身是血,早已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