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小鳥為愛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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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宿營時,奧爾格勒破例要喝酒——奧爾格勒一直堅決反對在軍中飲酒。
奧爾格勒與呼延阿木爾頻頻舉杯,天南海北地神聊著。
奧爾格勒本來不善言辭,今天卻總覺得有說不完的話,不吐不快。
丘林烏日露格也現了奧爾格勒的反常,接著現,奧爾格勒對呼延阿木爾似乎情有獨衷,整個用餐過程,幾乎忽略了自己和攣鞮阿來夫的存在。
而呼延阿木爾似乎渾然不知奧爾格勒的心意,以為月氏人都是這般的熱情豪爽。
經過龍城這段時間的曆練,呼延阿木爾已經是落落大方的成熟女性,在她身上,已經很難找到一般少女經常掛在臉上的羞澀,與奧爾格勒頻繁舉杯,不停地問這問那。
當問到奧爾格勒是如何與冒頓相識相知時,奧爾格勒更是眉飛色舞,將自己如何在戰場上與冒頓鬥智鬥勇,渲染的淋漓盡致。
呼延阿木爾拍手稱快,大叫道:
“我那愣頭姐夫,終於遇到對手了。”
丘林烏日露格隱隱覺得,在奧爾格勒和呼延阿木爾之間,將要生些什麽事情。
丘林烏日露格當然知道,呼延阿木爾早已鍾情於三哥蘭傲木嘎,現在突然插進來一個奧爾格勒,丘林烏日露格不由得暗自不安起來。
女人的心思,總是特別鍾情與強者,奧爾格勒可是要取代蘭傲木嘎,作東線戰場的總指揮呀。
奧爾格勒的智慧,也遠在蘭傲木嘎之上呀。
呼延阿木爾不時稱讚奧爾格勒智謀人,兩人就像多日不見又無話不談的老朋友,不停地轉換著話題。
奧爾格勒不停地說著,一個晚上幾乎說了他一年的話。
奧爾格勒狠不能將自己變成一個冰塊,能讓呼延阿木爾將他看個透徹。
暗夜森森的營地裏,不是飄起兩人爽朗的笑聲。
有了這次長談交流,奧爾格勒覺得,自己的心,已經與呼延阿木爾的心靠得很近了。
第二天,兩人仍然並轡前行,奧爾格勒已經敢大膽地直視呼延阿木爾嬌美的臉膛了。
奧爾格勒已經完全沉迷於甜蜜的愛情之中。
走過那道漫長的森林時,奧爾格勒不但沒有感覺到寂寞,反而覺得,林中的鳥兒是在為他而歡叫,在為他而高歌。
林中的暖風不時蕩來,讓奧爾格勒感到無比暢快。
剛剛走出森林,前隊便來報告,說前方不遠處,現了大批軍隊。
奧爾格勒猛然從愛情的甜蜜中驚醒,聽說前方有情況,大吃一驚。
自己的軍隊還沒有完全走出森林,前方的軍隊是敵是友還不清楚,此時若與東胡軍隊遭遇,東胡軍隊馬上起衝鋒,而自己絲毫沒有戰前準備,必讓東胡軍隊衝擊的落花流水般慘敗。
奧爾格勒好生悔恨。
大軍走過的每一個地方,隨時都有可能變成戰場。
作為軍隊的最高指揮官,應該時刻警惕才是。
為了一己的兒女私情,卻放鬆了時刻準備戰鬥的思想,這不是拿兵士的生命開玩笑嗎?
奧爾格勒來不及多想,急忙命令軍隊立即準備戰鬥,和丘林烏日露格、呼延阿木爾、攣鞮阿來夫打馬來到最前沿,看到前麵的軍隊也在緊張備戰,顯然也是毫無準備的遭遇,方放下心來。
前方軍隊是敵是友仍難辨別。
丘林烏日露格嘴裏說著“我去看一下”,已催馬離隊向前跑去。
奧爾格勒看到,在丘林烏日露格離對方陣營不遠時,對方也有兩人離隊向前跑來,很快與丘林烏日露格會合,已知是匈奴軍隊。
奧爾格勒的心不由得緊了一下。
匈奴大軍不是正與東胡作戰嗎?為何這時候回師?
是打了敗仗,還是得勝而歸?
奧爾格勒看到,丘林烏日露格與那兩人說了幾句話,便一起向這邊跑來。
這時,呼延阿木爾和攣鞮阿來夫顯然已經認出了對方是誰,興奮異常,也不與奧爾格勒打招呼,嘴裏喊著傲木嘎和伊德日,雙雙催馬向前跑去。
大黃狗隨呼延阿木爾向前跑了一段,一定是擔心怕找不到它的舊主人,又折回頭來,跑回到了奧爾格勒的馬前。
在大軍開往東胡的路上,奧爾格勒已經聽丘林烏日露格詳細講述過草原六傑相遇相交相知的過程,知道草原六傑的私人關係非同一般。
此時聽到呼延阿木爾和攣鞮阿來夫喊傲木嘎和伊德日,知道是草原六傑的老三和老六到了,便緩緩迎了上去。
大黃狗的度要比奧爾格勒快的多,少時便跑到幾個人的馬前,又折回頭向奧爾格勒跑來,歡快無比。
漸漸走近,奧爾格勒看到,蘭傲木嘎和公孫伊德日身上的血漬都已變黑,知道他們剛剛經曆了一場殊死的拚殺,但仍然不知大軍是向匈奴撤軍還是作戰略調整。
待蘭傲木嘎來到近前,奧爾格勒又是一驚:蘭傲木嘎是主帥,竟然受傷啦。
而此時,蘭傲木嘎聽丘林烏日露格說那條大黃狗是奧爾格勒家的,心頭同樣一緊,與公孫伊德日對望一眼,同時點了點頭。
來到近前,蘭傲木嘎看到奧爾格勒和自己同樣年輕,也是沒有想到。
蘭傲木嘎的眉頭皺了一下,暗問自己:這小子真的有本事嗎?
奧爾格勒也不與蘭傲木嘎和公孫伊德日寒暄,目光冷峻地在蘭傲木嘎和公孫伊德日的臉上掃來掃去,急切地讓蘭傲木嘎介紹戰場情況。
待蘭傲木嘎簡短講述了幾日來的經過後,奧爾格勒皺眉想了一陣,抬頭向東望了一眼,說:
“東胡人未戰而撤,是蘇日勒和克當時並不明白戰場情況,不清楚自己的真實實力,不敢下決心作最後的決戰。
“目前看來,東胡大軍的兵力仍在三萬人以上。
“蘇日勒和克在知道了自己的真實實力以後,必會帶兵追趕。看來,東胡大軍很快就要到了。”
蘭傲木嘎一驚,想到,怪不得這位奧爾格勒被大哥看上呢,看來這位奧爾格勒確實有人之處,看問題的角度就是與自己不一樣。
自己這兩日一直在想下一步該如何走,卻從來沒有想過蘇日勒和克在幹什麽。
蘭傲木嘎的心裏頓時對奧爾格勒產生了敬佩,問道:
“以將軍之意,我們該如何行動?”
奧爾格勒向四處觀望了一圈,對蘭傲木嘎說:
“這裏草原寬闊,看來,我們應該再在這裏與東胡人打一仗了。傲木嘎將軍,現在由誰在負責斷後?”
“老四須卜道樂根。”蘭傲木嘎回答。
“請將軍將你現在的軍隊分為兩半,一半由須卜道樂根率領,迅到你們剛剛走過的森林裏設伏,在東胡大軍過來以後,封住他們的退路。
“另一半仍由你率領,繼續向西撤軍,度要慢,以引誘東胡大軍來追趕,在我們左右翼的伏軍起進攻以後,你們迅回過頭來,對東胡大軍形成四麵圍攻之勢。我們分頭行動吧。”
奧爾格勒的命令簡短有力,擲地有聲,根本不需要對方回答。
蘭傲木嘎正要離去,又被奧爾格勒喊住了:
“將軍臂膀有傷,就不要親自參戰了,讓伊德日將軍替你指揮,你帶著傷兵直接回龍城養傷吧。”
蘭傲木嘎心中一熱,也不答話,感激地對奧爾格勒頷了下,揚長而去。
奧爾格勒看到呼延阿木爾也要隨蘭傲木嘎而去,急忙喊道:
“阿木爾,你要到哪裏去。”
呼延阿木爾回過頭來,答道:
“傲木嘎哥哥負傷了,我要去照顧他。我帶來的大軍就交給你啦,由你統一指揮吧,我的任務已經完成。”
呼延阿木爾說完,也不等奧爾格勒答複,尾隨蘭傲木嘎而去。
大黃狗追出去幾十步,又折回頭來到奧爾格勒身邊。
奧爾格勒看到,攣鞮阿來夫也已隨公孫伊德日而去,心中頓生悲涼,心裏突然間空落落的不是滋味。
大戰在即,不容奧爾格勒胡思亂想。
奧爾格勒定了定神,急忙對丘林烏日露格說:
“你帶著阿木爾帶來的兵士,迅埋伏在南麵那道大坡的後麵,我帶剩餘人馬埋伏在北麵那道大坡的後麵,在東胡大軍進入我們的伏擊圈以後,我們同時起進攻。”
丘林烏日露格遵命而去。
這裏曾經是冒頓選定的戰場,此時仍然屍橫遍野,屍臭熏天。
奧爾格勒想,這裏場地開闊,宜於匈奴人作戰,可以揚長避短。
東胡人也絕對不會想到,匈奴人會再次將搏擊戰場選定在已經經過激戰的戰場上。
另外,東胡人在看到自己人被野獸撕咬的不成樣子的夥伴的屍體時,靈魂一定會受到震懾,在喊殺聲響起的時候,東胡人還有鬥誌嗎?
過午時分,東胡軍隊漫山遍野開了過來。
奧爾格勒看到時機成熟,揮師衝了上去。
西麵的公孫伊德日和南麵的丘林烏日露格看到奧爾格勒的軍隊已經出擊,同時揮師掩殺過來,東胡大軍頓時大亂。
混戰之際,奧爾格勒看到,蘭傲木嘎揮舞傷臂仍在拚殺,公孫伊德日和呼延阿木爾、攣鞮阿來夫在其旁側,揮刀砍殺,顯然是在極力減輕蘭傲木嘎的壓力。
奧爾格勒急忙運動到蘭傲木嘎身邊,一邊戰鬥一邊說:
“傲木嘎將軍,你臂膀有傷,不能再用力拚殺。我命令你,立即撤出戰鬥。”
蘭傲木嘎此時正殺得興起,早將傷痛置之腦後。
奧爾格勒暗自佩服:真是條硬漢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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