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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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回席慕那兒, 念夏頭破血流跑回來, 懷裏還揣了一封信。

    “抓走夫人的歹人都蒙著麵, 車夫與他們說話他們也不答,財物也不要, 像是衝著夫人來的。”

    不是衝著尤妙來的, 而是衝著他來的。

    席慕拆開信件。其上不要錢也未注明恩怨, 隻說了地點,重要的是讓他隻身前去, 要不然尤妙性命不保。

    “爺, 這明顯就是個陷阱, 爺你千萬不能一個人去。”柏福在急切地旁勸道。

    上麵什麽都沒說, 就叫席慕不帶人去個偏僻的地方, 這心思赤.裸裸的不就是要席慕的命?

    柏福說的那麽急切, 是因為這事任誰一想都知道是個陷阱,但是按著他對他家爺的了解, 事關尤妙安危, 他家爺根本不會管什麽陷阱不陷阱。

    果真席慕看了信就讓人備車,換了衣裳打算去信上的地方。

    柏福在旁邊著急,最後幹脆跪下來抱住了席慕的腿, 不準他出門。

    “爺你可不能一個人去啊,爺放心小的帶的人也能把夫人救回來,你不能以身涉險, 想想老伯爺……爺你不能去啊。”

    柏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席慕低頭睨了他一眼, 剛剛才讓旁的下人別在他麵前哭喪, 如今他自己的貼身小廝就開始“送別”他了。

    席慕俯身在他耳畔低聲了幾句,柏福聽得連連點頭,但還是不撒手。

    “這樣不安全,爺你真的不能去,你若是去了,夫人不一定救得了,你的安危也會成問題。還是報到了官府,讓知縣大人派人與我們一起去,”

    席慕伸了伸腳,把人給踹開了。

    上了馬車到了指定的地方,沒見到尤妙,就見到了兩個蒙了麵的男人。

    席慕掂量了下,這兩個他的拳腳足夠。

    “爺的夫人呢!?”

    席慕挑高了眉,掃視一圈:“你們主子膽子不小連爺的人都剛抓。”

    兩人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道:“還不是因為你當眾不給我們家爺麵子,我家爺才想法子來找麵子。”

    “爺不給白子越麵子的次數多了去了,平日看他一聲不吭,看來他是都憋著這一次。”

    “你放屁——”

    那人還沒說完,對上席慕似笑非笑的眼睛,猛然察覺自己的情緒太激烈。

    收了神情,淡淡道:“你愛想是誰便想是誰,反正你要是想讓你那妾侍活命,就得受個教訓,讓我們家爺高興了。”

    雖然這樣,席慕心中也有了底,會猜是白子越,不過是隨口一說。他的仇家多了去了,但特意兜那麽大個圈子,還要用女人作餌,想著就覺得有些像是白子越的手筆。

    “若是不想讓她活命,爺還大費周章的過來做什麽,廢話少說快點帶路。”

    “讓跟著你的那些人都退了。”

    兩人做了個手勢,剛剛還寂靜的樹林頓時熱鬧了起來,席慕皺了皺眉,猜都知道是柏福不聽話,帶了人跟上來。

    “統統回去,別跟著爺。”

    席慕下了命令,樹林中還是鬧得凶,便又怒聲吼了一遍。

    這回動靜小了點,柏福哭腔著道:“爺我們在這兒等你們,你們要是敢對我家爺做什麽,我們一定去侯府問出個交代。”

    柏福機靈,聽到了席慕剛剛的話,頓時就來了那麽一句。

    這會那兩人學聰明了,一句話都沒說,見那些人不在跟上,檢查了席慕身上有沒有藏有凶器,便帶著席慕又上了馬車。

    “如果讓爺曉得爺的夫人有一點損失,你們主子應該也曉得爺的怒火。”

    沒得到回應,席慕用力的甩下了車簾,隔絕了外麵視線,眉頭便皺了起來。

    白子越這種人,表麵越是看起來風光霽月,內裏的陰招就越肮髒。

    他這會心跳震的他太陽穴發緊,恨不得飛到尤妙的身邊去。

    一盞茶的時間,馬車東繞西繞,等到下車時已經到了個完全不同的地方。

    席慕看著麵前破舊的快塌的屋子,麵色難看:“你們就把她關在這裏。”

    守門的人都被席慕的質問說的一愣,他們是抓人又不是請人做客,難不成還要把人請到華屋,給屋子熏上香不成。

    “人呢!”

    看門人攔住了席慕:“你等等,我家爺可能還沒完事。”

    下一刻這人的脖子就被席慕緊緊捏住,骨頭的聲音清晰可聞。

    “住手,你要是殺了他,就別想再看到你那個妾!”

    這話並沒什麽用處,席慕撈近那人的脖子,屈膝在他頭上猛地一踹,那人鼻血橫流竟然沒反抗的餘力。

    扔下了手上的這個,席慕便出手攻向身邊的另一個。

    葉喜躲在陰暗處看著暗自著急,按著計劃是利用尤妙折磨席慕,怎麽就打起來了。

    這時聽到動靜的尹良誌推開了門,手上摟著已經打暈的尤妙,刀子抵在她的脖子上,隱隱看的見刀尖太利在尤妙脖子上壓出的紅痕。

    席慕的視線落在尹良誌沒係緊的褲腰帶上,狹長的眸子看不見眼白,全都是紅。

    尹良誌對上了他的視線,心慌了一下,但是想到優勢在他這邊就不怕了。

    “是不是就他一個過來。”尹良誌大聲問了句,得到了肯定的回複,尹良誌抓緊了軟趴趴的尤妙:“把人給我綁起來。”

    “你最好乖乖不要動,要不然這刀子可不長眼。”尹良誌比劃了下刀子。

    “你以為你傷了她,你能逃過去?一個被你碰過的女人,你最好動動腦子,想清楚到底要提什麽條件。”席慕壓抑著怒氣。

    “是嗎?”尹良誌手輕輕一劃,鮮紅的血液從尤妙白皙的脖頸湧出,顏色的對比觸目驚心。

    看到席慕的瞳孔縮了下,尹良誌大笑出聲。

    “被碰過的破爛貨又如何,你席大爺不是在意的很?你最好乖乖聽話讓人把你綁了,然後完成我讓你做的幾件事,我就放過你們,要不然我這刀就往她心口捅了。”

    席慕的腳微微向後,下一刻葉喜與離席慕近的侍衛交換了個眼神,那人發狠,一棍子敲向了席慕的頭。

    見席慕撲倒在地,暈了過去,尹良誌不高興地道:“我還沒讓他鑽我的褲洞,你們把他打暈了做什麽!”

    見情形稍微平定,之前領席慕來的兩人湊到葉喜身邊嘀咕了幾聲。

    “要不要匯報給主子在行動,這要是拖累了主子怎麽辦?”

    葉喜皺眉:“主子現在根本聽不清任何人勸,我們就是報過去,他也會不管三七二十一。”

    “那怎麽辦?現在弄死了席慕是簡單,但是之後要是他們尋著蛛絲馬跡,我怕……”

    葉喜沉默了片刻,咬了咬牙:“還是按著主子說的做。”、

    視線轉向拖著尤妙去踹席慕泄憤的尹良誌:“把人打暈扔回尹家。”

    尹良誌發泄的興起,沒想到下一刻自己就受到了跟席慕一樣的對待,頭被猛地一敲,就被扔進了車子裏,給送回了尹家在這附近的莊子。

    被了人攙扶著,尤妙軟綿綿的倒在了席慕的身上,葉喜看著這對鴛鴦:“把人扔到船上吧,船底的洞鑿小點。”

    終究是怕席慕死了,伯府的人追究,伯爺好說話,但老伯爺卻是疼著席慕。

    再者席慕的大哥還是正當當的伯位繼承人。

    他們主子一時被仇恨蒙蔽了理智,忽略了這些關係,現在隻有祈求席慕運氣好些,不會那麽輕易的死了。

    “那她的傷?”

    搬人的侍衛看向尤妙還在流著血的脖子。

    “不用管了,反正已經被尹良誌毀了,之後席慕也不會在留她。”

    那人想到席慕剛剛的語氣,點點頭,像是席慕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忍受的了自己的女人被旁人碰過。

    ……

    尤妙再醒來的時候,所處的環境已經換了個地方。

    周圍漆黑一片,聽著周圍的水聲,尤妙用綁在身後的手觸了觸身下的木板。

    木板上已經沁了一個指節的水,尤妙皺了皺眉,這是打算把她淹死在水裏。

    正想著,尤妙聽到一聲急促短暫的痛呼,怔了怔,往發出聲音的方位看去。

    醒來那麽一陣子,尤妙的眼睛慢慢適應了周圍的黑暗,隱隱能看出離她不遠處的模糊人影。

    “席慕?”

    試探地喊出這個名字,靜了片刻便聽到了席慕低啞的有些模糊的聲音。

    “你怎麽來了?!”聽到那些人要拿她作餌引席慕過來,她覺得他沒那麽傻,沒想到他現在竟然跟她在同一艘要沉入水中的船上。

    席慕似乎也被綁住了四肢,綁的比尤妙還緊些,因為尤妙感覺她說完以後,他沒有回話卻艱難的往她這邊移動。

    “你別動。”

    感覺到尤妙也在往他這邊移動,席慕沉聲道。

    尤妙頓了頓,她是感覺到他動的艱難才也用了力氣,片刻席慕蠕動到了她的身邊,努力的想支起身子,卻不得其法。

    “你的脖子是不是還在流血。”嗅到濃鬱的鐵鏽味,席慕牙根咬的發疼。

    席慕不提還好,他一提尤妙就覺得脖頸發疼,看來是她暈倒的時候出的事情。

    “沒了。”尤妙動了動身子,移到了席慕的背後:“我幫你解開繩子,這船快沉了,我們要遊回岸上。”

    尤妙能動的幾根手指,摸了席慕身上幾次都不得其法,像是摸到了繩結,但是要打開的時候,又發現那不是個結。

    尤妙急的一頭汗,這時就能感覺到席慕說的傷口了,脖子溫熱的液體不斷下滑。

    “他們綁的是特殊繩結,不會解法根本解不開,你別費力了。”席慕淡淡道。

    聽著席慕沒有求生意誌的話,尤妙咬了咬唇:“你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不想活了?”

    “既然來了爺就抱了必死的心。”

    席慕的微啞的聲音在夜色中格外的清晰,語氣淡淡聲量不大,其中包含的情緒卻很重,重的讓尤妙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