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shā ré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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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思緒萬千,忽聽得“哎喲”一聲,隻見高潛從半空跌落。原來高潛想爬上牆頭朝外麵看上一看,不防一頭撞在無形的封印法陣氣牆之上,反彈了回來。



    高潛狼狽地爬了起來,走到大門前,悄悄地探出頭,之間門外兩丈之內,彌漫著濃濃的霧氣,隱約有一個人影在樹林間走動。



    他悄悄退了回來,心想:這幫霞光寺的禿驢!原來是昨夜給邱昌華做幫凶的一個和尚。



    他安慰了阿橫等人幾句,知道這也不是辦法,恐怕邱昌華打的就是餓死自己這幾個人的主意,心一橫,朝宮殿走去。



    穿過那一片雕像,高潛走到台階下,高聲喊:“仙長救命!”見沒人回應,又大聲說:“仙長,您在嗎?能否幫忙。。。”話還未說完,眼前一花,一股氣勁拍在胸口,高潛倒著飛了出來,在地上打了幾個骨碌,一頭栽倒在地。



    耳邊聽到那男子虛無縹緲的聲音:“滾!”高潛灰頭土臉地站了起來,鼻青臉腫,心裏大怒,想要罵上幾句,一想自己受他許多恩惠,隻是跳著腳:“仙長,難道你就看我們死嗎?”



    那男子也不回應,高潛哀歎一聲,看到圍上來的幾個雜役,說:“你們去照看著掌門道長,我再想辦法罷!”



    知微道人不管其他,隻顧著調息療傷,他要抓緊時間,畢竟沒有時間去培養高潛,眼前的一切還得指望他去解決。



    高潛也盤腿就地坐下,調息聚氣,過了兩個時辰,他餓得實在受不了,看看天色,已經是午後了。在這天樞宮中,陽光並不熱烈,倒有幾分初春的感覺,他心想:這個封印法陣還挺有趣!



    緊了緊褲帶,高潛把那解腕尖刀在院子中間的石桌上磨了一磨,再次朝大門走去,悄悄地探出了頭。



    身子探出法陣的瞬間,他又一次有了穿越空間的感覺。林中的霧氣沒那麽濃了,他探頭探腦看了一回,從地上摸起一團濕泥,團成一團丟了出去,看沒什麽動靜,才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



    他躡手躡腳地走著,聽到遠處一兩聲鳥鳴,心想:抓上幾支鳥兒烤來吃,也是不錯的!



    一個惡狠狠的聲音突然想起:“小雜碎,這次看你往哪裏跑!”高潛肝膽皆裂,轉身看去,原來是昨夜圍攻明德的一個和尚,滿臉凶惡,兩條長眉很是濃密,坦著衣襟,胸口有一道長長的疤痕,攔住了高潛的退路。



    那和尚猙獰著臉,哼哼地說:“不枉老子躲著等了大半天,小雜碎,你殺我師兄,今次拿命來吧!”提著禪杖朝高潛奔來。



    高潛翻出尖刀,被那和尚一腳踢在手腕,尖刀飛了出去。那和尚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掐住高潛的喉嚨:“小雜碎,給你爺爺我去死吧!”



    高潛被他抓著抵在一顆樹上,滿麵憋得通紅。那和尚把禪杖往地上一插,手指稍微放鬆,另一隻手連扇了高潛幾個耳光,打的高潛半邊臉頓時腫了起來,嘴角滲出鮮血。



    他哈哈大笑:“就這麽掐死你,易如反掌,倒不如慢慢折磨,方消得我心中之恨!”他昨夜和四個師兄弟一起圍攻明德,反被殺死一個重傷一個,他也受了傷,心中憋著一股惡氣,正好拿高潛來撒氣。



    高潛不住地掙紮,撲手踢腳,打在那和尚身上,如同打在鋼鐵之上,反把手腳震得更痛。那和尚哈哈大笑,眼中帶著殘忍:“老子沒剃度之前,一身橫練功夫,便憑你小胳膊細腿,隨便來打!”



    說著還故意朝前挪了一挪。高潛突然停了撲打,暗自運氣,回想起知微道人的指點,“流明霞功”的口訣他隻記得六七分,不過已經足夠了,右手騰起一個火球,狠狠印在那和尚的胸膛。



    也活該這個和尚倒黴,昨夜裏高潛背著知微道人逃走,明真和明德被邱昌華打倒,他受邱昌華的指使,收攏了其他四處逃散的雜役,在登霞峰待了大半天。



    邱昌華在天樞宮外守了半天,他曾是千霞派的大弟子,自然知曉許多事情,怯於那長發男子,不敢再闖進去,待了半天,急著收拾門派,便返回宿霞觀,叫這和尚來盯著隨時報信。



    這和尚並不知道高潛已經今非昔比,隻當他還是個小小雜役,等到動手時,發現高潛不堪一擊,頓時放寬了心,不把高潛放在眼裏。



    高潛一擊之下,他哪裏能夠防備,哀嚎一聲,連退了數步,胸前已被燒得焦爛。他跌落在地,猛烈咳嗽了數聲,狂叫著奮力拔起那和尚的禪杖,大吼著衝了過去,使出吃奶的力氣,猛地拍了下去。



    那和尚大驚,連忙就地一滾,被高潛一杖拍在後背,哇地吐了口血,嘴中大罵:“小。。。小雜碎!”



    那禪杖有六七十斤重,高潛隨即放手,他可沒力氣再舉起來了。左右一看,手腳並用,撿起落在地上的尖刀,大叫著又撲了過來。



    這和尚練武出身,得機緣學了些野路子的法術,修為勉強達到感應境後期,隻是功法太差,再也難以進步,是以這次與邱昌華勾搭上一拍即合,隻為能夠學到千霞派的高深法術。



    他看著被火球炸爛的胸膛,血肉外翻,疼痛難忍,嚎叫起來:“我要殺了你這個小雜碎!”



    高潛也是拚了命,雙手握著尖刀,飛撲過來,狠狠地紮進和尚的大腿。那和尚大聲嚎叫,一巴掌把高潛拍飛。高潛一落地,又跳了起來,滿麵鮮血,麵目猙獰,用盡最後的真氣,在右手掌中聚起一個碗口大小的火球,一步一步朝這和尚走來。



    這和尚站了幾次站不起來,那把尖刀還插在大腿上,他坐在地上朝後挪動著,大口喘著氣,伸手想要去拔那尖刀,牽動了胸前傷口,哇地又吐了一口鮮血。



    看到高潛一步一步走得越來越近,心裏著急,強行運氣,身上開始泛起淡淡金光,卻和那個被高潛偷襲殺死的和尚一樣的法術。



    高潛走近來,他隻覺得掌中的火球搖搖欲熄,大吼一聲:“你去死吧!”把掌心火球狠狠再次拍在和尚焦爛的胸膛。



    那和尚身上的金光泛起,擋住了高潛的右手,高潛順手使勁一拔,把那尖刀從和尚的腿上抽了出來。那和尚疼得一哆嗦,金光漸消,高潛的右手帶著火球拍了下去。



    那和尚大叫一聲,全身金光盡退,瞪著一雙怪眼,頭一歪,死了。高潛再也堅持不住,撲通摔倒在地上。



    那和尚連挨高潛兩個火球,胸前的爛肉竟發出一股烤熟的味道,高潛幹嘔起來,他費力地爬起來,搜了好一陣子,在那和尚身上找到兩塊大餅,摸出一個長管煙花,應該是報信用的。又在一顆大樹後找到那和尚藏的一小壇酒,收攏了東西,抱在懷裏慢慢朝天樞宮走去。



    阿橫等人驚訝地看著滿臉血汙的高潛,他們在牆內,聽不到外麵的打鬥聲,關切地圍了上來。



    高潛扯了小半塊餅,提著那壇酒喝了一小口,皺著眉頭咽了下去。他看看知微道人,還在盤坐調息,歎了口氣,把剩下的餅和酒遞給阿橫,揮揮手有氣無力地說:“你們先吃,讓我歇一會兒!”



    他倚著牆坐著,隻覺得渾身酸痛,休息了一會兒,有了些體力,高潛站了起來,對阿橫說:“你們好好照看掌門道長,我再出去看看!”知微道人閉著眼,眉毛動了一動,強忍了下來。



    高潛再次出了天樞宮,他探頭探腦看了一回,發現那個和尚的屍體還倒在樹下,看來邱昌華還不知道這裏的情況,他顧不得許多,辨認了方向,悄悄朝落霞峰走去。



    霞光寺的主院在原本屬於千霞派的檀霞峰上,落霞峰有一處別院,想必是這些幫凶和尚的住處。高潛入觀之後,曾經遠遠地看過幾回。他猜想那幾個還活著的和尚應該還在宿霞觀裏,準備先去找些吃的。



    高潛繞了好大一圈的路,他怕邱昌華又派人去天樞宮,所以特意繞了遠路,一路上小心翼翼,粗略地清除了留下的痕跡。



    來到落霞峰下,高潛悄悄地爬上一顆大樹,盤腿打坐,等待著天黑。天色漸漸暗了下去,夜色越濃,樹林間蟲鳴聲聲,高潛慢慢地下了樹,輕手輕腳朝落霞峰上摸去。



    落霞峰的半山腰處,有一小塊平地,一座不大的院子坐落其中。院子們緊閉著,高潛推了一推,打不開,暗歎了口氣,看了看不算很高的石牆,借跑兩步,攀到了圍牆之上。



    這算是他融合星核成為星主的附加福利,他覺得自己的力氣、身體的反應程度、敏捷度和彈跳力都有所提高,所以這座矮牆也算不上阻礙了。



    正對著院門有一排六間的瓦房,兩側各有一排房子,右邊的一間窗戶透出微弱的燈光。高潛抬頭看看夜空,沒有月色,隻有點點星光。他輕輕地翻了過去,彎著腰朝那間屋子走去。



    有人在屋子裏輕聲地念著經,高潛摸到窗邊,聽了好一陣子,確定屋子裏隻有一個人,伸出舌頭舔了舔手指,朝窗紙扣去,毫無反應。他暗罵:電視劇都是騙人的!輕輕摸出尖刀,在窗紙上劃了個小洞。



    背對著窗戶,一個小和尚在一盞昏暗的油燈下念著經,念了一遍,伸手在木魚上敲一下。高潛躡手躡腳地沿著屋簷都走了一遍,大起了膽子,整個院子隻有這麽一個小和尚,他就不怕了。



    那小和尚敲了三四次木魚,念經的聲音越來越小,光頭一點一點,原來是困了。漸漸聲音止住了,高潛摸到門邊,推了推,用尖刀塞進門縫,把門栓一點一點別開。



    他潛身而入,猛地撲過去,一手捂住了那小和尚的嘴,尖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伸著脖子張嘴使勁一吹,把那搖搖欲墜的油燈吹滅。



    那小和尚猛然驚醒,嘴裏嗚嗚亂叫,高潛低聲喝道:“別出聲,別亂動,否則要了你的小命!”小和尚慌忙住了嘴,高潛說:“我來問,你來答,若敢亂喊亂叫,我一刀捅死!”把尖刀有湊近了幾分。



    問了幾句,果然那八個幫凶的和尚都住在這裏,隻是出門了兩天,現在還沒回來,不知道去了哪裏。



    又問廚房在哪裏,小和尚膽怯地告訴高潛,這處別院是沒有廚房的,平日裏都是從檀霞峰的主院送飯過來。



    這個小和尚隻是被主持派來守夜的,高潛多問了幾句,卻是一問三不知。他本想一刀把這個小禿驢捅死,於心不忍,隻是反綁了手腳,嘴巴裏塞了一團布,丟在了地上。



    高潛找了火石,點了油燈,把每間屋子都搜了一遍,果然沒有廚房,倒是找到了兩個大水缸,裝了滿滿的清水。高潛餓得難受,拿起瓢來灌了幾大口。



    他吹熄了油燈,隨手丟下,站在院子裏,想著下一步的打算。門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有人蓬蓬地拍著門,大喊著。



    高潛連忙朝牆角跑去,一麵fān qiáng一麵暗罵:好你個小禿驢,明明有同伴,卻騙老子隻有你一個人,虧我心好,早知道一刀捅死!



    他翻了牆,繞到了院門邊,看到一大一小兩個和尚,打著燈籠架著脖子準備fān qiáng,握了握拳頭,悄悄走開了。



    看著五六裏之外檀霞峰上點點燈火的霞光寺,高潛一咬牙,沿著山路朝登霞峰走去。



    他想到昨天夜裏,圍攻明真的四個和尚被他殺死一個,有兩個倒在地上,想必不死也是重傷;明德那邊也倒了兩個,在天樞宮那個胖大和尚被秒殺,下午的時候自己又殺死一個,現在估計隻有一個沒有受傷的和尚。



    即便那幾個倒在地上的和尚都沒死,隻是受了輕傷,宿霞觀那麽大,再加上邱昌華,也不可能完全防備的住,說不定有機會摸進廚房找點兒吃的呢!



    順便還可以打探點兒消息!高潛想著,身形隱沒在了黑暗的山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