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相濡以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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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記住【文學樓】,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之後的幾天,竹箢沒再見到八貝勒,有時晚上回了屋,與花舒姑姑閑聊時,也能知道他還是照常日日於良妃處請安,卻再沒“碰”見而已。
午後,沒有良妃傳召,通常竹箢是不用在書房候著的。幾日前,竹箢午歇後起來,正在屋裏翻找布料花樣,打算在夏天來之前,試著做出來一兩套夏天穿的短袖短裙,雖說不能穿出去,在屋裏頭總可以涼快涼快。才到古代月餘,也不知道這古代的夏天會熱到什麽樣個程度,再者說,就算沒現代那麽高溫度,夏天穿著長袖長褲總歸是不涼快的,先做出件備著好以防萬一。
隱約聽見外麵內侍的唱喏聲,怎麽聽著,好像是皇帝來了。竹箢小心開了窗,從縫隙中往外頭瞧去,倒是看不見皇帝的影兒,不過瞧這陣仗這氛圍,怕是皇帝無疑了。竹箢又仔細地闔了窗。
若說這康熙對後宮的態度,竹箢並不熱衷,以前從曆史書上倒也看不出什麽,不過一些評論家作者之類的有說過大約是雨露均沾的。皇帝的事情,雖說這後宮中私底下也被議論得不少,但到底是宮中的忌諱,像竹箢這種不熱衷八卦的新人是無從知道的。但來此這月餘,竹箢倒也不曾見康熙來過。
找好了料子,米白色的棉麻布料。←百度搜索→【←書の閱至於花樣,雖說若清的女紅好,但到底不在一處,竹箢尋思著不好去找她,還是晚上央求花舒姑姑吧。收了針線布料,瞧著時間,想今晚皇帝應是會留下用晚膳,也許,就不走了。
那日自己胡亂的一番猜想,可能是冤枉了康熙,他還是想著遠在儲秀宮的這個良妃的,不知道為什麽,竹箢就覺得心裏軟了下來。驀地聽見外麵一番嘈雜,又有內侍唱喏,宮人行禮的聲音,這是?該不會康熙連個晚飯都沒和良妃吃就走人了吧?竹箢一臉的不可思議。待院中複平靜下來,不等她出去,花舒姑姑已然進了屋,瞧臉色,竹箢便猜了九分。
“怎麽了,姑姑,皇上沒留下用膳?”竹箢給花舒倒了杯茶遞上。
“唉,”花舒接過茶,“本以為這回皇上能留下來,初一在禦膳房與小廚房兩邊跑的,直張羅了大半日,誰曾想,皇上卻突然擺駕回宮了。”言罷,花舒又歎了口氣。
“姑姑莫憂心,想是皇上有什麽事情,這才沒法子同主子一同用膳,瞧皇上對咱們爺這般器重,想是也是念著主子的好的。”雖然嘴上這麽說,竹箢心裏也知不過是說辭,這點麵子上的話,能唬得了誰呢?不過一頓飯而已,本是夫妻間最平常不過的事情,到了天家,竟然難到了這般地步,說好聽了,是規矩大,說白了,不過是女人的可悲。
“竹箢,主子雖嘴上不說,心裏定也是不好受的,怕是要去後頭坐上會子,一會你可小心伺候著。”竹箢剛才還納悶,按理來說,這會花舒應該陪在良妃身邊安慰服侍才是,怎麽回了屋子,原來是為這事跟自己打招呼來的。
“姑姑放心,竹箢曉得。”
花舒又叮囑幾句,就出了屋。竹箢本在屋中,隻著了內衫,此時見屋中無事,也省得一會過去得匆忙,便打算換好衣服直接過去。竹箢取出件水綠色宮裝給自己套上,又重新篦了頭發。先前自己嫌重,把頭飾能摘的都給摘了,這樣出去,當然是不敬了。
一想起要把這些個頭飾一一戴回來,竹箢就撇嘴。還不等竹箢把撇嘴的動作做完,眼前已然一亮。昨日瞧見給良妃侍候花草的小宮女拿著枝牡丹,竹箢瞧了好看,就要了來,不想竟是朵絹花。原來是這小姑娘看見禦花園中的牡丹開了,十分喜愛,卻又不敢去采,就自個尋著樣子,做了幾朵絹花,這小手巧的,竟叫竹箢乍一看,當做了真的一般。←百度搜索→【←書の閱當時隻當是新鮮玩了一會,過後就扔在了梳妝台上也沒再理會,這時候倒可以應付一下。
照著鏡子將花簪好,竹箢去了猗蘭館。竹箢心裏打算著,若今晚良妃來了,自己定要少說話,多做事,盡量在良妃跟前縮小存在感。康熙沒留下用膳,良妃心情肯定不好,雖說平時看良妃都很溫柔,但畢竟是後宮的女人,誰知道遷怒起來會不會要了自己半條命。
沒多會,良妃果然來了,陪同的卻是春柳,二人雖同在一宮,但卻不常見麵,隻匆匆交換了個眼色,竹箢福身給良妃請了安。良妃瞧見竹箢在,倒是怔住幾秒,又馬上恢複了,麵上有了絲笑意:“本說沒什麽事,就不喚你來這立規矩了,可巧,你這丫頭倒在這兒呢!”
竹箢微微笑了笑,道:“奴婢無事,想著與其在房裏枯坐著,倒不如來書房尋本書打發時間。”竹箢可沒笨到照實說,那良妃的麵子哪裏還掛得住。
良妃聞言,點了點頭,回身衝春柳道:“你先下去吧。”
春柳告退而出,屋子裏隻剩下良妃與竹箢二人,良妃不說話,竹箢自然也不敢說什麽,一時間,屋裏靜得有些怕人。
“悶得慌,竹箢唱首曲兒吧,那邊有箏。”到底是良妃先打破了寂靜,卻讓竹箢比先前還難受。良妃玉指遙點,竹箢隨了方向瞧了眼。日日在這書房中當值,什麽東西在哪兒,竹箢自然是知道的。這月餘中,不曾見良妃彈箏,倒隱約聞其彈了幾回琵琶,錚錚然,有傲骨,戚戚焉,意綿連。
竹箢心中打鼓,自己會彈箏這事,應是無人知曉,恐怕是良妃覺著紮庫塔·竹箢是官家小姐,琴棋書畫必有涉獵才有此言。
竹箢決定賭一把,福身道:“主子恕罪,奴婢才疏,琴箏彈不大好。”話可不敢說死,萬一偏那麽湊巧,有人認得竹箢,有人知道竹箢的過去。
良妃聞言,沒有再說什麽,許是性子使然,許是沒了興致,隻淡淡道:“下去吧。”
“是。”竹箢行了禮,靜靜退了出去。屋外頭,春柳還垂首靜立著,見竹箢退了出來,未言語,隻乖巧地衝竹箢福了福身子。
竹箢想了想,還是同春柳叮囑了幾句,見春柳稱是,方自回了屋。
春柳到底是個半大的孩子,盞茶的功夫,竟有些打盹,猛地聞見屋中一聲脆響,驚得再沒了一點睡意。想進屋瞧瞧良妃,猶疑片刻,到底沒有進屋,隻在屋外怯聲喚道:“主子。”
等了會子,屋中始終沒有動靜。就在春柳猶豫著要不要再喚良妃一聲時,良妃淡淡的帶著倦意的聲音自屋中響起:“進來吧。”
春柳應聲而入,見良妃闔眼歪在軟榻上,一側的手臂垂下榻沿,整個身子好似一灘泥般軟在一處。走近幾步,春柳才發現,良妃倒是睜著眼的,隻是垂著眼簾定定望向一處,才叫自個看走了樣。春柳隨那目光看去,一塊墨色圓玉在燭光中流光逸韻。頓了一頓,春柳半蹲下身子去拾那素淨的玉佩,隻瞥見玉上雕琢的一支梅,淡雅清麗,圓玉邊緣還刻著什麽字,隻可惜自個不識字。拾起了玉佩,春柳恭身將玉佩遞與良妃,良妃卻遲遲沒有動靜。
久到春柳已覺手臂微微開始發酸,良妃才似驚覺般,取了玉佩,細細端詳幾許,又緩緩將玉對向燭台,半眯著眼睛,恍惚間似有一個年輕男子,一手拉著她的手,另一隻手舉著一塊墨玉,對著灼人的高陽,笑吟吟地對她說:“沁梅,這玉便是我和你!”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