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那些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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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秒記住【文學樓】,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京城的秋天來得快,去得也快。突然的降溫,打得竹箢措手不及,好在四季衣裳一應俱全,才變天,竹箢就把自己裹了個嚴實,不給感冒一點機會。

    此刻宮中地龍尚未開,良妃不喜火盆,屋內照不進陽光處,便陰冷異常,雖說竹箢身上穿著不少衣裳,可呆久了,她那畏寒的小身板,手腳還是開始發涼起來。每每這時,竹箢心裏就會很怨憤不甘地覬覦良妃懷中的湯婆子,自己也隻有在幫良妃的湯婆子換水時,才能短暫的感受一下溫暖。

    這日,竹箢捧著剛換好熱水的湯婆子站在書房外,遲遲不肯進去,小聲嘀咕著:“讓我再多抱你一會吧,好溫暖哦!”將湯婆子使勁往懷中緊了緊,竹箢一咬牙,打簾子進了書房,再這麽下去,湯婆子還沒遞到良妃手上,自己倒先要再去換次熱水了。

    換下良妃手中的湯婆子,竹箢饜足地抱在手裏,雖然溫度沒那麽熱乎了,但已經很滿足了。

    不多時,簾外報,八貝勒到,良妃撂下書,捧著湯婆子轉坐榻上。

    “額娘,給額娘請安,可擾了額娘清靜?”八貝勒請安落座,拉著良妃的手,臉上笑得就像個孩子。

    良妃輕拍了拍他的手,笑道:“沒有,看了半晌書,有些個悶了,正想同人說說話呢。”

    八貝勒,八貝勒,竹箢心中默默念著,他到底是個怎樣的男子?最初的那些溫柔,那些照顧,都隻是自己的幻覺嗎?難道在這個皇宮裏,對於得不到回報的,就會選擇毫不遲疑的舍棄嗎?

    看著良妃與八貝勒說笑,竹箢突然很煩悶,她分不清他們的哪一張麵孔是真,哪一張麵孔是假。捧了湯婆子默默退出屋子,竹箢沒有將湯婆子交給小宮女,而是自己走去了小廚房。冬日裏的廚房,顯得格外溫暖,雖不是飯點,仍有白色的霧氣升騰,幾個宮女的身影在霧氣中穿梭忙碌著,帶動著白霧的流動,看上去是那麽有生氣。

    有個小宮女瞧見了竹箢進來,忙快步走上來,俏聲問:“姐姐怎麽親自來了?吩咐一聲便是。”說著,機靈地伸手去接竹箢手中的湯婆子。

    竹箢淡笑著將湯婆子遞過去,道:“有勞了。”見那小宮女轉身揭開一口大鍋的鍋蓋,一股熱氣霎時升騰而起,不斷打在臉上,濕濕暖暖,好像在給麵部做水氧,竹箢不禁閉眼做了個深呼吸。屋↘】

    “姐姐請站遠些,莫叫熱湯燙到。”小宮女道。

    竹箢知她好意,退開幾步。歪頭瞧那小宮女嫻熟地舀了熱水,一個漂亮的弧度,熱水幹幹淨淨地流進了湯婆子中,沒半點迸到外頭。竹箢含笑,道:“你手上的功夫好生幹淨利落。”

    小宮女聞言,倒沒什麽扭捏神色,笑容明快,道:“姐姐誇獎了,每日做得便是這些個,若是連水都還倒不好,便是該責罰了。”

    竹箢笑笑,沒再說話。

    “好了,有些個燙手,這樣會好些。”小宮女倒是細心,擇了塊幹淨的白布,包在了湯婆子下麵,才遞給竹箢。

    竹箢道謝接過,回了書房去。八貝勒已然離開,良妃複捧了書在讀。竹箢上前小聲道:“娘娘,湯婆子涼了,換換吧。”

    良妃合上書,道:“今日有些個沒精神,回屋吧。”又瞥了眼竹箢手中的湯婆子,道,“這湯婆子上的花樣瞧著不討喜,且賞了你吧。”

    竹箢幾乎反射性的跪謝賞賜,待良妃出了書房,竹箢方起身,提了湯婆子,仔細瞧了一圈,暗道:蘇堤映月,梅林照水,這樣的圖案還不滿意?這些個宮裏的女人,真是矯情。不過,便宜她了,正好缺個手爐呢,這湯婆子不用添木炭,比手爐更是方便許多。

    “大白天的,在做什麽美夢呢?沒點姑娘家的樣子。”清朗的男聲響起,打斷了竹箢的回憶。

    竹箢微睜開眼,循聲瞧去,十三阿哥正立在窗子旁笑看自己。

    將縮在靠背椅上的身子直了直,竹箢暗歎:要是有張沙發,該多麽愜意!等她出宮回家了,一定要立馬找人做出一整套沙發,擺在書房,再做張大的放在臥室,天天窩在上麵,捧著湯婆子,看看書,喝喝茶,過墮落的旗人小姐的生活。

    “怎麽,剛當值回來,還不準人鬆鬆筋骨嗎?”雖嘴上這樣說,竹箢還是放下湯婆子,蹟鞋起身,給他開了門。

    這幾個月來,竹箢和十三阿哥的關係倒是持續升溫。竹箢也納悶,這十三,不是四爺黨的嗎?跑儲秀宮跑得倒是勤。再一想,現在才康熙四十年,那些九龍奪嫡的怨懟紛爭,怕是還沒有這麽快影響到他們。

    “怎麽突然跑來了?這個時間,不該是在書房進學嗎?”竹箢倒了杯茶給十三阿哥。

    “師傅今日身子不適,就給我們放了假。”十三阿哥喝了口茶,道。

    “難得放半日假,還不多休息休息,跑到我這來做什麽?”竹箢剝開個橘子遞過去。

    接過橘子,十三阿哥摘了兩瓣扔進嘴裏,道:“我巴巴來瞧你,你倒好,還不領情!”

    聞言,竹箢“噗嗤”笑出聲來:“領情領情,奴婢多謝十三爺惦念,真是不勝榮幸!”

    三兩口,十三阿哥手裏的橘子已然被消滅掉了,他拍拍手,道:“走吧,有東西給你看。”

    “嗯?是什麽?”竹箢好奇,一邊換了旗鞋道。

    “到了不就知道了。”十三阿哥已然在門口等著。

    “怎麽,又要把我拉到郊外去?”竹箢笑著鎖上門,同十三阿哥往外去。

    “你該不是溜出去一趟,倒上癮了吧?”十三阿哥笑言,“這回不是帶著你坐馬車去瞧,而是用馬車運了那東西進來。”

    “哦?說得這麽繞口,不看倒是不行了。”竹箢一路隨十三阿哥穿過禦花園,往北麵而去。

    直到進了一座三進院落,十三阿哥引著竹箢進了一間屋子。才進屋,十三阿哥就高聲道:“小迪子!”

    “爺,奴才在。”一個小太監打簾子恭身而入,瞧著甚是機靈討喜。

    “去,把前幾日爺得的東西拿來。”十三阿哥揚手道。

    “是。”那小太監又退出了屋子。

    竹箢這時才開口道:“這是你的屋子?”邊說著,竹箢邊打量著,兩進的屋子,精致明亮,還有一種屬於十三阿哥的味道,莫名覺得心暖。

    “這是?!”竹箢覺到自己的裙擺被什麽咬著,低頭一瞧,竟是團小雪球!一時又驚又喜,蹲下身子,要去抱那小家夥,卻不料小東西好似要咬竹箢,嚇得竹箢又不敢下手。

    十三阿哥瞧了哈哈大笑起來,彎腰一把將小狗抓了起來,小狗很小,十三阿哥一隻手就將它包住了。

    竹箢氣結,這小東西,不大丁點兒,倒是看人下菜!難不成它知道十三阿哥是皇子,所以在他手中就特別乖巧?知道自己不過是個宮女,就對自己呲牙裂嘴的?竹箢皺著鼻子衝小狗重重“哼”了一聲,頗為不滿。那小家夥倒也不示弱,竟脆生生地衝竹箢“汪汪”叫了兩聲。

    “瞧你們這大眼對小眼的,它一隻狗,也值得你和計較?也不怕人笑話。”十三阿哥伸出另一隻手,覆上竹箢的額頭,將她與小狗的距離拉開。

    “它幹嘛對我橫眉豎眼的?難不成和我有仇嗎?”竹箢指著小狗撅嘴。

    “我可是托人挑了最乖順的一隻送了來,一路上也是好好的,這幾日在我這也聽話的很,誰成想,到你這竟是炸了脾氣了!”十三阿哥麵上也是納悶,可竹箢瞧著,幸災樂禍倒多些。

    竹箢怕被這小狗咬了,雖說還小,牙還不一定長出來,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真要是被咬了,古代又沒有狂犬疫苗,她才不要這樣個死法。轉身坐到椅子上,竹箢問道:“怎麽突然想起來養狗了?”

    “不是你說要養?我這才給你弄來隻!”十三阿哥把小狗放到了桌子上,任它自個在桌子上玩。

    竹箢瞧那小東西東嗅嗅,西瞧瞧,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亂轉,似是有些怕生,又帶著幾分好奇,倒真是惹人喜歡,隻可惜,一旦自己要去抱它,它便如臨大敵似的,豎起一身防備,怪哉!

    “取名字了沒?”竹箢拈了顆瓜子,剝開扔到小狗麵前,見它低頭嗅嗅,隻拿小爪子撥拉著,卻不肯吃,笑著搖了搖頭。

    “還沒呢,本就是幫你討的,你幫它取個?”十三阿哥伸出根手指,逗弄著,小家夥舉著個小爪子,追逐著十三阿哥的手指,真是把竹箢萌翻了!

    “唔,這簡單呀,祥祥?十三?你比較喜歡哪個?”竹箢笑得一臉無害。

    十三阿哥一記暴栗回應竹箢,道:“就知道你想不出個什麽來,那就用我的這個好了!”

    “怎麽?你已經想好了?叫什麽?”竹箢道。

    “瞧它玉雪可愛的,就叫小玉吧,如何?”十三阿哥道。

    “小、小玉?”竹箢舌頭有點打結。

    “簡單又幹淨,不喜歡?”十三阿哥麵上倒沒什麽異常。

    “不行。”竹箢抗議。

    “為何不行?你倒說說看。”十三阿哥倒像是認準了這個名字,怎麽也不肯鬆口。

    “那、那可是,我的小名兒便作‘玉兒’。”竹箢眨了眨眼睛,到底嘟囔出這句話來,這小狗雖可愛,卻也不能把自己的名字送給它用,否則豈不是鬧了笑話。

    “你的小名兒?你這名兒何意?”十三阿哥問道。

    “我生在小年夜,聽長輩說,我出生時,下了冬日裏的第一場雪,雪片洋洋灑灑,不多時,天地間已是白皚皚一片。雖是夜間,月光下,瑩光閃閃,亮若白晝,彷如已然破曉。”竹箢頓了一頓,道,“瑪嬤見了,心中喜歡,但梨兒念著拗口,意思也不大好。“

    “這倒也是。想來莫論雪花抑或是梨花,都玉潔玲瓏,確是如瑩玉一般,叫人喜愛。”十三阿哥點頭道。

    “這是其一,再者,司空圖不是有雲‘瀛洲玉雨’嗎?便也取了這麽個意思。”

    “你瑪嬤倒是花了不少心思,想來格外疼愛你。她常常這樣喚你?”不待竹箢答,十三阿哥徑自拍了板,“以後私下裏我也喊你玉兒!”

    “不要,好奇怪。”

    “怎麽?別人喊得我便喊不得?”十三阿哥才不理竹箢那一套,拈了粒花生往嘴裏送。

    “可是這裏沒有人這樣叫我。”竹箢蹙眉,整個大清都沒人這樣叫我。

    “那更好,以後這個名字就由我來喊,你再不許告訴其他人。”十三阿哥笑道。

    “你倒真不客氣。”竹箢撇嘴,衝十三阿哥伸手,道,“好處呢?沒點好處,我可不答應。”

    十三阿哥一巴掌拍開竹箢的手,道:“小狗都給你送到眼前了,還想要什麽好處?”

    “你這叫什麽好處?你看看它,好像我欠了它八百根肉骨頭似的,我連碰都不敢碰一下。”竹箢的目光“幽怨”地在麵前的一人一狗之間徘徊。

    十三阿哥聞言,大笑道:“它還未滿月,牙口也還沒長全,縱是有肉骨頭,它也啃不動。不過,倒是還未斷奶就給你抱了來,八成啊,是嗔怪你斷了它的母奶。”說罷,十三阿哥又大笑起來。

    又說了會話,竹箢起身告辭。鑒於竹箢與這小狗“八字不合”,小狗仍留在了十三阿哥這裏。臨出門,十三阿哥取來件栗色輕裘,給竹箢披上,道:“大冷的天,也不知道多穿些。”

    “哪有宮女穿主子的衣裳的?”竹箢嗔道,就要解開帶子。

    十三阿哥攔下,道:“放心用吧,不是什麽特別的料子,沒人能挑出什麽來。不當值的時候披著點,手涼成這個樣子還逞強。”

    “知道知道了,多謝十三爺賞賜。”竹箢沒再推辭,攏了攏衣領,攔下欲送自己出去的十三阿哥,道別而出。

    方轉出院門,竹箢便將裘衣解了下來,身子一下子陷入寒冷的空氣中,竹箢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快步回到屋中,不想花舒姑姑竟在,竹箢將裘衣放到床上,轉身一邊忙著從爐子上取了熱水灌進湯婆子,一邊同花舒姑姑問好。

    花舒道:“這大冷天的不在屋裏頭好生待著,跑哪兒去了?”見竹箢瑟縮的樣子,又不免笑嗔道,“既是冷成這般樣子,怎的卻把裘衣拿在手裏?”

    竹箢將湯婆子抱在懷裏,回道:“才剛十三爺說,得了隻小狗,找我去瞧,正趕上屋裏頭嬤嬤收拾東西,他見那件裘衣顏色不好,便打賞了我。我不敢貿貿然一路穿著,便隻拿在了手裏。”

    “你……”花舒欲言又止,終是歎了口氣,道當值而去。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