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卿卿須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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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記住【文學樓】,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阿哥所,竹箢沒再去,畢竟那裏人多嘴雜的,又是主子住的地方,沒事往那裏跑總是不好的。屋↘】十三阿哥便和竹箢約定得空時,帶著白鹿去禦花園。白鹿,是竹箢給小狗起的名字。隨著小狗日漸長大,它已經可以吃些其它東西了。每次竹箢都會帶點零食去喂它,可奇了怪了,任竹箢怎樣討好,那小東西就是不買竹箢的帳,倒是愈見與十三阿哥親昵起來。
竹箢道:“這狗是母的?”兩人坐在亭中閑聊,白鹿趴在地上,眯了眼睛。
“公的。”十三阿哥瞧了白鹿一眼,道。
竹箢納悶了,公的幹嘛那麽粘十三阿哥?奇怪,這完全不符合異性相吸的科學道理,好在這話不過是竹箢的腹誹,若是叫十三阿哥聽到,怕又是一番打鬧了。
竹箢長歎了口氣,趴在石桌上:“它幹嘛一直不待見我?我都這麽討好了。”
“我說換一隻來,你還不依,瞧,沒轍了吧?”十三阿哥笑道。
竹箢“噌”地直起身子,道:“我就不信我馴服不了它,哼!”
當然,這一日,竹箢依舊是“铩羽而歸”。
剛進儲秀宮大門,竹箢迎麵碰上了向外走的八貝勒,步下一滯,隨即請安道:“給八爺請安。”
八貝勒見到竹箢自外麵進來,也是一愣,道:“起吧,這是從哪兒回來?”
“回爺,奴婢方從禦花園回來。”竹箢照實答道。
八貝勒略一思忖,道:“是去瞧白鹿了?”
竹箢聞之一驚,眨了眨眼,道:“是。”八貝勒是怎麽知道的?
“聽十三弟說,那小狗倒很是不待見你。”八貝勒倒是一點麵子不給留。
“……是。”竹箢咬出一個字,好你個十三,到處讓我丟麵子。
“既是如此,為何十三弟要換一隻來,你卻不肯?”八貝勒略頓,又道,“不累麽?”
竹箢瞧著八貝勒,道:“奴婢相信總有一日,會讓它乖乖聽奴婢的。”
“是這樣。”八貝勒垂著眼簾,咀嚼著竹箢的話,再抬眼時,已然有了笑意,他對竹箢道,“我明白了,你且去吧。”
竹箢見八貝勒如此,也回了一笑,福了福身,道:“奴婢告退。”
日子慢慢過著,竹箢的堅持似乎有些作用了,白鹿漸漸不再對她那般充滿敵意,偶爾心情大好時,甚至還會蹭蹭竹箢的褲腳,雖然隻一下就離開,也已經足夠讓竹箢驚喜的。
加之年關將近,宮裏的年味愈加重了起來,人來人往,麵上的喜色也多了起來,竹箢感染其中,又對初次在古代、在宮中過年甚為新奇向往,心情便愈加雀躍起來。
這日,竹箢照例在書房服侍良妃讀書。平日裏喜著淡色衣裳的良妃,今日卻著了件絳紫色旗裝,發髻精致,讓竹箢好一陣恍惚。
“竹箢。”良妃喚道。
“奴婢在。”竹箢象征性地向前兩步。
“正月裏,八貝勒要在府上為我置辦宴席做壽,這幾日,你便收拾收拾,隨貝勒爺去府上幫個手,壽宴那日,再隨我回來。”良妃道。
啊?竹箢愣住了,這是,要住到八貝勒府上去?連新年也要在那過了?
“怎麽,有何不妥?”見竹箢許久沒言語,良妃問道。
“沒、沒有,奴婢遵命。”竹箢不知道這是何意,也隻能照良妃的意思辦了。
書房裏的事情,良妃吩咐轉手給春柳。竹箢心道,自己要離開些日子,怎麽也要同花舒姑姑說一聲,卻從花舒姑姑那裏聽說,這件事是八貝勒的意思。原來八貝勒同良妃商量這件事情時,花舒也在一旁伺候。良妃本不欲鋪張,怎奈八貝勒已然於康熙處請了恩準,故而依了八貝勒。八貝勒道,同良妃處借用個近身的宮女好將良妃的歇息處安排得妥帖些。良妃本欲令花舒去,八貝勒卻道,良妃慣了花舒服侍,遂改調竹箢過去。
竹箢頭大,雖說自己也近身服侍良妃,可良妃的喜好,自己又怎的知曉?看來,這幾日少不了同花舒姑姑將良妃的喜惡問個清楚明白,以防出什麽紕漏。
竹箢離宮當日,是明全來接的。
拜別良妃,竹箢蹬車而去。
車子很大,竹箢獨坐車中,有些怔忡,有些恍惚,總感覺一切都是那麽不真實。這樣迷迷糊糊,不知何時,車子已然停住。明全在外麵道:“貝勒府到了,姑娘且下車吧。”
竹箢定了定有些發慌的心,打簾下車,門口候著幾個小廝。
明全道:“姑娘且隨我來。”
竹箢點頭應是,隨明全進了八貝勒府。一路上,丫鬟小廝見了,都會立住向明全請安,看來,這明全在八貝勒府的身份不低。
明全一邊隨意地點頭,一邊同竹箢道:“我先帶姑娘去廂房歇息,八爺還未從宮裏頭回來,待爺回府,我自會領姑娘過去請安。福晉娘家有事,近日都不在府上,待福晉回來,姑娘再去見禮便是。”
竹箢點頭道:“竹箢記下了,有勞公公。”
貝勒府很大,竹箢盡力記著路,隨明全行至一座二進小院中。明全領了竹箢繞到第二進院,進了右手邊的廂房,同竹箢道:“一進院正中那間是貝勒爺的書房,平日裏,爺多在書房中處理公務或是喝茶練字。”
住一個院裏?竹箢下意識排斥,道:“如此會不會擾到八爺了?奴婢同府上婢女同住便是。”
明全卻道:“爺吩咐了,姑娘是從良主子屋裏頭出來的,自然與別個不同。再者,住近些,方便爺同姑娘商量宴會之事。”
方便?方便個鬼!竹箢暗道,這倒好,出了宮,反倒沒在宮裏自在了,在宮裏,好歹還有個院子活動活動,這下,連屋子都出不去了。
心中雖老大不樂意,竹箢嘴上卻甜甜,道:“有勞公公費神,竹箢謝過了。”
明全喚來兩個丫鬟,幫竹箢安置東西,自己則回宮服侍八貝勒去了。
竹箢沒帶多少東西,隻一個小包袱,不過幾套衣服,加之一些日常用品,再者,竹箢也不是很喜歡叫別人整理自己的東西。婉拒了那兩個丫鬟,竹箢隨手將包袱丟在床上,坐到桌邊,示意道:“我東西不多,晚間自己整理就好,你們且坐,我有些事情想問你們。”
那兩個丫鬟並不肯坐,其中一個瞧著老成些,名喚梧桐的丫鬟道:“姑娘有什麽事情盡管問便是,奴婢們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竹箢也不多勸,隻大概問了府上的規矩,以及主子的一些忌諱,再沒問什麽。畢竟自己不過在八貝勒府上待個把月,其他事情,沒什麽打聽的必要,萬一哪一句問錯了,叫人誤會個什麽,那八福晉的潑辣勁,自己可受不了。
沒留二人在屋裏頭服侍,竹箢讓她們各做自己的事情去了。收拾了東西,竹箢打量起自己住的屋子來。這屋子不是一個婢女能住的,木雕牙床,繡麵錦被,比起自己在儲秀宮的床可不知要強上多少倍,書桌、妝台、軟榻等家具也是一應俱全。
“姑娘,這是廚房新做的糕點,姑娘嚐嚐?”梧桐與秋菱各托著一個托盤,共四樣點心進屋道。
“放這吧。”竹箢應了一聲,起身走到桌邊,這裏頭栗子麵餑餑與玉露糕是她平日愛吃的,另兩樣倒是未曾見過。
“姑娘,這是玉露糕、茶糕、洛神花水晶卷,栗子麵餑餑,尤其是這道茶糕,姑娘趁熱吃才好。”秋菱解說道。
竹箢依言取了一塊茶糕咬了一口,才發現外頭翠盈盈的色澤,裏頭卻是包的肉餡,鮮甜而不膩口。
“我一個人吃不了這許多,留在這也是浪費,不若你們每人揀些拿回去吃吧。”吃過一塊茶糕,竹箢輕聲道。
“奴婢謝姑娘賞。”梧桐、秋菱二人聞言雙雙行禮,而後各自捧了一碟糕點下去了。
房中有書,竹箢挑了一本打發午後時光,直到酉時梧桐、秋菱進來掌燈,梧桐進前幾步道:“姑娘,晌午莊子上送來幾隻麅子,廚房不知道姑娘好哪一口,便多做了幾樣,姑娘都嚐嚐?”
“怎麽?貝勒府晚間也用一頓飯嗎?”竹箢這倒有些驚喜,自從進宮就沒吃過晚飯,每天用點心打發,她這大半年倒正經瘦了些。
“這倒不是,是爺特地吩咐留了一隻給姑娘嚐鮮的。”梧桐解釋道。
竹箢頓了一頓,方道:“勞八爺費心。”
“奴婢服侍姑娘淨手。”說話間,秋菱已擺好了桌子,端著熱毛巾上前道。
第一次在八貝勒府用飯,不知這府上規矩如何,竹箢隨她去,待一切收拾妥當,竹箢落座。說是專門吃麅子肉嚐鮮,除卻幾道麅子肉做的菜,還另外配了蝦仁鍋巴,香菇菜心,清燴海參,冬筍牛骨湯,另有幾道醬菜。
見梧桐、秋菱在一旁站著,竹箢有些別扭,道:“這些太多了,便是有兩個我也是吃不完的,你們陪我用一些吧。”
秋菱忙道:“奴婢不敢,奴婢是下人,是萬萬不可同姑娘同桌用飯的。”
見秋菱惶恐的模樣,竹箢心內歎息,卻也隻道:“我不習慣吃飯時有人立在一旁服侍,你們不肯吃東西,便坐下陪著我聊聊天吧。”
二人有些遲疑,秋菱望向梧桐,見梧桐終是同她點點頭,二人才小心坐下了。
“貝勒爺還未回府嗎?”竹箢夾了片爆炒的麅子肉,道。
“還未回,到年根底下,宮裏宮外的事務頗多,每到此時,貝勒爺都會格外忙。”秋菱回道。
竹箢點頭,又道:“那通常貝勒爺都是何時回府?”
“這倒說不大準,早的話,也要戌時,若是趕上忙起來,便是在宮裏頭宿上一宿那也是常有的。”梧桐為竹箢添了碗湯,說道。
竹箢點點頭,又問道:“那你們可知良妃娘娘的壽宴,要何時開始著手準備?”
梧桐、秋菱二人皆是搖頭。竹箢歎氣,她們也不過是婢女,知道的事情必定不多,問不出就算了吧,總會有人通知自己要做什麽的。
用過飯後,竹箢由著二人服侍著漱口,用茶。心思略轉,竹箢叫二人拿了各自的針線活計,坐在一處話些家常。
戌時將近,有小廝來報,八貝勒回府,梧桐、秋菱忙收了活計立在一旁。不多時,竹箢便聽見前院人聲漸起,隔窗瞧去,燈火也亮了。正瞧著,見明全自窗邊快步而過,竹箢忙叫秋菱去打簾子。明全進屋,道:“姑娘,爺剛剛回府,吩咐我來請姑娘過去。”
“有勞了,我這就隨公公過去。”竹箢正欲隨明全出門,梧桐卻道:“姑娘且等等,夜裏天冷,姑娘加件披風吧。”說著,轉身去衣櫃裏取了件玫紅鑲暗金滾邊的披風出來,與竹箢係上。
竹箢雖疑惑這披風從何而來,但時候不對,隻道了謝,隨明全往八貝勒書房去。
行至書房外,明全恭身高聲道:“爺,姑娘到了。”
“進來吧。”不大的聲音自屋中傳出。
明全推開門,引了竹箢進去。竹箢垂首而入,正欲解下披風遞與門邊的小廝,卻聞八貝勒道:“這個顏色,果然適合你。”
竹箢的手頓住,循聲看去,八貝勒正自書桌後走過來。竹箢福身行禮,道:“奴婢給爺請安。”
“起來吧。”說著,八貝勒走到竹箢麵前半米處站定,又對其他人道,“都退下去吧。”
“是。”明全領著屋中的侍從退了出去,霎時屋中便隻剩下竹箢與八貝勒二人,空曠靜謐的叫竹箢一下子有些不適應。
八貝勒抬手解下竹箢的披風,隨手擱在了椅子上,竹箢甚至連拒絕的時間都沒有。
“屋子可還滿意?缺了什麽,盡管同屋裏的婢女說,明全會辦妥的。”八貝勒一邊朝書桌走去,一邊道。
“回爺的話,屋子很好,奴婢再沒什麽需要的。”竹箢回道。
“怎麽還站在那,過來些。”八貝勒坐回書桌前,抬頭見竹箢還立在原地,點頭示意竹箢過來。見竹箢走近,停在了書桌旁,他方道,“今日莊上送來幾隻新打的麅子,我想著你大概沒吃過,囑咐廚房做了些給你送過去,吃著可還習慣?”
竹箢福了福身,道:“多謝爺賞賜,奴婢吃著很可口。”
聞言,八貝勒朗聲笑道:“既是如此,趕明連帶野兔山雞那些個,都叫他們打些送來與你嚐嚐鮮!”
竹箢忙道:“謝爺恩典,奴婢不敢勞爺費心。”這八貝勒到底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又對自己好起來了?自從那次八貝勒拂袖而去,已有日子沒同自己這般說過話了,他這是唱的哪出戲?
“還記得我教給你的那首詩嗎?”八貝勒輕聲道。
竹箢眨了眨眼,默想了一會,道:“竹箢記得。”
八貝勒溫和笑著,道:“寫來我瞧瞧。”
竹箢抬眼匆匆掃了他一眼,不知他到底在想什麽,隻乖巧地走到書桌前,接過八貝勒遞來的毛筆,按著宣紙寫下了《邶風·靜女》。然後將毛筆擱回了筆架,沒再多瞧那字一眼。
“詩是好詩,字卻沒半點長進,難為你在額娘的書房裏服侍了這些個日子。”八貝勒笑著拈起宣紙,端詳得仔細,隻是不知是不是竹箢的錯覺,總覺得八貝勒笑意似乎是淡了。
雖說臉皮厚,竹箢到底擋不住紅了臉,道:“叫爺看笑話了,奴婢以後定當勤加練字。”
八貝勒搖搖頭,竹箢不知他是叫自己不用辛苦練字,還是在告訴自己他知道自己在說假話敷衍他。
“天不早了,你回屋歇著去吧。”八貝勒又衝外頭揚聲道,“明全!”
“爺,奴才在。”明全應聲而入。
“送姑娘回屋。”八貝勒吩咐道。
“是,姑娘請。”明全側身做了個“請”的動作。
竹箢福了福身子,道:“奴婢告退。”說著,轉身往門外走。走至門口處,順手拿了披風就要出去。
卻聽身後八貝勒道:“夜裏涼,自個身子弱,也不知道愛惜。”不待竹箢回身,八貝勒已然拿過了披風,甩手與竹箢披上。
瞧著八貝勒細細為自己係著帶子,竹箢有些赧然,道:“不敢勞煩爺,奴婢自個來吧。”說著,便起手來,卻不見八貝勒將手拿開,一時係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猶豫間,八貝勒已然將帶子係好了,他衝竹箢道:“你第一日住,恐有些不適應,早些躺下吧。”
“是,謝貝勒爺惦記。”竹箢行禮退出,回了自個屋子。
梧桐、秋菱二人候在屋中,明全囑咐幾句好生服侍,便回了八貝勒那邊。眼見八貝勒書房的燈還亮著,竹箢由著二人服侍自己洗漱,主子吩咐,不敢不睡。
換衣服時,竹箢本欲取出自己的衣裳,卻見梧桐取了鑰匙,將臥房西麵的兩座衣櫃打開,竟是各色的姑娘家的衣裳。
“姑娘,爺叫人給姑娘備了些衣裳,姑娘瞧著喜歡哪件,奴婢服侍您換上。”梧桐道。
竹箢一時愣在一旁,不知作何反應好。
“若是姑娘都不喜歡,奴婢回了明總管,再與姑娘做幾身稱意的。”梧桐見竹箢半晌無話,小心道。
“不用了,我不習慣別人服侍著換衣裳,你們回去歇著吧,我這裏沒什麽事了。”竹箢道。
二人遲疑一下,梧桐道:“是,奴婢就在隔間,姑娘夜裏頭有事盡管喊奴婢就是。”見竹箢點頭,二人告退而出。
竹箢指尖輕掃過一排衣裳,各色皆有,紅色偏多,大紅、薔薇紅、玫紅、櫻桃紅、李子紅、明紅……好像要把所有的紅色都羅列出來一樣。竹箢隨意撥拉著衣裳,款式很多,自己隻叫得出幾種,各色用度的都有,中衣、夾襖、披風、裘衣……快趕上個小成衣鋪了。
竹箢看了又看,這針腳做工,麵料花色,她雖不是內行,說不出個中門道,卻也明白這衣裳都是精工細致的好料子好針線。
闔上櫃門,竹箢從包袱中取出自己的衣服換上,吹了蠟燭,探頭望去,前院的燈依舊亮著。竹箢自上床睡下。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