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噩夢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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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若鵷醒來時,天光已是大亮,問了杜鵑,才知已是將近正午時候。收拾停當了,若鵷往康熙處請安,被告知康熙帶著幾個阿哥出了門。若鵷正腹誹,就聽見身後十三阿哥的聲音。
“若鵷,什麽時候醒的?用膳了沒?”十三阿哥隨康熙回來,就見若鵷立在院中,問道。
若鵷給眾人請了安,起身回道:“昨兒皇上萬壽,一高興,就多喝了些,鬧了笑話,今兒又起晚了,過來想給皇上請安告罪呢!”
“罷了罷了,難得你這丫頭這般興致,跳了支舞給朕當壽禮,‘告罪’之說便揭過去吧。”康熙又回頭瞧了十三阿哥一眼,笑道,“倒是苦了老十三,一路從畫舫把你抱回了行轅,朕都替他那兩條胳膊酸疼。”
這事若鵷已經聽杜鵑說了,本想著回頭私下找個機會,當麵道謝,可現下康熙既是提了,若鵷便福了福身,道:“若鵷謝十三爺照顧。”
十三阿哥擺擺手道:“多大點事,趕緊起來吧。”
“怎麽,行個禮便罷了?”十三阿哥雖不計較,康熙倒是不大同意了。
“皇上,若鵷知道您向來疼十三爺,若鵷又怎麽敢怠慢呢?”若鵷撅嘴道,“出來前聽聞十三福晉頭一胎害喜害得重,現下在外頭不方便,等回宮了,若鵷便親手剝壇筍子,做些新學來的酸漬筍給十三爺府上送去。這樣,皇上可滿意了?”
“你這丫頭,還算有些心思!”點了點若鵷,康熙又偏頭同十三阿哥道,“兆佳氏懷了有幾個月了?”
十三阿哥垂著頭,神色莫辨,道:“回皇阿瑪,已有九個多月了。”
康熙“唔”了一聲,半仰頭道:“就也在這兩個月了。”
“是。”十三阿哥依舊躬身應著。
“指不定啊,已經生了呢!”若鵷笑道,“若是這孩子來得早,趕上同皇上一天的生辰,那就大大的有福了!”
“若鵷,不可造次!”十三阿哥低聲道。
康熙倒是不在意的樣子,大笑道:“要是真叫你這丫頭言中,朕就把當年朕出生時,皇阿瑪賜給朕的蟠龍紋白玉縭賞給老十三家的孩子!”
“皇阿瑪……”十三阿哥抱拳想要說什麽,卻被康熙揮手止住。
“就這麽說定了。”康熙繼而同若鵷道,“若是你這丫頭輸了,可就要乖乖接下朕的一道聖旨嘍!”
“什麽旨意?”若鵷心裏打了個突,康熙的旨意還不是說下就下,就算她不樂意又能怎樣,可現下他竟在玩鬧間透露出這麽個意思,實在是讓人猜不透,那聖旨裏,到底會是個什麽內容?
“說了可就沒意思了。”康熙緘默。
若鵷嘟嘴道:“皇上真是不講究,莫說十三爺家的娃兒何日生下,如今生沒生都還另說,皇上拿這沒邊的事兒同若鵷打賭,若鵷可不是輸定了?”
康熙此時卻來了賴皮勁兒,道:“這朕可就不管了,丫頭,你就好好兒求求老天爺,讓他早日讓十三福晉誕下麟兒吧。”說完,康熙笑著進了屋。
太子經過若鵷身邊時,定了定,低低地道:“你這丫頭,倒是有趣!”
若鵷的笑意一下子僵在臉上,身子打晃就要摔倒,杜鵑眼疾手快扶住若鵷,才免了若鵷跌倒的窘迫。
五月,鑾駕到了山陽,白日裏,康熙等人巡視河道,若鵷自然留在了行轅中。一連數日如此,直到返京前夕,一行人才略略歇口氣,地方官員也才有機會設宴接待,好不熱鬧。
每每想到不日即將回京,就可以見到數月未見的四貝勒,若鵷的心情也是大好。說來也怪,也不是頭一次隨康熙出門了,先前或是南巡或是巡行塞外,也常常幾月與四貝勒不能相見,就算都在宮中,不得見的時候也是常有的,可今次,卻是萬般想念,尤其夜裏靜下來的時候,更是常常不能自抑,時常連自個都覺得實在是沒羞沒臊的很。
外頭的宴會還在繼續,若鵷坐在桌邊,喝了幾口茶,覺得身子有些困乏了,喚道:“杜鵑,安置吧。”
見半天沒有回應,若鵷又提高些聲音道:“杜鵑,杜鵑?”
仍是沒有人應她,若鵷回身見杜鵑背對著自己,站在梳妝台前,也不知在想些什麽,若鵷上前拍了拍杜鵑的肩膀道:“杜鵑。”
杜鵑被嚇了一跳,見是若鵷,慌慌忙忙道:“格格有什麽吩咐嗎?”
若鵷笑道:“瞧你這慌的,我是說,我要安置了。”想了想,若鵷又道,“是有什麽事情嗎?我瞧你近來時常走神兒,若是有什麽為難的,大可以來找我,若是幫得上,我會盡力幫你的。”
杜鵑有些欲言又止,繼而搖搖頭,道:“沒什麽事,格格您稍等,奴婢這就去鋪床。”
若鵷瞧出來杜鵑有事情,卻也沒再勉強她,誰又沒個秘密呢?隻應了一聲,由著杜鵑去了。
迷迷糊糊中,若鵷感覺身上不自在的很,周身都籠罩在很熱的氣息中。雖然很困,若鵷仍掙紮著睜開眼,影影綽綽中,有個黑影正伏在她身上。若鵷驚叫著起身,可那人極重,她一時半會推不開,隻覺得酒氣頗濃。
受了驚,若鵷的意識倒是清醒了不少,可總覺得不大對勁,腦子混沌得有些不正常,她想不了那麽多,一邊抵擋著那人對自己的侵犯,一邊高聲喊著杜鵑。
叫了好半天,卻叫不來什麽人,若鵷腦中警鈴大作,她用盡全身力氣將那人從自己身上推開,一個翻身,那人滾到了地上。若鵷見此機會,匆忙要從床上跳開,往門邊跑,可腳才一著地,就被人扯倒了,複被壓住。拉扯間,若鵷似乎扯到了桌布,用力一扯,屋裏便響起瓷器落地的清脆響聲。
“放開我,你放開我!你好大的膽子,不知道這裏是格格住的地方嗎?!”若鵷能感覺到這人是個醉漢,她不知道對方的意識是不是還清醒,她隻得盡力想著辦法。
“格格算什麽,孤想要什麽要不來?”斷斷續續的,若鵷拚出這樣一句話,太子?他竟是太子?!怪不得總覺得有點熟悉。
“太子,你放開我,我是若鵷,你喝多了,你放開我!”若鵷的意識越來越不清晰,她的心在一點一點往下沉,她不能睡過去,如果她睡了過去,一切就都完了。
若鵷伸手努力在地上摸索著,有了!她摸到一塊碎瓷片,握在手中,霎時鑽心的疼痛讓她漸漸模糊的意識慢慢回籠。
可不及她欣喜,太子已經將她又抱起,摔到了床上,渾身生疼。若鵷顧不得手上的傷口,顧不得被撕得破碎的衣裳,她隻想逃,隻要能逃出這個屋子,隻要能碰到一個人,她就有救了。
腦子沉極了,連視線也變得模糊,若鵷一狠心,從高高的牙床側麵跳下去,跌倒在地,她怕極了,慌不擇路,她隻知道,絕對不能讓太子碰到她。
若鵷渾身顫抖地一邊喊人,一邊往外跌跌撞撞地跑,幾次摔倒,她甚至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一點一點爬向門口。
“放開我!”腳踝被拽住,若鵷的心沉到了深淵中,她拚命掙紮,拚命叫喊,卻隻換來太子愈加放肆的笑聲。
她,就要這樣被稀裏糊塗地毀了嗎?
沒力氣了,真的要絕望了,杜鵑在哪裏?胤祥,救救我!胤禛,胤禛,我害怕……
“若鵷,你睡下了嗎?我是十三,若鵷!”敲門聲,讓若鵷顫抖起來,是胤祥,他來救自己了?他來救自己了!
“十三!”想要開口呼救,卻方才拚命的嘶喊已令她的嗓子發不出音來,若鵷急得出了汗,可口張得再大,嗓子都被她抻疼了,也沒能讓聲音更大點。她胡亂揮手,手背打在什麽硬邦邦的東西上頭,疼,卻帶給她希望。她握住,使勁所有的力氣,“嘭”!一張梨花木的靠背椅應聲倒地,發出巨大的響聲。
用盡這最後一點力氣,若鵷漸漸失去了意識,在她最後一絲清醒裏,她似乎瞧見破門而入的一抹熟悉身影,十三,救她,救她……
門外十三阿哥遲遲不見若鵷回話,本以為她是睡熟了,才要轉身離開,就聽見屋裏頭的響動,複回身拍門。
近日來他就覺察出一些不對頭的地方,故而時時盯著太子。今晚宴席上,他一個沒留神,就沒了太子的影蹤,好容易從個小太監那裏問出,瞧見太子往這邊過來了。他擔心若鵷,匆匆趕過來,可若鵷卻反常地沒有出來應門,加之方才屋中的響動,他實在放心不下,心一橫,十三阿哥退了幾步,用力撞向門板。
十三阿哥力氣大,又加之心急,沒幾下,門板就叫他給撞開了。屋裏頭沒點燈,他四下張望,猛地瞧見月光中,有人影躺在地上——兩個人!他隻覺周身血液霎時凍結,腦子一片空白,等到他回過神來,太子已被他打翻在地,嘴中哼叫著。
十三阿哥趕忙將若鵷從地上抱起來,衣衫盡碎,青紫斑斑,他幾乎是顫抖著將若鵷抱上床榻,希望他沒有來遲,希望他沒有來遲……
點上蠟燭,十三阿哥環顧屋中,一片狼藉。他扯過床上的被子給若鵷蓋上,眼角卻瞥到床榻上一抹殷紅,若鵷……他還是來遲了?
十三阿哥額頭上青筋暴起,咬得發白的唇和緊攥著卻仍輕顫的拳頭泄露出他現在心裏是多麽的不平靜。十三阿哥不往太子處瞥一眼,自顧自擰了個帕子,輕輕替若鵷擦臉。若鵷的額頭不知何時磕到了,紅腫了一大塊,小臉上淚痕點點,昏迷中睫毛仍輕顫著,顯示著她巨大的恐懼和不安。
直到替若鵷擦淨了臉,十三阿哥才上外頭喊了小笛子進來。小笛子一進門,瞧見躺在地上好似是昏迷了的太子爺,一個愣神,就聽見十三阿哥吩咐他幾句,叫他直接稟報皇上。短短幾句話,小笛子聽得是心驚膽戰,膽戰心驚,一得了吩咐,立馬一溜煙小跑往了康熙處稟報。
小笛子下去後,十三阿哥想了想,強忍著怒氣將太子扶到了一邊的軟榻上斜靠著,也不管他這個姿勢舒服不舒服,便又回到了若鵷床邊。
“這是怎麽回事?”不多會,門口響起康熙的聲音,十三阿哥應聲快步立在門口,一字一句回著康熙的問話。
“來人!”門外兩個小太監應聲上前,“把太子爺扶回他自個住處去,別叫旁人瞧見,今日之事,若是走漏了半點風聲,朕要你們的命!”
兩個小太監諾諾地應著聲,趕忙躬著身子進屋將太子扶了出去。
“若鵷呢?”見太子被小太監扶走了,康熙回身問十三阿哥。
“在裏屋床上躺著,兒臣進來時,已經昏迷了。”十三阿哥咬著唇道。
康熙一邊往屋裏疾走,一邊問道:“情況怎麽樣?”
好半天,十三阿哥吐出幾個字來:“不忍瞧。”
康熙步子一頓,本要說的話也噎在喉頭,半天沒有擠出來。
床榻上,若鵷臉上已經幹淨了些,隻是紅腫愈加明顯了,頭發也散亂的很。
“回皇阿瑪,兒臣沒瞧見杜鵑,心想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便也沒喊婢女來給若鵷換衣裳,隻淨了淨臉。”十三阿哥見康熙蹙眉,道。
康熙才要說什麽,外頭李德全進來報:“啟稟皇上,方才有宮人來報,若鵷格格身邊的宮女杜鵑方才在自個屋中自盡,已被救了下來。”
康熙蹙眉瞧向李德全,喃喃道:“杜鵑自盡?”過了會子,康熙才擺擺手道,“先拘著吧,看好了,不準她再自盡。另外,把朕身邊的女官調過來。”
“嗻。”李德全應聲退下。
“皇阿瑪,您看,這事是不是杜鵑也脫不了幹係?”十三阿哥甫一聽見李德全的稟報,就直覺認為杜鵑是太子的幫凶,隻是礙於杜鵑是康熙賜給若鵷的人,不好貿貿然斷定,卻也不甘放過她。
“杜鵑這丫頭,朕還是信得過的,隻是這頭才一出事,她就自盡,著實怪了些。”康熙琢磨道,見十三阿哥還要說什麽,康熙抬手止住他的話,道,“這事,朕會親自查清楚,你就不要插手了。”
十三阿哥還要說什麽,但瞧見康熙的眼神,終是把嘴邊的話咽了下去,沉聲道:“兒臣遵旨。”
直到康熙身邊的女官來複命,康熙又看了一眼仍緊閉雙眼的若鵷,歎了口氣,囑咐好生照顧著,又宣了太醫,這才回了自個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