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一場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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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等若鵷清醒過來,便因高燒不退陷入了又一波的昏迷之中。太醫道,若鵷是受了驚嚇,又著了涼,才發起熱來,因而開了些安神退熱的藥。

    杜鵑仍被拘著,現下若鵷如此情形,康熙沒有心思審她,其他人又近不得她的身。如今,她倒是活活不得,死死不了了。

    “格格可有轉醒的跡象?”每日傍晚,康熙習慣性地轉過來瞧上一眼,今日,仍是得了一陣搖頭。

    “怎麽回事?不過是著了涼,怎麽見天兒的不見好!”康熙回身同太醫動怒。

    太醫跪倒在地,重複著前幾日的說辭。康熙也不過窩了火沒處發,也知沒什麽意義,揮揮手叫太醫退下了。

    新調到若鵷身邊的女官雲澈仔細地替若鵷擦著汗,康熙背著手在地下轉了一圈又一圈,終於停了步子,道:“好生照顧著吧,朕先回了。”

    “是,奴婢恭送皇上。”雲澈聞聲起身行禮,直到康熙的身影從門口消失,才又繼續回身替若鵷擦著汗珠。

    若鵷的轉醒,是在一陣叫喊聲中,她瞧見周圍事物的時候,隻看到一個眼生的宮女。她一把推開抓著她雙手的人,往床裏縮著身子,一直退到了最裏頭,防備地盯著對方。

    “格格,您醒了?奴婢這就去稟報皇上,傳太醫!”雲澈一陣風似的出了門,不消片刻,就領了一眾人進來。

    打水的,搬凳的,提藥箱的,擰帕子的,整個屋子似乎都忙碌了起來,隻有若鵷,固執地縮在牆角裏,不讓任何人靠近她。

    雲澈是一眾人裏頭唯一知道內情的人,心知,這若鵷格格怕是受了驚嚇,不肯親近人。那日,是她替若鵷格格換的衣裳,因而也隻有她知道,若鵷格格還是處子之身,她本是想立馬將這消息稟告給皇上,可鬼使神差的,她沒同任何人說。她私心願意若鵷格格因此而嫁給太子,以後雖當不了皇後,卻也是個妃子。因此她掂量了半天,才決定冒著掉腦袋的危險將這消息瞞下,且等著看看若鵷格格的意思,若她不願,再將真相說與她聽,讓若鵷格格自個定奪。

    雖說事情還不是無可挽回,可挨到哪個女兒家遭了這種事,不被嚇到是不可能的,因而雲澈心裏也極為同情這個若鵷格格,何況若鵷格格還是她、是她全家的大恩人。雲澈耐著性子安撫若鵷的情緒,可卻似乎不大奏效。正在一屋子人發愁時,康熙到了。

    眾人忙讓開一條道,康熙徑自走到若鵷床邊,坐到床沿上,手臂才伸出去一點,就嚇得若鵷不停往角落裏躲避,不停說著“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康熙略一沉吟,將屋中人都遣了出去,隻留下了雲澈,這才開口道:“若鵷丫頭,你好好兒瞧瞧,是朕。朕在這,沒人傷得了你了,你看看朕。”

    康熙如此這般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換來若鵷自膝蓋間抬頭匆匆的一瞥。康熙見有些門道,繼續放軟口氣哄著若鵷,一個多時辰過去,若鵷突然大哭起來,不停嚷著要十三阿哥,要他快救她。

    康熙見此,著人去召十三阿哥。不多會,十三阿哥便疾步進了屋,給康熙請過安後,康熙道:“若鵷神智還不大清醒,隻一直喊著你的名字,想來她還一直想著那日的事情,你來哄哄她,保不準管用。”康熙說著,起身給十三阿哥讓出地方來。

    十三阿哥一邊留意著若鵷的情況,一邊應著康熙,等到康熙發話了,十三阿哥稱了聲“是”,便坐到方才康熙坐著的地方,才要靠近些,若鵷仍是防備地躲他。

    “若鵷,我是十三,你瞧瞧我,我來了,已經沒事了,別怕。”十三阿哥一邊柔聲說著,一邊一點點向若鵷靠近。

    似乎對“十三”的字眼很敏感,若鵷的情緒穩定了一些。

    “若鵷,來,過來,皇阿瑪在一旁,沒人敢傷害你了,都過去了,若鵷,上我這兒來。”十三阿哥朝若鵷伸出手,不停地安慰道。

    若鵷漸漸止住了哭鬧,靜靜盯著十三阿哥伸出的手,似乎在掂量眼前這個人,是不是可信。

    “鵷兒丫頭,別怕,朕給你撐腰,看誰還敢動你!”康熙見若鵷的情緒漸漸被安撫下來,心下歡喜,也上前些道。

    “杜鵑怎麽不來,我喊她,她都不應我,十三救我,我害怕,我害怕……”起先還是喃喃自語,說到“害怕”時,若鵷“哇”地哭著撲進了十三阿哥的懷裏,緊緊摟著十三阿哥的脖子不肯鬆手。

    “玉兒不怕,乖,沒事了,不怕,不怕,玉兒不怕……”十三阿哥摟緊若鵷,顧忌到康熙在一旁,隻用兩人之間能聽到的音量在若鵷耳邊低聲呢喃。

    哄睡了若鵷,十三阿哥同康熙出了屋子。

    “皇阿瑪,若鵷的事情,您要怎麽處置?”十三阿哥掂量許久,終是開口道。

    長歎一聲,康熙緩緩道:“先這麽著,等若鵷恢複些了,再說吧。”

    “您不會把若鵷指給二哥吧?”十三阿哥心裏明白,這是最大的可能。

    康熙聞言轉頭盯著十三阿哥瞧了一會,又轉回頭,張著嘴卻沒說什麽,邁開步子出了院子。

    若鵷的身子恢複得很快,本也沒什麽大傷病,心結一旦打開了,身子上的傷倒是不怎麽重要了。

    若鵷每日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發呆,外人瞧著似乎是在發呆,她隻是在回憶當日的情景,她實在需要弄明白,自己到底有沒有**?若是留在她腦中最後一個影像是真實的話,那麽太子應該是沒有得手,可當時她腦子一片混沌,她實在拿不準那是真實所見,還是幻影。其實她有很多疑問,比如康熙是怎麽認定自己就**了?是在自個昏迷的時候著人驗過了?想到這種可能,若鵷心裏就一陣別扭。這種事,她又實在不好問,要是杜鵑在……對了!杜鵑呢?自打她醒來,就沒有見過杜鵑,這幾日就在想著**與否的事情上,竟是沒覺察出不妥。

    “雲澈,你可知道原先服侍在我身邊的杜鵑去哪兒了?”若鵷問道。

    似乎有些遲疑,雲澈才回道:“回格格,杜鵑服侍主子不力,被皇上罰去了別處。”

    服侍主子不力?這顯然隻是個麵上的借口,莫不是,康熙不想責罰太子,就讓杜鵑替太子背了這黑鍋?

    一想到杜鵑受了委屈,此刻還不知在哪處有苦無處訴,一個人偷偷咽淚,若鵷就覺著心疼,她們雖才相處兩年,可杜鵑處處服侍周到,事事為她操心,自己對她,早超出了主仆情誼。想著,若鵷便坐不住了,讓雲澈將康熙請過來,她說什麽也要把杜鵑保下來。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康熙到了若鵷住處,康熙才一坐定,若鵷便跪了下來,道:“皇上明察,自打皇上將杜鵑派給了若鵷,杜鵑在若鵷身邊從來都是盡心盡力,吃穿用度,無一疏漏,行走言談,更是處處小心,再沒人比杜鵑更貼心的了。就算此番有何不力之處,往日苦勞也能抵過了,還請皇上網開一麵,將杜鵑調回若鵷身邊。”說完,若鵷又叩了一叩。

    康熙歎口氣,將若鵷扶起來,道:“身子還病著,地上涼,起來說吧。”

    若鵷靜靜坐在一旁,定定瞧著康熙,做了那許久宮女,尤其裝著現代靈魂的古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每一條宮規,彼時,她生怕觸犯了哪一條,交代在這裏,因而一句一讀,她都瞧得仔仔細細。

    “雲澈也是不錯的,既是派到你身邊了,就讓她跟著你吧。”康熙沒有回答若鵷的話,明顯是顧左右而言他。

    若鵷知道康熙已是容忍了她的,可她就是沒辦法在明知杜鵑受苦的情況下,還能安安心心地過自己的生活。若鵷開口道:“若鵷心知,皇上做決定都是有皇上的道理,可杜鵑是當初皇上賞給若鵷的,杜鵑是何樣人,皇上定是比若鵷還瞧得明白。若鵷求皇上,把杜鵑調回來吧,日前之事……日前之事,若鵷絕不會說出去半個字的。”若鵷咬咬牙,終於亮了最後的底牌,她知道,不管對象是誰,康熙必定是要封口的,如今她還活著,已是康熙留情了。就算她說什麽,又有什麽用呢?沒人幫得了自己,也不會因為自己說出來,事情就不會發生了,若是不說,可以救回杜鵑,這道選擇題,她連想都不會想就能做出選擇。

    “丫頭啊!”許久後,康熙才開口,每個字出口,都似是費了多大的力氣一般,若鵷隻聽他道,“嫁給太子吧。”

    “嗡!”腦子一下子就炸開,眼前似有無數金星閃爍。剛才康熙說什麽?他說讓她嫁給太子?!

    “這是,換回杜鵑的條件麽?”若鵷也不抬眼,如尊塑像般。

    康熙一怔,既沒搖頭,也沒點頭,隻是道:“去幫幫太子,勸勸他,朕往後的江山,是要交到他手裏的。”

    “隻要我嫁給太子,就能讓杜鵑回到我身邊嗎?”同樣的姿勢,同樣的語調,若鵷整個人如死寂般道。

    “你既是覺著杜鵑服侍得稱心,朕就讓她跟著你一道去毓慶宮。”康熙歎息道。

    起身,行禮。

    “謝皇上恩典,若鵷告退。”

    若鵷訥訥地轉身,出屋,早已分不出這是她住的屋子,而康熙,一時半會也沒反應過來,眼瞧著若鵷走出去。

    手還扶在門框上,迎麵走來太子和十三阿哥,若鵷死死盯著太子,連忘記呼吸都沒有感覺,對麵兩人隻瞧見若鵷的臉一點一點漲紅,不等十三阿哥上前,若鵷一口氣沒上來,已是癱軟了身子滑倒了下去。

    十三阿哥大驚,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將若鵷打橫抱進屋,卻見康熙坐在屋中,兩人相見,都是一愣。

    “這是怎麽了?”康熙蹙眉道。

    “回皇阿瑪的話,才剛在屋外頭遠遠瞧見若鵷,沒等兒臣上前,若鵷便昏倒了。”十三阿哥回道。

    一聲歎息滑出口,康熙淡淡道:“宣太醫吧。”

    若鵷再睜眼時,杜鵑已經回來了。杜鵑紅腫著一雙眼睛,瞧上去倒不像受了什麽傷的樣子,若鵷這才放下心來,努力了好幾次,若鵷終是沒能把嘴角扯起來,隻得拽了杜鵑的手,輕聲道:“回來了就好。”

    若鵷的話才出口,杜鵑哭得愈加厲害,“撲通”跪在了若鵷床前,抽泣道:“格格救命之恩,奴婢這輩子都報答不完,格格,格格,奴婢……格格……”到後頭,杜鵑已是說不出句完整的話。

    輕聲叫杜鵑回去休息,過兩日再到身邊伺候後,若鵷複闔上了眼,一回宮,她就要搬去毓慶宮了。

    毓慶宮,太子,太子,毓慶宮……

    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至少那之前,她要弄清楚她到底是不是把第一次交代給了這個殺千刀不足惜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