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求全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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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京的冬天來得似乎特別的早,還沒來得及看清秋天的樣子,秋天便已經杳無蹤跡了。『|若鵷披著十三阿哥送了水蘭裘立在院中,有下人遠遠瞧見了,便知這是位畏寒的主子,身上裹得厚厚的,襯得一張小臉愈加玲瓏。

    “格格,站許久了,要不要坐一會?”紫蘇攙著若鵷,輕聲道。

    若鵷點點頭,待紫蘇將厚厚的軟墊擺好,才慢慢矮下身子。如今她已是四個多月的身子了,好在趕上冬日,她若披上披風,倒是還遮得住,隻是再往後,不知該如何是好,罷了,挨一日是一日吧。

    “格格,奴婢燉了紅棗油皮魚湯,格格回屋用些吧。”雲澈尋了來,秉道。

    瞧著日頭也偏了,若鵷起身,由二人扶著回了屋。遣走屋中的婢女,紫蘇才將若鵷的披風解下來,扶著若鵷坐到桌旁。雲澈服侍著若鵷淨手,紫蘇則舀出一小碗魚湯,遞給若鵷。

    “紫蘇是要說什麽?”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魚湯,若鵷瞥見紫蘇欲言又止,開口道。

    “格格,奴婢本不該僭越,隻是格格這般辛苦,也不是長久之計,再過一兩個月,連這個法子,恐怕也說不通了,到那時……”紫蘇蹙眉道。

    “紫蘇姐姐說得是,格格,待您的肚子六七個月大的時候,便是裹了披風,也是瞧得出來的,除非格格您一不出屋,二不見客,隻怕裕親王福晉和伊格格那邊說不過去。”雲澈也道。

    若鵷放下湯碗,漱了口,才道:“我也知這法子不過是應付一時,可我一時半會卻又想不出好的法子來,隻能挨一日算一日了。”

    “格格,前幾日,伊格格家小主子過周歲,您托病未去,裕親王福晉幾次過府,您也披風加身,奴婢恐怕再這樣下去,那兩位主子都要生疑的。”雲澈急道。

    “若是我在這邊有個什麽親戚,倒是可以托說去親戚家住些日子,在路上拖延些時間。”若鵷垂首思量,卻不記得有聽康親王府的人提過什麽親戚。

    聞言,紫蘇倒是靜了下來,半晌,才掂量著開口道:“從盛京去杜鵑的家鄉,倒是有個把月的路程,不知格格……”

    “杜鵑?”若鵷心一咯噔,有幾個月不曾聽到過這個名字了,再提起時,竟好似隔了歲月,落了塵埃。

    “正是,格格當初在皇上與眾人麵前替杜鵑求了恩典,得以歸葬家鄉,如今,格格若是說想要去看望杜鵑,倒也還算說得過去,畢竟格格待杜鵑的情分,是有目共睹的。”紫蘇解釋道。

    “你此番倒是提醒了我,雖說當日皇上親口恩典,我卻再也不曾見杜鵑一麵,既然今日出了京城,也該去瞧瞧她才是,不知她孤零零一人可好?”若鵷低婉了聲音,想起杜鵑,心中竟生出幾許平和,幾許柔情。

    “是,奴婢這便去準備。”紫蘇低聲退下。

    第二日,裕親王福晉與伊爾木相攜而來,恐怕是聽見若鵷要出行的消息,前來勸說的。若鵷係好披風,扶著雲澈出了屋子。

    “福伯母,伊姐姐,都來了。”徐徐邁進花廳,若鵷輕輕喚了一聲。

    見禮坐定,伊爾木先開口道:“昨兒聽人來報,說是你要去塞上?”

    若鵷點點頭,道:“伊姐姐不知,先前若鵷身邊有個貼身婢女名喚杜鵑,是皇上賞賜的,待若鵷頗為忠心妥帖,若鵷極為喜愛。後杜鵑不幸殞命,皇上恩典,令其歸葬故鄉,打那往後,若鵷再未得見。今日若鵷既是得了機會,便想著去瞧上一眼,也算是對得住昔日情誼了。”

    西魯克氏此時方開口道:“你有這番心思是好的,隻是如今天寒地凍的,你一個姑娘家,身子又薄,平日裏還要常裹著披風,這一路上的風霜冰雪又怎的是你受得住的?不如待明年春日河道開化了,鵷兒若還想動身,伯母便也不攔你。”

    “可不是,盛京雖冷,卻比不得塞上的風,刮在臉上,刀子割一般,若鵷你這般嬌嫩嫩的姑娘,哪裏能受那般罪?等明年天兒暖和了,我陪你去!”伊爾木附和道。

    見二人說得在理,若鵷心下不禁有些急,她若執意出行,怕是會引得二人生疑,可若放棄,她又要找什麽理由能將自己的身子瞞住呢?

    “福晉、格格,二位不知,我家格格前日做了個夢,夢見了杜鵑姐姐,這才起了心思,想要去瞧上一瞧的。我家格格的性子,福晉與伊格格也是知曉的,杜鵑姐姐雖是個奴才,我家格格卻也極是看重,格格這一個放心不下,恐怕連年都要過不踏實了!”雲澈見若鵷答不上話,忙幫著圓道。

    “雲澈說的極是,福伯母,伊姐姐,杜鵑她自小是孤兒,回了故鄉,也是塞上的一抹孤魂,若鵷前兒夢見她,見她與若鵷哭訴,若鵷心中著實不忍,這才想著去瞧瞧,哪怕燒些紙錢也好,還求伯母應了鵷兒吧。”若鵷拉著西魯克氏的手輕輕搖著,隻盼西魯克氏能心軟。

    “不是伯母不肯,隻是這天兒實在是冷得慌,皇上和康親王府既是把你托付給了伯母,伯母又怎敢讓你有個閃失,就是你福伯伯也是不肯的!”西魯克氏輕輕蹙眉,模樣為難,卻是有些鬆口了。

    “求求您了伯母,鵷兒也不會去很久,隻是去瞧瞧就回。再者說,鵷兒身邊還有皇上派的侍衛,個個兒都是高手,又怎的會讓鵷兒有什麽閃失呢?若說福伯伯,更是舍不得責怪伯母了,再者,福伯伯知鵷兒是坐不住的,定也會寬容的。好伯母,就讓鵷兒去吧!”若鵷使盡渾身解數,終是說動了西魯克氏,隻是伊爾木說什麽也要陪著若鵷一同前往,好在西魯克氏與若鵷用著小噶禮給擋了下來,伊爾木這才作罷。

    隻是西魯克氏雖說是同意了,卻又從府上撥過來幾十個侍衛、十幾個侍女和數名太醫,一路隨著若鵷到塞上才肯放心。若鵷自然是應下來,隻要能讓她出行,其他的她現在已經考慮不了了。

    馬車很大,裏頭毯子褥子炕桌火盆等等一應用具都已備齊,上車後,紫蘇和雲澈又在下頭加了幾層褥子才作罷,若鵷坐上去很是軟和,加之車子行得慢,若鵷倒也沒覺得有何不適,隻是苦了一路隨行的人,若鵷心裏覺得頗為對不住人家。

    去塞上的路上,若鵷輕易不肯下馬車,肚子越來越大了,就算是裹了披風,也遮不住了,她索性便窩在馬車裏,好在車上倒也布置得極為舒坦。隻是坐久了,若鵷的身子骨難免有些受不住,紫蘇和雲澈二人輪流替若鵷捶腿捏肩,隻盼若鵷這一路能少遭些罪。

    “格格,外頭冷,捧個湯婆子暖暖手吧。”雲澈甫一打簾子要將若鵷扶出馬車,馬車裏頭紫蘇便揚聲道,繼而若鵷的懷裏便多了個湯婆子,三人演這一出戲,不過是做給旁人瞧的,好掩飾若鵷那已然隆起的肚子。

    客房中,若鵷隨口問道:“這兒離塞上還有幾日的路程?”

    此時,雲澈正與若鵷鋪床,不及回話,方從外頭端著燉品進來的紫蘇應道:“若是以現下的腳程來看,還須十餘日。”

    十餘日,那到了塞上,自己這肚子已然七個月大了,俗話說“七活八不活”,若鵷雖不懂,卻也在這上頭留心著。塞外條件艱苦,此番過去又沒有什麽奔頭,還要辛苦瞞著其他人,不知這個孩子能否順利誕生,也隻能拚一拚了吧。

    見若鵷輕撫著小腹沉靜不語,紫蘇便知格格必又是擔心腹中的胎兒了,一麵舀出一小碗燉品,一麵寬慰道:“格格莫擔心,小主子福厚,定是會安然無恙的,況格格身邊還有雲澈盯著,格格定能夠安然誕下麟兒的。”

    雲澈見狀也上前道:“格格,奴婢的醫術雖比不得阿瑪,卻也比宮中的太醫不遑多讓,好格格,您就且放寬心吧。”

    若鵷知平日雲澈向來謙遜,如今竟自比太醫,定是在寬她的心,不由笑道:“我竟不知,自個身邊倒是有個女扁鵲、賽華佗了?”

    雲澈麵上微紅,見若鵷眉眼舒展,便也跟著若鵷、紫蘇二人輕笑起來,又閑話幾句,方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