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唯心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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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盆盆血水,被不停地從若鵷的房中端出來,進進出出的太醫、宮女,昭示著這屋中正有人遭受著苦楚。
大半日過去,花白胡須的太醫終於呼了口氣,有了時間去擦額際的汗水,略整了整衣容,行至外間那負手立在窗邊的男人身後,跪下俯身道:“啟稟皇上,格格腹中的胎兒臣等已勉力保住,隻是格格身子虛弱,尚虛臥床靜養,直至生產之日。”
“可是與當日見血一事有關?”胤禛早已回過身來,陰沉道。
陸太醫依舊躬著身子,道:“回皇上,臣等已在兩月前將格格體內毒素排清,此番應是另有動作,方才臣等已探查過格格今日所用藥食,並無不妥,還須再行查驗。”
胤禛摩挲著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眸色幽深。
若鵷醒來時,敏銳地發覺屋裏有什麽不大對勁的地方,但她此刻虛弱無力,無暇多想。待將養了幾日,若鵷想要下床走動走動,卻被攔了下來,良辰小聲解釋著太醫的囑咐,若鵷心內驚詫,麵上卻淡淡的,垂眼斂起了一眾心思。
及至夜裏,她方才敢放肆想想這些時日來的事情,不必擔心一時的不查泄露在神情上。
是她懶怠了,打從她有孕起就該想到的,哪怕在上次見血時,也應該警覺才是,可她卻偏偏都沒往心裏去。回到胤禛身邊的這些日子,他將她保護得太好了,在那之前,她又恣情縱意了許多年,她幾乎已經不記得宮廷爭鬥的感覺了。
便是有過一些蛛絲馬跡,也被她輕輕放過,是啊,愜意日子過久了,她根本提不起心思來多加思考。若她能稍微想一想,就會發覺,起先是八爺幾人數次情景堪憂被她無意聽聞,再有小路子失足落水,更牽扯出他同月琴的關係,日前與後妃的禦花園偶遇,裕嬪的相幫、武貴人的憂慮和八風不動的皇後,近來年貴妃的親近,宮人的撤換,哪怕是十七突然之間迎娶側福晉、冷落嫡福晉的舉動都透著絲絲詭異。
白日裏良辰的話提醒了她,她即便身體沒有多麽強健,可卻也不至於需要臥床靜養直至生產。先前生落顏時,她可是在條件艱苦的塞上產子,如今嬌養宮中,身子又怎會無故羸弱成這般模樣?
若她當真是古代女子便也罷了,可她是來自於現代,她那時雖無生產經驗,可日常的信息來源足以讓她確信,她的體質不應當會出現這種情況。那麽隻有一種可能,有人對她下手,可出手之人是誰,她卻沒有一點頭緒。
原來服侍在鳳音閣的齊嬤嬤已不在閣中,珍嬤嬤也被杖責二十,正在養傷。【文學樓】齊嬤嬤平日裏司管她的寢具,珍嬤嬤司管她的衣飾,她留心了在二人手下做事的四名宮女,全都不見了,想必此次事情就出在了她的寢具和衣飾上了。
到底是如何下手,用的何種藥物,若鵷不打算深究,但她是時候打起精神來了,這個孩子雖不在她計劃中,但既然來了,那是她同胤禛的孩子,她說什麽也要保住,這是母親的本能。
若鵷細細理了她懷孕前後諸事,又將她所能接觸到的人都重新考量了一番,她願意相信康熙和胤禛安排給她的人可信,願意相信她全心結交的人可信,願意相信她信賴、她想要周全的人可信。
若是此刻濟度在身邊該有多好……
齊蘭道!
若鵷猛得一震,隨即卻又歎了口氣,齊叔他在宮外府中,平日裏胤禛都不大樂意她出宮小住了,何況是如今這種情形,而把齊叔放在宮中也不大合適。不知怎麽的,有些思緒突然從腦中掠過,卻又快得讓若鵷抓不住。
苦思半晌,若鵷仍是想不起來,索性便不再苦惱於此,轉而將心思放在小路子溺水之事上。
這件事太過詭異,若鵷第一個便想到此事,當日的疑團仍在——小路子與她少有往來,因何專門前來跪拜自己,更是在第二日落水殞命?任誰看,都是有問題的。雖然十七給她的回複是確係意外,可此刻的若鵷分外敏感,幾乎是立刻推翻了這個結論。
小路子來找自己,必定是要表達些什麽,或者傳達些什麽,不會是單純的感謝,若隻是感謝自己,明言便是了,怎會是欲言又止的模樣?若說是向自己求助,倒很有幾分可能,再或是想傳達其他一些信息,總之不可能是無緣無故的。可她後來詢問過月琴,月琴也不知曉,線索便斷了。
小路子是十二爺的心腹小太監,或許問問十二爺,會找到些線索?隻是若她貿貿然約見十二爺實在不妥,同毓蟾那邊遞話倒是個法子。
按下小路子的事不說,單就此番中招,思來想去,若鵷覺著嫌疑最大的便是胤禛的那班後宮了,胤禛子嗣不多,她若生下個兒子,便又是一道威脅。那下毒之人倒也當真厲害了,自己被胤禛這樣護著,他還得了手,還是兩次,難怪胤禛此次會責罰齊嬤嬤她們。
“此次”……若鵷突然頓了一頓,神情迷惑,這的確有些奇怪,雖然這次情形要險於上次,可為何胤禛上一次隻訓誡了幾句,這一次卻是下了重手?難道真的是自己方才以為的,初犯輕輕放過,再犯則從重處罰?這似乎不大像他平日裏的處事。
若鵷越思索越是如墜迷霧,想要聯係毓蟾的心思也便暫時放了下來,她如今隻盼著能早點找到這團亂麻的線頭,如此才能抽絲剝繭,將事情的真相找出來。
不過她雖然一時想不出頭緒,卻隱約能感覺到,這些事情的背後有著幾股力量,而除了胤禛,還有其他人在保護著她免受傷害,卻不知他們到底都在隱瞞著什麽,矛盾的是,她又同時對此莫名的抵觸。
她曾以為她是這裏最大的秘密,可不知從何時起,她卻愈加感到似乎有隱形的手在推著她。當她還是竹箢時,她極力避開宮中紛爭,可到底被卷入了漩渦中心,之後不須旁人,她自己從主觀上也無法抽身了。
憶起她還是竹箢時的一些物事人情,若鵷心裏的不安便愈發大了,腦中過電影版閃過一張張麵孔,熟悉的,陌生的,此刻全幻化作了不同於往日的神情,陰鶩地盯著她,嘴角含著冷笑或是嘲諷,倏而那笑容擴大、放肆、邪獰,交雜著、變換著在她耳畔響起,無論若鵷怎樣捂耳朵也無法屏蔽掉。
那些臉孔隨著狂笑之聲漸漸擴大、再擴大,最終變成一張張巨臉向她砸下……(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