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遲來的魏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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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樓聽著閉上了眼睛,老樹怪說完這些,也覺的自己有些撐不住了,好在自己該說的也說的差不多了,便安排後事道:“該嘮叨的也嘮叨完了,不是因為你不知道,隻是因為你想忘記,但我不想,我真的不想,好了我也沒精力在嘮叨了,最後就兩件事,我死之後,求你幫我照顧我這兩個徒弟,他們還沒有獨自立於天地間的本事,尤其是景天,一定要保護好他,他的身份很重要,隻是現在你還沒必要知道,不過你肯定會知道的。還有一件,就是魔王應該快回來了,他有他的方法,你駐守的神魔之地並非唯一出路,今天的事情就是證據,那彥知就是從那無盡之淵中出來的,隻是他因我而來,就讓他隨我去吧。”重樓聽此心中一震,暗想,這麽多年來倒是第一次聽說無盡之淵還有其他通向九洲通道,要爭如此,那一切就難辦了,不由的便想趕緊向彥知問個明白。隻是老樹怪說完閉上了眼睛,突然結界猶如地震了一般,開始搖晃了起來,原來的樹木在顫抖中慢慢失去了本來的模樣,莫名的左消失一塊右消失一塊,直至最後沒了蹤影。



    重樓察覺震動便知老樹怪已死,他建立的結界沒有了老樹怪仙力支撐就要坍塌了,便道:“不行,你自己的事你自己解決,我可沒答應你。”說完也知道自己白說,更不可能再有時間詢問自己心中所慮,趕緊托起小樹和怪景天離開了結界,否則的話他也得隨著結界一起消失。



    重樓出了結界之後並沒有離開,將兩人放在地上,自己直直的站在哪裏好像等待著什麽。許久之後,隻見遠處一人,匆匆而來,走近了一些這才放慢速度,但是卻並沒放慢步伐。



    隻見他頭頂無發,胡須卻異常濃密,而且很長,看來是走路太急,被風吹的有些淩亂,高突地顴骨,深陷的太陽穴,以及那結實但幹枯的如樹幹般的臉部肌肉,無處不透著他曾飽經風霜。



    他上身沒穿衣服,隻有一條寬布帶子從左肩披下,由右腋下纏在身後,不過這也並非他的衣服裝飾,而是捆固他背在身後一大卷東西的帶子。但是就從他那外顯的肌肉來看,他確實也不需要衣服來保護他,更不需要衣服來為他擋風遮寒。他右手張開時不見有拿東西,但是當五指微握之後便能見手掌中有一晶瑩之物,伴隨著滋滋的響聲,一閃一閃的發著閃電,同時上身都透著藍光,身體便如水晶鎧甲,能讓人感覺他體內都伴隨著閃電,很難相信他這是血肉之軀。下身穿著一條被寬長的帶子係著的褲子,有些舊了,腳上蹬一雙棕色短靴,倒沒什麽很顯眼的地方。



    他走到道重樓身邊這才站定,雖然重樓背對著自己,但他還是向重樓傾著身子,看著重樓,操著一副一聽就是飽經風霜的嗓音,好像還有急事要做,急切的問道:“赤鬆何在。”重樓聽此,一動也沒有動,冷冷的哼了一聲,道:“死了,何必要明知故問。”那人道:“我見他修為消失,料是如此,隻是有些不敢相信罷了,現在見你在此,更是不能相信他能死去。”重樓聽此猛然轉過身來,本想斥責來人,但是當看了一眼來人時便又住了口,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然後又轉過身去,道:“我也有意救他,可是他不願意,對他而言,也許死更好一些,活著的煎熬比死難受多了。”



    那人搖搖頭,有些不明白老樹怪為什麽會選擇死亡,道:“既然相約要共同守護這個世界,為何就忍不得這些考驗,早早拋下離開啦。”重樓本來以為來人知道老樹怪已死定會傷心自責,怎麼也不會料到他會是這般態度,先前說出那些話時他就有些生氣,隻是見他一臉沉重便就忍住了,此時聽他依然如此言語,已是氣憤的攥緊了拳頭,不過身子沒動,隻是強壓著怒火,道:“他和我們不一樣,說白了,我們最多也就是做了一些表麵上的妥協,其他一切都沒有改變,但他不一樣。”那人聽了道:“悉心照看這個世界,一切終會改變的。”重樓聽此怒吼了起來,道:“可他連照看這個世界的機會都沒。”那人張口道:“總有機會的,總有的”那人說著隻是吱吱呀呀的,沒有了下文,身體不自覺的動著,目光飄忽的不知道看哪裏好,顯然是言不由衷,其實內心早已很難過了,可是嘴上一直這樣自言自語慣了,便不由自主的說了出來。



    不過重樓此時依然背著身子,沒看到這一切,唯一也就是聽他所說,聽了再也忍受不住了,一轉身指著那人嗬責道:“魏茲,你給我閉嘴,難道你就沒有一點慚愧之心嗎?你也不想想當初是誰僅以三寸之舌便將一個本不關他事的閑散之人拉入戰局的。是你,後來也是你一起和他戰鬥,可是最後啦,我們勝利了,但是這一切卻和他沒有了關係,更可笑的是他還還成了天界大敵,尤其是你所屬仙界大敵,致使苟且至今,這其中你不曾幫過他也就算了,沒想到你還能說出這些話來,真是讓我重樓不敢想象,現在我也覺得我自己好可笑,他們到底是在為誰辛苦,為誰在忙碌。”魏茲顯然是心懷愧疚,被重樓說的隻能恩恩啊啊,著急的在重樓身邊走來走去,手抬起放下,抬起放下的,見重樓住了口,趕緊站定,如孩子一般怯生生的抬眼看著重樓,張口也是無言,隻得閉口咽下一口口水。



    重樓是不願聽魏茲說這些,但是他也清楚魏茲是什麽樣人,也知魏茲所說的並非大話,見魏茲這般樣子,便不忍在如此無禮的對待魏茲,哼的一聲又是轉過了身,又冷冷的道:“我們五人互存修為,隨時都能感知彼此的狀態,今日赤鬆受難,我們三人遲來,就算不來也說的過去,可你遲來就說不過去了。”魏茲無可辯駁,心中難受的都呼吸緊促,隻得彎下腰,用手支撐在大腿上。重樓見此便不再指責魏茲,轉而道:“赤鬆告訴我,靈珠重生了,我要將懲天劍從鎖妖塔中帶出來。”魏茲聽此倒是沒有很吃驚,對於靈珠重生之事他早就有察覺,隻是沒有確認而已,現在聽來隻是問道:“你確定靈珠重生了嗎?”



    重樓道:“赤鬆以天機林閱天下事,不會有假,否則今日他也不會那麽坦然的選擇死亡。”重樓想知道一下魏茲對於自己拿回懲天劍的態度,說完便又轉身盯著魏茲。魏茲看了一下重樓,知道重樓要是入鎖妖塔隻怕會帶來難以預料的結果,心中拿不定注意,不由的又將眼光轉向了別處,隻是他心中明白,重樓既然已經說出來了,看來是已經決定了要去做,自己無論說什麽也阻止不了他,他如此說自不是征求自己的意見,隻不過是告訴自己一聲罷了,隻得又轉過臉來看看重樓,道:“我相信你比我更想照看好這個世界,我也一樣,隻是路都得一步一步的走,千萬不要魯莽,否則受傷的還是那些普通生靈。”重樓聽此點點頭道:“我知道了。”魏茲見重樓說完要走,趕緊上前一步,又重複道:“我們確實沒有照看好這個世界,但是即便如此,眼下也要比無盡的混戰好很多,隻可小心行事,萬不能魯莽鑄成大錯啊。”



    重樓聽此抬起頭望著天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心中不覺一笑,暗道:行事,那有什麽事可行,自己隻是不願懲天劍在鎖妖塔中罷了,其他的一切根本想都沒想。然後便要帶著兩人離開。魏茲指著兩人問道:“這兩人?”重樓道:“赤鬆傳人。”魏茲聽了猶猶豫豫的,有些不敢張口似的,道:“讓我也幫赤鬆照看一下他們吧。”重樓聽後看看赤鬆,想了想,道:“好吧,景天就由你來照看吧,這小樹怪我帶著,免得被你們仙界之人看到了,又會以你仙界製定的妖魔之說將他鎖在鎖妖塔中。”



    魏茲聽著沒有說話,隻是過去伸出雙手將景天抱了過來,然後重樓便帶著小樹怪邁開了腳步,重樓走了兩步便又停下來,隻是頭都沒回,問道:“難道你就不想知道赤鬆是怎麽死的嗎?”



    魏茲從一來就以為是仙界之人察覺了赤鬆行徑,這才會動手,赤鬆不願就縛就會到了如今的地步,到現在他依然是這麽覺的,現在聽重樓如此說,還以為是重樓有心責備自己,隻得道:“是我,是我虧欠了赤鬆,怪不得別人。”



    重樓等魏茲說完,冷冷的道:“是魔族之人的fù chóu。”魏茲聽此倒是心中略微有一絲放輕,抬頭想要問清楚,不過見重樓已邁開了腳步,看來是不願再和自己多言,便也就沒有在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