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再上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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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樓滿腹心事,煩亂的自己都理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麽,雙手抱著小樹怪隻是沿著林中小道往前走。直到到了一岔路口時這才停下了腳步,站在路中央迷茫的向兩條路分別看了看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該去向何處。抬頭望望天空,猛然間想起來許多在蜀山的往事來,回頭想想,自從鎖妖塔生成之後自己就在沒有踏足過蜀山,倒是有些難以相信的搖了搖頭。雖說天地秩序的建立,鎖妖塔的生成,自己功勞確實比不上老樹怪,但畢竟自己曾為此揮灑過汗水,如今想起來突然有些懷念,不由得便想上蜀山看看。
不過重樓心中清楚,蜀山地位微妙,自己現在突然造訪隻怕會讓神界產生誤會,想到此不免又有些猶豫。因為自鎖妖塔生成,魔王本部被困無盡之淵之後,原來對付魔王的聯盟也就隨之瓦解了,同時九洲各族的勢力也再無有絕對的獨大,為了製衡彼此共存,就基本形成了現在的局麵,具體來說,在九州之中有五大族共存。
這五大族中有一族是魔王勢力的一部,表麵上算是其餘各族的公敵,但實質上隻是和極地一族對壘而已。因為自魔王被擋在無盡之淵之後,大家沒有了共同的敵人,便各自有了各自的心思,尤其是神界,當時就屬他們實力最強,鎖妖塔生成之後,他們想要得到更多,便不願遵從當初約定的天地秩序,不願與其他各族完全不分你我共同守護鎖妖塔,尊奉懲天劍,所以當鎖妖塔生成,天樹林生成之後,他們便有意耽擱,沒有讓自己一族守護的靈珠及時發揮作用,致使懲天劍懸起之時缺少了兩顆靈珠的力量支撐而宣告失敗,最後墜入鎖妖塔底,從而有了靈力生成,卻沒有了懲天劍的製約。事情至此,其他各族也算看清了神界的心思,知道一切想要完全遵照天地秩序而行已無可能,無奈隻得聯合與神界抗爭。神界見此,也知道自己一族不可能與其餘各族對抗,便和各族商定,一切維持當下狀況不變,靈力分派也以各族兵力狀況而定。
如此一來,自是神界分到靈力最多,然後便是重樓一族,極地一族,最後才是在對抗魔王戰爭中損失最重的仙界。如此結果,仙界自是不可能接受,他們死守著自己的靈珠,做出了寧為玉碎的準備,無奈大家又進一步商定,最後將守護鎖妖塔和天樹林,以及分派靈力的任務交於仙界,仙界這才做出妥協,接受了最後的結果,與此同時,仙界也放棄了擁兵的權利,不過這對於當時的仙界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麽,因為他們在西北戰事中兵力幾乎損耗殆盡,手中已無兵力可言。
最後的局麵就是重樓這一族處九洲東南疆域,駐守神魔之地,防守東南疆域以及無盡之淵。神界製轄其他大部分地域,但主要還是處在西南疆域和東邊偏北這一疆域。仙界製轄九洲中間一些疆域以及西北一片,不過西北這一片基本上都是荒漠,荒蕪人跡,製不製轄並無區別。正北一片由魔王本部所留下來那些人製轄,被稱魔族。東北角一片略微特殊,乃是凶悍的遊牧族,神仙兩族都想製轄,但是隻因那裏處在久戰之地,兩族都有顧慮所以就放任其自生自滅了,與其餘各族相比地位有些特殊。再往北就剩下極地一族了,那族西麵是無邊的荒漠,北邊是無盡的冰原,南麵是死對頭魔族留部,東麵是凶猛的獸妖之地,東南角就是算不上大族的遊牧族。
其中魔族原本是大家的公敵,但是事情到了這一步之後,魔族的這一部的地位也就發生變化了,在神界這裏,魔族這部已經對自己構不成威脅,他們所擔心的反而是被這部困在北邊的極地之族和重樓一族的聯合,如此一來,這部分魔族反而成了神界的一道屏障,神界此時更樂意看到他們擁有和極地之族不相上下的力量。對於魔族這部而言,這樣的局麵已是最好的結果了,就算是被神界利用,他們也不得不如此而為。對於重樓一族和極地一族,他們隻怕自己步了仙界的後塵,誰都不敢再去消耗自己的力量,最後九洲便形成了現在相對穩定是局麵。
重樓心中雖有糾結,但最終還是上了蜀山,不過他沒有直接到蜀山主峰,更沒到鎖妖塔邊,而是選擇了到蜀山邊緣的一山峰,在哪裏遠遠的對著鎖妖塔站著。重樓在哪裏站了許久,聽見小樹怪醒過來的動靜這才回過神來。小樹怪站起來向四周看看,見自己身處陌生之地,周圍就隻有重樓一人,不由得心中一緊,一臉驚慌的問道:“你是什麽人,我師祖在哪裏?”重樓看了看小樹怪,道:“我乃重樓,你師祖已經死了,和他所設結界一起消失了。”小樹怪心中早就有此不詳的預感,不過此時聽重樓證實依然有些不願接受,趕緊轉身往山下走,想要回竹林親自看看。重樓見此問道:“你去哪?”小樹怪一邊走,一邊道:“我不信,我不信師祖會死去,我要去看看,我要回去。”重樓道:“死就是死了,接不接受由你,不過事實就是事實,誰也改變不了,你去了也一樣。”
對於如此結果,小樹怪似乎早就有所準備,聽此便停下了腳步,什麽也沒在詢問,看了一會遠方之後,慢慢將眼睛閉上,撲通的一下跪在了地上,將頭抵在地上爬了好一會才又問道:“景天啦。”重樓道:“和你一樣安全,你放心便是。”小樹怪再也沒有說話,一直在那就那樣趴著,直到重樓離開的時候叫了一聲他才站起來,跟在重樓身後。重樓見小樹怪現在如此鎮定自若,也沒在問自己的情況,自己隻是招呼了一下他就跟著來了,心中倒是有些奇怪,不過他是那種別人不找自己,自己也不願多理他人之人,也就沒在多說什麽。
重樓心中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幹些什麽,帶著小樹怪在蜀山周圍遊蕩了兩日,終是什麽事也沒遇上,自己也是什麽事情都沒幹,第三日很早便就離開到了蜀山。
離開蜀山,重樓本該回自己駐守的神魔之地去,可是他心中依然有些放心不下紫萱,知紫萱在蜀山腳下的安寧村中置有院落,料想此時多半她會在哪裏,便又折回安寧村中想要看看。
一切如重樓所料,紫萱確實在此,不過重樓卻沒有直接到紫萱麵前去,依然像上蜀山一樣,站在院落後的山腰上,遠遠的對著院落站著。隻是自重樓來到中午時分,紫萱一直都在屋子裏沒有出來過,直到下午的時候紫萱才從屋子中出來,不過她已不是重樓在結界外麵遇到時的那副模樣,看來又是禁錮了仙力。重樓見此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轉身想要走下去叮囑紫萱如此確實太過危險了,也太傷身體了,不過走了兩步便又停了下來,轉過頭將眼睛閉了起來,又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然後才睜開眼睛,轉身走回了自己剛剛站的地方。
遠遠的,隻見紫萱在院子中來回看了看之後,停在了院落中的一株桃樹下,桃花開的正盛,紫萱左看看,右看看,挑了一枝自己覺的最滿意的折了下來,湊到嘴邊聞了聞,轉身又進了屋子。一會之後,紫萱手中又捧著一白色的瓶子走了出來,剛剛折下的那枝桃花就插在瓶子中,走到院中涼亭下,將瓶子放在亭子中的石桌上,自己坐下來一個人在那觀賞了一會,然後又抬頭向院中另一房間中看看,見沒什麽動靜,便又站起,靠在涼亭的一柱子上,眼睛呆呆盯著院子中的菜園子,撥弄著自己的辮子不知在想些什麽。
此時禁錮了仙力的紫萱,又打扮回了普通苗家女孩的模樣,重樓遠遠望去,隻見紫萱梳著很考究的苗家發式,一部分頭發高盤圓髻紮在腦後,其餘的梳成兩條辮子依著肩膀上垂在胸前。發髻之上配有銀白色發冠,額前配有一條銀白色額飾,耳上吊著一對大大的銀耳環,和紫萱白皙的臉龐甚是相配,在陽光下略動,便見一閃一閃的銀光,遠遠望去,總讓人有種分不清那銀光是從配飾中而來,還是從她那白皙的臉頰而來的感覺。
重樓雖是站的遠遠的,但是依然不敢多看,見紫萱一切無恙,心也是放了下來,便就轉身離開,帶著小樹怪回神魔之地了。
重樓走後沒多大會,紫萱時常留意的那間房中走出一人,紫萱察覺,趕緊滿臉笑容迎了過去將那人攙扶著到了涼亭中坐下,道:“長卿,你醒了。”
那徐長卿臉色蒼白,坐下來看了一眼紫萱,便將頭低下,伸著左手肘撐在桌子上,輕輕的揉著眼睛。回想先前的事情,長卿隻記得自己隻一瞬間就不知道以後的事情了,現在自己安然無恙的到了這裏,不用多想便知又是紫萱救了自己,不過他對此倒沒說什麽,轉而問道:“現在什麽時候了,我昏迷了多長時間?”長卿本來用不了一天就能醒來,但隻因紫萱不願讓長卿看到自己未禁錮仙力時的樣子,所以就讓長卿多睡了兩天,現在自己仙力又得禁錮,自己身體恢複的也差不多了,這才讓長卿醒了過來,現在長卿問起,她既不想欺騙長卿,又不願說出實情,隻得道:“你才剛剛醒來,就別再操心這些事情了,等身子恢複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