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兒不明絕妙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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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整天的修繕,破敗荒涼的小院煥然一新,院牆修補齊整,屋頂全部換了一尺來厚的嶄新茅草,風吹日曬雨浸渾然不怕,而且還冬暖夏涼,牆頭全都用石灰粉刷了一道,就連院子的地麵也用石灰黏土夯築平坦。
蕭父和蕭母鄭氏站在院中,環視自己的新家,白牆綠樹,炊煙嫋嫋,處處律動著盎然的生機和溫馨,兩人臉上都洋溢出滿意的笑意,悄然地慰籍著心中的傷口。
太陽落黑時分,祖父和祖母,帶著大伯、二伯和三伯一行人到院子轉了一圈,算是煞有介事地安撫和慰問,眼見這個破敗不堪的宅院一天時間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都不由吃了一驚,這比自家老宅還好!
“呦,大爺、大i(奶),你們來了,快到堂屋裏坐!”
蕭父、蕭母站在門口,剛要張口說話,卻不料蕭秋寒早臉上漾著純潔的笑容,搶先脆生生地喊了一句,那童音分外清脆悅耳。
呦嗬!大爺、大i(奶)?才搬出去不到一日,爺爺、奶奶變成了大爺、大祖母,改口還挺快!
祖父和祖母二人老臉猛然一抽,頭一次聽自己的小孫子如此稱呼,極不習慣,心裏頭更是像是被針尖紮了那麽一下,雖然不是很疼,但還是要滴出血來的,使二人渾身上下十萬個毛孔都不舒坦。
祖母那張老臉立刻板得如開裂的香蕉皮一般,要多難看有多看,祖父更如同一口咬了個生柿子,滿嘴的苦澀,盯著自己的小孫子,一時答應不是,不答應也不是,居然砸著嘴說不出一個字來。
蕭父尷尬地臉色漲紅,卻又不好斥責兒子。
正在忙著收尾工作的十幾個鄰居見此一幕,都不由得暗自發笑,既然對這改口的稱呼如此不受用,當初何必又要將人家過繼出去呢?也是報應!
“俗話說得好,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看到這老房子整修一新,總算安頓下來,我就放心了,”祖父半響才幹澀地蹦出這幾句話。
“都是四方鄰居幫襯著的……”蕭父搓著手說道。
“這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我說老四,你整修房子,也不跟我們咱兄弟吱一聲,我們也好來幫忙啊……你看這活都讓外人幹完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們兄弟不睦,誠心躲著呢!”二伯父搶著話頭,虛情假意地發著牢騷。
二伯這臉真是豬皮臉掛彈簧——一扯三尺長!不幫忙了也就罷了,便宜話都被他占了!
祖父等人又到堂屋裏坐下,說了一會話,母親鄭氏已經做好了晚飯,一應酒肉都擺上了桌子。
“這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大伯、大伯母,幾位兄弟,晚上就在這裏吃吧!今日也算搬遷新居,一樁喜事,你們頭一回光臨,好歹也要吃一頓便飯!”
母親鄭氏笑逐顏開,極盡熱情地挽留大家。
大伯、大伯母?這稱呼聽著實在生分得很!聽起來怎麽像是在下逐客令?
祖父和祖母兩人原本緩和的臉色,立刻又拉得如驢臉一般難看,原本是打算要在這裏吃晚飯的,這兒媳婦一口一個大伯、大伯母,這哪裏是留人吃飯,分明是攆人出門嗎?二老愈加不受用,嗓子眼裏像是鑽了一隻蒼蠅一般,哪還吃得下飯,屁股坐都坐不住了!
祖父、祖母連忙起身告辭,三個伯父也跟在後頭,灰溜溜地走了。
新宅堂屋裏點起了鬆明,左鄰右舍的幫工們圍坐一桌,濟濟一堂,大口吃肉喝酒,氣氛熱鬧,隻到人人酒足飯飽後散去。
穹窿如蓋的夜幕下,此時高家大宅的堂會開始了。
村口的仙人廟前鑼鼓喧天,絲樂悠揚,四盞手臂粗的油燈掛在高高的戲台上,照得四方燈火通明,台下人頭攢動,全村老幼傾巢出動,黑壓壓擠在一處,皆是興致高亢,眼巴巴瞅著台上一個妙曼青衣,輕歌曼舞,和著絲弦之調,婉轉低唱。
蕭父抱著mèi mèi露兒與母親鄭氏也來湊熱鬧,蕭秋寒站在台下瞅了一會兒,元代的戲劇已經極為成熟了,到了明代已經普及,上至士大夫,下至尋常百姓,皆有幸觀之。
這一出戲唱的是《竇娥冤》,這是百姓最喜聞樂見的一出戲。
蕭秋寒忽覺內急,便溜到仙人廟之後的樹林之中,一泡尿剛尿一半,忽然瞥見十步開外有人影晃動,趁著皎潔的月色,辨清那人正是同村的光棍蕭十八,隻見他鬼魅一般摸到一道地田埂上,獵狗一般俯身撥開一片茂密的蒿草,鬼鬼祟祟地tōu kuī著什麽。
咦?此事有些蹊蹺!反正看戲太無聊,不如嚇唬一下這個禿子,找點樂子!
蕭秋寒便小心翼翼跟了上去,趁著皎潔的月光走近一看,隻見蕭十八身體不停聳動,雙手正緊握褲襠裏那根玩意,飛快地擼著,臉上青筋暴突,洋溢著如生如死地癡迷沉醉表情,雙目死死盯著遠處草地上蕩人心魂的一幕:
隻見草地上一對男脫得赤條條一絲不掛,男的仰躺,女的橫跨其上,蕩起白花花的一身肉,正在翻雲覆雨驚濤拍岸地鏖戰,那蕩叫之聲蝕骨消魂,不絕於耳……
尼瑪!我當是怎麽個回事呢!居然是這般光景,孤男寡女月下tōu huān,卻被光棍暗中tōu kuī,自魯為快!太他嗎猥瑣了!蕭秋寒差點跌掉自己一雙眼球!
此時蕭十八忽然發現自己身後站著一個黑影,猛然一個哆嗦,魂飛魄散,幾乎要尖叫出聲,低下那根雄赳赳氣昂昂的東西立刻霜打一般塌了。
蕭十八待看清是蕭秋寒之後,一張臉羞臊得無地自容,悻悻地壓低聲音說:“裂瓜,你怎麽跟鬼火一般,嚇得我魂都沒了!”顯然被打擾了興致,讓他意猶未盡。
“十八叔,要是以後雄不起來了,別怪我啦,我不是故意的!”蕭秋寒滿臉無辜地說道。
“你這死鬼,一上來跟條惡狗似地猴急,家裏都有了兩方小妾,還整天喂不飽你那根餓棍!”
“哎呀,這女人就如吃肉,家裏女人就是那圈養的家禽,外頭女人,就是滿山飛的山珍,圈養的哪有野味香?我就喜歡你這股子浪蕩的騷勁,每回讓我魂兒都飛了……”
“你這要死沒正經的,隻管自己尋刺激舒坦!我來問你,什麽時候正式納我為妾?這般偷偷摸摸的日子,實在令人心驚膽戰,若是被人發現可是要沉湖浸豬籠的……”
“我的心肝,再忍幾個月,中秋節以後,你丈夫的zhōu nián祭日也過了,咱就鳳冠霞帔八抬大轎迎你shàng mén……”
此時草地上的男女苟合廝磨事畢,一邊打情罵俏,一邊穿著衣服。
蕭秋寒掩在草叢之中,聽得清楚楚,女子聽聲音便知道是王寡婦!隻是那男子極為陌生,不知是誰!
望著那二人走遠,二人才拍拍身上的土站起身。
“裂瓜,這場戲比仙人廟的戲好看百倍吧?很過癮吧……”蕭***著禿頂,砸吧著嘴,猥瑣不堪地笑著說。
蕭秋寒隻是冷冷地回敬他一個不屑的眼神。自己好歹在後世觀摩島國大片無數,各色種族的měi nǚ千姿百態應有盡有,這算啥玩意?
蕭十八無法理解蕭秋寒的內心的高深,卻是搖著頭,用極為可惜和嘲諷的口吻說:“小屁孩就是小屁孩,看來褲襠裏那小玩意兒還沒長全,不曉得這男女其間的絕妙處……”
蕭秋寒無視他的嘲諷,而是低聲問道:“你肯定不是第一次偷看這種事了吧?和王寡婦苟合的那個男人是誰?”
蕭十八隻是嗤嗤發笑,然後環顧左右,這才湊近低聲口氣詭異地說:“告訴你別四處亂說啊!那人是雷裏長!”
“你為何不來個捉奸當場,或者趁機敲詐雷裏長一番,他可是十裏八鄉肥的流油的主?”蕭秋寒反問道。
“捉雷裏長的奸!還lè suǒ?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傻啊,那是一方土霸,就是一條惡狼,惹不好會被咬死的!”蕭十八頭搖得更風車一般,繼而臉上又露出猥瑣的笑容,舔了舔嘴唇,回味無窮地說,“再說捉了他們的奸,以後就看不成這麽精彩的戲了……哈哈,真是過癮……”
蕭秋寒頓時嘴角抽搐,聯想到剛才那一幕,這猥瑣的光棍原來tōu kuī癖,上癮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