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恩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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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笙禾回了自己的閨房,上了薄薄一層妝,就跑去葒兒那。

    這時的葒兒正坐在書案上看書,而施娉和福兒也正忙前忙後的張羅收拾。

    笙禾進來內室正看到葒兒一隻手支著頭一隻手握著書卷好不愜意,這一幕落入笙禾眼中卻是另一番風味,她隻覺葒兒長的一副狐媚嘴臉,如今麵色蒼白病怏怏的又平填了幾分西施姿色,我見猶憐正是勾引人的賤人。

    笙禾這樣想著便笑盈盈的道“姐姐生的真美,想來二皇子見了一定欣喜的不得了。”

    葒兒,這才發現門口不知何時多了個人,她素來不看重長相,自然對自己的長相無多大分別,微微一愣。

    這時的施娉進前扶起葒兒,在耳邊小聲道:“相府二xiǎo jiě。”

    葒兒也笑著迎上前,“mèi mèi說笑了,mèi mèi才真是傾國姿色”,笙禾一聽,說得更歡,拉著葒兒的手進了內室,坐在榻上,和葒兒談起家常,也談了談葒兒未來的夫君,二皇子齊萊。

    明眼人都能聽出他口中對二皇子的尊敬和欣喜,葒兒隻覺好笑也不多言。

    笙禾隻談了一會兒,便覺得她無趣的很。這樣一個木頭疙瘩,便是再美,也討不得二皇子歡心。有什麽用,愈發高興起來。

    到了下午,齊萊便送來了“轎前擔”,鵝兩隻,肉一方,魚兩尾。又遣人來看了嫁資,嫁資關乎一國顏麵,自不會差,幾無差錯,就這樣過了。後續等等亦不多說。

    到了“好日”那日醜時一刻,葒兒便被叫了起來,梳洗打扮一番。這幾日,葒兒氣色也恢複了不少,更加美豔。雙手白嫩如春荑,脖頸粉白如蝤蠐,額頭方正蛾眉細,秋波流動蘊情意,不禁讓早在葒兒身邊服侍的福兒看呆。“公主真美。”葒兒淺笑不語。

    不久有人傳話來說。八台花轎進院了,便有喜娘進了內室。領著已蓋了頭蓬的葒兒入了轎。

    後來,聽福兒說,當時場麵極大。不知笙禾有多眼紅。葒兒也隻微微一笑。走了三跪九叩首六升拜後,這時的禮讚唱到,禮畢退班入洞房。

    齊萊持彩球綢帶引了葒兒入洞房。他二人男左女右坐定便有一位稍年長的婦人用撐杆微扣了齊萊的頭而後挑去葒兒的蓋頭蓬。

    齊萊側眼看去,竟一時掙住。頭蓬掀起的那一瞬,葒兒眼睛微垂,看著自己的手,便那一瞬,齊萊隻覺得,她從不屬於這世間的。而葒兒自不知齊萊做何想,隻是自己覺得餓的難受。

    這時又有人拉著葒兒去換了妝。要到前廳隨齊萊去跪拜請酒。

    齊萊自千般擋酒萬般維護。不免又被一群人嘲笑護妻太過,而齊萊也隻寵溺的看著葒兒輕笑,看得葒兒一陣害羞。

    便這樣眾人哄鬧,直鬧到了後半夜,齊萊伴了葒兒回了洞房。

    到了屋內,齊萊拉著葒兒坐下。而自己卻起身坐在離床不遠的案前,看起書來。

    葒兒自覺無趣,先看了會兒齊萊見他毫無反應,又轉而看去窗子上的窗花是夕顏。夕顏雖短命,但也與世無爭,故而是葒兒最歡喜的。在這看到委實讓葒兒。有些驚愕。“怎麽,不喜歡?”突然聽到齊萊這句話,嚇得葒兒一個寒戰。“喜歡。”然後又是長時間的沉默。

    又過了一刻鍾,有丫鬟說:

    “殿下,晚膳準備好了,現在送進去嗎?”

    “嗯。”

    隨著吱的一聲,葒兒便見丫鬟端了清粥進來。這時的葒兒才總算想起來,是了,今日一整日都沒吃些什麽。

    齊萊道:“來吃些吧。”葒兒看向齊萊。“謝殿下。”二人便一起坐在桌前。

    先前教習嬤嬤有教葒兒如何討好夫君。所以現在的葒兒在想,要不要給齊萊先盛一碗。就這樣,葒兒盯著湯匙鍋發呆。既皺眉又嘟嘴,很是苦惱的樣子。

    齊萊索性拿起勺子盛到葒兒麵前。葒兒頓覺受寵若驚,兩隻手戰戰兢兢的接了粥。

    “謝殿下。”

    齊萊笑道“你倒與上次不同了。”葒兒隻低頭吃粥,又是好一陣沉默後,葒兒抬頭,就見齊萊笑顏如花的看著她。葒兒頓覺脊背發涼,生咽了口粥。

    齊萊道:“吃完了,吃完了就幹正事吧。”葒兒:“???”齊萊哪裏等得那樣久,畢竟**一刻值千金,抱上葒兒就上了床。

    丫鬟們見狀,放下兩層帷幔,退出了房間……

    第二天,葒兒和齊萊是要進宮謝恩的,早晨起來時,葒兒隻覺渾身酸痛,甚是不舒服。正欲翻身,卻像想起什麽一樣猛地睜眼。正對上齊萊那張與世無害的臉。是了,昨日她成親了。“醒了那便起來吧。”外麵丫頭聽了聲音道:“殿下可要出寐。”

    “嗯”

    這時,便有一群丫鬟開了帷幔。葒兒原就倦的不行,便由著丫鬟們折騰。現在的葒兒隻覺張嘴都累,早餐便隻用了一點。齊萊道:“走吧”於是便大步出去了。葒兒由施娉扶著,在後麵跟的艱難,隻覺得齊萊當真不懂得憐香惜玉。

    不多時,二人便到了宮中。在東華門,車夫停下馬車。齊萊與葒兒下了車。葒兒便見諾大的宮門旁立著“下馬碑”。

    “從這便要自己走進去了。”

    “妾身知道。”

    “……”

    這樣大的皇宮,葒兒不知自己走了多久。直走到兩眼直冒金星,才聽齊萊說:“到了。”

    隻見巍峨宮牆中間,一道紅漆軒門大開。葒兒長吸了口氣。

    “你隻靜聽母後說教便是。”

    “妾身知道”

    “……”

    “教習嬤嬤教過”

    “好”

    進了內院,由丫鬟引了道”娘娘已在裏麵等了”。齊萊道:“好。”進了內室。有丫鬟傳話:“娘娘,二皇子和皇妃到了。”那麵就聽一極清脆幹練的聲音道:“快請進來。”葒兒見到皇後時便知,她年輕時定是不可多得的美人。但她眼裏的算計卻是葒兒最不喜的。齊萊陪葒兒稍坐了一會,就起身去給皇上請安了。而獨留葒兒又聽了一個時辰相夫教子的話後。皇後覺得累了才總算放了葒兒。這麵葒兒才出來,就有人傳話說二皇子請她去夕清台赴宴。夕清台的夜色最是美麗,看夕陽再好不過。又因著它原就是一座島,夜裏海風一吹,甚是清涼。故名夕清台。

    是當年齊萊生母,端妃娘娘懷齊萊時,皇上賜的島,端妃賜的名。隻端妃生下齊萊的第五個年頭便病逝了。故而皇上連帶著連原本最寵愛的二兒子也冷落了。

    端妃原本寵慣後宮,雖因不爭的性子,從未開罪過什麽人。可就憑著原是皇上寵妃這一點,即使不得罪,卻也交不下什麽人。

    宮中素說吃人不吐骨頭,皇後記恨端妃得寵,端妃病逝自然對齊萊不管不問。全憑齊萊自己長到這麽大。

    至於齊萊說到底都經曆了什麽,葒兒也不敢問。她知道的這些,也全是那日笙禾梨花帶雨地講的。況且對宮中這些狗血事。葒兒自一點興趣不感。

    再說這宴會,是宴請了送葒兒的使臣和將領。免不得要葒兒一一謝過。

    皇上皇後自在向南上坐,葒兒齊萊次之,坐北向南。而魏國各將領則依次坐於葒兒齊萊對向。

    宴會平淡無奇,不過相互敬酒,互作謙讓。而葒兒對坐一位將領,卻時時盯著葒兒。葒兒起先以為這位將領是自己認得的。可思來想去,也未找到這樣一位人物。而這樣時時被盯著也實在讓葒兒難受。

    於是在皇上皇後都找了由頭離了席,眾人喝的正酣時,便與齊萊說要出去轉轉。齊萊隻囑咐了施娉好生服侍著便由她去了。

    葒兒自與施娉離了席。到了亭邊,這邊助樂的聲音雖還略微可聞,可委實不那樣擾的人心煩,再加上點點月色,微微海風,便又是一番風味。

    葒兒閉眼,聽風吹著自己。這時施娉稱:“何人在那處!”葒兒猛地轉身。見不遠處一個黑影定在那。她向後退了退,卻已退無可退。不禁雙手緊握欄杆。

    “公主勿驚。末將時生曾是駙馬副將。”葒兒見對方坦明身份,於是道:“近前來吧。”

    葒兒便見一嘴邊理了兩縷胡須,眉間帶著殺氣,一張方正棱角分明的臉,周身還有著將士與生俱來的沙場戾氣的男子進前。快行至葒兒麵前時,他忽然雙膝跪地,驚的葒兒連忙上前欲扶。

    他擺手製止道:“末將對將軍有愧,而若非我們無能,也不會任由將軍含冤而死。”

    葒兒先前驚魂未定,現如今,一個陌生人說這樣的話,她自是不信的,正當葒兒這樣想時,時生從懷中拿出一玉飾。施娉用手接過玉飾遞到葒兒手中。

    葒兒接過玉飾一細看,隻覺腦子嗡嗡作響,便像麻了一樣。雙唇上下顫抖,從腦子直麻到了手。

    而施娉隻覺葒兒雙手發涼,月光下雖看不清葒兒臉色,卻也知覺葒兒此刻就像是受了驚嚇一般。

    “公主,公主。”施娉見葒兒這般模樣,嚇得聲音都有些顫抖。這時葒兒總算回了神。雙手護著玉飾在胸口,雙膝一沉就跪倒在地上。

    施娉也跟著跪了下去,葒兒一手拿玉飾,一手致地,哭的好是傷心。她脖子向前一挺,嘴巴大張,似向天發出無聲嘶吼般,三人便這樣跪了好些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