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未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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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宏巡聽到趙成榮所說的話,便命人去將他所說的那些藏在鹽課所暗窖裏的那些特製的木桶搜尋出來。約過了一會,那些去搜尋的侍從就來回話,說找到不少趙成榮所說的那些木桶。

    隨後趙成榮又將自己所收買的宮人以及守衛通通抖暴出來,總共有將近數十人。

    他們並不知道趙成榮是將鹽糧偷運出宮,隻是根據他的指示配合罷了。

    也或許有一些是知道的,隻不過認為絕對會萬無一失。

    方宏巡命人將這些宮人都收押天牢,眼下算是明白趙成榮是通過何種方式將那些鹽糧運出宮的了。可他並沒有打算停下審問,接下來最重要的就是要弄明白,那些大數額的銀錢究竟去向何蹤:“你賬冊上那些大額銀錢,如今在何處。”方宏巡身子往前傾了傾,雙手交握放在桌上。

    “花了。買地買良田還有給我那不孝子。朝中誰不知我雖中年得子,可他卻是個不爭氣的東西。”趙成榮哧聲自嘲。

    “花了?趙成榮,我勸你想想清楚,這樣數額大的銀錢,可不是輕易可以花出去的。”方宏巡睨了他一眼。

    “方大人,你平日定也是節儉之人,這銀錢隻有不夠花的時候,哪有花不完的道理。”趙成榮搖了搖頭。

    “你是說,從你府中搜尋出來的地契房契都是你用銀錢購得?”趙府中可是有不少地契房契的。

    “是。”趙成榮點頭承認。

    “這樣多的田地房屋,你用來作何?”在西朝,官員是不能擁有良田的。

    “自然是有用處,房屋我可以等往後藏物件做鹽坊,這良田,可以高價租給一些農戶,換取銀錢。”那些地契,基本都是連成一大片的良地,趙成榮用了些手段,將那些良地dī jià買入,再高價租出給附近農戶從而獲取更多的銀錢。

    這叫以錢生錢,至於良知,早就已經拋到九霄雲外了。

    “你倒是甚有算計。”方宏巡冷冷看著他。

    這一切,似乎都說的其圓,但趙成榮態度的轉變以及平靜,卻讓方宏巡心中有疑。

    他命人拿來方才所記錄的罪案,讓趙成榮在上麵畫押摁印時,發現他麵上似鬆了一口氣一般。

    這樣的神色,讓方宏巡更加疑慮。

    他讓人先將趙成榮帶下去,整理翻閱了一下他方才所承認的罪責。又將一些個被他收買的宮人提來嚴審。可最終也還是找不到任何突破點。

    雖然趙成榮說的這些於明麵上來說是沒有lòu dòng的,但方宏巡相信自己的直覺也相信嶽蕭熾的告言。在趙成榮身後,定是有人的。

    他方才說自己那些銀錢是用於購買田地房屋,可在賬冊上為何不記。

    更何況這幾日方宏巡一直在查找那些田地原本的主人,發現不是遠走異鄉了無音信的,就是亡故癡瘋的。正因如此,這些地契房契的售賣價格是多少,方宏巡根本查不到。

    所以無法與那些賬冊上的不記明細支出核對上。

    這些巧合都聚積在一塊,就會變成一個額外明顯的疑點。

    午後,方宏巡到政書房將今日所審查的巨細言稟給端睿贇。

    “君上,趙成榮已經認罪,並且找出涉及此案的宮人共計十二人。偷運鹽糧的木桶三十餘件。”

    端睿贇看到那些罪案上的手印,狹長的鳳眸微眯,露出隱澀的沉然。

    這就是他的西朝重臣。

    這就是所謂的四海升平。

    “君上,雖趙成榮已經認罪,可那些銀錢的下落,臣下覺得並不似他說的這般。”

    方宏巡拱手說道。

    “嗬,以你所說,那些與他售賣的人,都找不到了。這世上哪來這般湊巧。”

    端睿贇冷笑一聲道。

    “君上所言甚是,臣下覺得,趙成榮是想一人將此事擔下。”

    究竟是為何,他的轉變這樣之快。要知道這是滅門的大罪。

    “你繼續嚴查,絕對不能錯過任何蛛絲馬跡。”端睿贇合上那罪案。

    “是,臣下遵旨。”方宏巡頷首。

    這個在自己麵前的年輕君王,他的思脈遠遠要比先帝慎小得多。

    “你說什麽?”婉妃從美人榻上支起身。

    “會娘娘的話,方才康鎮海來報,說那些個浣衣所的下婢們沒有一個認罪的。還有些經不住刑罰的沒幾日就死在尚方院裏了。”香秋輕聲說道。

    “一群廢物,這樣都找不出!本宮就不相信了,你命人把康鎮海叫來。”婉妃坐起身子理了理發髻。

    “是,娘娘。”香秋即刻往外去,喚來那侯在外的康鎮海。

    康鎮海躬著身子入來:“給婉妃娘娘請安,娘娘安康。”

    “嗬,安康?這麽點小事你們都辦不好,叫本宮如何安康。”婉妃冷斥道。

    “娘娘恕罪,隻不過這大刑都上了每一個人肯認的啊。”康鎮海也吃驚得很,他能用的法子都用了,可卻沒有那個下婢肯認罪。

    “那你就換一個方向,好好審審那浣衣所的掌司,你不過是沒了那根,不至於沒了腦子吧。”婉妃挑眉說道。

    “是,小的知道,小的即刻就會尚方院去。”康鎮海回道。婉妃的話可真是犀毒得很。

    明知道這些宦人最是忌諱提起舊傷。

    “你給本宮記住了,再給你三日,若找不出這企圖對小皇子不利的人,那你也不用再來見本宮了,想好怎樣對君上交代吧。”婉妃執起手看著指尖,隨後那雙眼眸一吊,都是陰慍。

    “是小的一定謹記娘娘恩德。”康鎮海連連點頭說道。

    婉妃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隨後又再依在那美人榻上。

    無人認罪?

    這尚方院的手段她可是清楚的,在這樣的酷刑之下還真有能熬過去的人。

    “娘娘,這些人不肯認罪也是有因的,這試圖謀害君上子嗣,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相較於眼下的皮肉之苦,這前者可是非同小可的事情。”香秋見康鎮海離開後,便行到婉妃身旁低聲說道。

    “噢?你這樣說倒也有幾分道理。”婉妃眼眸轉了轉。

    “婢子覺得,這寧殺錯不放過,若沒有一個人肯認罪,那便將他們都處以極刑,這樣不就是穩妥了嗎。”香秋麵上露出惡毒之樣。這十幾條人命,似從她嘴裏說出來就如同碾死一隻螻蟻一般簡單。

    “這隻怕君上不同意。”這不合律法所定。在沒有真憑實證下判案。更何況,這不是一個人,而是涉及十幾個下婢。

    “娘娘不妨這樣”香秋躬下身子,在婉妃耳側悄聲說著什麽。

    婉妃的眼眸一亮,那嬌紅的唇微微勾起:“好你個狠心的丫頭。”

    “婢子這都是為了娘娘打算。”香秋細聲細氣。

    “那就按你說的做。”婉妃悅色難遮。

    康鎮海從錦和宮出來回到尚方院後火氣大得很,有個上茶慢了一些的內侍被康鎮海直接掀翻杯盞,那滾燙的茶水落到那內侍身上,嚇得他大氣不敢出跪倒地上求饒。

    “沒眼見的東西!還不快滾!”康鎮海吊著嗓子。方才婉妃那副氣焰,著實讓康鎮海覺得心火難下。在這宮裏麵他見過大起大落的人多的去了,眼下她不過是仗著自己誕下了小皇子,再過些時日,內宮有了新寵,看她奈何。

    那內侍聽到康鎮海的話,便捂著疼痛半跪著退下了。

    康鎮海坐下身子,此時有幾個內侍上來清掃,其中一個白麵內侍見他的足靴染了茶水,便即刻跪下身子,用自己的衣袖擦拭。康鎮海挑眉看著跪在自己腳邊的白麵內侍,怪笑一下,隨後讓他將自己的足靴脫下。那白麵內侍乖順的將他的足靴小心翼翼的褪下,隨後將康鎮海那細皮嫩肉有些褶子的足部雙手捧著。

    康鎮海將那足部稍稍抬起,隻見那腳背上有淡淡的紅暈,想必是方才被濺開的茶水燙到的。

    那白麵內侍捧著他的足部,放在唇邊輕輕的吹氣,隨後竟然探出紅嫩的小舌舔過。

    這舉動讓康鎮海似快意的合上眼,而那白麵內侍也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

    舌尖輕輕劃過康鎮海的腳趾頭,再探到趾縫間。

    康鎮海很是享受,整個人依靠在那沉椅上。

    “總掌,消消氣,小的給總掌解解乏。”那白麵內侍唇紅齒白,就連聲音也都細嫩得很。

    “嗯”康鎮海似發出叫人作惡的嚶嚀,又像是應聲。

    此刻在兩人身旁收拾那些杯盞碎片的內侍,仿若瞎子一般對眼前這叫人震驚的一幕視若無睹。

    他們心裏可都清楚得很這康鎮海與這白麵內侍之間難以言述的事情。

    這對他們來說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們收拾好東西,就紛紛垂首退了出去。

    此刻那白麵內侍又將康鎮海另外一邊足靴褪下,移過唇舌討好另一隻足間。

    “你這伺候人的功夫漸長啊賤胚子。”康鎮海輕歎一聲。

    那白麵小生聽到康鎮海的話,卻沒有停下的意思,反倒更是殷勤了。

    康鎮海那布滿褶子的眼角顫了顫,整個人像是軟泥一樣癱軟在那沉椅上。

    這叫rén miàn紅與作惡的一幕,可是時常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