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周天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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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天爵已經七十六歲,但是他從不覺得自己老了,每餐飯吃得不比年輕人少,還能舉起刀拉起弓,雖然四十九歲才到安徽做了知縣,但是此後他卻春風得意,自知府,按察使,布政使,漕運總督,河南巡撫,閩浙總督,湖廣總督,如今又調任廣西巡撫,偕同欽差大臣李星沅bàn lǐ剿滅“韋正賊黨”之務。

    周天爵少年時以堅苦自立,篤信王陽明之學,為官之後,盡心民事,嚴刑峻法。在他看來,不管什麽人,隻要嚴刑拷打,沒有不軟的。想當年,他任湖廣總督之時,抓住盜竊的,挖眼;做訟師的,剁手指;抽鴉片的,剪嘴唇,實在不行,就讓他坐逍遙橋,太平凳,安樂床,英雄架,這些可都是他的獨家發明,這些刑具一上,哪裏還有什麽不怕死的英雄好漢?當然,他更佩服同僚袁甲三,據說他剿滅亂黨,隻要抓住,十五以上,七十以下全部殺掉一個不留。

    周天爵一路聽得許多傳聞,這些賊黨據說都是黃衣紅巾,不剃發不留辮,披頭散發,都是一些“長毛賊”,打仗之時口喊什麽上帝,刀槍不入,又有官員上報這些長毛賊有邪術,能迷惑人心,周天爵不以為然。不就是一些亂賊麽?天地會亂了百年了,也沒見怎麽樣。這些金田亂賊之前都沒聽說過,忽然從廣西冒出來,想滅了這些亂匪還不就跟捏死個螞蟻似的容易?哪想李星沅和向榮,堂堂一個欽差大臣,一個提督,竟然能讓這些亂賊從容逃離,真不知道他們怎麽剿的亂匪!

    周天爵知道兩廣總督徐廣縉和這位欽差大臣李星沅是死對頭,他也不喜歡李星沅,在他看來,剿匪失敗完全是因為李星沅軟弱無能,又太過世故,包庇前廣西巡撫鄭祖琛,要是自己出馬,定能一舉掃清這些亂賊。

    周天爵日日聽得亂賊消息,急的坐不住了,自廣西首府桂林直接跑到柳州,麵見李星沅,兩個人大吵一架。

    周天爵認為這個欽差大臣完全不懂兵,設防隻設東南北方向,西路為什麽不設防?瞎子也能看出來亂賊要逃隻能從西路逃,如今亂賊已經逃至象州武宣,如若在那裏攻城掠地,麻煩可就更大了。

    周天爵決議自己帶兵前往武宣,當下點了二百名兵勇,提著大刀就要走。

    誰知這些囊蛋的兵勇,一聽是去武宣剿滅亂匪,扭扭捏捏的不敢去,有幾個還哭了,周天爵氣得提刀要shā rén,這些兵才跟死了爹娘似的跟他走。

    這一日晚上,他得到消息,亂賊已經占了三裏墟。他又驚又怒,便留兵五十,勇五十讓其守城,自帶一百名兵勇前往城外紮營抗賊。

    這些慫兵大驚失色,竟然不敢去,周天爵大怒,道:“誰敢不去,我這就斬了他!”這才帶著一百名兵勇出了城。

    周天爵在城外紮營,到了下午,向榮來了。

    周天爵道:“欣然,怎麽此時才來!三裏墟已經被亂賊占了。”

    向榮一臉疲色,臉色不快,道:“周大人,我帶著和春,成安分領楚粵官兵自潯州星夜馳往武宣,一日夜走二百餘裏到此,官兵都累得夠嗆。”

    周天爵臉色稍緩道:“如今賊已經在東鄉紮下大營,三裏墟為前線,我意應盡快將這些亂賊合圍猛攻,將其剿滅。”

    向榮卻道:“周大人,這些亂賊不同於天地會,打仗頗有章法,急躁輕進並不可取。”

    周天爵聽了心裏很是不高興,道:“怕他甚麽?向大人和李大人不知道有否做好部署?一旦做好,就立即攻打這些亂賊。”

    向榮道:“水路我已經委派劉繼祖率水勇馳往勒馬江麵上,切斷賊黨黔江水路;貴州總兵秦定三秦大人部擬率黔兵為討賊先鋒;李能臣李大人率滇兵自新圩一帶,從後跟追;李大人已經飭令象州武宣周圍各州縣調集團練,對亂賊封鎖防堵了。”

    周天爵點頭道:“武宣這裏,我已經命張敬修率壯勇一千二百名,自平南前來備用;閩勇瑤勇速速進紮三裏墟前方。古州鎮總兵李瑞已經帶兵八百名在象州防堵。”

    向榮道:“如今我軍已部署完畢,隻等各路人馬各就其位了。李星沅李大人的意思是,兵分三路討賊。一路截武宣之前,防止亂賊竄擾象州,來賓;一路躡武宣之後,防止亂賊竄回紫荊山;一路和本地團練等直搗東鄉亂賊,如今亂賊三路出兵,東鄉必然防守薄弱,可以偷襲之。”

    周天爵大喜道:“如此布置極是嚴密,此次逆賊插翅難飛!”

    誰知部署容易,會合卻難,周天爵等各路清兵各就其位,等了一天又一天,焦躁萬分,氣得破口大罵。

    這一日,周天爵正提著大刀,帶兵勇巡防,忽見遠處一支賊軍呐喊衝來,周天爵忙大喝道:“列隊迎敵!”話音剛落,手下兵勇已經轉身逃跑,周天爵氣得罵娘不止,眼見長毛賊越來越近,有三四百人,總不能自己一個人提刀上陣吧?隻得掉轉馬頭,也跟著兵勇向向榮的軍營彰鍾橋那邊跑去。

    向榮聽得消息,忙帶一千楚兵前來接應,周天爵道:“賊不甚多,可以擊之。”

    大旗手一揮向榮軍旗,向榮的楚兵衝了出去,亂賊見了,掉馬便回。

    周天爵見了,不禁讚一聲向榮道:“向大人果然威風,這些亂賊一見向大人軍旗,就望風而逃。”

    向榮卻道:“周大人,這些亂賊可是不怕死的。這支賊軍不是為了作戰而來,看其人馬,應是前頭偵察之兵。”

    次日,向榮探得亂賊已經占了對麵的東嶺,立即帶上六百兵勇衝向東嶺。

    這日向榮所帶之兵,有一百鎮筸兵,五百貴州勇,福勇。向榮一馬當先,直衝入亂賊軍內,亂賊為首一人,赤著上身,手持長矛,當先刺死兩名貴州勇,其餘亂賊分成三路,手執大旗,扛抬槍炮,有**百人,上來衝殺,各勇登時大亂,鎮筸兵一見,亦是亂了陣腳。

    其時大清軍隊主要分旗兵和綠營兵。旗兵乃是旗人組成,綠營則是漢人組成。因為其使用綠色軍旗,以營為軍事單位,故稱為綠營。首領由高到低依次為提督,總兵,副將,參將,遊擊,都司,守備,千總,把總等,向榮所帶之兵亦是綠營兵,其中鎮筸兵是其中一支。鎮筸在湖南是極窮之地,多是外來商人和本地苗民混住,由此地選出的綠營兵又叫鎮筸兵,舍死敢戰,極是凶悍,但是自入廣西以來,和太平軍對戰,太平軍較之更為不怕死,是以鎮筸兵幾次交手下來,深畏太平軍,這時一見五百貴州勇,福勇亂了,也慌亂起來,饒是向榮驍猛,此時也鎮不住已經潰亂的兵勇們。

    周天爵遠遠望見,拍腿道:“不好!”急忙自帶兵勇二百,又提新來此地的東勇二百前去救向榮。

    快到戰場時,隻見向榮已經被太平軍圍在一個圈子裏,眼看性命危矣,周天爵大叫道:“給我衝進去,把向提督救回來!”

    四百名兵勇止足不前,周天爵見了大罵道:“朝廷平日裏拿著銀子養你們做什麽的?給我上!”提著大刀,催促東勇。

    這些東勇是新募的兵士,還不知道太平軍深淺,見主將拿刀威逼,都大喊一聲,有一百多名衝了上去,和圍著向榮的太平軍廝殺起來。

    周天爵見自帶之兵仍是一動不動,氣急敗壞,舉刀砍死一個,道:“你們給我上!”

    那些兵勇仍是不動,個個呆若木雞,周天爵提刀又殺一人,二百名兵勇仍然毫不畏懼,既不逃跑,也不上前。

    周天爵隻氣得七竅生煙,舉刀再殺兩人,兵勇仍是毫無反應。

    周天爵見前方廝殺激烈,罵道:“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

    此時太平軍已經見到周天爵的援兵,鳥槍抬炮都向周天爵這裏打來。

    周天爵強自鎮定,摸出煙袋,道:“老夫一生shā rén無數,還怕你們這些反賊?”讓身邊一人幫其點煙,那兵雙手發顫,點不著煙,周天爵隻得自己點煙,吸了幾口,縱馬上前,衝入兩軍之內,來救向榮。

    向榮和周天爵以及一百多名兵勇舍命廝殺,且戰且退,這時候補知府張敬修率兵來援,二人終於跑回營中。

    周天爵回營大罵兵勇無用,又細查向榮兵勇一擊即散的原因,便向鹹豐上奏雲向榮此前徇私保舉,誇大其子向繼雄功勞,導致其手下兵勇痛恨向榮,因而交戰之時故意逃跑,以便借賊黨之手殺死向榮,又言道向榮和各鎮將惡怨深結,周鳳岐,李能臣等黔滇之兵深惡向榮,寄書給李星沅,讓其把黔滇兵調回,改換北方馬步勁旅,李星沅斷然回絕,周天爵本就和李星沅有隙,看完書信更是怒不可遏,大罵李星沅。

    誰知兩廣總督徐廣縉卻獨上一本,參奏周天爵:“自逞匹夫之勇,貪功失利,全局頓挫,氣難複振,遂至畏賊如虎。”

    周天爵知道後,又是氣得跳腳大罵,但是鹹豐帝寄諭周天爵,說他“精神矍鑠”,老當益壯,令其專辦軍務,帶兵督製各軍。另有一旨,著廣州副都統烏蘭泰為幫辦軍務,姚瑩為廣西按察使,赴廣西軍營差委。

    周天爵甚為得意,決意將亂賊滅於東鄉。

    哪知過了幾天,向榮和李能臣爭吵,差點拳腳相向。原來黔滇之兵四百人在紫荊山雙髻山隘口防堵太平軍,向榮欲調黔兵來大營,李能臣不願意去,二人惡語相向,同向欽差大臣李星沅告狀,李星沅暗地支持向榮,明麵勸雙方和解,誰也不聽李星沅的。

    至此,向榮和周鳳岐勢同水火,又和李能臣不和,三名將帥各自鬧意見,周天爵和李星沅管不住,二人又彼此不和,周天爵此時無可奈何,硬著頭皮調兵遣將。

    此時貴州總兵秦定三已經率兵來至象州,周天爵大喜,日夜不睡,製定剿賊計劃,這一日,他召集向榮等來大營,道:“我已經製定好計劃,多麵攻心,三裏墟即是心。”

    周天爵喝了口水,道:“此次兵分四路。先佯攻三裏墟前麵的東嶺和台村,迷惑亂賊,如能使其以為此是我主力,那就更好了。劉大人攻東嶺,張大人攻台村,並接應劉大人。”

    劉繼祖和張敬修點頭領命。

    周天爵又道:“佯攻之前後,另有兩路主攻。一路由向大人帶領,攻三裏墟之南,一路由秦大人帶領,攻三裏圩之北。”

    向榮和秦定三亦點頭領命,向榮道:“周大人,四路兵馬盡出,可有備用之兵以便接應?”

    周天爵道:“這卻沒有。”

    向榮道:“萬一到時候某一路兵出現問題,沒人接應那就會亂了全局,那可如何是好?”

    周天爵想了一下道:“到時候隻能靠諸位大人相互策應了。我可用之兵六千有餘,此次全部出動,另有四千兵勇,專為防堵賊黨,不可調出。此次兵分四路,兵馬緊張,實在沒有多有的預備之兵了。”他又道:“諸位大人,此次每隊之後我又另設一隊,名曰shā shǒu隊,歸諸位大人節製。”

    幾個人同時問道:“shā shǒu隊?”

    周天爵興奮地道:“前幾次我見所帶之兵膽小如鼠,怯懦不敢戰,實在氣惱老夫。今每路兵馬之後都有shā shǒu隊,凡是不敢上前與賊交戰,戰敗逃跑者一律由shā shǒu隊格殺勿論。”

    周天爵命令下達完畢,便讓各路人馬回去做好準備,此次他誌得意滿,自以為必勝,抽著煙美滋滋的睡著了。

    等到開戰當日,周天爵自打頭陣,他和劉繼祖率水勇進攻東嶺,哪知到了東嶺,空無人影,正納悶間,忽然炮聲四起,正是太平軍向周天爵水勇炮擊。

    周天爵忙命還擊,雙方大炮轟隆,互擊多炮,炮聲漸停,有五百餘名太平軍呐喊殺來,周天爵道:“眾官兵,上前殺賊,有重賞!”

    周天爵帶有一千多兵勇,太平軍隻有五百多,清兵膽壯,又因後有shā shǒu隊,不敢退後,悉數上前廝殺。

    太平軍殺了一會,發一聲喊,齊齊潰逃,周天爵大喜道:“追上去,殺光這些亂賊!”

    追到不遠處,忽然周天爵後麵出現一支太平軍,這次人馬甚多,有兩千餘人,周天爵大驚,道:“不好,中了賊黨奸計了!”

    劉繼祖道:“大人,我帶兵殺出去,速讓台村張大人來救!”

    周天爵道:“這裏亂賊甚多,可讓張大人先不攻台村,帶領人馬全部來此!”

    劉繼祖帶著一百兵士死命衝了出去,趕到台村,會合張敬修,急忙往東嶺趕來。

    哪知還未走到一半,又有兩千多太平軍殺了出來,截住張敬修和劉繼祖的去路。

    劉繼祖大驚,眼見周天爵部和張敬修部都被太平軍圍住,無法突圍,太平軍人數遠多於己方,再這樣下去,己方兵勇會被全部圍殲,隻得再帶兵勇,衝向正在攻打三裏墟南麵的向榮部。

    劉繼祖所帶一百餘名兵勇,衝到向榮部裏,已經隻剩下六十多名,向榮近兩千兵早已被太平軍三千人馬團團圍住,向榮死命廝殺,想移兵東嶺,援救周天爵和張敬修。

    向榮,周天爵,劉繼祖,張敬修人馬共約四千,此時被七千太平軍圍住,哪裏脫得了身?周天爵甚是勇猛,一把大刀輪的團團轉,但是畢竟已經七十六歲了,時間一長,氣力難免不濟,他見圍住自己這些亂賊,赤身紅巾,口中呐喊,好像吃了什麽mí yào一般,受傷了仍在廝殺,這場景別說兵勇害怕,自己心裏也未免有些膽戰心驚。

    周天爵越打越是心驚,眼見己方兵勇已經被亂賊廝殺的毫無鬥誌,隻得命令撤退,太平軍在後麵緊緊追趕,周天爵,劉繼祖,向榮等直到黃昏才逃回大營。

    周天爵回營後才知道,秦定三部兩千黔兵自二塘來攻三裏墟北麵,剛剛出發不久,就在大林被太平軍約三千人伏擊,大潰而逃,不禁大罵亂賊狡猾。

    這一日,周天爵召集全部高級將官來大營中,先是道:“此次一役,我兵勇死傷數百,何故?皆因大戰之時不能拚死與賊交戰之故!向大人,你楚兵號稱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大戰之時卻比最先潰逃,你作為將領,放任姑息,堂堂提督,怎可如此?”

    向榮嘿然不語。

    周天爵又道:“秦大人,你黔兵個個都是膽小懦夫,見到賊軍竟然一擊即潰!兩千兵馬,望風而逃,作為主將,你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麽嗎?你是要攻打三裏墟北的,這倒好,帶兵就跑!”

    秦定三道:“周大人,你這話就說的太難聽了!賊軍伏兵眾多,我與之廝殺,徒勞無益。再說,周大人神機妙算,戰前說必勝,又有shā shǒu隊,周大人最後為何也帶兵而逃?”

    周天爵氣得渾身哆嗦,抬起腳來就踢秦定三,秦定三怒極,但是官職沒有周天爵高,不敢回踢,隻是怒目而視。

    周天爵一眼看見向榮站在那裏,還是默然不語,氣道:“向大人,你存心看我笑話是吧?你是巴不得我和秦總兵打起來,是麽?”

    向榮道:“周大人,你責怪我,我沒話說。周大人此次大敗,我聽聞是周大人所帶之兵膽小如鼠,作戰不力之故。”

    周鳳岐大怒,道:“向大人,你別睜著眼睛說瞎話!我兵哪裏作戰不力了?那日潰逃之兵,是你向大人的兵先逃的,我兵是最後撤的!”

    向榮一時無語。

    幾個將帥登時炒作一團。

    周天爵,向榮,李星沅分別上書鹹豐,互相詆毀,並一致請求鹹豐帝派一名特簡總統將軍來此督辦軍務,並請增兵入援。

    此時忽又傳來驚天消息,韋正賊黨廣東部眾淩十八率部入廣西,號稱萬人,已經抵達廣西鬱林,欲與亂賊會師,李星沅驚慌失措,急派李能臣滇兵兩千名,貴縣團練一千八百名,由楊彤如統帶急急趕往鬱林,lán jié淩十八。

    李星沅入廣西之時,鹹豐特旨,撥銀五十萬兩,此時已經支用四十九點六萬兩,李星沅和周天爵頭大如鬥,齊齊上書請求再撥銀來,直到月底,鹹豐才旨批八十萬兩來。,而廣西戰事此時月用二十萬兩,李星沅和周天爵隻急的跳腳。

    周天爵一心剿匪,但是他和欽差大臣李星沅,提督向榮,其他將帥均不和,雖然他敢於做事,但是性格暴躁,其子周光嶽幹預用事,被人捉住把柄,內無人可用,外無錢可使,周天爵差點臥床不起,再也不提進攻亂賊之事了。

    向榮此時提出“坐困”亂賊,正和了周天爵之意,日夜籌劃,寫了一篇“坐戰”的奏折上給鹹豐帝,自雲坐戰乃是挖長濠,築厚牆,建高壘,將亂賊封死於內,清兵也在其中,四麵厚牆深濠,清兵和亂賊“死即同死,生則俱生”,周天爵十分得意,自以為“坐戰”必能剿滅亂賊,又特意上奏鹹豐,請講“坐戰”之法推及兩廣,則亂賊必滅。

    周天爵坐戰之餘,又琢磨出“毒戰”之法,因亂賊要用食鹽,特意買毒鹽六石,準備賣給亂賊,毒死亂賊。

    此時,鹹豐諭周天爵,李星沅,已委派首席軍機大臣,大學士賽尚阿為欽差大臣,調四川兵一千候其差遣,天津鎮總兵長瑞隨往,蒙古都統巴清德,滿洲副都統達洪阿協同bàn lǐ,原欽差大臣李星沅年老多病,特旨回鄉養老,賽尚阿來廣西之前,由周天爵暫代欽差大臣。

    周天爵當下便布置“坐戰”之術,先在桂平紫荊山雙髻山關隘派練勇三千防堵;武宣城外紮營重兵防亂賊從東北逃跑;武宣通象州之古城派一千二百名兵勇防堵;武宣西麵派提標兵三百五十名,張釗等七百五十名沿江防堵,決議困死這些亂賊。

    李星沅卻以為此術防不了象州,怕亂賊衝往象州,多次書信來讓周天爵重新部署,重兵防守多條往象州所去之路。

    周天爵不以為然,也不理會。李星沅隻得親自動身前往象州,哪知半路發病,就此死於軍營之中。

    烏爾泰來到武宣,一見麵就和周天爵,向榮爭吵,烏蘭泰帶兵出擊太平軍大敗而回,太平軍趁機突破重圍,直入象州,周天爵趕到象州,又和太平軍對峙,烏蘭泰被太平軍大敗,密參周天爵等人。

    周天爵見勢不妙,唯恐鹹豐怪罪,上書嚴參向榮,秦定三等將帥,將過失盡數推到他幾人身上,鹹豐大怒,將周天爵革去總督銜,返回桂平暫做巡撫,繼而詔其回北京,周天爵隻得怏怏離開廣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