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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紀情書和驕縱 茅九說道:“真名。不要外號。”
蔣良說:“她就叫白花。”
茅九抬頭:“所以你們叫她小白花兒不是叫的外號?”
蔣良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對啊。一直叫人外號多不禮貌。”
茅九:沒想到你們素質挺高的。
茅九將棱鏡羅盤擺在桌麵上, 沒理會它。將招魂符和定魂符各擺放在兩邊, 放下朱砂筆。截了一段兒香灰抹在招魂符裏麵, 十指靈巧的將之折疊成一個三角形然後合在掌心裏。十指相疊, 擺出了一個十分奇特好看的姿勢。
蔣良在一邊看得滿臉驚奇,忍不住問他:“這是要開始招魂了?”
茅九點頭:“嗯。我記得你說過你近來能看到一些鬼影是嗎?”
蔣良愣了一下:“我沒當您的麵說過——”
“你跟陳雪說的時候,我聽到了。不必擔心, 你隻是運勢有些低, 過段時間就沒事兒了。不過我需要你幫忙。”
“沒問題。什麽忙?”
“我需要你共情。”
共情?蔣良在書上看到過這個詞, 利用別人的言行舉止進而窺探對方內心情感的意思。但這個跟招魂什麽關係?
“你不是想要知道白花怎麽死的嗎?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的鬼魂上你的身, 讓你和她產生共情。你的體質偏陰,鬼魂容易上身。我的是極陽體質, 陽氣充足, 鬼魂最怕了。他們不敢上我的身, 所以沒辦法共情。”
蔣良問:“有危險嗎?”
茅九蹙著眉頭睨他, 有點不開心:“我在呢。能有危險?”
蔣良閉嘴不再問了,並對於鬼魂上身充滿了興趣。不過一會兒他又好奇的問:“不是招魂上來,問問她的嗎?怎麽還要共情?”
“人有三魂七魄,死後則七魄消散人間。獨留三魂,三魂分別為天魂、地魂和命魂。天魂是本我,潛意識,但沒有傷害。沒有自主意識。命魂是主魂,它記得生前的一切, 同時記得仇恨。如果沒猜錯, 郭茴應該是被白花的命魂殺死的。她的命魂已化為厲鬼, 索償那些害她的人的性命。我把她招來,根本問不出什麽。估計還要一番折騰。所以我招的是她的天魂,讓她的天魂和你共情。但……”
茅九有些遲疑的說道:“你與她共情,就代表著你要承受她所經曆的感情、背叛和傷害。還有……你可能要經曆她被殺的情景……你能接受嗎?”
蔣良怔了一會兒,還是點頭同意了。他說他想知道白花到底是怎麽死的,至少現在,這一刻,這個世上要有一個人知道她是怎麽死的,記得她是怎麽死的。
這算是蔣良對沒有及時拯救白花的愧疚。
“但是,殺死郭茴的……一定是白花?”不是他不信,隻是白花是個很善良天真的女孩,如今變成害人性命的厲鬼,實在有些難以接受。
“如果你們玩的那個招鬼遊戲真的把什麽東西招來了,那麽它已經帶走了白花便不會再對其他人出手。鬼界也要講規則,這就跟做生意一樣,銀貨兩訖。給了一層的貨卻要兩層的銀子,要天怒人怨的。”
“你剛才和陳雪不是這麽說的……”
茅九滿臉無辜:“嚇嚇她嘛。”
茅九開始招魂,他在心底默念茅山招魂的咒語,念了有十遍左右。房間裏的燈開始閃爍,明明暗暗的氣氛倒是真有鬼片中鬼魂出現時的感覺了。
不知不覺,一陣嚴寒席卷過來。蔣良忍不住摸了摸手臂,抬頭四下看著。不知為何,此刻他覺得心裏一陣恐慌,毛骨悚然的感覺躥遍四肢百骸。
空蕩蕩的房間仿佛充滿了某種看不見的東西,將兩人團團包圍起來,死死的盯著他們。
猛然,桌麵上擺放著的棱鏡羅盤上麵的指針瘋狂的轉動,這情景讓蔣良想到磁場失控的場麵。他又想到,一些靈異協會研究者說過靈魂……其實是一團團磁場。
這麽猛烈的轉動,說明房間裏有很多玩意兒。
蔣良咽了咽口水,朝著茅九貼近。
茅九也知道房間裏聚集了很多玩意兒,他那招魂符不是隨便玩玩的,效果杠杠的。雖然都不一定是他想要的。
猛然睜開眼,厲聲嗬斥:“x城人氏白花,來見!無關爾等,回去!”
話音剛落,室內一陣狂風刮起,燈劈裏啪啦的響動。耳邊似有鬼哭狼嚎,陣陣陰寒穿過身邊。過了好一會兒,室內安靜了下來。
茅九攤開招魂符,將裏麵的一點香灰抹在了蔣良的天靈蓋上,而後將定魂符交給他。折斷中間那柱香點燃的頭部,放在中指指腹上。手腕向上一番,朝著屋內一個方向彈過去。
瞬時之間,一個透明的鬼影出現,在屋內飄來蕩去。
蔣良失聲叫了一聲:“白花!”
茅九推了他一把,讓他上前去:“讓她穿過你的身體,等進入你的身體的時候把定魂符貼在自己額頭上。”
蔣良上前,等白花的魂魄上了自己身體的時候便趕緊將定魂符貼在身上。一貼上去,蔣良便覺得自己到了另一個地方,變成了白花。
他看見‘自己’歡欣雀躍的奔向季言,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內心有多麽歡欣,有多麽喜歡季言。他看見乖巧的‘自己’為了季言不斷的跟家裏人撒謊,半夜偷偷爬出去玩那些‘自己’不喜歡但季言喜歡的遊戲。
不,不是‘自己’。是白花。
他看見白花把身體交給了季言,滿心以為會幸福。誰知得來了冷漠的態度和厭棄的眼神。委屈、恐懼和害怕令白花不知所措,進而委曲求全。
郭茴提議去墳墓裏玩招鬼遊戲,白花很怕。她那個小城鎮特別信奉鬼神,每個月的初一十五都要拜拜,遑論那些大大小小的鬼神節日慶祝。
白花很信鬼神,也很怕鬼神,她連廟都害怕進去,害怕看到那些陰森恐怖的神像。她硬著頭皮勸阻季言,卻被不耐煩的罵了一頓。
白花感到委屈,然後她看到郭茴看她的眼神,那樣冰冷陰森不懷好意。她一直知道郭茴討厭她,季言告訴她是因為郭茴喜歡他,但他拒絕了郭茴,所以郭茴對她懷恨在心。
他們去墳墓裏玩了,前麵幾輪還好,白花跟著季言。後麵季言當鬼了,她和蘇靜一起。蘇靜引著她到了一處小地方,在那裏見到了郭茴和孫全。
她看著幾個人充滿了惡意的眼神,害怕的轉身逃跑,被攔下來。她恐懼的看著孫全笑得非常猥瑣的撲過來……
茅九擰著眉毛看著蔣良臉色慘白,渾身顫抖,滿頭冷汗的樣子,心知這是共情了白花非常痛苦的一段經曆。要是再下去恐怕不妙,回身拿起朱砂筆,隔空在蔣良的臉上畫了符,然後撕下定魂符。
在白花的魂魄出來之前快的將朱砂筆點在了蔣良的額頭上,以免白花的魂魄也把蔣良的魂魄帶了出來。茅九接觸到他的身體,現蔣良整個人如墜冰窖般寒冷。
連忙從衣櫃裏找出幾床棉被蓋在蔣良的身上,又將窗戶打開通風。戳破食指一個小孔,將一滴血點在蔣良的額頭上,瞬間寒冷褪去。
蔣良睜開眼睛,滿臉驚懼。
茅九到了杯熱水給他,“還行嗎?”
蔣良接過杯子,一飲而盡說道:“我緩緩。”
茅九點點頭,將白花的天魂收了抱在了一塊黃布裏,打成包裹然後貼上了黃符。
蔣良看著這一切,心有不忍,問道:“會傷害到她嗎?”
茅九放鬆了神色,說道:“放心吧。這麽做保住了她的天魂,奉養一段時間能投胎。隻是,來生要體弱多病。她的命魂犯了殺孽,怕是不能跟著投胎。”
“我……我看到了白花的死因。”蔣良想到白花的遭遇,心內的恐懼席卷了全身。
共情的緣故令蔣良完全代入了白花的遭遇,感同身受,那些恐懼和傷害全都感受了一遍。
“白花是被鬼帶走的,但卻是郭茴、蘇靜和孫全害死的。”
郭茴提的那個遊戲目的就是想要白花死,她備了兩手準備。先是聯手了蘇靜和孫全,讓蘇靜把她騙過來,讓孫全侮辱了白花。她和蘇靜在一旁拍下了過程,囂張得意的談笑。
白花很絕望,但這還不是地獄。
郭茴做完了這些又把白花綁在了一處亂糟糟的墳墓旁邊,還說道:“我特意查了,這種久無打理的墳最易滋生惡靈。我們玩的這遊戲,特別吸引這一類惡靈哦。你就在這裏陪他吧。”
郭茴打算得很好,第一步毀了白花。就算沒有惡靈,白花也不會和季言在一起,而她也報複回來泄了心頭之恨。當然要是有惡靈帶走白花最好。
蔣良閉上眼,痛苦而帶著一絲仇恨:“郭茴帶的不是黑貓,是染了色的白貓!”
當時他們明明來回找了幾遍,卻因不是黑貓,白花活生生被惡靈折磨死,就在他們的麵前。
茅九站了起來,6修玨才真正看清了青年的樣貌,他麵不改色,心底裏倒是有點兒悸動了一下。因茅九的長相恰恰符合他的審美觀,可以用一句話來形容,無一處不符合他幻想中的戀慕之人。
可惜,茅九寒冰般冷肅的氣質深為他所不喜。更何況現下6修玨把他當成了小賊……不是小賊便是用了某些不入流的手段進來。
6修玨笑了一下,卻如長刀出鞘,淩厲冷漠,敵意頃時湧泄而出。那樣帶著明顯的腥風血雨的敵意令茅九慘白了臉色,倒不是因為害怕,隻是有些不適應。
畢竟他未曾遇到過這般、這般厲害的煞星。若是放在古代,該是個驍勇善戰、足下百萬命魂的將軍。
放在這個太平時代不會有煞氣如此濃重的人誕生,唯有古代一將功成萬骨枯的將軍才能產生如此濃重的煞氣。
那此人煞氣從何而來?
茅九忽然想到師父曾說過的一種命帶煞氣的命格,殺破狼命格。
殺破狼格局本為動蕩和變化,唯動唯亂可成就一番霸業。若在亂世,便是大將之命。若恰好七殺入命,遇紫微化為帝亦不是不可能的事兒。
如今大概也隻有殺破狼這一命格可解釋眼前陌生男人那濃重的煞氣,卻不知男人是七殺、破軍、貪狼哪一星曜入命。
隻可惜他對紫微鬥數不太熟悉,看不出來眼前這人是哪一星曜入命。
茅九深知,遇到這類人宜和不宜戰。
正想回答時,6修玨先開口說話:“你是哪方的人送過來的?”
茅九愣了一下,這話……原來這人是知道的。既然知道,那倒是好辦了。
“我是6哥介紹過來的,他說我——”
6修玨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哪個6哥?別什麽人湊上來就認親戚。”
他並沒有想到他的兄長上去。6修玨上邊有五個哥,三個姐,然而實際上隻剩下三個哥兩個姐。早年也不知怎麽回事兒,盡管6家人向來行善積德卻還是接二連三的出事兒。尤其是子嗣方麵的,懷一個掉一個。
到後麵隻剩下6家大少、6家四少和領養的6家三少,懷六少的時候,6夫人整天提心吊膽怕留不住。後來生下來,差點留不住了。不知6老爺子從哪兒請來的高人,愣是把6家六少從鬼門關扯了回來。
所以6家六少是6家老來子,還是千辛萬苦才保住的孩子。他的幾個哥哥姐姐幾乎都大他一輪,也都寵著他疼著他,任他胡來,也就養成了比較……嗯,比較欠揍的性子。
6家六少16歲那年轟轟烈烈的出櫃,整個帝都都知道。6老爺子揍得他躺了半個月就拋下一句話“我就喜歡男的,愛咋地咋地吧”,就跑了。
消失了五年回來待沒兩年又跑軍隊裏去浪蕩,直到前兩年才回來。
因著這麽回事兒,6修玨覺得他的兄長絕幹不出往他這兒塞人的事兒。所以他此刻在排除有膽子敢往他這兒塞人的名單。
茅九擰著眉,覺著這人說話太不客氣。
6修玨上下打量了一圈茅九,冷笑了一聲轉身到吧台那兒倒了杯水,回身靠在吧台。仰頭喝水,深邃的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茅九。
他穿著黑色絲質襯衫,領子上頭的扣子沒有扣上,露出上下滾動的喉結。長腿微曲,勁瘦筆直而有力。握著玻璃杯的手骨節分明,修長潔白,恍如藝術品。背後的陽光已是有些暈黃,將6修玨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層橘黃的暖光裏,如加了一層濾鏡。
明明從頭絲到腳趾都寫著大寫的誘惑,一雙黑眸卻冷然如寒刀。極致的反差反而更加吸引人。
茅九稍微晃神了一下,心裏一個咯噔,跳得有些失序。腦海裏莫名的就浮現四個字:活色生香。
本來他看男人多半是看身材不看臉,看臉不看身材。寂寞的時候就看身材,純欣賞的時候就看臉。畢竟要找到臉和身材都能看的男人,真的很少。
像眼前這個,極品!
6修玨揚著下巴:“我不管誰讓你來的,立刻!馬上!滾出去!”
茅九神情微妙:“我想該出去該離開的是你吧。”踱步坐到6修玨對麵的沙上,仰頭和站著的6修玨對視,氣勢沒有減少半分。
小山覺了這邊緊張的局勢,想過來幫忙。被茅九一句嗬斥:“沒你的事,繼續玩去。”
小山:“……”我沒玩!!
“你既然知道我是被送過來的,就該知道你沒權利讓我滾出去。除非你讓6哥親口來說,他說讓我走我就走。至於你,真沒資格。”
6修玨氣笑了。
“真不知道誰從哪個山旮旯挖出你來。臉和身材都沒有,丟人群中千百個人拍你的肩膀。你以為自己受歡迎?那是認錯了。知道為什麽認錯嗎?太大眾了。你連醜都醜得毫無特色。再說情趣,情趣不懂,連哄金主都不會。在床上恐怕都是死魚木頭不——死魚木頭都比你強。回去告訴讓你來的人,要塞人進來麻煩水平高一點,塞個次品過來是打我的臉?”
茅九瞬時黑臉,一聽這話就知道6修玨是誤會他了。本來可以解釋,但是聽聽這人說的什麽?臉沒有,身材也沒有?醜得平凡大眾?
嗬嗬,不是茅九自誇。好歹他是正常人的審美水平,他這臉,就是當紅小生都比不過!他這身材,穿衣顯瘦、脫衣有料。厚薄均勻,肌肉薄美不糾結。
曉得他為了保持身材和皮膚製定了多麽嚴苛的科學保養、均勻練武計劃才練來的麽?
茅九低頭嗬嗬的笑,邊笑邊搖頭。猛然躍起,單掌撐在雙層鋼化玻璃茶幾跳躍到沙上迅猛的攻擊。長腿橫掃向6修玨。
6修玨不閃不避,大掌快的抓住茅九橫掃過去的長腿,被震得手麻。
兩人各是一震,全都沒料到對方原是個練家子。
茅九再度一拳擊打向6修玨的下頷,逼得6修玨後退並且不得不鬆開他的腿。一招一式、一拳一踢,連環迅,全往人體最脆弱的方向擊打。顯然是對打架很有經驗才能專門挑著脆弱的地方下手。
6修玨起先是躲避,應對茅九的攻擊卻越打越興奮,越打越激動。自離開軍隊就很少再遇到能讓他打得酣暢淋漓的對手了。
所以他格外珍惜,等到摸清了茅九的功夫路數便轉守為攻。
茅九開始有些招架不住,但很快靈活應對。隻是6修玨的一招一式極為剛猛,打過來的拳頭都帶著迅猛的拳風,劃過他的臉頰,使臉頰生疼。
他自己的武功路數偏於輕、巧,對付6修玨這剛猛的招式恰好應了以柔克剛。但現在出現的問題便是他這柔克不了6修玨的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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