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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紀情書和驕縱 要不是人大清早拎著錄像帶跑來找, 6修玨還當真就是個老實忠厚的。
可能當上老錢這位置的, 還就沒有老實忠厚的。
屍體一消失, 老錢就找上門來, 表現得義憤填膺的,實際還不是想刺激刺激6修玨,讓他出手幫忙。可這帝都就沒一個人能讓6修玨毫無條件的幫忙。
總得給點酬勞不是?
6修玨覺得自己是個商人, 商人不能做賠本生意。
“錢隊, 您要6某幫忙說一句就行。沒必要大老遠的辛苦這麽一趟。”
老錢苦笑, 這話說得, 要是真能一句話的事兒他能豁出老臉來這麽一趟?這6家六少,果真是隻有傳言能聽, 實則這性子比流氓匪子好不了多少。
唉!至少人流氓匪子沒文化, 6家六少文化智商全都沒落下。
6修玨那話, 表麵功夫是到了, 可話到了這要不要動手幫忙,這幫忙的態度該是殷勤幾分,裏頭的門道都值得說道。本以為自己親自來了,6修玨會幫忙,沒料到他直接這麽說出來,倒顯得他不厚道。
帝都,國之心髒。按古代的話來說,是天子腳下犯了事兒, 還是那麽詭異的邪門事兒, 本就是他的責任。如今卻要個無辜良民來幫忙, 實在是窩囊。
老錢抬頭瞄了一眼微笑矜貴的6家六少,微微頓了一下。好吧,6家六少一點都不無辜更加不是個良民。這人除了傷天害理的事兒不幹,心肝賊黑。
“六少,咱就明人不說暗話。這事兒邪門,不能用科學來解釋。而且這件事傳出來了,封也封不住。上頭下了命令,務必把這事兒給解決妥當。”老錢歎口氣,頗為疲累:“偏偏我們還得束手束腳的,不能明著查。不知道哪來的媒體,成天盯著這事兒。沒法兒,隻能找六少您幫忙。”
6修玨似笑非笑的盯著老錢賣慘,看了半晌後意有所指的說道:“上頭沒派那個部門的人查這事兒?”
老錢愣了一下,猛然抬頭死死的盯著6修玨看。可6修玨還是那樣要笑不笑的樣子,要不是有張好看的麵孔,忒欠揍。
隻是老錢現在沒工夫在意那些,他隻是震驚於6修玨怎麽提到了那個神秘的部門,又是怎麽知道的?
其實每個國家都會有那麽一個較為神秘的部門,專門處理一些目前科學無法解釋清楚的事件。但這個部門往往隻存在於傳說中,忘了還有小說和影視。
老錢也是因曾接受過一件極其詭異的案子才接觸到了這個部門,但一般人是不會知道的。6修玨怎麽知道?何況他不是出了名的不信鬼神之說嗎?
難道……又是傳言不可信?!
老錢黑了臉,咬著牙搖頭。
“這回有媒體盯著,上頭要求……得科學解決。”
6修玨突然嗤笑了一聲,搖搖頭道:“這事兒不科學,要怎麽科學解決。”
老錢當然知道,隻是去跟局長匯報的時候,那個老油條跟他透露了6家六少能幫忙。所以他才找上門來,隻是現下6修玨是沒要插手的意思。
“隻要您解決了這起案子……徐莊工程那標,給6氏。”
6修玨挑高了眉毛,笑得溫潤如玉。他又是扯皮又是裝逼了這麽久就等著這話兒。
“錢隊爽快。半個月後給您個答複。”
老錢搖頭:“上頭給的時間就一個月,沒得再拖。”
6修玨淡笑:“錢隊,您信我。我說半個月就不會讓您過一個月破這案子。”
言下之意是打算完全把這案子招攬過去,不是僅僅幫他查出‘竊金賊’團夥作案人員和手法。敢情好,這交易值。
老錢開心,他也是愁得沒法兒了。這起案子牽扯太廣,又是鬧出行屍邪術的事兒,又是沾了好幾條人命,那些人命裏頭還有不少是有名的富商。群眾、有錢人的施壓,媒體的監督,偏還不能用特殊手段查,愁得他頭都白了許多。
6修玨問:“前幾天行箱中屍體……是周家的小孩嗎?”
“不是。周家人去瞧了,長得有些像但不是。dna也驗了,確認不是親屬關係。”
老錢倒真是因此對6修玨服氣,這六少,說他信鬼神吧。第一時間遇到這種邪門事兒他就能用科學的思維來破案,你說他不信鬼神吧。他又能說出行屍和國家特殊部門,看著死得不能再死的女屍如活人行動無異而麵不改色。
須知,即便是偵查過好幾起喪心病狂的碎屍案的他看到這畫麵都臉色蒼白了許久。
“周家小孩……”老錢歎了口氣,語氣中不無惋惜愧疚。
6修玨似有所覺,便問:“怎麽?”
老錢搖頭,臉上帶著憤怒:“周家沒把錢出齊活了,‘竊金賊’動怒,把小孩的兩根指頭切下來寄過來。寄到了警察局!”
顯然,老錢憤怒的不僅是‘竊金賊’的殘忍,還有他們目中無人的挑釁。
6修玨關心的卻是別的,他趕緊問:“周家什麽反應?”
“女的都哭暈過去,男的憤怒痛苦。恐怕是打算湊齊贖金一塊兒交過去了。”
當時看周家人臉上的神情便知道他們是鬆動了,也是,誰能麵對著小兒子的指頭而無動於衷?即便他們再三勸阻,說要是交齊贖金那邊會撕票他們也聽不進去了。
老錢再三歎氣:“這幫畜生!”
雖是殘忍,卻也不得不承認這招捏中了周家的軟肋。他們的拖延術沒用了。
6修玨垂下眼瞼沉思,長而直的睫毛在眼睛下方垂下一小片陰影。
‘竊金賊’凶殘冷漠卻也狡猾非常,他們有著很嚴格的紀律性。沒有上麵的命令絕不會私自行動,更不會一次性綁架多個人。
照幾個月來的綁架情況看,他們通常是綁架了一個人,直到拿到贖金撕票才會盯著下一個。現在周家有意湊齊贖金,一旦拿到了贖金,周家小孩也就活不了。
沒了人質便會有下一個目標。
6修玨抬眸說道:“錢隊,勞您盯著周家。盡可能勸,拖個三四天。”
老錢點頭同意了。
“周家人收到小孩的殘肢恐怕會瘋。”
“殘了總比丟掉性命好。現在醫學達,隻要保存好那些殘肢,就還能裝上去。命沒了,什麽都沒了。”
老錢心有戚戚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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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九和小山下車,望著車水馬龍、繁榮達的帝都,齊齊的土包子心麵癱臉。
兩人都是好麵子的人,從小到大擱那鄉村小地方養著,一個是從小被好麵子的師父影響得視麵子為第一,一個從小寄人籬下心思敏感麵子第一。
所以現下兩人盡管內心各種驚歎,麵上還是非常的淡定——端著。
兩人穿的都不是很時尚,卻有特色。況且現在講究潮流複古,茅九穿的那身短褂布衫還叫人覺得特別,獨樹一幟。
再者,茅九身上那款式雖然是上個年代的款式了,可架不住布料好啊。賊貴賊貴的絲綢,眼睛利點兒的就看得出來。
當然外在的死物都比不上臉啊!!
高冷美青年和高冷俊少年,萌一臉啊!!
這就是個看臉的社會。
好幾個女孩子經過兩人身邊交頭耳語,時不時瞟向兩人。然後又偷偷的笑,眉目春情羞澀又大膽。
茅九和小山對於她們的少女情懷不懂,一致覺得……被嘲笑了!
穿得太土包子了qaq第一次來帝都一定有某些地方或者禮儀不太對,要撐住。氣勢不能弱!麵子不能丟!
小山望著前方,僵硬著臉小小聲的說:“九、九哥,他們為什麽看著我們偷笑?”
茅九冷臉,深不可測,難以親近。眺望前方言簡意賅的說道:“氣勢不夠。”
衣品抱歉,氣勢來湊。
於是小山挺了挺胸膛,目露冷光,茅九也是,臉上都結了一層冰霜,冷漠得旁人即使心喜也要退避三舍。
一大一小就這麽齊刷刷站在交叉路口,冷臉如冰霜,眺望遠方,一動不動。
直到餘宵琿開車來接,對著6鶴司傳過來的照片對比了好久才終於確定前麵兩人就是他要接待的人。即使走到兩人麵前他還心存疑惑,照片上的人笑得溫和如暖陽,真實的人卻是寒冷如嚴冬。
變化太大了。
餘宵琿走到茅九麵前問:“請問是茅九茅先生和方回山方小先生嗎?”
茅九點點頭,問:“您是?”
餘宵琿掛起禮貌的微笑說:“我是6鶴司6先生派來接你們的。”
茅九驚訝:“6哥都提前安排好了?”
餘宵琿不動聲色,似乎一點都不驚訝茅九對6鶴司過於親切的稱呼。“是的。6先生前兩天吩咐了帶您二位尋個落腳的地方,現在我來接你們。”
實際上卻是6鶴司同6修玨吩咐了,讓6修玨接應兩人。6修玨答應了,卻沒怎麽放在心上。回頭跟餘宵琿說了一下便沒理睬這事兒。
倒是6鶴司猜得到6修玨的脾性,便私自定了在市中心的一套高級公寓給茅九住。
餘宵琿內心驚訝,絲毫不亞於狂風席卷而過。
因為市中心那套高級公寓是6修玨的私人住所,平時大部分放鬆時間他都是回這棟公寓去住的。6鶴司這決定……是打算讓他們同居?!
此時是清早,大清早。天剛亮,還有層薄霧。
渡口口岸停了艘漁船,通體藍色,除了甲板是棕色的。裏頭坐了不少人,男女老幼都有,挺熱鬧的。渡口上也有許多人,有的是來送行的,有的則是在擺攤。旁邊還有個老婆婆點燃紙錢扔進銅盆裏,拜河神。
船主站在甲板上朝下頭大聲喊:“還有誰要上來?”
沒人回應,船主又喊了一聲。打算沒人要上來便開船了,突然一句清脆響亮的‘等等’破開迷霧鑽進船主耳裏,同時引來站在甲板上一些人的好奇。
那把嗓音是好聽的,敲冰戛玉般的清脆響亮,半點兒雜質也聽不到,清澈幹淨。
船主向上伸頭,卻見薄霧不知何時散開了,露出大龍村那清晰的白牆黑瓦。長長的渡口奔過來一個青年,不見得多快,卻是一下子就蹦到眼前。看那步伐輕盈身形飛,船主走南闖北見過不少人物,當下便知眼前這青年是個練家子。
當那青年走到渡口欄杆邊上朝下嚷著:“船主,等會兒。我說幾句再走,不耽誤時間。”
眾人這才看清原來是個漂亮的青年。那青年眉目精致漂亮,如山水墨畫走出的人物。氣質溫潤如玉,似書上描述的教書先生。望之儼然,近之則溫。
他背著個包袱,像是古代的那種外出要帶著的包袱。
青年居然是留著長,那一頭烏黑長盤成辮子在脖子上繞了兩三圈,尾巴處綁著根紅綢垂在左肩上。身上穿著灰黑色對襟褂布衣布褲,腰間綁著跟灰色布帶充當腰帶,腳下蹬著布鞋。
他那裝扮即使是大龍村的村民都不這麽穿了,大概隻有老一輩的才穿這類型的布衣。但因相貌和氣質的不凡令他仿似個深不可測的世外高人。
青年低頭露了個笑臉,眉眼彎彎,一刹那把那嚴肅儼然的氣質打散,變得溫和可親。
遠遠的,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扶著個六十多歲的老婆婆一路奔過來。一路奔一路叫:“九哥,九哥等等。”
茅九連忙回身向前走幾步扶住差點跌倒的盲婆:“盲婆,我不是說了不必來送嗎?”
盲婆大口喘著氣,眼窩處凹陷進去,神色悲戚不已:“阿九,幫幫盲婆,把阿玲帶回來。”
茅九點頭:“放心吧,盲婆。我會把阿玲帶回來的。”
阿玲是盲婆的孫女,幾年前剛成年就往大城市裏跑。幾年來也隻回來過幾次,不過每個月都寄錢回來給她阿婆。但是這個月卻沒有寄錢回來,寄回來的是一張認領屍體的報告單。
盲婆的孫女阿玲死在了大城市裏,再也回不來了。
盲婆哭得昏厥過去,沒辦法去認領孫女。茅九身為村裏的巡邏員,暫且代替他的師父茅老的職務處理一些相關事情。茅九的師父茅老是村裏的警察,一般這類型的事件他是要去處理。
可是前段時間茅老旅遊去了,說是公款旅遊。把他興奮得連夜收拾包袱隻留了封信叫茅九代一代他的職位就跑了。
“阿九,讓小山跟著你一塊兒去吧。”
茅九看了一眼扶著盲婆一路沉默寡言的少年,微微皺眉:“小山不在您身邊誰照顧您?”
“我能照顧自己,阿九,把小山一起帶出去吧。盲婆求你。”
說著,盲婆便要下跪。她身邊的小山卻先一步跪下去,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盯著茅九看,倔強得要命。
小山大名方回山,是盲婆撿回來的孩子。從小養到大,最是孝順。
茅九歎口氣,無奈答應。
盲婆一陣感激。
下麵的船主催促,茅九大嚷一聲:“來了。”回頭衝著盲婆和小山說道:“小山,上船去。盲婆,我們走了。”
說罷,撐著護欄直接從兩米多高的地方往下跳,在眾人驚呼聲中穩穩的落在甲板上。動作輕盈漂亮如同一隻燕子。小山則是跑了一段,從台階下上的船。
船嗚嗚的開動,慢慢駛離渡口。
茅九帶著小山尋了處位置坐下,也不東張西望,便再也沒動過。旁人偷偷摸摸看的不在少數,全都覺著奇怪。概因這兩人,大的生得漂亮,小的便是俊俏。
兩個人全都是木頭雕成的一般,自打上船坐在那裏便挺直了背一動不動。著實令人好奇。
其實是因茅九那性子,本就嚴肅正經,再加上從小到大都有個不靠譜的師父便把性子鍛煉得更加沉穩。他那樣貌漂亮,氣質溫潤如玉,然配上這副嚴肅正經的模樣,瞧著是個望之儼然的先生。
至於方回山,本就是個孤僻沉悶的性子。不愛東張西望的也屬正常。
船行到地方還有半日,此時大約是上午十點,天空陰沉沉的,瞧著似要下雨。空氣很悶,大片大片的水波湧起來,好似要翻江倒海一般。船艙裏的人本是都興致勃勃的侃大山,看見這情景不知為何都安靜下來。
不安漸漸彌漫開來。有個孩子禁不住這沉悶的氣氛哭了起來,抱著他的母親一巴掌往孩子屁股上打,低聲嗬斥:“莫哭!再哭,叫水猴仔抓去囉。”
這話說出來,猶如瘟疫傳播開來。漸漸的,本是安靜的人開始交頭接耳的低語,沙沙聲響起。
小山不明所以,忍不住好奇便小聲問茅九:“九哥,水猴仔是什麽?”
茅九莞爾一笑:“水鬼唄。”
小山瞪大了眼睛,既興奮又緊張。
他這個年紀本來就是好奇心最旺盛的,可惜因為孤兒出生平時多顯得穩重老成。看他露出少年該有的朝氣,茅九也是欣慰。殊不知他這般年紀卻操著老父親的心,也是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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