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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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完, 顧行雲伸手撫上司徒雨的唇。
“你幹嘛?”唇瓣上一陣冰涼,司徒雨直往後躲。
顧行雲幹脆停了車,解了安全帶,雙手都捧了上去。
空氣凝結了, 兩人四目相對, 目光閃爍。
司徒雨摒住呼吸,“你……”嘴唇被按壓著, 她發音困難。
緊接著,顧行雲用兩個大拇指的指腹研磨著她的唇,語氣裏帶著訓誡的意味, “之前就告訴過你, 別把嘴唇塗這麽豔。”
“……”本以為他會有什麽大動作, 結果是個惡作劇, 司徒雨無語至極,“這是唇膏,冬天補補氣色的, 顏色已經很淡了。”
顧行雲不由分說, 繼續手上的動作, 因為不敢用力, 他擦了許久,那些帶著香氣的膏狀物仍然沒能完全散去。
“這玩意兒對身體好嗎?黏糊糊的。”
司徒雨看到顧行雲說話間喉嚨有吞咽的動靜, 再看他的眼睛, 始終盯著自己的唇, 從不往別處看。
“顧行雲, 你剛剛不是想幫我卸妝吧。”司徒雨試探他。
顧行雲抬頭、鬆手、抽紙巾擦手,動作一氣嗬成,就是沒看司徒雨。
重新發動引擎後,他一本正經地對司徒雨說:“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麽?”司徒雨見他認真的很,正襟危坐起來。
顧行雲看著她滿心期待的樣子,嗤笑一聲,“你下巴上冒了顆痘痘。”
司徒雨:“……”神經病啊。
*
酒保開了門,狂躁的音樂聲瞬間席卷兩人的耳朵。
他們還未走到包廂門口,顧行雲的一個朋友便迎了上來,“哎喲喂,可算到了,這北京城又不堵,你倆磨蹭什麽呢。”
司徒雨打量這人,一身名牌加身,品牌還不帶重樣,再看一眼顧行雲,低調的算得上是不修邊幅了。
“都到了?薛少也到了?”顧行雲問這人說。
名牌男直點頭:“到了到了,都在裏頭呢,薛少最近新交了個女朋友,家裏人不同意,心裏正別扭著呢,待會兒你可千萬別戳他。”
顧行雲拍拍名牌男的肩:“我心裏有數著呢。哦,對了,這就是你們想見的人。”
司徒雨怔了怔,話題就這樣引到她身上了。她客氣地朝名牌男點頭打招呼:“你好。”
自她進門起,名牌男就注意到她了,隻是名牌男在這一眾公子哥中算不上什麽大人物,顧忌著顧行雲的麵子,便沒敢多看。
眼下名牌男滿臉堆著笑:“雲少最近少理我們這幫兄弟,原來是因為有佳人在側啊。司徒小姐,久仰大名。”
“邊兒去。”顧行雲玩笑般地將名牌男推進了門裏。
外邊群魔亂舞,裏頭也不清淨,房間裏坐著四五個男人和三四個女伴,他們正玩著骰子,激烈的叫喊聲一陣高過一陣。
見到三人進來,眾人停了手。坐在最中央的那個男人起了身,長腿一跨,越過茶幾跳到顧行雲麵前,一拳捶在他的肩膀上:“臭小子,咱倆至少仨月沒見了吧。”
話音落下,他的視線定定地停在顧行雲身邊的司徒雨身上。
瞧見這一幕,顧行雲摟著他的肩膀跟司徒雨介紹:“這就是大名鼎鼎的薛少。”
司徒雨大方伸手:“司徒雨。”
薛粼自詡閱美女無數,但在見到司徒雨的那一刻仍然眼睛一亮。
司徒雨身材高挑,黑衣極簡款大衣襯得氣質出眾。早起為方便爬山,她紮了馬尾,成熟又不顯老成。雖被顧行雲擦去了淡妝,但眼唇的風采並未因此遜色,反倒與在座的濃妝豔抹劃分開來,自成一股清流。
“薛粼,波光粼粼的粼。”
兩人握手,司徒雨把握著分寸,隻觸碰了薛粼的指尖,視線也隻在他的下半張臉上停留,臉上帶著標準的客套笑容。
如果不是顧行雲在路上對司徒雨進行過詳細介紹,她大概會將薛粼看作是與在座其他人無異的富二代公子哥。
薛家之所以能在北京城聲名鵲起,是因為他們是典型的軍政商結合的家族,薛粼母親的娘家是商界巨頭,薛粼的爺爺在軍區位居要職,而他的父親現下正在蘇南地區擔任政.府要員。
因他父親的關係,顧行雲覺得此人對司徒雨有大用處,便想借此機會為司徒雨搭個橋。
司徒雨如今勢單力薄,要能有個要緊人物幫襯一把,或許可以壓一壓林震的勢頭。
沙發中間讓出了三個位子,薛粼有意讓司徒雨坐在了他與顧行雲之間。
落座後,司徒雨麵前的酒杯立馬被倒滿酒,她蹙眉看了眼顧行雲,顧行雲靠近她耳邊低聲說:“放心,有我呢。”
此話一出,司徒雨立即鬆開了眉頭。
“司徒小姐遠道而來,我敬你一杯。”薛粼先舉杯。
司徒雨不勝酒力,第一杯酒卻不好推脫,隻得一飲而盡。
“幹喝沒勁,辜負了這酒,要不,咱們倆陪司徒小姐玩兒點什麽吧。”薛粼看向顧行雲。
顧行雲將手臂半搭在司徒雨的肩膀上,“她少來這樣的場合,咱們的玩兒法她也不懂。要不這樣吧,讓他們接著鬧,咱們喝完這杯,遊車河去,司徒說她想看看北京的夜景。”
薛粼知道顧行雲有心護著這姑娘,便將喝酒的事兒暫且放下,“成,今個兒剛好不用陪女朋友,我奉陪到底。”
*
三人往門外走,薛粼將自己的車鑰匙拋給了名牌男。
司徒雨這才明白名牌男為什麽滴酒未沾。這幫紈絝子弟個個身價不菲,看似家底不錯的名牌男在他們當中也隻有當司機的份兒。
“車不如雲少,沒辦法,老爺子管得寬,司徒小姐見笑了。”薛粼坐副駕駛,一上車就開始點煙,順帶著給顧行雲也點了一根。
司徒雨笑了笑,“叫我司徒就好。薛少低調,挺巧,我開得也是這款。”
“是嘛。”薛粼將後視鏡往自己這邊移,看著鏡子裏頭的司徒雨,嘴裏的煙抽得沒滋沒味,他腦中一直盤旋著司徒雨剛剛身上的冷杉香味,視線怎麽也移不開。
車子開得慢,煙霧散得也慢,顧行雲沒抽幾口就熄滅了煙頭,一偏頭,司徒雨憋得臉頰通紅。
“頭暈嗎?”他問司徒雨。
司徒雨揉了揉太陽穴:“還行。”
薛粼見狀,讓名牌男靠邊停了車,三個人下了車沿著風光帶步行,路上除了他們幾個,十分冷清。
薛粼說:“今晚的風不烈,吹吹,醒酒。”
司徒雨淡笑一下,“我酒量差,曾經跟雲少喝了一杯就醉倒了,他騎哈雷帶我兜了幾圈才醒了酒。”
這聲雲少叫得顧行雲渾身不自在,他揉了揉鼻尖,“虧你還記得,那晚要是換做別人,你就沒這麽好的運氣了。”
“雲少,你說你這麽會把妹,怎麽這一年多就是不見你談戀愛呢,該不是藏著掖著怕兄弟們挖牆腳吧。”薛粼打趣他。
顧行雲輕笑一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我這境況,真怕耽誤了人家姑娘。”
“這事兒不急,”薛粼拍了拍他的肩,“我這邊不是一直幫你查著呢嘛。”
薛家勢力廣大,要是真心想幫顧行雲,恐怕早就替他出了頭。聽薛粼這一字半語的態度,這件事他似乎沒太盡心盡力,而顧行雲壓根兒也沒有指望他。
這無外乎有兩種原因,要麽是顧行雲和薛粼關係不夠鐵,要麽就是那個人勢力大過薛家,連薛家也解決不了。
這段時間以來,雲濟堂一直暗中調查此事,可事情總是稍有眉目,線索就意外斷掉。司徒雨細細想來,想必是他們低估了對手的背景。
“你怎麽樣,聽說這回是個洋妞兒,難怪家裏人不同意。”顧行雲玩笑道。
薛粼擺擺頭:“反正不管我找什麽樣兒的他們都不同意,索性整個奇葩點兒的來氣氣他們。”
“你啊你,老大不小了,收收心吧。”
“我也不是停不下來,這不是沒遇到合心意的嘛,我又不像你小子,自由自在,四處浪一浪,姑娘就自己找上門來了。”薛粼說著看了眼司徒雨,“像司徒這樣的,我爹媽看得上,也合我的眼緣。要是身邊多點這樣的姑娘,恐怕現在我兒子都會打醬油了。”
“薛少說笑了。要我說,你不是沒遇上合心意的,你是好花兒賞得太多了,挑花了眼。”司徒雨知道顧行雲難接話,便自己接了話頭。
薛粼趁機打探兩人的關係,“你們倆倒是有緣,也配得上,怎麽沒發展發展?還是正發展著,瞞著大夥呢,哈哈……”
“顧小爺眼高於頂,他可看不上我。我現在一門心思接我爺爺的班,找對象這事,不急。”
薛粼不傻,兩人之間曖昧不清,他看在眼裏。但對他來說,隻要這關係不挑明,這事兒就沒個定論。
他小聲問顧行雲:“怎麽?還忘不了薑醫生啊?也是,你這些年也就對這一個姑娘上過心。”
顧行雲瞥了司徒雨一眼,她咬著唇,估計又想遠了。顧行雲笑了笑說:“她年前剛結的婚,婚禮還是在我那兒辦的,你忘了?”
薛粼一拍額頭:“想起來了,她老公也是個醫生,對吧。你說說你,這麽好的北京姑娘,又對你的胃口,你怎麽就沒珍惜呢。”
“不提了,都過去了。咱們都得向前看,你說是吧。”
醫生……
司徒雨努努嘴。
好品位。
*
三人又走了一會兒,走到一間清吧門口,薛粼指了指裏頭:“這兒清靜,咱們再喝兩杯?”
司徒雨笑說:“你們喝吧,我作陪,就我這酒量,喝醉了你們麻煩。”
薛粼也是個憐香惜玉的主兒,便不再強求,隻對顧行雲說:“那你可得把司徒這份兒喝回來。”
“成,我沒問題。”顧行雲朝司徒雨眨眨眼。
台上的長發男歌手在唱情歌,一把煙酒嗓唱得人如癡如醉。
薛粼和顧行雲喝著酒侃著大山,司徒雨點了杯熱奶茶,邊喝著靜靜地聽著歌。
坐了一會兒,司徒雨去外邊接電話。薛粼瞧著她的背影,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
“你跟她要真沒什麽,兄弟我就下手了。”
薛粼坦白心事。
“看上她什麽了?”顧行雲沒感到意外,點了兩根煙,兩人一人一根。
薛粼說:“特別。”
顧行雲笑了笑,“我也是。”
薛粼拍了拍桌子,又搖了搖頭:“哎喲,你看看你,不激你你還不承認。”
顧行雲吐出一口煙霧,自信地看著薛粼:“恐怕你是追不到了。”
薛粼:“試試?”
顧行雲聳聳肩。
音樂聲再響起時,台上的歌手換了人,薛粼聲線清亮,唱樸樹的歌恰到好處。
司徒雨進門的時候,他正唱到那句“她說他隻是迷失在遠方……”
回到座位上,司徒雨認真地看著舞台上的薛粼對顧行雲說:“唱得真不錯,加分。”
顧行雲兀自喝著酒,“看來你好這一口。”
司徒雨避開薛粼的赤.裸.裸的目光,“他倒不俗。”
“怎麽?真感興趣了?”
司徒雨眼波流轉,端起奶茶碰了碰顧行雲的酒杯:“這顆心怕是捂不緊了。”
一曲唱罷,掌聲陣陣。
薛粼下了台,徑直走向司徒雨,“雲少不肯給我你的電話,你怎麽說?”
司徒雨笑了笑,然後報出了一串號碼。
“得,我記住了。家裏老爺子催得緊,我先走一步,回頭聯係。回見呐,雲少。”
薛粼一陣風似的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司徒雨撐著下巴道:“還知道留白,情場高手啊。”
“這招我高中時就會用了。”顧行雲不以為意,起身準備離開。
司徒雨在心裏暗笑,這人真如他老爹所說,認真起來的樣子像個孩子,幼稚極了。
“走吧,花癡。”
司徒雨追上去,“喂,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麽留電話給他?”
“不想知道。”
司徒雨將手機遞給顧行雲:“你們喝酒那會兒,我讓道叔弄了點兒薛粼的料,現在不是我有求於他而是他有求於我了。”
顧行雲接過手機一看,上麵是薛粼那位外國女朋友劈腿的豔.照。
“被綠了,在你們這幫少爺麵前肯定很難抬起頭吧。”
顧行雲咂咂嘴:“你真行,才進雲濟堂幾天,染上一身江湖氣,學了這麽多野路子。”
司徒雨聳聳眉毛:“這一招可不是在雲濟堂裏學的,是你教我的。”
顧行雲看她滿臉得意,拍了下她的腦門:“行,司徒雨,你真行。”
*
大年初二的清晨,北京又下起了雪。
司徒雨在顧家的別墅裏醒來,一睜眼,顧行雲正倚在她床邊看著她。
“你又隨便進我房間了。”司徒雨將頭埋進了被子裏。
“你又裸睡了。”顧行雲伸手將她從被子裏撈了出來。
“你先出去,等我穿好衣服後再進來。”司徒雨踹了他一腳。
顧行雲起身走了出去,邊走邊說:“也沒啥可看的。”
“你也一樣。”司徒雨反唇相譏。
顧行雲倚在門外,“也沒什麽事,就是叫你起床看雪,昨夜下的大,你可以拍照了。”
他聲音太溫柔,司徒雨頓了頓手上的動作,“就這個?”
顧行雲又說:“老頭兒叫你下樓吃早餐。”
“知道啦。”
吃過早餐,司徒雨在院子拍照,顧行雲覺得她自拍的樣子太蠢,拿起自己的手機幫她拍了起來。
“你能不比這麽傻X的手勢嗎?”
司徒雨:“不能。”
“這種照片,你也就自己留著看吧。”顧行雲說完將照片一一發送到她的手機上。
司徒雨收到照片後對他說:“你可以刪了。”
顧行雲嗯一聲,手上卻沒有動作,直接將手機放回了口袋裏。
“我明天上午的飛機,下午你打算帶我去哪兒玩?”司徒雨問他。
“你想去哪兒?”
司徒雨說:“那就去你大學轉轉吧。”
“那有什麽好看的。”
“我高考差幾分,沒考上,好奇。”
顧行雲聽了,連笑了好幾聲,“蠢貨。”
*
學校看門的老大爺不給進,兩人隻好在學校外圍溜達了一圈。
嗬著白氣,司徒雨搓著手問顧行雲:“如果不做家裏的生意,你想做什麽?”
顧行雲卻沒按常理出牌,他說:“我就想做生意,看著我爹媽白手起家,我從小就想跟著他們做生意,我大學專業就是金融。”
司徒雨:“……”你厲害。
“如果沒繼承家產,我還是想做媒體人,可惜,這輩子恐怕也沒機會了。”司徒雨看著這座學校的校門,它有著全國頂尖的新聞專業。
“怎麽沒機會,隨著雲濟堂走上正軌,你這點兒所學都能為它所用。以後雲濟堂就是你的新聞部。”
在顧行雲的描述下,司徒雨仿佛看到了雲濟堂未來的樣子。她添了信心,對顧行雲說:“未來雲濟堂將成為江湖上最有名的人才儲備中心和信息采集中心。”
“祝你成功啊司徒大俠。”
“你呢,什麽時候動身去桑植山?這兩天我會讓道叔把鍾教授隊裏的成員資料都複審一遍,你大可放心。”
顧行雲點點頭:“辛苦了。研究小組元宵節過完就出發,我這一走,到時候新廠那邊兒你得多盯著點兒。”
“放心吧,建設這一塊兒就交給我了,你安心去考察,我等你的好消息。”
“嗯,司徒,還有一件事你得多留神。”
“你說。”
“盒子裏那味藥的成分你都了解了吧,”顧行雲認真地看著司徒雨,“那就是配方,準確來說,未來它的研究方向會是第三類藥品,也可以理解為保健品。”
“具體是關於哪方麵的?”
顧行雲戳了戳司徒雨的臉:“你能用到的,女性美容養顏的。”
“難怪這麽多人想搶這個方子,要真管用,這絕對是個大商機。顧行雲,你可以的哦。”
“廢話,小爺曆盡千辛萬苦才搞到這個方子,容易嗎我,所以你千萬得把方子保護好。這款產品後續研發估計還得費點兒心思,不說了,等我回來,咱們第一票,就幹這個。”
看著顧行雲誌氣滿滿的樣子,司徒雨小秘書般的衝他點了點頭:“得勒。”
*
這天晚上,薛粼約了司徒雨吃晚餐。
顧行雲識趣得很,直接將車鑰匙給了司徒雨,連司機也不打算當。
司徒雨按照約定時間到了餐廳,剛停好車,薛粼就迎上來給她開車門。
“薛少太客氣了。”
薛粼給她帶路,邊走邊開玩笑:“我再不對你客氣點兒,恐怕我薛粼就要淪為他人的笑柄了。”
司徒雨淡笑道:“哪兒話,這點小忙我要是都不幫你,那我也太不厚道了。”
兩人落座後,服務生開始上菜。
“菜色是提前訂好的,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慣。”薛粼客套的很。
司徒雨嚐了一口前菜後,端起酒杯敬薛粼:“薛少破費了。”
“你喜歡就好。說到破費,雲濟堂昨天花了這麽大手筆,司徒小姐果然豪氣。”
薛粼開門見山,司徒雨也不必再遮遮掩掩,她從包裏拿出硬盤,“就當是我給薛少的見麵禮。別人買過去,勢必要爆料,我買過來,隻為給薛少討個心安。”
薛粼昨晚小瞧了這個女人,也低估了雲濟堂的辦事能力。眼下見司徒雨如此精明幹練,他對她又生出別樣的情愫。
他笑著,默默地收起了放在座位上的禮物,“你說,要我怎麽謝謝你。”
司徒雨撥了撥耳後的頭發,“這事是我手下的兄弟們剛好碰到了,為薛少分憂解難,應該的。亂花迷人眼,薛少下次對姑娘下手,可要看準了。”
薛粼敬她一杯酒,“這話我記住了,你這份兒心意我也收下了。那你可不能再把我當外人,以後需要用到我的地方你隻管言語一聲,隻要我薛粼做得到,我肯定為司徒小姐效勞。”
一頓飯足足吃了一個多小時,夜色拉開序幕後,兩人離開餐廳往停車場走。
上了薛粼的車後,司徒雨給顧行雲發短信要他來取車,剛收起手機,薛粼就從座位邊上拿出一個書本大小的黑色絲絨盒子遞給她。
“小禮物,不值什麽錢。”
司徒雨不用看也知道裏頭裝的是什麽,她婉拒薛粼:“禮尚往來可就沒意思了,這下好了,倒讓我欠你一份人情了。”
“司徒,我送你禮物可不是想還你的人情。我隻是單純覺得,你戴上一定很好看。”
薛粼聲音沉了下來,他沒再叫司徒雨司徒小姐,而是司徒。
看著他的眼睛,司徒雨了然他的心思,她收下東西,莞爾一笑:“那就謝謝薛少了。改天你再去蘇南,我親自接待你。”
薛粼笑了起來,“那咱們可說定了。”
將司徒雨送到目的地後,司機問薛粼:“去老地方?”
薛粼看著司徒雨離開的背影,沒精打采地說:“回家吧。”
他口袋裏放著一個小盒子,裏頭是一條手鏈,是他原本準備送給司徒雨的禮物。後來,他想了想,讓司機去挑了整套的珠寶。
*
第二天早上十點鍾,司徒雨跟顧海生道別後,顧行雲送她去機場。
“搗鼓什麽呢?”路上,顧行雲問她。
司徒雨翻動著手機屏幕,說:“待會兒我發三款男士手表到你手機上,你挑一款你覺得OK的,然後告訴我。”
“怎麽,要還薛粼的人情啊。”顧行雲笑。
“那當然,不然他還真以為我接受了他什麽呢。”
顧行雲瞧她一眼,“算你識相。”
“唉,我說,你們這些有錢公子哥怎麽動不動就送人珠寶,俗不俗。”司徒雨譏諷道。
顧行雲說:“反正我沒送過。”
“那是,你多摳啊,當初我幫你那麽大的忙,你也就送我一盒糖。”
“你確定?”顧行雲饒有深意地看著後視鏡裏的司徒雨,“當初你費盡心思爬上我的床,哭著求著讓小爺買你的股份,你忘了?”
“得得得,大恩不言謝哈。顧小爺對在下的一份心意,在下無以為報。”司徒雨作抱拳狀。
“你這才來北京幾天啊,都學會貧嘴了。司徒雨,你有沒有發現你越來越像我了。”
“……”司徒雨,“有嗎?”
顧行雲捏了捏她的臉,沒答話。
不趕時間,路況又好,車子開得並不快。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臨近機場時,氣氛開始變得詭譎。
“我爭取早點從桑植山回來。”
司徒雨嗯一聲,“人都給你配齊了,不過你還是要注意安全啊。”
“你也是。”顧行雲猶豫了一下,又說:“雖說林震不會動你,但難免他不找雲濟堂的軟肋下手,你多提防著點兒,還有你小姑那邊,你得多長雙眼睛。”
“我明白。”
“司徒雨,真發生什麽事,第一時間告訴我,我立馬趕回來。”
“你也是,遇到什麽麻煩,告訴我。最好每天都給我匯報一下你那邊的情況。”
“怎麽,查崗啊?”
“不行嗎?”
顧行雲笑了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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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司徒雨過了安檢後往登機口走,手機提示音響起,她解鎖屏幕,收到顧行雲發來的一張照片。
是她蹲在雪地裏比愛心自拍樣子,畫麵裏的她笑得特別甜,是顧行雲偷拍下來的。
“這張可愛。”顧行雲對她說。
司徒雨笑了起來,然後按下一行字回複過去——
“謝謝你陪我過年,要記得想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