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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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嘯伸手就去解獄卒腰畔鑰匙,誰知半透明的手掌滑過鑰匙,就像滑過空氣一般。
陳嘯一愣,立刻醒悟到,鑰匙乃是死物,除非能將神魂修煉到虛空攝物,否則別想將它們拿起來。
這一來,陳嘯便有些鬱悶。
他本覺得逃走輕而易舉,但他可沒有鬥佛行癡那般武功高強,僅憑神魂便能舉起千斤重鼎。
他隻有氣功第二重的修為,也未接受過堅固神魂的修煉,神魂的力氣連嬰兒也不如,就算能撚起稻草,那重量也是重如山巒。
虛影般的手掌再次不甘心地劃過鑰匙。
這一下,神魂手掌不小心碰到了那獄卒的大腿。
“嗤!”,陳嘯的手指就像觸到火苗,被燙了一下,神魂有些刺痛。
那獄卒同樣起了反應,被外來的神魂一刺激,就好像給冰錐戳了一下,身軀猛地一顫,雖然眼睛還逼著,但嘴巴已經不幹不淨地咒罵起來。
陳嘯見他馬上就要醒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揮舞半透明的拳頭朝那獄卒的腦袋砸去!
這是正宗的“被鬼打了”,那獄卒立刻趕到腦袋無比劇痛,好像有無數冰錐在狠戳他的腦子!
那獄卒哇哇大叫,從椅子上滾落下來,兩隻布滿血絲的紅眼珠子驚恐至極地打量整個監牢。
可是,陳嘯的神魂,就站在他麵前,他眼珠瞪得再圓也隻能視而不見!
沒長陰陽眼,怎能看見神魂。
陳嘯大爽,揮舞兩隻拳頭,雨點般朝這家夥腦袋上招呼過去。
他揍的不是這獄卒的身體,而是他的神魂!
這囚牢,本為關押拷打犯人而設,無論發出什麽聲音,上麵的人都隻會充耳不聞。雖然他大呼小叫,陳嘯也毫不在意。
(以後會有很多神魂出竅作戰的情節,讀者大大如果有什麽好想法,請盡管在評論區留言。)
終於,那獄卒慘呼聲漸漸微弱,直到任憑陳嘯怎麽揍,都沒了反應。
居然被活活打暈。
陳嘯大感解氣,右手捏出一個外縛印,將神魂內的元氣往手掌心聚集
“嘶嘶嘶嘶!”,無數泛著金光的元氣,像滕蔓一樣從陳嘯手掌手中生出,纏住暈厥的獄卒,再猛地一拉,硬生生將他半透明神魂從身軀裏拽了出來!
這獄卒的神魂,被打得不省人事,像一條死魚般匍匐在地,毫不動彈。
也是這獄卒實力低微,若是衛九霄這樣的武道高手,恐怕一聲怒吼之下,陳嘯就要魂飛魄散而亡。
陳嘯將身軀一晃,神魂侵占了這獄卒的身體,晃晃悠悠從地上站起來。
這副陌生的身軀,又髒又臭,陳嘯是一刻也不想呆。並且操控起來十分生澀,讓他感到極不舒服。
神魂在自己的身體裏,能得到血肉的滋養,而侵占別人身軀的時候,會不斷地耗費元氣。
陳嘯估計,最多一炷香的時間,他就會被迫從這副身體裏出來。
就像操控扯線公仔一樣,陳嘯控製這副身體一步一晃地往監牢門口走去。
正在這時,監牢連接外界的地道,突然傳來“哐當”的kāi suǒ之聲。
陳嘯一驚,這關鍵時刻,居然有人進來!
陳嘯心頭暗恨,操控這身軀坐回躺椅,眯著眼睛佯裝睡覺。
腳步聲,從頭頂左上方傳來。
陳嘯假裝被驚醒,扭過身子看向來人。
那是一個穿著質地上佳長袍的漢子,用一塊布將麵頰包得嚴嚴實實,看有些眼熟,但到底是誰?
那人走近關押陳嘯身體的監牢,用手掌狠狠地拍打鐵柱子,試圖嚇唬陳嘯。
可是陳嘯的身軀盤膝而坐,裏頭空空如也,怎麽會理他。
那人扭頭看著獄卒道:“丁老二,打開牢門!”
陳嘯不知道要不要聽他的,停住身體不動。
一時間,監牢裏的氣氛有些凝固。
一個軀殼被占據的獄卒,歪頭斜眼斜眼瞅著一個頭巾遮臉的不速之客。
監牢裏,盤膝坐著陳嘯空洞的身軀,而地上卻躺著一具昏迷的神魂。
終於,那人憤憤然將蒙麵巾扯掉,露出半邊腫脹如豬頭的青紫麵頰,怒嚎道:“丁老二,是不是非得看清老子的倒黴樣子你才高興?”
陳嘯頓時長籲了一口氣,原來這人是於振海!
於大管家也是倒黴,衛九霄手勁奇大,一耳光將他半邊臉孔抽成豬頭。
不過,於振海會來救自己,還真是咄咄怪事。
不過於振海馬上就解釋了他來此的目的:“這小子明天就要被倭人帶走,老子今晚若不將他狠揍一頓,這輩子都沒機會了!”
陳嘯艱難地操縱著這副軀體,搖搖晃晃站起來,歪歪斜斜地往牢門走去。他使出吃奶的力量控製這副身體,硬生生將鑰匙對準牢門的鎖孔,一次、兩次、三次,終於將鑰匙紮進鎖孔。
“嘩啦!”,在於振海驚愕的眼神中,鐵牢門應手而開。
陳嘯如獲大赦,慌不迭地從獄卒的身體裏逃出,迅速撲進自己的身體。
一種如魚得水的感覺遍布全身。
身軀,還是自己的好!
一陣怒吼,伴隨著拳風,從牢門方向襲來。
於振海大吼一聲,兩隻手掌像爪子一樣朝陳嘯撲來!
然而冷不丁,地板上升起一條腿,一個腳板底重重踩在於振海臉上!
“嗚哇!”,於振海捂著臉一個踉蹌,驚詫地抬頭。
然而他隻看見疾風般的聲音,一隻手掌掐住他的咽喉,將他整個身子撞在對麵的牆上!
“嗚嗚嗚……”,於振海嚇壞了,拚命掙紮。
“你來得實在是太好了!”,陳嘯靈機一動,不由分說將於振海的身子轉過去,將他的長袍扒下來。
說罷,陳嘯隨手拾起一塊抹布塞住於振海的嘴,先一通拳打腳踢,揍得他嗚嗚亂叫,再將他四肢像綁鴨子一樣緊緊地捆綁,屁股朝天地丟進監牢牆角。
“於振海,等你到了東瀛,別忘了寫信回來喲!”
然後,陳嘯鎖上牢門,將那獄卒的身體扛起來丟回躺椅,再穿上於振海的長袍,蒙上於振海的麵巾,大刺刺往監牢外走去。
門口的兩個守衛早得了於振海的吩咐,這時便將入口的鐵門打開,放了陳嘯出去。
陳嘯算計已定,隻待明天。
那獄卒會覺得自己做了個鬼上身的噩夢。
然後霧影小太刀那群倭人會來提人。
最好他們將被揍得麵孔全非的於振海拉走,過個三五天才發現人已經被掉包了。
當然,就算翌日被發現,陳嘯也並不在乎。
可惜陳嘯再聰明,也想不到再過一個時辰,衛綽雲就會冒險來救他,結果陰差陽錯,將於振海給放了。
——
趁著夜色尚濃,陳嘯在將軍府內潛行。
避開兩隊巡邏府兵,陳嘯來到後花園的小池塘。
他從一個破爛花牆的磚塊後麵翻出一隻小皮囊。
這種小皮囊,則是北方草原人拿來裝水的容器,大梁國的一些馬上豪客,也喜歡用它。
不過陳嘯並不打算拿它來裝水,而是將它撐開,盡量灌滿空氣。
陳嘯將衣衫鞋襪褪盡,包住一塊石頭丟進池中,隻留一條貼身短褲,左手提著氣囊,循著池邊一顆斜斜的柳樹悄然入水。
“咕嘟嘟!”,冰冷的池水,很快吞噬了陳嘯的身軀。
陳嘯滑動手腳,在冰冷的池水中遊動,很快就找到一處出水口。
他毫不猶豫地鑽了進去,沿著地下出水口迅速往前遊動,每當胸腹中空氣已盡,他就吐出口中濁氣,將皮囊中的空氣吸一小口。
從一年前,陳嘯就在琢磨逃出將軍府的最佳路線。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終於在這顆柳樹底下找到了園中水池通往外界的水渠暗道。
這足足花了他半年的時間。
可是水渠暗道在設計之初就考慮過防賊,用堅固的鐵條封死。
陳嘯從工具房偷了把銼刀,零零碎碎,前後花了近一年的時間,憑著過人的毅力與耐心,銼斷鐵條,才終於打通了通往城外護城河的水路。
到了護城河,陳嘯隻需小心謹慎,就能從另一條早已探明的暗渠逃到城外。
這一年多的苦心經營,除了練就了一身不錯的水性,更重要的是磨礪他堅韌的性格。
——
寧城郊外,一條鄉間小河,在夜的靜謐中輕輕流淌。
“噗嗤!”,一把水響,打破了沉寂。
陳嘯的身子從水裏冒了出來。
陳嘯身體雖然極度疲乏,精神卻振奮不已。
“自由了,我終於自由了!”,他振臂仰天大呼,麵上藏不住的都是喜悅。
前路漫漫,可他終於邁出第一步。
在冷水裏泡得太久,他的臉色十分慘白,大口喘氣地從水裏走出。
徹骨的夜風,吹在身上,
“噠噠噠噠!”,陳嘯牙冠打顫的聲音,在這靜謐的夜裏分外清脆。
陳嘯將雙臂抱緊身軀,振奮餘力,沿著河流左邊一條小徑前行。
前方不遠,是一片杏花樹林。
一輛馬車停在樹林邊。
兩個小廝在野地上和衣而臥。
一個發鬢霜白的文士,坐在馬車的車轅上,哈欠連天。
陳嘯看到這中年文士,精神頓時大振,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去。
“張先生,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哩!”,陳嘯大喜道。
這中年文士,赫然是先前與陳嘯下棋的將軍府清客張先生!
張先生見陳嘯落湯雞似的樣子,趕緊將自己身上衣衫脫下,蓋在他身上。
張先生眼中神情閃動:“陳嘯,你說我若下棋輸給你,就要到這綠柳河畔,將一位犯了事的朋友帶離寧城。原來這個朋友,就是你自己!”
“陳嘯並非有意欺瞞先生,實乃身不由己。”,陳嘯歉然道。
“大丈夫一諾千金,我既然輸給你,自當護你離開寧城!”,張先生將手一揮,“你躲到車廂裏麵,我就不信有人敢查我的車!”
進了張先生的馬車,陳嘯一顆懸著的心,才總算放下。
苦心策劃的出逃行動,終於暫告一段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