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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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南音是拖著哭腔和林三籟一塊兒到的醫院。
急診科的大夫一看他腳踝腫脹的地方, 當時就說:“這不是一次傷害就能造成的,腿腳不好, 就要老老實實的少走路!”
林三籟不能解釋的那麽清楚,擰著眉胡亂“嗯”了一下。
倪南音徹底聽愣了,心裏還想著,這醫生真有兩把刷子,眼睛比x光都厲害。
摁摁捏捏,膏藥、冷敷袋、噴霧, 開了一堆, 就讓回家了。
另外還有一句醫囑:“臥床休息。”
倪南音堅持要送林三籟回家。
其實她就是不堅持,林三籟也沒準備再讓她回學校。
現在已經將近十二點鍾了,哪個學校的宿舍不關門呢!
他現在住的房子是一套挑高的複式,上下兩層,三個臥房。
就算陳秋在他家賴著沒走, 也照樣能住的下。
倪南音還不會開車,雖然看他開車的時候也用不上左腳, 但他的眉頭一直緊皺在一起,就沒有展開過,有多疼, 不用想都知道。
倪南音覺得自己犯了大錯, 心裏也很是愧疚, 以至於完全忘記了她是因為什麽才猛然推開的他。
林三籟在地下車庫裏停好了車, 這廂才推開車門準備下車, 倪南音已經從另一邊下來, 繞到了他的跟前,貓著腰,伸長了胳膊,殷勤地道:“賴哥,我扶你。”
那緊張的小模樣,把林三籟逗樂了。
我自己能走。”他笑著說。
不行不行,你左腳不能著地。你把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扶著你。”
你能行嗎?”
能。”
倪南音很堅持的,二話不說把他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與此同時,小腦瓜子裏還在想,她要是個男人的話,就能背上他了。
可她高估了她自己,他真的朝她倚過來的時候,她瞬間倒抽一口氣。
這人……好重啊,而且這還不是他全部的重量。
看起來明明很瘦。
倪南音真想捏他一把,看看他的肉到底長在了哪裏,嗯,忍住了。
自己說出來的大話,還得自己扛。
好在,車位緊挨著電梯,從車庫到二十六樓,滿共也就走了二十步而已,盡管如此,倪南音還是喘了好幾口粗氣。
女孩子的聲音能有多粗,再粗,聽在爺們兒的耳裏,那也是細的。
偏這小聲兒還離的很近,林三籟深受其擾。
門前,林三籟摸索了半天,掏出了鑰匙,忍住了心猿意馬。
他清了下嗓子,聲音低沉地說:“今晚,別走了。”
嗯?”
對於這樣的邀請,倪南音很難不想歪,不過很快又想正了回來,她知道他有“難言之隱”。
可她還是擺了擺手,道:“不用,我打車回學校。”
陳秋住樓下,你住樓上的次臥。”林三籟不容她拒絕地說。
陳秋也住在這兒?”
嗯,找到了房子就會搬走。”
兩個人交談著,推開門。
陳秋已經睡下了,屋子裏黑漆漆的。
燈在左邊。”林三籟動嘴指揮。
倪南音順著牆摸過去,打開入口處的燈,房間瞬間亮了起來。
這屋子的裝修挺簡單的,沒有過多的色彩搭配,屋子裏的主要色彩隻是黑和白,簡單又不失大氣。
我扶你上樓。”她的聲音不大,唯恐吵醒了陳秋。
林三籟點頭應允,一隻手扶了樓梯,另外的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卻並不敢用多大的力氣。
倪南音費了吃奶的勁兒了,才把林三籟扶到樓上的房間,遵醫囑,啥事不幹,準備給他冷敷。
其實在醫院已經敷一會兒了,醫生說,扭傷的頭二十四小時內,多冷敷,能起到收縮血管止血的作用,防止繼續出血腫脹。24小時以後熱敷有利於血液循環血腫吸收。
這個“多”字說的好,沒說頻率啊!
那就是多多益善了。
她把林三籟直接扶到了床邊,等他坐好,她半蹲在他的麵前,二話不說拆開了冷敷袋。
冷敷袋裹在了腳踝上,疼痛瞬間得到緩解。
她低著頭,正專注著手上的動作。
他也正低著頭,以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柔眼神注視著她,禁不住抬手,想要理一理她柔順的頭發。卻又不知是什麽原因,頓住了。
才十二點鍾,陳秋怎麽可能睡著,前幾天他在網上勾|搭了一個小女朋友,還沒見過麵,可每晚都得語音聊天聊上一個多小時。
門響的時候,陳秋正在跟他的小女友說:“寶貝兒,你親我一下,我就掛電話。”
小女友欲拒還迎,撒嬌不依。
他好說歹說,得來了隔空香吻一個,這才掛了線。
跟著,他點了根兒煙,打開房門。
又不關燈。”陳秋牢騷了一句,關燈上樓,他想要問問賴哥,今兒有沒有果斷撲倒小六。
猜,他看見了怎樣一個邪惡的畫麵?
一個女人正跪在賴哥的腿邊,賴哥抬起來的手正擋在他的腰際和女人的頭顱之間,臉上的表情十分愉悅,不,萬分愉悅。
在幹什麽,還用說嘛,肯定是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陳秋捂著眼睛,趁著賴哥還沒發現、他不會被滅口之前,小心翼翼地退下了樓,心裏想著,賴哥的恐女症這是痊愈了吧!
不過,沒看清女人的臉,實在是一大遺憾事。
哪知,第二天一早,陳秋如願以償。
看見倪南音的那一瞬間,嘴巴張成了o字型,“小六!”他非常非常感慨地叫出了她的名字,嘴裏的牙膏沫沫四濺。
倪南音嫌棄地直往後趔趄。
陳秋快速地刷完了牙,問她:“小六,你怎麽在這兒?”
倪南音淩晨一點多才在樓上的次臥睡下,她認床,倒在床上翻來覆去。這就直接拿導致了現在的精神不濟。
一聽他問起,她很是憂傷地歎氣:“我幹爹的腳又扭傷了?”
什麽?”陳秋是真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麽。
倪南音已經快速地醒悟過來,幹笑了一下,“哦,是賴哥的腳又扭傷了。”頓了一下,撇嘴補充:“我推的。”
這時,陳秋沒空追究剛剛她第一句話說了什麽。而是在想,啊,賴哥的腳又扭傷,是在他看見邪惡的畫麵之前還是之後呢?
這就不由自主,在嘴邊念叨著:“太邪惡了,太邪惡了。”
倪南音也沒聽清他叨叨的是啥,囑托他:“醫生說了,讓他臥床休息,你得照顧著他。”
陳秋頓時一個激靈,麵露難色地推脫:“六兒,不是我不幫忙,賴哥的脾氣太壞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對你還算好的,對我動不動就是拳打腳踢。再說了,賞笑樓那兒也離不開我,小六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吧!”
好吧!”倪南音歎了口氣,她自己造的孽,沒理由硬把別人拉下水。
其實也不用總在這兒呆著,你快中午的時候過來一趟就行了。反正這兒離賞笑樓也近,我到時候給你借輛電動車。”陳秋難得善解人意了一回。
也隻能這樣了。
倪南音點頭,精神萎靡。
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區別,可能就在於,很多男人都喜歡把想知道的藏在心底。而女人呢,必須得問出來才行。
一到賞笑樓,倪南音就被林美堵在了洗手間裏。
說,昨天晚上怎麽過的?”
過的簡直跌宕起伏,跟拍電視劇一樣。”倪南音知道她想問的是什麽,故意逗她道。
我去,電視劇一到關鍵時刻就拉燈了。”林美叫。
是啊是啊,所以後麵的全憑你想象。”倪南音笑笑地說完,推開了她。
沒什麽好解釋的,林美對吳遠哲有那麽點兒意思,她火眼金睛早就看出來了。
陳秋很守信用,果然給她借來了一輛電動車,還把林三籟家的鑰匙給了她。
才十點半,就催著她趕緊去家裏看一看。
還說,他已經替她在江經理那兒請過假了,又讓她給林三籟帶包煙。
倪南音挺沒脾氣的,問他:“還帶啥?”
陳秋很古怪地笑了下,說:“要不你再買點骨頭,或者雞什麽的,燉個湯,給咱哥補補!”
這個還真可以有,倪南音沒覺察出他的異常,很讚同地點頭應下了。
按照以形補形的說法,倪南音路過超市的時候,買了兩根大棒骨,還有一些時蔬。
她本來是想買豬腳的,又轉念一想,林三籟又不是坐月子,還是算了。
十一點多,到了林三籟家,大包小包地上了樓。
她掏出了陳秋給的鑰匙,門開的那一刻,忽然愣在了原地。
你是誰啊?”
屋子裏,一個穿著紅色裙子的女孩,因為她的突如其來,愣了片刻,接著很不友好地說。
哦,我是……”倪南音也不知道該怎麽介紹自己。
這時,卻見她上下打量著自己,嘟嘟囔囔地道:“長的這麽年輕,肯定不是幫傭。”
跟著她脖子一揚,朝樓上喊:“林三籟,你把家裏的鑰匙,隨隨便便就給了個小妖精,看我怎麽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