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芭聽他一口一個王老哥自詡，笑了忍住，嘻嘻道：我猜你廚藝一定不錯，不過我最喜歡吃的是醬汁蹄髈，還有牛肉拉麵，我以前有一個混蛋朋友給我做過的，我現在非常想吃。 vw

    他頓時愕然，不知她怎麽會這樣說的。看了柳芭神秘的笑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柳芭笑嘻嘻走前去，猛然扯住他僅剩的幾根胡須拔了下來，斥道：你再裝，你既然早知道是我了，為什麽不出來相認你狠心這麽一直偽裝下去嗎

    他終於醒悟了，尚未反應過來，一陣馨香撲鼻，柳芭已經撲來，雙臂緊緊箍住了他脖頸。

    柳芭太幸福了，什麽也不顧了，火紅的柔唇親吻他麵頰，親吻他眼珠，最後完全吻住了他雙唇。

    夕陽餘暉，映照了兩個幸福的戀人。天鵝繞飛百鳥歌唱。

    良久良久，兩人終於平靜下來了，他想解釋，一時不知從何說起。柳芭也不再追問了，撒嬌道：現在不用說了，你先做餐，我早餓了。

    他笑了答應，否則真不知該怎麽解釋了。仍然是老套子，背囊裏應有盡有，糖醋鹽油醬，一一拿出來。升起篝火，殺魚剝兔皮。

    很快作好了一鍋糖醋大鯉魚，那一邊醬汁兔腿也烤好了，草原彌漫開了陣陣香味。

    兩人開始野餐，一塊幹淨的高地鋪墊氈布，擺放了刀叉碗盞，唯一欠缺了美酒助興。卻見柳芭笑嗬嗬從自己的背囊裏拿出了一瓶山西杏花老酒請他品嚐。他吃驚地詢問哪裏來的，柳芭笑道：是你黑彪小弟悄悄地地讓我給你帶的，說是給你的一點心意，如果你喜歡，裏麵還有一瓶。

    他哈哈大笑接過美酒，首先給柳芭斟一杯，然後自己滿。

    他的廚藝確實非同凡響，糖醋鯉魚鮮嫩滑爽，入口甘美，醬烤肥兔肉香撲鼻。柳芭一邊吃一邊稱讚，以前在部隊裏一直吃的是大鍋飯。蘇軍軍隊裏夥食一向粗糙簡陋，平日裏經常吃的是黑麵包土豆，卷心菜雜燴湯。即便有時候吃魚也是大鍋裏水煮，胡亂放一些洋蔥辣椒拌合拌合。次來國去的是陝北黃土高原，老百姓灰頭土臉窮得叮當響，根本談不什麽美食，連最高領導人平日裏也是辣椒伴窩頭作主食。今日裏吃到他作的佳肴才真正知道國人菜肴是多麽的豐富多彩和美味。他看柳芭吃得眉花眼笑大快朵頤，性感紅唇塗抹了醬汁，又是欣慰又是愛憐。他的眼神讓柳芭看了忍不住衝動，差一點撲進了他懷裏了。柳芭存心謙讓，一瓶好酒大半給了他，自己也喝了小半瓶，紅暈臉，分外妖嬈。草地篝火熊熊，彌漫開來濃濃的溫情和暖意。

    飽餐完畢，他連日來一直照顧了柳芭，尤其是夜晚宿營時候也繃緊了神經，現在真正是感覺非常疲憊了，麵容憔悴醉眼朦朧。柳芭關心道：你去帳篷休息一會兒吧半夜我來警戒。他走進帳篷躺下，舒展身子很快酣然入睡了。

    柳芭收拾了器物，完全沒有睡意，一手托住了下巴想心思。無意間看見了他的背囊，像一隻百寶箱，裏麵應有盡有，不免激起了好心，過去打開背囊翻看起來。倏然，她看見了一條非常熟悉的紅色絲巾，絲巾包裹了本子。她的心狂跳起來，這不是我留給他的贈物嗎索卡洛夫告訴我已經轉交給他了，原來他一直珍藏著。她小心翼翼打開本子，藍色絲線夾著的扉頁，在她傾訴愛慕他的話語下麵，他也傾訴道：柳芭，我魂牽夢繞的你，自從認識了你我再也無法忘記你了。你俏皮任性，卻又充滿了濃濃的溫情愛意，自從失去你消息我感覺天塌了一般，無法延續生命了。每天每天我沉浸在巨大的悲痛裏，我不能相信你會遇難，我把你安排了河岸邊隱藏，你怎麽突然失蹤了呢柳芭，今天我在草原大哭了一場，如果你在天堂，我相信你一定會看見的，請你務必晚與我來相見，讓我們夢傾訴衷腸吧

    柳芭，今天我又殺死了十幾個德國鬼子，我對他們充滿了仇恨，因為是他們讓你失去了音訊。現在我們每打下一個德國人據點我會審訊俘虜，追尋你的下落，也記不清多少次了，可是始終沒有你的消息。我的心一直往下沉，沉到了無底深淵，讓我窒息。柳芭，沒有你的日子我該怎麽活下去啊

    柳芭，明天我要回國了，我渾身乏力，我真的非常非常害怕，害怕我可能永遠也見不到你了。你是這麽的美麗可愛，我們倆心心相印，回憶我們倆相處的日子，阿斯特拉罕美麗的湖泊，草原相擁相依怒放生命，我，我再也無法記述下去了

    柳芭看到這裏再也抑製不住，晶瑩的淚珠線一般掉落。她輕輕合本子，記得當初把本子交給索卡洛夫的時候是自己如果犧牲了讓他轉交陳然的，裏麵毫無遮攔傾訴了自己對陳然的思念與愛慕。想到這些禁不住臉紅心跳，好在他對自己也是一往情深。她幸福地長聲歎息：陳然，既然帝讓我愛了你，即便今後出現任何情況我也不會離開你了。

    她輕輕走進帳篷，細細端詳沉睡的他。他明顯蒼老了，眉頭微皺，嘴角下斜，似乎睡夢仍然在憂愁著什麽。她忍不住心動，輕輕把他抱入懷裏，悲慟道：陳然，為什麽，為什麽你不能放開胸懷大膽愛我一次啊抬起他臉麵，俯下身子深深親吻。

    他被弄醒了，甜蜜的柔唇氣息如蘭，讓他不知是真正的現實還是仍然在睡夢。他喃喃道：柳芭你太可愛了，可是我，我不能。

    柳芭撫摸他頭發，執拗地親吻，淚水沾濕他臉龐。

    他被完全驚醒了，一下子坐起身子呆呆地看她。她不顧一切撲入他懷裏，把他緊緊摟住。他不但沒有興奮反而更為痛苦，埋臉柳芭柔軟的胸脯，雙手捂住眼睛。柳芭執拗地脫去了自己衣服，凝脂白膚飽滿觸目，豐腴酮體星月失色。他嚇得緊緊閉眼睛。柳芭不顧一切雙臂箍住了他脖頸，熾熱柔唇滾燙如火。他一次次火焰迸發又一次次按捺，咬緊牙關不動。柳芭痛苦責備：你，你這是為什麽啊他抬眼向天無言以對，如傻如癡。

    篝火漸漸黯淡，遠處休眠的天鵝交頸相擁。大地寂靜銀河燦爛，星星睜大眼睛看見了人世間最異的一幕。

    清晨，一縷陽光乍現，平靜的湖麵傳來丹頂鶴鳴叫。她光潔的身子從他臂彎裏抬起臉來，看他仍然酣睡，溫言責備：你究竟怎麽啦為什麽讓自己一次次痛苦呢親愛的，我知道你是愛我的，我是永遠不會放棄你的。然後輕輕穿起衣服，起身出去。

    草原再一次升起炊煙，他醒來了，低頭從帳篷裏出來。看見柳芭已經為他煮好了滾燙的奶茶，烤熟了饢餅，輕輕招手讓他過來。他仍然沒有從愧疚回轉過來，想要表達歉意。柳芭卻似乎早忘記了一切，咭地一笑，從他下頜拔去了剩餘的幾根胡須。

    兩人又奔馳了一天，晚相擁了帳篷裏，柳芭依偎了他懷裏，他隻需柳芭沒有像昨晚那樣要求也不忍再疏遠她了。笑了詢問：你怎麽會接受這樣的任務，你知道嗎，像你這樣顯眼的外國女子來我們這裏是非常容易暴露的。索卡洛夫真是一個混蛋，派你一個人來執行這麽危險的任務。柳芭笑了道：是我自己要求來的，索卡洛夫原先是讓我首先去你們延安的，然後再設法找到你。他說如果我能夠得到你幫助，他放心了。沒想到我真的相遇了你，看來你們國人一句老話說的是我們，帝不負苦心人，我的選擇沒有錯。他快樂笑了。柳芭又輕輕告訴他：明天我們將到達赤熱峰了，有情報顯示赤熱峰是關東軍一個重要的屯兵基地，裏麵隱藏了兩萬多軍隊，參謀總部要求我必須去摸清情況的。

    他知道形勢非常嚴峻了，詢問：你們不是和日本有互不開戰的條約嗎怎麽，真的準備動手了柳芭道：我看是真的，你知道雅爾塔會議嗎自會議舉行過以後，蘇軍情報總局下發了秘密指令，要求加快搜集日本關東軍情報，我猜一定是英美兩國要求蘇聯也參加對日作戰了。我現在調入了蘇軍遠東情報總局，總局在赤熱峰早潛伏了秘密情報員。是蒙古軍隊安插的，我這一次去那裏是和秘密情報員接頭的。

    他再詢問：那你說，你們這一次對日戰爭規模會很大嗎柳芭道：一定很大，現在我們軍隊已經反攻到了波蘭，羅馬尼亞保加利亞，馬將進攻德國本土了。同盟國軍隊也解放了法國荷蘭利時，法西斯德國敗局已定。等到完全戰勝法西斯德國，我們軍隊可以騰出手來攻打日本了。

    他欣慰道：這樣好了，有你們強大的蘇聯軍隊參戰，日本鬼子很快會完蛋的，日俄戰爭讓日本人更加狂妄，這一次你們可以狠狠報仇了。柳芭道：是的，日俄戰爭我們傷亡了很多人，沙皇政府腐敗無能，我們俄羅斯民族一直非常痛恨的，這一次肯定會狠狠報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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