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不言棄再入赤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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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芭看了不忍,又遞給他一塊剛烤好的羊排。小說他看了柳芭歐洲人模樣,笑了詢問陳然:兄弟,這位外國人朋友應該也是打日本人的吧陳然道:是的,她是蘇聯紅軍情報部柳芭麗娜大尉,奉紅軍總參情報部命令來滿洲偵查關東軍布防的。熊大杆瞪大了眼睛道:這麽說蘇聯紅軍也即將對日本人動手了陳然道:眼下暫時不會,不過我估計也是早晚的事,他們來我們這裏是提前準備的。
熊大杆有點失望了,道:那你們偵查到什麽了嗎陳然敘述了尋找雪雕同誌的經過,說到雪雕犧牲時心情十分沉重。
熊大杆道:我想起一個人來,是我們抗聯以前打入敵人內部的一個重要情報員,按情況分析他現在已經完全取得敵人信任,因為他已經擔任了滿洲國高官,而且恰好在赤熱峰城裏。如果他沒有變心的話,找到他你們一定有希望完成任務的。
陳然剛剛興奮起來,卻又被他後麵的話迷惑了,道:為什麽說如果呢你有顧慮嗎
熊大杆道:是的,他的代號叫血蛭,自抗聯遭受挫敗,楊將軍犧牲,我們抗聯和血蛭失去聯係了。他現在是否變節,是否仍然忠於抗聯,忠於黨,我也不能肯定。
柳芭道:既然他是你們的秘密情報員,當初你們遭遇了極大困難,為什麽不去聯係他獲取幫助呢
熊大杆歎息道:你說的沒錯,但是那時候我們被敵人逼進了深山老林,到處冰天雪地,天天與追剿的敵人殊死搏鬥,哪裏還有機會與地下人員聯係呢
陳然道:我對這個人有興趣,請你把他的情況再詳細介紹介紹。熊大杆道:這人潛伏敵人要害部門已經八年了,化名楊一水,代號血蛭。1935年入黨,第二年受楊將軍特派秘密打入敵人內部了。當時知道他情況隻有三個人,楊將軍和那時的敵工部長加我,如今隻剩下了我一人了。但是我始終沒有和血蛭見過麵,當時楊將軍特別指示,他是長期潛伏等待命令,所以沒有其他人知道血蛭的存在。我是半年前才知道他被委派來了赤熱峰,擔任了偽警備司令部副旅長。陳然道:這個人我們必須盡快和他見麵。熊大杆道:不行,我們必須摸清楚他情況才能和他見麵。陳然道:為什麽熊大杆道:兄弟,你不知道那時候情況,1941年和42年我們抗聯遭受慘重損失,日本關東軍傾盡全力圍剿抗聯,許多部隊被打散,有的幾乎全軍覆沒。日軍又用利益誘惑,招降被打敗的抗聯,許諾各種各樣的好處,引誘了很多意誌薄弱人員投向了敵人,甚至有的變節人員反過來帶領了敵人來追殺我們。有些情報人員也變節投降,出賣自己的同誌,楊靖宇將軍是被叛徒出賣最終犧牲的。這個血蛭以前隻是一個小小的森林警察隊長,不知怎麽爬了副旅長的高官,所以我不能完全相信他,我們必須小心謹慎。
陳然非常清楚,這個人已經和黨組織很多年脫離關係,現在又是大權在握的滿洲國軍官,情況確實很嚴重了。可是他不會退縮,告訴柳芭和熊大杆:我們沒有其他途徑,找到血蛭,由他來幫助我們尋找日軍藏兵圖是最好的辦法。血蛭是否投敵隻有接觸了才能知道,我決定明天去與血蛭接頭。他詢問熊大杆目前是否具有仍然有效的聯絡方法,熊大杆道:是的,仍然具有,抗聯第一路軍總部給血蛭潛伏指示規定,什麽時候二嬸家表兄大狗子來找他,是組織與他恢複聯係了。如果我們去找他,說是二嬸家大狗子,他知道我們是代表組織來了。
他當機立斷:很好,熊大杆同誌,明天午你隨我一起再闖赤熱峰,我們去找血蛭,查清楚他是否仍然是我們同誌。柳芭一聽沒有她的份立刻反對:不行,你們不能排斥我,我是這次任務的主要執行者,我是必須要去的。他仍然反對:柳芭,你知道的,這裏不是歐洲。在那裏你可以偽裝德國人,但是這裏你絕對偽裝不了國人的。即便是我們的少數民族,你也有很大差異的,何況赤熱峰敵人已經受到了驚動,你去一定會引起危險,包括我們也會受累的。
柳芭不再說話,拉了他去洞口外麵。來到洞外一塊大岩石後麵,突然抱住他,動情道:親愛的然,我發過誓的,這一次見麵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如果你單獨去了赤熱峰我會焦慮難捱的,好把我扔進了萬丈深淵,我懇求你了。
他仍然勸阻她:柳芭,真的萬萬不行,一次我們去了那裏你已經吸引了敵人注意,我也打死了兩個鬼子,現在赤熱峰日軍肯定是盤查更為嚴格了。再說我與你隻是暫時離開,不用幾天一定會趕回來的。可是柳芭仍然舍不得他離開,摟住了他脖頸不忍鬆手。她的血液裏沸騰了俄羅斯女子對情人的執拗,愛惜情人不顧一切,像托翁筆下的安娜卡列尼娜。更何況他之渥倫斯基又不知優秀了多少倍,她怎麽能忍心放他離開自己視線呢
他被深深打動,再次溫言勸慰。柳芭急了一連串搖頭。
熊大杆山洞裏探出頭來看見,忍不住有趣,過來笑了道:老兄真有你的,讓人家外國姑娘這麽動情。我看不如這樣,我這裏有一支信號槍,我們把這支槍交給了姑娘,再約定時間,讓她實在忍不住想念你時候發射一槍,遇見危急情況需要我們回來發射兩槍,我們看見了立刻趕回來,你看如何
他立刻讚同:柳芭,這主意不錯,什麽時候你著急了打信號槍,我立刻趕回來。
柳芭忍聲同意,又難受道:陳然,有一個重要情況必須告訴你,我一直琢磨了很長時間仍然無法破解。你一定記得白天雪雕重傷的時候是被敵人抬出來的,他犧牲前向我發出了莫爾斯密碼信號,他是用手指在擔架敲擊告訴我的。可能他已經生命垂危,信號並不完整,我隻能猜想他是想告訴我電台隱藏的地方,隻是他再也沒有力氣了,信號尚未完成他犧牲了。也可能他知道周圍全部是敵人,為了保護電台他發出的信號非常隱晦,留下的秘密隻能讓我自己琢磨了。我現在隻能肯定電台仍然隱藏著,隻是究竟藏在什麽地方仍然無法判定。你們進城以後可以去他的屋子尋找,但是敵人也會監視的,你必須千萬小心了。
第二天淩晨,陳然和熊大杆準備出發了,柳芭一直相送了兩人來到大路。柳芭依然十分痛苦,告訴他仍然無法確準雪雕的含義。他安慰她不用太過著急,既然電台仍然安全,總會有辦法的。柳芭再一次叮囑,讓他安全回來。
吻別了柳芭,他與熊大杆出發了。
兩人來到了大路,熊大杆提醒道:兄弟,我們倆沒有良民證,很難進城的。他笑了道:走一步看一步,總會有辦法的。
兩人繼續趕路,熊大杆這時候已經換了牧民家買來的衣服,走了兩個多小時,仍然沒有見他說起良民證。正在疑惑,看見後麵遠遠來了一輛馬車。馬拉的是一架遮篷車廂。
大車臨近,看見車廂四周遮掩得嚴嚴實實,外麵趕車的是一個三十多歲壯年。青皮臉麵,皮帽子長袍,斜掛了一支駁殼槍。
他們讓路一邊,準備讓車輛過去。突然,從車廂裏傳出來一個年輕女子的梗咽聲。聲音很輕,但是仍然被陳然發現了。
車輛剛要過去被陳然突然伸手拽住了馬韁繩,馬匹奔馳被突然拽住,急促嘶鳴,向揚起兩隻前蹄。
車子差一點被掀翻,青皮臉麵大怒,大聲斥罵:小子,你瘋了嗎敢攔老子的車。說完揚鞭抽打。
陳然側身避過,安穩了車子,笑道:不敢,隻是好,裏麵怎麽會有女子的哭聲青皮臉麵怒道:你想管閑事嗎告訴你嚇得你屁滾尿流,她是我們東家花錢買來的,我們東家是大日本綢緞會社掌櫃的。
兩人正在爭吵,後麵車簾掀開,出來一個也是三十多年紀的白淨漢子,唇一撮仁丹胡,開口罵:八嘎快快地滾蛋。
陳然一瞥眼已經看見了,車廂角落捆綁了一個年輕女子,譏笑道:你是販賣綢緞的,怎麽也販賣起人口來了人丹胡大怒,一腳踹青皮臉麵屁股,怒喝:你這笨蛋,還不給我狠狠地打。
青皮臉麵又揮鞭打向陳然,被陳然劈手抓住鞭子,另一隻手攥住長袍腰帶,奮力揮出,狠狠摔向了地麵。
吧嗒一聲,青皮臉麵摔在地四肢癱瘓。仁丹胡大吃一驚,想要反抗已經被陳然三指捏住了咽喉。陳然大喝一聲:你也給我乖乖地下來。仁丹胡仿佛被鐵鉗死死鉗住,疼得萬箭穿心,支吾道:我,我的下來,你,你的輕點。
青皮臉麵掙紮了爬起來想要掏槍。被熊大杆猛烈一腳踢在了下巴,仰麵摔倒,眼淚鼻涕一大把流出來。
陳然喝令仁丹胡跪在了地,前由車廂裏提出來女子。一看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姑娘,連忙給她鬆綁。從姑娘嘴裏拿出來塞住的布條,姑娘哇一聲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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