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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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豁出去了
我們要了點喝的,坐在了傅斯連曾經坐過的位置上,托腮看窗外夜色。
夜晚十二點二十三分,窗外黑蒙蒙一片,零星的燈光像是迷路的螢火蟲,停留在了鐵杆子上。咖啡館內的音樂是舒緩的爵士樂,聽著便讓人昏昏欲睡,我忙灌了幾口咖啡,給自己提神。
“看出什麽來了嗎?”虞非白懶懶地問。
易立多搖了搖頭,迷茫極了。
我指著窗外,說:“他該不會在看對麵的居民樓吧?”
“那也要知道他看的是哪一間才行。”虞非白指著對麵,說:“你看,這起碼有幾十戶人家,我們總不能挨家挨戶敲門,問他們有沒有看到傅斯連吧?”
“那該怎麽辦?”我急了起來,“總不能不去找吧?”
虞非白沉思了一會兒,說:“我有辦法了。”
我們出了咖啡館,走到了對麵建築的拐角。虞非白變戲法似的拿出了一遝紙錢,在路邊燒了起來。
“走。”燒完後,他催促我們到後麵的角落躲起來。
過了一會兒,空曠的街道上就出現了浮雲似的白影。影子逐漸成為實體,那是在路邊徘徊的孤魂野鬼。
看到無人認領的紙錢,他們樂開了花,那可是提著燈籠也找不到的好事。他們連想都沒想,就蜂擁上去搶奪了。
“我的!”
“這是我先摸到的!”
“我缺錢啊!”
“我也缺!”
他們邊搶邊吵,拿得不亦樂乎,全然沒有注意到一縷黑煙向他們逼近。等到有鬼察覺時,虞非白的鬼氣“嗖”的一下收緊,如同繩索般將他們捆住了。
“你,你想幹嘛?”他們在鬼氣中瑟瑟發抖。
虞非白從角落裏走出來,笑著說:“不好意思,那紙錢是我的,你們拿了我的錢,是不是該給我辦點事?”
“你是僵屍?”一隻中年鬼害怕起來,“你不會要吃了我們吧?”
“哎呀,就你們那一點修為,我吃了多委屈自己啊。”虞非白擺了擺手,指著旁邊的建築樓,說:“我要你們做的事情很簡單,也對得起這點酬勞。我要你們進去挨個房間搜索,找到這個人。”
我慌忙抬起手,讓他們看屏幕上傅斯連的zhào piàn。
一個大媽對著zhào piàn垂涎三尺,“這小夥子真帥啊,死了嗎?我,我想和他配個陰婚咧!”
“你真不害臊!”其他的鬼嘲笑起她來。
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拿了虞非白的紙錢後,這些鬼魂也都答應了他的條件。畢竟虞非白的實力也擺在這裏,他們要是不從,虞非白有的是辦法讓他們聽話。
我們就在樓下等候著他們的消息,不得不說,雇傭鬼魂來搜查,效率就是比我們挨家挨戶去問要高。人們看不到鬼,他們還可以自由地穿牆過去,十分鍾不到,我們就得到了有用的消息。
“我,我找到那個哥哥了!”一個七八歲的小鬼急匆匆地跑過來,說:“房間號是1208,他在裏麵睡覺呢。”
“睡覺?”我懷疑是自己聽錯了,這兒可不是傅斯連的家,他為什麽會在這睡覺?
易立多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在shǒu jī上寫:“他不會來找女朋友了吧?”
“你覺得他這種脾氣的人找得到女朋友嘛?”虞非白沒好氣地說。
易立多思索了一陣,寫:“那……是來找男朋友了?”
“噗!”我差點沒噴血,“快去看看吧。”
小鬼年紀輕輕,也許表達得不夠準確,我們還是親眼去看看比較好。
我們按照小鬼說的房號找到了傅斯連所在的房間,那是一間毛坯房,還沒有經過裝修,看上去怪寒磣的。我試著扭了扭門把手,大門居然就開了。
從玄關進去後一路踩的都是不平的水泥地,客廳連個像樣的家具都沒有,就是這樣的條件,傅斯連怎麽可能會在這裏睡大覺?
“傅斯連?你在嗎?”我暗覺不好,忙加快了腳步。
“在這裏!”虞非白指著客房,說。
趕去一看,客房已經開始裝修了,四麵牆都刷得很白淨,地板也鋪設完畢。傅斯連仰麵倒在地麵上,雙目緊閉,還真的很像睡著了。
他的額頭有血跡,看上去早就幹了。我嚇得連忙蹲下來,用手去探他的鼻息。
微涼的氣息從我的手指上拂過,那是他還活著的象征。我又將手輕壓在他的心房上,從掌心傳來的心跳規律而平穩,讓我鬆了一口氣。
見到他這副模樣,虞非白也不再開玩笑了。“怎麽磕破頭了,得送他去醫院才行。”
易立多奮力點頭,主動用自己的shǒu jī輸入了120的號碼,遞給虞非白。
虞非白正要喊來救護車,卻看到傅斯連動了一動。
我離得最近,感受到那一陣震動時,慌忙伸手按住他:“你別亂動,你流血了。”
傅斯連睜開眼睛,在月光之下,他的眼眸宛如泡在清涼井水裏的黑瑪瑙,涼透心扉。“我沒事。”
說完,他用手撐在地麵上,硬是坐了起來。
我隻得小心翼翼地去扶他的頭和背部,他起來後,地麵上還能看到一小灘血跡,可謂觸目驚心。
傅斯連摸著自己額頭上的血跡,問:“我暈了多久?”
“現在是晚上十一點五十七分了。”我說。
他皺了皺眉,“這麽說,我暈了一整個晚上了。”
“你真的沒事嗎?要不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我找了張濕紙巾來,替他擦掉額頭的血跡。擦完後白色的無紡布上染成了深紅色的,恐怕傷口也不小。
“不用。”傅斯連稍微坐了一會兒,就自個兒站起來了。“幫我撿東西。”
我還以為他是在喊我,結果易立多自覺地在客房裏走動,幫傅斯連撿起了散落的物品。地上有符紙、法器和打火機之類的東西,都是傅斯連自己的。
收拾好後,傅斯連拿過背包,說:“我餓了,先去找點東西吃吧。”
居民樓對麵的咖啡館沒有什麽可以填飽肚子的食物,我們改而找了一家大排檔吃宵夜。傅斯連點了一份雞蛋肉絲炒河粉,幾串烤牛肉和一打炭燒生蠔,順便還喊了幾瓶啤酒來。看來他心情真的很不好,都開始暴飲暴食了。
在等候期間,傅斯連理了理淩亂的頭發,找出一盒煙,自顧自地抽了起來。
記得頭一次看到他抽煙時,我們還不認識。後來相處時他十分自律,很少會當著我們的麵抽煙,以至於我都快忘記他還是個煙民了。
他慢悠悠地吐著煙圈,神情頹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失戀了。
氣氛變得很壓抑,我幾次想要開口跟他搭話,都不知用什麽話來開場。還是虞非白拿過他的煙盒看了看,說:“你為什麽會暈倒在那裏?”
“與你們無關。”傅斯連用手指夾著卷煙,說。
“誰說無關?”我盯著他,說:“我答應過會幫你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你什麽時候說的,我怎麽不知道?”虞非白吃醋了,低聲對我說。
我沒理他,繼續勸說傅斯連:“你想要fù chóu,我們都理解,可是你不該拒絕我們幫忙。當初我們下墓時,你不也跟來了,我們欠你一個人情,就讓我們還給你吧。再說,人多力量才大,你難道就不想多幾分勝算嗎?”
fú wù員端來了烤生蠔,傅斯連將煙頭按在煙灰缸上,取過一個生蠔,說:“我找到了當年那個男人的住址,過去後用自己的方法試探過了,他是一個普通的人類,還沒有被蠱人替換。通過他,我查到了在他家暫住過的女人的線索,她叫賀芹,今年也五十多了。她應該也是蠱族的人,最近才搬來了z城,還買了一套房子。我在她家樓下等了很久,總算看到她出現,於是,我跟著她進去了。”
“賀芹?”我無端端就想到了賀采月,她們兩個人姓氏相同,又是蠱族的人,該不會有親戚關係吧?
“她來這裏時改了名字,賀芹是本名。”傅斯連點點頭,說:“她一早就察覺到了我,沒想到她的屋子裏還有另外一個人在。不等我看清楚,她們就聯手打中了我的頭,我暈了過去。我想,她們應該跑了。”
“你這樣做很危險的,萬一她們決定一勞永逸,殺了你呢?”易立多不讚同地寫道。
傅斯連埋頭吃東西,沒有回答易立多的話。
為了fù chóu,他定是豁出去了,哪怕丟了性命,他也會勇往直前。
“這次跟丟了,你打算怎麽做?”我問。
“我看過她的臉了,她在這片區域出沒,jiān kòng肯定也有拍下她的zhào piàn。我要讓警局的人再幫我查一下,看她跑到哪裏去了。”傅斯連望向那棟建築樓的方向,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她的住宅價值不菲,她還會再回來的。”
“那我們就在附近蹲點唄。”我說。
“這次他暴露了,賀芹短時間內恐怕不會回來。就算出現,她也會十分小心,我們隨時都有可能打草驚蛇。”虞非白眉頭一蹙,說。
“嗯,所以要從長計議。”傅斯連用紙巾擦幹淨右手,掏出了他的shǒu jī,查看今天他錯過的信息。
看著看著,他長長“嗯?”了一聲,好像看到了什麽驚人的消息。
我一下子勾起了好奇心,問:“怎麽了?”
“陳添明給我打過幾次diàn huà,但可能是xìn hào問題,隻發來了幾條來電提醒的短信。”傅斯連的手指輕巧地點了兩下,撥打了對方的diàn huà:“他就是那個和蠱人長得一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