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這事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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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怎的,梁柔看著聶子談這幅樣子,特別想笑,結果她也就沒控製的笑出了聲。

    清脆的笑聲如銀鈴,聶子談難得看到梁柔如此放開自己的時候,在聶家,梁柔一直都比較自持,畢竟身處在這樣的環境裏,無形的梁柔就有一種需要將自己端起來的壓力。除了麵對聶焱,在其他人麵前,梁柔還真是很少如此自在過。

    被梁柔這麽一笑,聶子談自己也覺得蠻好笑的,臉上的表情更顯的無奈,“嫂子,你就別笑話我了。”

    梁柔也不是故意的,隻是覺得安安這個小家夥,還真是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小惡魔。再加上聶焱根本不加掩飾的寵,慣的孩子無法無天到不行。

    “沒笑話你,是笑話你哥呢,安安一兩歲的時候他縱容孩子,還罷了,現在都這麽大了,還這麽寵著,也真是好笑。”

    聶焱的寵孩子聶子談也是算見識了。

    明明聶兆忠是那樣一個不近人情的父親,怎麽到了聶焱這裏,反而就成了這個樣子呢。聶子談內心深處都有些羨慕安安。聶焱這個人,說來也是奇怪,對家人,不管是父親還是弟弟,聶焱其實一直都不怎麽熱絡。對聶子談也隻是點到為止,能幫的幫一把,顧不上的也絕不會多擔一份心。聶子談不覺得哥哥這樣不好,那是因為在聶家,聶焱這樣的態度,已經是對聶子談最好的人。

    但是跟安安比,那可真是小巫見大巫。

    對安安,聶焱是真的寵,不用多說一句話,他做出來的事情,都清清楚楚的表現了出來。

    聶子談腦筋一轉,就對梁柔說:“嫂子,你趕緊努把力給我哥再生一個,等有了小寶寶,我哥這一腔父愛也能轉移一下。”

    安安要是再讓他哥這樣寵慣下去,還真是不曉得會長成什麽驕縱的樣子。

    聶子談完全是出於好意的一句話,卻有些戳中梁柔的心事。跟聶焱領了結婚證之後,他們每天都在一起,聶焱是個欲重的人,夫妻房事,從沒有偷懶過。可眼看著已經過了幾個月了,梁柔這肚子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之前跟了聶焱七年,一直都避孕,梁柔也沒覺得有什麽,一點都不心急,但是現在想要孩子了,卻覺得每個月來月經的日子都是她的曆劫日,那種煎熬的心情,真是令人沮喪的厲害。

    梁柔年紀不小了,已經過了三十,雖不算是老齡產婦,但也絕不算是能輕鬆生育的年紀。尤其是在去年還流產過一次,難免讓梁柔心裏有些慌亂。

    隻是表麵上,梁柔什麽都不能說,甚至不能表現出來一點點,她心裏也有恐懼,生怕如果自己不能生育,這段婚姻會出現變故。

    愛情是一方麵,但是現實終歸要考慮,聶焱這樣的身份,無論如何都是需要繼承人的,絕不可能不要孩子。

    梁柔表情僵硬,附和著聶子談,“你哥也這麽說。”

    聶焱的確已經說過幾次想要孩子,梁柔也都答應了,現在他們已經結婚,根本沒有什麽好不要孩子的理由。

    晚飯是梁柔跟聶子談一起吃的,聶焱打電話回來說晚上有應酬,要晚一點。梁柔急忙問安安,聶焱不甚在意的說要帶著安安一起去。

    帶著安安去應酬?

    聶子談也是一頭霧水,他從小到大,從沒有跟著聶兆忠出去過,根本不知道聶焱帶著安安會去幹什麽。

    飯後不久,聶子談就回自己房間去跟女朋友視頻,熱戀期的男女,總是黏黏糊糊的,一刻都不願分離。梁柔坐在樓下客廳裏等著聶焱,他在外應酬並不多,可能是顧及家裏,所以能推到都給推了,而且聶焱如今的身份,真的需要聶焱去應酬的場合也並不多。

    難得他晚上回來的遲,還把女兒也帶走了。平時梁柔晚上基本上就圍著這兩個人打轉,突然一下子兩個人都不在家,反倒是梁柔最不習慣。廚房的傭人問她晚上的湯還熬不熬?這段時間梁柔幾乎是每天晚上都要給聶焱加餐,晚上要喝一盅湯水,雖然聶焱也抱怨梁柔把他喂胖了,但是他卻從不拒絕,喝的特別開心的模樣。今晚聶焱回來的遲,廚房的人拿不住還要不要熬湯。

    梁柔想了想,就說:“準備一下解酒湯的材料吧,他回來要是喝了酒,我再給他熬。你們準備好就回去休息吧,好容易能清閑一次。”

    傭人笑著答應之後,轉身退下去了。

    梁柔也沒說假話,這家裏最折騰傭人的就是聶焱還有安安,聶焱無可厚非,他是一家之主,隻要聶焱還在書房工作,傭人們就都繃緊了皮不敢鬆懈,等著聶焱隨時要點什麽。這都是家裏的規矩,從前聶兆忠在的時候,也是如此,隻要聶兆忠不睡覺,不休息,其他家裏的傭人也都是不敢去休息的。沒道理主人家還在工作,傭人們都跑下去睡大覺,這在什麽地方都不太合適。

    至於安安,那絕對就是狐假虎威了,傭人們倒也不見得是怕安安,可誰讓聶焱寵安安寵的沒邊,隻要安安喜歡的傭人,就給發紅包。但凡給安安冷臉的,基本都被辭退掉。這樣一個小祖宗,傭人們個頂個的都捧著她,生怕惹了安安不開心。

    梁柔坐在客廳裏,手裏習慣性的拿了本醫學書,她這個習慣已經很多年了,隻要閑下來,就會手裏那本醫學書。靜下看一陣也好,心裏想想心事也好,總歸手裏是要那本書的。

    悠悠歎口氣,梁柔其實心裏很滿足,很感慨,就是李秀麗也說不管聶焱對梁柔這麽樣,但至少對安安,是沒話說的。

    如梁柔這樣再婚的人,最怕的其實就是傷害孩子,如果聶焱不喜歡安安,讓安安在聶家這大宅裏受委屈,就算對梁柔再好,也還是讓人無法接受。好在聶焱是個心中有大愛的人,他疼安安,甚至到了讓梁柔發愁別把孩子寵壞了的地步。

    這是多大的幸運。

    不知不覺間,梁柔就看書看進去了。她一直都是如此,心純的很,要真是看書入了神,就有一種老僧入定的氣場,輕易的都無法左右她的心魂。

    這讓聶焱抱著已經睡著的安安都進了門了,梁柔都還沒有聽到他回來的聲音。

    聶焱原本喝了些酒,但是孩子在,喝的並不多。安安再回來的路上睡著了,他不忍心叫,就抱著孩子下車往家裏走,冬天的夜風已經很涼,聶焱脫了外套裹住安安怕她受涼,自己倒是隻穿了襯衫,被風吹的有些打顫。

    跟著聶焱的傅守一下車給聶焱開了聶家別墅的大門,聶焱輕聲說:“你也會去早點睡。”

    傅守一一笑,點頭表示知道了。

    聶焱獨自抱著孩子進了門,聶家的傭人都已經被梁柔安排下去休息了,家裏靜的很。空調開著,暖融融的,客廳裏燈光並不明亮,除了邊角的裝飾燈,唯一看著的主燈,是在沙方旁邊的桌上放著的那盞古董台燈,跟聶家大宅的奢華裝修一樣的風格,七彩的琉璃燈罩周圍懸掛著水晶的流蘇,照在大廳裏,有一種色彩斑斕的光彩感。梁柔蜷縮在台燈旁的沙發上,手裏捧著書,她應該是想要靠近台燈發出光線最亮的那一區塊,燈光在她臉上打下濃重的影。

    在這樣的房間,這樣的燈光下,梁柔就如古代的仕女圖一般的安然美好,歲月靜好這四個字在這一刻,有了切實的圖像。

    聶焱站在原地,盯著專注看書的梁柔,好似時光都在這一刻倒退了,回到了很多年前,那時候他們還住在齊奶奶生前的那棟房子裏,梁柔總是在晚上安安睡覺之後看書,惡補功課。她一直很努力,很認真,別看人弱質芊芊,但內心深處好似有股不服輸的勁頭在,那時候聶焱覺得梁柔很可愛,她傻傻的,用比別人多幾倍的努力,去換取好成績。並且特別開心,拿著獎學金給齊奶奶當零花錢。

    當初她這樣的舉動在聶焱看來是有些可笑的,他從小天資高,學什麽都快,而且那一點點獎學金,聶焱也不覺得值得開心成那副樣子。

    但梁柔就是會為了一點點的事情開心,齊奶奶也一樣。

    齊奶奶還曾經說過聶焱,“人心太高,就容易填不滿,隻要不知足,那這一生就不會有幸福可言。我看著小柔就挺好,讓人看著就踏實。”

    踏實大概也沒有比這個更好的形容詞。

    梁柔並不聰明,沒什麽心計,學什麽都要很努力,但她就是給人一種踏實的感覺。

    讓聶焱放不下她。

    聶焱想著心事,倒是安安受不了房間裏的人,她是被聶焱包的嚴嚴實實的下的車,進了屋,有空調了,他還沒給她解開,這可不就熱的難受,哼哼了起來。

    梁柔這才被打斷,從書中抬頭,就看聶焱抱著安安,站在不遠處。

    丟了書,就急忙站起來,“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聶焱站在原地笑,“打擾你看書了。”

    這話說的,梁柔都覺得有點調侃的味道了。明明她在這裏是為了等聶焱還有安安回家,根本就不是為了看書啊。

    嗔怪的睨了聶焱一眼,人已經走到聶焱身邊了,聶焱抱著安安手沒法動,就囑咐梁柔,“她可能是熱了,你給她把我的外套脫了吧。”

    安安現在體型已經不是小時候的模樣,尤其是這會兒還睡著了,渾身都是軟的,聶焱兩隻手都得抱著她,不敢亂動。

    梁柔摸摸安安的頭,是有些熱了,她就出手給安安把裹在身上的聶焱的外套給脫下來,嘴裏念念叨叨的說:“你就讓她自己走麽,都已經七歲了,過了年就要八歲的孩子了,你還這麽抱來抱去的,那裏抱得動。”

    確實有些費力氣了,安安骨頭架子其實很小,身上肉長的瓷實,別看人細細條條的,抱在手裏卻很壓手。隻是聶焱怎麽可能承認自己抱的費力呢,不在意的說:“我抱你都輕輕鬆鬆,何況是孩子。”

    兩個人說話也沒有刻意控製音量,而且梁柔還給安安身上扒衣服,很自然的就吵醒了安安,安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媽媽?”

    “嗯。我在呢。”也許是燈光的關係吧,梁柔對孩子說話,聲音都溫柔了幾分,勸著安安說:“安安下來自己走好不好?”

    已經醒了還讓聶焱抱著,也實在不像話。

    安安點點頭,從聶焱的懷裏下來,人還沒徹底醒呢,就嘟嘟囔囔的跟梁柔說:“媽媽,我要上樓洗澡,葉黎昕把果汁撒在我身上了。”

    安安有點潔癖,醫生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有些潔癖。

    “去吧。”梁柔摸摸安安的腦袋,安安現在自立能力已經很不錯,而且小姑娘也知道害羞了,洗澡這些事,都不讓梁柔給洗了。

    安安跟個小動物似得噗嗤噗嗤的上樓去,聶焱跟梁柔慢了安安一步,梁柔就問聶焱,“怎麽把安安帶去應酬了?”

    聶焱渾身暖哄哄的人,人有點暈,腦袋往梁柔身上靠,他覺得自己可能有點感冒,剛才下車那一陣風吹的,讓他這會還有些想發抖的感覺。

    梁柔急忙摟抱住他,“喝多了?”剛才回來看著眼神挺清明的,怎麽一下子就成這樣了。

    聶焱就在梁柔肩上嘀咕,“有點著涼了,好熱。”

    這下可好,什麽都來不及問了,梁柔這一晚上就忙著照顧聶焱這個‘大孩子’了。

    聶焱感冒了,平時威風凜凜的大男人,生病之後竟然變得很孩子氣,歪纏的不得了。第二天起床都還是拉著梁柔不讓她去上班,梁柔心裏想著今天沒有手術,就打電話去醫院請了假,鑽心在家照顧他。

    聶焱也在家裏休息一天。

    聶子談早飯的時間上來看過,聶焱還吩咐了他幾項今天要完成的工作。

    安安也來了,嚷著自己也感冒了,被梁柔當場戳穿,“你就是不想去上課,要在家裏待著也行,今天我考考你功課,看看最近學的怎麽樣。”

    一句話嚇的安安的‘感冒’立刻好了,乖乖去上學。

    難得有一日梁柔跟聶焱能如此悠閑的在一起偷懶休息,剛好又是個大太陽天,十點多的時候,梁柔給聶焱穿戴好,兩個人手牽手出去散步。搬進聶宅這麽久,他們能這樣散步的機會卻並不多,聶焱太忙了。

    散步中,自然就會說到前一日的應酬。

    聶焱頗有些得意的道:“是葉梟,想要帶葉黎昕多走動,見些市麵,也認認人,將來好接班。”

    葉梟怕自己帶孩子顯得格格不入,就讓聶焱把安安也帶上了,而且有安安在,葉黎昕的幺蛾子也能少點。

    梁柔驚訝,“黎昕才十二歲。”那麽小就開始要接觸複雜的商場。

    聶焱卻搖頭,“哪裏小了,我四歲就被我外公抱著去應酬了。這種事情,宜早不宜遲,見慣了,就不會被人輕易的唬住。”

    他們這樣的家庭,繼承人都是從小培養的,不僅要學如何經營,更重要的是要學習經營人脈,善於察言觀色,辨識人。其實公司管理,都比不上這個重要,如基海兆業這樣的企業,要真是事事都要聶焱來操心,那怕是三個聶焱打成捆都要忙不過來,聶焱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其實是辨識人才,把最合適的人放在恰當的位置上。生意做到一定的程度,其實就是跟人打交道,跟官員、跟競爭對手,形形色色的人。

    識人、看人、辨人,其實是很需要童子功的,小時候就見多了,內心就會天然的有一種敏銳度,葉梟就是想練葉黎昕的這方麵能力,而且葉黎昕的性子太野,總放養也不是個問題。上次孩子被綁架的事情,也是真實的嚇到了葉梟,現在他就把兒子帶在身邊,既安全也能讓葉黎昕多接觸些人。

    梁柔根本不知道聶焱小時候那麽小就被教導這些事,昨晚聶子談說自己沒有跟父親出去應酬過,梁柔就以為大家都沒有小小的出去過。

    “那安安沒闖禍吧?”梁柔先想著自家孩子。

    聶焱的得意就是從這裏來的,葉黎昕那麽個性格,其實不是很容易跟人搞熱絡的。但安安不一樣啊,嘴甜的什麽似得,昨天聶焱帶安安出去,見人安安就很有禮貌的叫人,還會笑嘻嘻的恭維別人,小孩子說出誇獎人的話,多數人都會當真。昨晚安安表現的比葉黎昕也要好很多,最後葉黎昕還有些鬧脾氣,覺得安安忽略了他,把果汁倒在安安身上了。

    聶焱三言兩語一說,梁柔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要說安安呢,大概是小時候被齊奶奶教導的關係,別看在家裏淘氣又霸道,出去那絕對是小天使,人見人愛。這方麵,葉黎昕顯然缺乏相應的教育。

    想到這些,梁柔就忍不住歎氣,“活在這豪門裏,也真是辛苦。”

    以前也不覺得什麽,現在回頭想想,當年齊奶奶不管是買菜還是出門跟人談事情都要把安安帶上,讓安安很小就感知到了大人的世界,安安很小就會說‘奶奶你好漂亮哇’,這樣的話。倒也不是孩子刻意說謊,而是齊奶奶就這麽教的,見人就要說讚賞的話,要笑眯眯的禮讓,說話要看著對方的眼睛。

    現在想想,安安其實很小就被訓練了一套在這種環境裏生存的技能。

    聶焱都不知道梁柔再擔心什麽,他很有信心,“咱們的孩子,怎麽可能差,安安比黎昕小五歲,表現卻比黎昕好得多,葉梟最後臉色都不好,估計回去要給黎昕惡補,作為繼承人,黎昕要學習的還有很多。”

    繼承人

    梁柔看看自己的肚子,她最近有點越來越迫切了。

    聶焱其實也想到了這個,隻是他沒有說,最近梁柔有些焦慮,他是知道的,其實夫妻一體,他自己也有些著急。

    尤其是看安安表現的這麽好,他就更想要個兒子了。

    內心深處還是有那麽一絲絲的陳舊觀念,基海兆業這麽大,總不能將來交給安安一個女孩子,那嫁出去,可不就成了別人家的。而且,身邊也有沒有兒子,最終把家業交給女兒的家族,但結果都不怎麽好。就算女兒精明能幹,但架不住要結婚。女婿多多少少都有私心,沒有哪個男人真的願意做一個女人背後的賢內助。

    豪門裏家家戶戶都求著生兒子,重男輕女的因素當然是有,但也有現實的問題,就是家族企業,要傳下去,繼承人就是重中之重。

    聶焱已經過了三十五歲,他多多少少也要開始考慮。

    但感知到梁柔的焦慮,聶焱刻意的不多提及,免得給她壓力。

    梁柔跟聶焱愜意的在家裏相伴了一天,然後就又各自奔赴職場,兢兢業業的工作。

    桑喬已經溝通好時間帶梁心去看邢封,因為邢封現在身在精神病院裏,所以是需要預約時間的,時間定在後天。

    趁著這個空檔,桑喬聯係了律師,辦理離婚案。

    桑喬跟關墨的婚姻案,辦起來說棘手也棘手,軍婚不說,關墨手下的財產也不少,財產分割這一塊,也是重頭戲。隻是桑喬表示統統不要,如果可能,她隻想要孩子的撫養權,但這個太難了。跟關家搶福寶,那無疑是以卵擊石,桑喬知道可能性不大,就跟律師商量,能不能要求一份很詳細的探望孩子的時間表。

    桑喬心裏很清楚的,隻要求能看孩子,這太籠統了,離了婚之後,關家人能徹底封鎖桑喬,讓她根本見不到孩子。所以隻能在離婚的時候把一切都想到,安排好,每周見幾次福寶,每次多長時間,都要一一列舉清楚。

    律師也說,“這種離婚案,我之前接手過一個,女方沒什麽主動權。”

    不到這個時候,看不出這場婚姻的另一麵。桑喬的父母,也都心中戚戚焉。嫁給關墨,進到關家這樣的人家,結婚時當然是很風光,婚後的日子,冷暖自知,總歸在外麵看來,是好的。但是到離婚的時候,就能看出問題了,男方的家世太顯赫,最直接的現實就是女方這邊根本沒有話語權。這個婚,離或者不離,要怎麽離,離了之後,關係要怎麽處理,這些問題,都由男方說了算,根本沒有一句話是桑喬能做主的。

    桑喬的媽媽甚至在背地裏跟桑喬的爸爸說,“這次是喬喬鬧起來,咱們才知道。要真是遇上個家暴的女婿,咱們還真是沒辦法了。”

    不走到這一步,誰也不會多想。

    現如今,桑喬的父母也一陣陣的後怕,當年滿心歡喜的把女兒嫁出去,還覺得對方家世好,條件好,但現在才算是徹底明白,這場婚姻,若是存在問題,桑喬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

    桑喬的父親一臉的深沉,“關墨這兩天不見人影,這態度,也就這樣了。”

    原本桑喬鬧著要離婚,桑喬的父母寵女兒,也跟著答應,但總還想著關墨能勸勸桑喬,誰家是說離婚就離婚的,總還要調停調停,桑喬的終極訴求也就是想要繼續查案。這原本就是她的工作,桑喬的父母覺得也不是多難妥協的事情。

    但就在桑喬提出離婚之後,關墨離開病房就再沒出現過。

    就算是真要離,總也要有個話吧,這麽徹底不見人了,多少讓人心寒。

    桑喬的父親一錘定音,“喬喬現在是最難的時候,別人都能反對,咱們一定不能不拉一把閨女。”

    有時候家長就是這樣的,明知道桑喬離婚這事,可能很難,也有桑喬任性的成分,可現在的情況這麽嚴峻,再怎麽,做父母的也不想看著女兒孤立無援,一個人奮戰。

    鬧就鬧吧,總歸還有爸爸媽媽支持你。

    關墨到了基海兆業,穿著便服來的,其實距離桑喬說離婚也就一天半不到兩天的功夫,但關墨生生頹廢了一大截,胡子啦喳的。

    聶焱正忙著跟下麵的幾個部門經理開會,製定新一年的投資計劃,沒想到傅守一急急忙忙跑來說關墨找聶焱。

    要不真是大問題,傅守一也不會如此,聶焱隻好中斷會議,走出會議室回自己辦公室。

    關墨四仰八叉的坐在聶焱辦公室的沙發上,手裏拿著酒。

    傅守一說是關少爺來了就要酒,下麵秘書處就給送來了。

    聶焱靠近關墨,伸手奪了他手中的紅酒瓶,把紅酒這麽對瓶吹著喝的,也不知道是發什麽瘋。

    關墨抬眼望向聶焱,出口第一句就是,“桑喬要跟我離婚。”

    這事情,聶焱還真是不知道,梁柔也沒對他說過。不過梁柔從來都不是個在背後會說別人家事的人,所以聶焱根本不知道。

    關墨眼眶紅彤彤的,看起來像是想哭,又哭不出,聲音低啞的說:“她昨天就聯係律師了,這會兒應該正跟律師談怎麽跟我離婚呢。”

    聶焱看不得關墨這幅窩囊樣兒,就他關墨從小到大,什麽時候如此落魄過。霸氣開口,“你是喝酒喝傻了是不是?隻要你不願意,她能離得了這個婚,才是怪了。”

    站在他們這樣的位置上,不管如何,都有一種天生的優越感。

    就他們這個圈子裏,從來都是男方甩女方,女的苦苦哀求為奴為裨不願意離開的,還從沒聽說過,誰被女人給甩了。尤其是關墨就關墨這種滿肚子壞水,從小算計人從不失手的貨色,還能讓自家老婆提出離婚,自己在這裏喝悶酒,聶焱覺得不可思議。

    想想徐澤池的那個老婆,寧可死,也要維護自己徐太太的名號。這麽想想,桑喬還真是與眾不同。

    關墨一下子激動起來,坐直身體,手拍著真皮沙發的扶手,“我他媽的不願意,可是我不願意有什麽用!她就一心要查案子,說了多少次,這事情她別粘手別粘手,就是不聽!!鬧到現在,還敢跟我提離婚!!我看她是活膩了!!!”話說的狠,手拍在扶手上,力道更是重,啪啪響!!

    典型的色厲內荏。

    聶焱好整以暇的問他,“這話你怎麽不跟她去說,跑來給我耍什麽橫。”

    有本事威脅媳婦去,跑他這來裝什麽大爺。

    關墨一口氣頂著,上不來下不去的,他哪裏敢去見桑喬,見麵她就又要說離婚。律師現在就在那等著,關墨實在是不敢去,他要是有魄力拿出這份脾氣來對付桑喬,他也就不用這麽喪了。

    隻能對著聶焱抱怨,“我們結婚這些年,她就沒有一點舍不得的東西,我吧,她根本不屑一顧,我父母,她也不稀罕,連個孩子,也能說不要就不要,你說說這世上哪有如此狠心的女人,我他媽的真是活見鬼了,找上這麽一個。”

    聶焱已經坐回自己的位置,開始處理沒有看完的文件。

    關墨沒得到回應還不開心,吼著說,“跟你說話呢!你他媽聽見了沒有?”

    聶焱眼睛還盯在文件上,嘴裏不鹹不淡的說:“這不是正好,她要是不這樣,能逃得過你的五指山。”

    關墨又是沒話說,隻能痛罵,“有她哭的時候。”

    聶焱想了想,抬頭問關墨,“她不就是想查清楚是誰給梁心邢封注射的藥麽,你幫她查清楚不就成了?這又不是什麽難事,憑你關家大少,還有你幹不成的事情?”

    這也不是聶焱第一次提議查清楚背後的真凶,聶焱也曾經發起過,但是上麵的人不許,他一個商人,能運作的空間有限。

    但一提查案,關墨好似一下子就清醒了起來,“查什麽查!那麽多人不查,就她逞英雄!這事沒戲!想離婚是吧?我讓她後悔一萬年!!”

    聶焱看關墨是真發了狠,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卻又沒第一時間找出,隻勸著關墨,“你別衝動,還真想跟桑喬反目成仇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