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虛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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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附近的守兵明顯增加了不少,也不像進城門時看見的那些兵油子。陳墨在附近的巷子裏往外瞄了幾眼,繼續吃著蔥花餅,等到陽光已經有點刺眼,他打包了三個蔥花餅和四個肉包子就往住處走去。
陳秋夫婦一夜未眠,看起來有點憔悴,腳步聲讓他們很緊張,直到從門縫裏看見陳墨才稍微好一點。
陳墨進門就把門反手關上,把打包回來的食物遞給父母輕聲說道:“城門開了,但不讓出城,也沒看見告示!”
李沫抽泣著說道:“我就不該來斜陽,不該去那拍賣行,是我害了你們!”說完眼淚流得就更快了。
陳墨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慰道:“娘,不要哭了,也許隻是誤會,那事都過去十六年了,誰還記得?我們不用太緊張!”
陳秋也安慰道:“是啊,我遇見你時你才幾歲,現在孩子都這麽大了,有幾個人還能認出你?來,別哭了,把肉包子吃了。”他又轉頭問陳墨:“下一步怎麽打算?”
陳墨聲音低沉地說道:“如果今天一天都不讓出城,半夜我們就越城牆而走!”但看了看李沫又有些擔憂!交代好二人注意安全後,就重新在城市的各陰影角落裏遊走起來,一邊打探消息,一邊尋找各種離開的辦法和機會。
時間很快就來到中午時分,斜陽周邊的農民進城賣菜和送貨的到了回家的高峰,在城門口聚集數百人,畢竟近四萬的斜陽城民主要的食物都來自周邊,而且有些客商和城裏的官員有來往或是親屬,這就更讓城門口亂糟糟起來。
城門上的城守副將看著下麵的場景和裏麵的幾個相熟商人,其中一個還是他大舅子,真是惱火無比。昨晚自己的上司突然讓自己今天來守城門,還隻能進不能出,這放進來的人難道就不出去了?也不說多長時間不能出城,更沒有理由,還讓自己來想理由,這算什麽?也怪自己昨天非要熱情地留大舅子過夜,現在這哪還能說清楚,自己不成了陰謀陷害自己大舅子?晚上再怎麽解釋想來也逃不了跪搓衣板了!趕緊乘大舅子沒看見自己開溜,隻留下一句“沒有命令不許放行!”
城主府的書房裏,鄭青看著閉目養神的金林,一臉的迷茫與無奈,不讓出城也應該有所行動才是,不查案不搜捕就是不讓出城,至於理由,自己已經扔給手下的人去想了。
金林想的更頭痛,當年鎮南大將軍是自己的上司,是自己的崇拜對象,更是為自己揭開戰爭背後陰影的關鍵人,雖然自己在戰爭結束前就被送走了,但肯定是大將軍放行的。離京血夜後,他又哪裏不知道李沫就是大將軍的親mèi mèi,在大將軍依然生死不知今天,自己卻要向他的mèi mèi揮起屠刀,還有那個小小少年是那樣的朝氣蓬勃、刻苦努力,難道自己也要把這好苗子給掐了?喃喃自語道:“也許我昨天真的錯了!”
隨著日頭偏西,陳墨提著一個大包裹回到住處,包裹裏藏的是吃食和晚上逃亡時可能要用到的工具,主要是為保護李沫而購置的!看著因為日頭偏西而更顯不安的李沫,心頭更加的壓抑與惱火!
在太陽快下山時,金林也終於聽見翅膀揮動降落的聲音,快速出門取下紙條,深吸口氣,慢慢地打開,靜靜地看著那四個字,心情也好了不少。把紙條攥在手心裏,轉身命令道:“放行!鄭青,你回行裏等小兄弟,完成後麵的交易。”
聽到這句話,鄭青突然覺得整個斜陽又正常了,領命而去。
金林剛要回屋,突然皺起眉頭,運起身法,向著城門方向,幾個跳躍挪騰間已不見蹤影。
陳墨一家正做著晚上跳城牆的準備工作,突然聽說城門開了,哪裏還要半夜跳牆的戲碼,直接把要帶的都收進儲物袋,拉起二人就往城門去。
本來還以為出城可能要檢查搜身啥的,等來到城門口,隻看見出城的人混亂不堪地往外擠,三人哪還猶豫,直接就加入了擁擠的人潮。
剛出城門,三人正往最近的樹林奔去,突聞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小兄弟,莫走!”
三人哪會聽他的,跑得更拚命了,眼見馬上就要入林。身後的聲音更近了,也沒有剛開始的淡定,“小兄弟,李xiǎo jiě,都是誤會,誤會啊!”
陳墨更惱火了,心想,你都點破我娘的身份了,這裏麵再有誤會那才叫有鬼!看李沫已經跑不動了,直接抱起來使勁往前衝!
金林一看這架勢,想著那“勿擾”二字,臉色都變了,這哪還能勿擾,這都把一家三口嚇壞了!但隻能追上去想辦法解釋清楚,不然,這一家三口還不得把自己和這個國家都當敵人防著?開口道:“小兄弟,真是誤會,停下來聽我解釋啊!”
陳墨一邊拚命跑一邊回道:“我要是信了你,那才叫誤會!”
金林苦澀地道:“我沒帶一兵一卒,也沒帶兵器,你回頭看啊,我真的沒惡意!”
陳墨回頭瞄了一眼,確實沒帶,但一想,自己的儲物袋還是對方送的,難道對方會連個儲物袋也沒有?感覺對方太可怕了,還好自己不傻,差點就著了道!怒道:“你要是想解釋也可以,站那裏別動,讓我們再跑一會兒!”
金林停了下來,當看到對方都跑到快看不見了才停下,苦笑想著:這還怎麽解釋,離得這麽遠,看來真是把他們嚇慘了,不過他們也算真的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心裏也就釋然了,大吼道:“離得會不會太遠了?”
陳墨把李沫放下,大喘幾口氣,感覺壓力好像也沒有想象的那麽大,跟那些凶獸比起來也差不多,看來多打打殺殺不僅可以賺錢還能強大自身。大吼回道:“離得遠才安全!”
還好,斜陽城裏的兵卒也不是太業餘,很快就有四、五個騎兵追到了金林身旁,由於境界低,在漸暗的天空下看不到對麵的陳墨三人,隻能聽到吼聲,但並不妨礙傳遞物件。為了盡顯誠意,金林讓一個騎兵把那張來自離京紙條送到李沫手裏,再讓一個去把鄭青叫來,自己準備回府繼續做甩手掌櫃。
金林一邊往回走一邊想著:這小子年紀不大,警惕性還真高,跑得也挺快,難道那些凶獸都是他殺的?可是凶獸不是都很難殺的嗎?嗯,一定是和他父親合夥殺的!先不匯報,免得上麵要是突然改主意,自己又要糾結、為難了!
李沫看著紙條上的字跡和內容,心裏滿是酸楚和悲憤,但至少已經相信暫時一家人算是安全了!
在李沫的建議和陳墨的自信下,重新向斜陽城走去。
再進城門的時候看到一張連膠水都沒幹告示,內容大致是什麽城防軍臨時演習,演習非常成功,感謝城民的配合與支持等等。
待鄭青重新和陳墨接上頭,他的腦袋就更大了,自己在等的人跑出了城,自己的大哥和對方來了個長跑比賽,比賽的結果卻是不算輸但也絕對算不上贏,而接頭的地點竟然是一家酒樓的包間裏,滿滿一桌酒席竟然被一掃而光,自己隻是象征性地敬了一杯酒,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卻要自己買單,他覺得整個人都不正常了!
陳墨也不廢話,交易、取弓、結賬,然後就是帶著父母住最好的客棧睡大覺。
接下來幾天,三人隻顧吃喝玩樂買東西,把心裏的壓抑使勁地排潛,當然,拍賣行或者說是城主府被他臨時多要了一輛馬車。
轉眼間,他們一家已經在斜陽城裏逍遙了五天,各自想要的、想買的、要用的在花了一千多兩銀子後總算都買齊了,開始顯得有點無聊起來,準備回家時,金林終於忍耐不住找shàng mén來!
金林為了掩飾自己前些天準備對他們不利的尷尬,堆起自己覺得最可親的笑臉介紹了一下自己和鄭青,以為陳墨會按常理介紹自己,沒想到被陳墨打了個哈哈就應付了過去。但馬上又用當初自己在鎮南軍時和李沫兄長的關係套近乎,卻被陳墨以晚輩的身份向他要大紅包。明白對方讓自己靠近隻是對那張字條上麵四個字的信任,眼看自己和對方的關係還不如從前,無耐問道:“小兄弟,你究竟還想怎樣?”
陳墨見對方問得如此直白,有些訝異地回道:“我還小,有的是時間。”說完就和陳秋一人駕著一輛馬車回家去了。
金林明白了他的話,陳墨還想自由成長,還想把世界看得更清楚一些,有的是時間和這個世界接觸,不管是光明正大的還是陰險毒辣的!
至於以後的交易方式,陳墨早就和鄭青重新說好了,如果每個月底陳墨沒來斜陽,那下個月月初鄭青就去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