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她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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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依舊是低啞的,最開始莫羨以為他是刻意的壓低,現在才應了何遇的話,他的嗓子,就為了不被張蘭芝母女看出端倪,是短時間裏壞了的……
她心裏清楚,這些事,若不是何遇說,他定也是……不會主動說的。
就像他做的那些,現在想來,他這一天裏的不聯係又經受了怎樣的,他一定……
是擔心的吧。
她傻子似的跟趙子晴在一起,安慰她,照顧她,帶她找了張蘭芝,甚至一起回到了這個趙家……
她做這些的時候,他定是……看在眼裏的。
可不能動,不能輕舉妄動,這是他趙宏山魚死網破的一局,他必須比他更耐心,比他更隱忍,趙宏山是布局的人,可那些為他做事的枝枝蔓蔓,也必須連根拔起,這個北城,他要一次性的肅清。
莫羨看著他的側臉,他那時,看著她走進趙家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
她能想到他那時的表情,大概是……麵無表情的,就像他慣常有的表情,那些波濤和情緒,他習慣了自己消化,他習慣了壓抑,習慣了,自己承受。
漫天的疼意裏,心內的酸澀膨脹,她的眼眶又開始發酸。
那段曾以為的最艱難的日子裏她都不曾哭過,近來在他麵前流的眼淚,仿佛比她二十幾年的記憶裏都要多。
何遇知趣的沒再說話,戴上了墨鏡一心開車,莫羨身子微歪,腦袋輕輕靠在了他的肩膀,她眼皮閉上,能感覺到他身體瞬間的僵硬和緩緩的放鬆,就像她被他擁在他懷裏時一樣的,他習慣了排斥他人的觸碰,她卻知道他瞬間裏的僵硬不是排斥,他……
在緊張她。
心內的酸澀裏夾雜了異樣的情緒,她緊緊閉了眼,睫毛顫得厲害,怕是一睜眼就會泄露了那麽濃重的情緒……
她能感覺到他的視線正落在她身上,良久,抑或是片刻,他低啞著嗓音,“累了,就睡吧,明天,我帶你見他。”
莫羨低低的嗯了一聲,沒睜眼,就靠在他肩頭,在莫大的疲累和翻攪的情緒裏,被深深淺淺的心安包裹,她真的就睡了過去……
聽著她漸漸平穩的呼吸,沈白一動未動,何遇壓低聲音,“她中的藥裏本來有安眠的成分,你不必……這麽僵著。”
他是說他僵硬一動不動的動作,沈白看他一眼,沒答話,何遇挑眉:“得,你們小夫妻的事,算我多嘴。”說著低聲嘟囔:“真該把你這副重色輕友的嘴臉錄下來……”
但後座的人顯然並未理他,何遇從後視鏡裏就看到他那個冷麵兄弟側著頭,半點目光也沒分給他,他輕咳一聲,訕訕收回了目光。
車子開到十字路口,夜晚的北城不再那麽堵,車子停下等紅燈,後座的人終於開了口,“先不去沈宅,去城東別墅。”
何遇一愣,“你是怕趙宏山的人還有漏網的?”
這是其一。”他聲音因著刻意的壓低變得越發沙啞,看著後視鏡裏的何遇,他說:“這次的動靜已經驚動警方,怕是園子那邊也得了消息。”
沈園?”何遇皺眉:“你上次不是搞定了嗎?想著到底是你家族內的事,那次我沒多問,沈白,難道沈伯這是……還不滿意莫羨?你態度都這麽堅決了也不管用?還是說還是因為孩子的事?”
沈白曾在沈園裏待過幾日,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出來後,除了不易察覺的疲累,從未跟任何人提起。
何遇知道,他定是跟自己的父親定下了什麽約定,以此保莫羨,沈從山那樣的人,能讓他退一步的,想來沈白要做的,比他想象中還要艱難。
他沒問,不代表想不到,所以這一次,或者說從國外開始,他再未說過什麽何必非一個莫羨不可,這次,他隻是盡力的幫忙。
沈白沉口氣,“孩子,隻是借口罷了。”
他眼神落在莫羨身上,因著藥力,她在疲累裏睡得深沉,似乎也還是有夢,她眉心總是擰著,眼珠也晃動得厲害,他抬手把她落在鼻尖的一縷頭發撥到而後,說:“當年的事,能讓趙宏山這麽多年忘不了,甚至隱忍籌謀這麽多年,園子裏的人,未必就是忘了。”
何遇一驚,“你是說,你爸那邊,知道莫羨……知道她在被自己的父親利用?不是吧……”
以前不知,這次回國,他該是查到了。”他深黑的眸子裏,壓抑的情緒,“當年的仇恨,不該延續到她身上,她,是無辜的。”
許是他眸子裏的情緒太過複雜,何遇那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就這麽咽了回去,他對沈白,一麵是好友,一麵又是佩服他的,他擔了無法想象的壓力,也承了太多不該他承擔的事,他事事有準備,時時有後路,並不是天性使然,而是別無選擇。
隻是他從不以此為苦,自選了這條路,他沉默的走,隱隱的,何遇能想到關於當年的事零星的猜想,可到底,他沒說出口。
那或許是一切結果的因,何遇幾個停頓,到底說:“那你打算……告訴莫羨嗎?她到底是局裏的人,我覺得她還是知道得好。”
何遇是存了私心的,他不想看到自己兄弟默默付出,在他的價值觀裏,做了的事一定要發揮最大的價值。
沈白看他一眼:“適當的時候。”
那也就是不打算說了?”
知道全部的人未必就是幸運,何況,她知道了隻會更加痛苦。”沈白眼神在莫羨側臉停留片刻,有句話他沒說出,那就是……
既然忘了,那便讓她忘了吧。
短短時間裏,她經曆的變故已經太多。
何遇不死心:“沈園的事呢?也瞞著?沈白,你這悶葫蘆的性子什麽時候能改改,對女人不能這麽樣的,你這樣人家怎麽知道你的心思啊,我真是……愁人啊你,再說你瞞得住嗎,趙宏山這事就算扯到明麵上了,就算壓住輿論,你都清楚園子裏該知道的人肯定得了消息了,他們要是容不得莫羨,肯定還不會死心……”
他話沒說完,因為沈白抬了眼,這個眼神……
何遇愣了下,“你別跟我說……”
嗯,他們已經行動了。”他麵色沉沉,看不出太多的波瀾,“上次答應我,也不過是暫時穩住我罷了,再加上……瑩瑩出事,他怕是也沒心思,但多想個幾天,再加上趙宏山主動挑釁,真能按兵不動就不是他的性格了。”
他沒提名字,但何遇知道他說的是他的父親沈從山。
看著後座兩人,他心內歎口氣,要說他們相像,也都是攤上了那樣的父親,難道沈白對她另眼相看,就是因為這個?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他就聽到沈白低啞著嗓音說了句話。
正好在半閃神的瞬間裏,何遇有那麽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他一下把車聽到了路邊,猛地一個刹車,回頭:“你說什麽?!”
沈白聲音平靜,“你沒聽錯,沈從山,把她接回來了。”
她……
他用了一個代指的稱呼,何遇神色波動得厲害,他摘了眼鏡揉揉眉心:“不是,她……沈白,你們這個當口的,這園子裏的人不會真是想……撮合你跟她?不是吧,你們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她不回國都多少年了,還有季三,要真有這麽一檔子事,他怎麽沒跟你說啊?”
三兒被季家提前叫了回去,說是他奶奶生病。”
季三幼時跟兩個人親近,其中一個便是他奶奶,他奶奶疼他寵他最厲害,聽到他奶奶生病的消息,估計他半點都坐不住,又是個最沒心機的,估計回去了季家稍微用點手段就能讓他暫時回不來,畢竟這是一潭渾水,已經亂得不能再亂了。
季三兒父母隻他一個兒子,不會冒險讓他回來。
回來的,是季夢羨。
開車吧。”沈白說,抬手動了動莫羨微微搭下去的腦袋,讓她睡得舒服些,他仿佛是顛倒了重點次序,心神在靠在他肩頭的女人身上,倒是把讓何遇心驚動魄的話說得雲淡風輕。
何遇吞吞口水,戴上眼鏡發動車子,開出去幾分鍾,還是沒忍住,問:“那你打算……怎麽辦?當初你跟她分開,我們雖然沒多問,但其實或多或少察覺到了一點,是你對夢羨她……不喜歡了?反正當時我們都覺得,她對你是動了真感情了,這個當口回來,身後還有沈園,沈白,你知道她這幾年在國外混得風生水起吧,我說句不好聽的,莫羨的段數可是……跟人家沒法比,夢羨要是真有心……摻上一腳,莫羨怕是得被她完虐啊……”
看著後座的人無動於衷,何遇一急,“我靠你聽到沒啊,女人的手段不是咱們這些直男明白的,你當電視裏的宮鬥都是想象出來的啊,我隻聽成禦風那廝說圈裏女人所謂的明爭暗鬥,我都聽得感覺跟聽故事似的,我不是說夢羨一定不好,就是這個當口事太多了,你要真……非她不可了,你可得做好心理準備……”
我知道。”沈白終於抬頭,他揉了下眉心,有一瞬間裏何遇沒看到他什麽神色,就聽他說,“何遇,當年的事,認真算起來,季夢羨,也不是局外人。”
何遇的車沒開穩,一個顛簸下,莫羨腦袋晃動了下,沈白抬手,自然的擋住她,話裏聲音淡得像風,他說:“這也是我沒阻止她回來的原因之一,至於莫羨,我連瑩瑩……都舍棄了,夢羨她,最好不要動……不該有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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