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人 惡自有天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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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警方派人來處理。
黑惡性質違規拆建,火藥顛簸摩擦產生爆炸,炸死涉黑人員十一名。
屍體和被炸廢的車輛,很快被警方車輛清理幹淨,運輸下山。
石龍村口依舊安謐祥和,幹淨得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中午十二點,日光煦暖,陳清河笑著招呼,“兩位顛簸一路,到家吃口熱乎飯去,我做拿手菜招待你們。”
一頓飯,算是讓陳清河和楊豐年冰釋前嫌。
中午,陳清河放在爐火上烤了一條大魚,刷上秘製的燒烤醬,烤得外酥裏嫩,撲在桌上灑了胡椒鹽,鮮香撲鼻。
鍋裏架著白菜豆腐湯,一鍋鮮米飯,還有王成芳做的幾個小菜。
為了不讓家人和趙昌平倆人尷尬,同樣的飯菜被陳清河分成兩桌。
一桌在飯廳,一桌在客廳。
客廳裏,隻有陳清河和趙昌平與楊豐年,方便談生意。
趙昌平撕下一條魚肉,放在嘴裏慢條斯理的咀嚼,笑著說:“兄弟,今天的事真漂亮啊,一勞永逸。”
“人惡自有天收,我隻不過幫了老天爺一點忙而已。”
楊豐年卻有些憂心忡忡,“恐怕事情沒那麽簡單。楊勝利沒了也就沒了,可他帶來的十個小混混,後頭都有人。”
“那些為非作歹的混蛋們,整天把關二爺的忠義掛在嘴邊,聽說自己的小弟被殺,肯定會報複。”
“哪怕他們不願意,也得報複,因為小弟被害,大哥不出頭,會影響威信。”
“清河兄弟,我盡量幫你把風頭壓下去,但你最近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陳清河神情凝重,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謝了。”
“自家兄弟,別客氣。”
在八零年代初,民風剽悍,同時社會相對動蕩不安。
兩村械鬥時出獵槍、土雷,都是常有的事情,在各有死傷的情況下,或許雙方爭奪的隻是一口井,或者一個橋。
等送走趙昌平和楊豐年以後,陳清河並沒有把這個消息告訴父母,免得他們擔心。
畢竟那些混混,針對的是自己,和父母沒關係。
楊豐年也說了,那些大混混頭子,反而礙於規矩,遵循禍不及妻兒傳統,要動手隻會對陳清河下手。
夜晚躺在床上,陳清河仍然在苦思冥想,怎麽對付這些大混混們。
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以後投資越來越大,錢越來越多,免不了的會遭人嫉妒紅眼。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想要以後的日子過得順風順水,必須得找個強有力的靠山才行。
這個靠山,究竟要找誰呢?
陳清河閉上眼,腦子裏飛速反轉,回憶上一世時,八零年代石龍縣發生的大事。
有大資本破產、小資本崛起,有人得絕症,有人絕處逢生……
想要靠山,隻需要隨便幫某人一把,就能順手該他們改變命運。
可這麽多人,要幫誰呢?
究竟找誰,能坐穩後台,保護自己的安全?
窗外電閃雷鳴,狂風呼嘯、暴雨漫灌,劈劈啪啪的雨點子砸在窗上,模糊了窗外夜景。
陳清河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楊音韻從櫃子裏取出一床被子,搭在兩個人的身上。
“覺得冷了吧。秋雨一夜涼一夜,明天要加衣服了。”
“謝謝老婆。”
已經夜裏十點多了,陳清河打了個長長的嗬欠,不再胡思亂想,把腦袋拱在陳清河懷裏,沉沉的睡去。
躺在床上的楊音韻,看著窗外被風撕扯歪扭七八的樹木,正發出咯咯拉拉的響聲,心中思緒飄飛。
記得上年的這個時候,她剛產下雙胞胎不久,身體虛弱,到了陰天下雨就會腰疼。
每次下大雨,她都要在茅草屋漏水的位置,擺上盛水的鍋碗瓢盆,躺在潮濕的床上,嗅著棉絮的黴味,聽房頂漏水的滴答聲。
現在,鵝絨配著紅木大床,原木的香氣配上門口小爐子裏的鬆柏香,味道淡雅而有底蘊。
二層的大別墅,還有三層的小閣樓,風吹不進,雨打不進。
以前做夢都不敢想的日子,如今竟然全部被實現,讓她有種夢境般的不真實感。
隻是這樣的幸福,不知還能維持多久。
等陳清河睡了,楊音韻悄悄從床上坐起,從櫃子底下抽出一封信,鑽進廁所打開燈,看著熟悉的字跡,默默掉眼淚……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天朗氣清,風和日麗。
昨天一場大暴雨,田地已經被水給泡透,泥濘程度估計要三天才能下地。
張桂花是閑不住的人,“兒啊,這兩天沒事,要不你帶我和你爸去城裏轉轉。”
“之前閑著沒事,地裏的活又用不著我和你爸,我們就種了點菜,想著去城裏賣了。”
陳清河剛想答應,可愣了一下後,尷尬笑著說:“爸,我這兩天想在家裏休息,你自己騎三輪車去吧。”
弄死了縣城的十個混混,不知他們有沒有盯上自己。
這些有頭有臉的人物,不像楊勝利那麽不擇手段,不會對父母和楊音韻動手,但自己就不一定了。
沒有自己跟著,父母反而能安全一些。
吃過飯,張桂花和陳大栓一起進城。
一直不怎麽出門的楊音韻,俏臉一直格外複雜,掙紮許久後忽然站起身,“芳姐,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孩子,我也要進城一趟。”
陳清河疑惑,“你進城幹啥?”
“我想去添兩件衣服。”
陳清河趕忙從兜裏掏出兩百塊錢,“老婆,你秋季的衣裳還沒有呢,別不舍得花錢。”
“如果有合適的,也給爸媽買件。”
楊音韻低著頭,說了句“謝謝”就匆匆出門。
陳清河總覺得今天的楊音韻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哪裏不對勁。
大概……是第一次管自己要錢買衣服,不好意思吧。
以後該給老婆點零花錢了,可惜現在錢都投資了生意,剩下的也都囤貨,陳清河身上也沒有多少閑錢。
等來年開春,昌平服裝廠、昌平藥材公司的股份,都會送過來。
還有儲存的水產,也能賣出幾千塊的高價。
父母和老婆都離開,家裏隻剩下王成芳在收拾東西。
轉轉悠悠在桌前收拾東西的王成芳,憋了許久終於忍不住開口說:“清河,有件事一直憋在心裏,不知該該不該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