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燕雲風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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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山間的夜,靜謐而安詳。

    出賓館門是一條公路,不寬,沿著山腳蜿蜒而上。夜很靜,往來的車很少。或遠或近的幾點燈火,在茫茫的夜色下,像螢火蟲的微光。

    燕雲風、老虎和上官雲姬,個人沿著公路向前走,兩邊是蓊鬱的樹木,葉間有蟲兒婉轉動唱著歌。走了大約十幾分鍾,來到了一個平台。公路蜿蜒,依山而去,伸向遠方,公路的外側卻擴展出一個木板鋪裝的平台,大約二十幾個平米,周圍有原木的欄杆和長椅。夜黑黑的,遠處傳來幾聲狗吠,林間螢火蟲的舞蹈空靈玄秘。個人在平台上坐下來,看星星。

    靜謐的夜空,群星璀璨。遠近大小,疏密明暗,各得其所。仿佛上帝巨一揮,大把的鑽石珍珠,隨意地灑在藍色的天幕上,映照著聖殿的溫暖燭光,神秘祥和。

    個人靜靜地看著,好一會沒有說話。

    遠處,一輛大車開過來,車燈像怪獸的眼睛,起伏間劃破夜空,呼嘯而過。遠處的天幕上,正有一顆流星呼應著劃過天際。

    “真美啊。”上官雲姬輕輕地說,“你經常來嗎?”

    “是啊,我們團隊huó dòng很多,夜宿的時候,我最喜歡的事就是看星星。平原上看,山頂山看,高原上看;從春天看到冬天,年複一年。每一次,星空都如此美輪美奐,又每一次都有所不同。一個人躺在夜色裏,靜靜地看星星,冥冥覺得自己就是其的一顆。所謂星漢燦爛,人生苦短,夫複何求?!”

    上官雲姬隱隱約約地覺得,這時候的燕雲風,有一種生命化入蒼茫星海的浩然之氣。

    上官雲姬:“你這樣看星星許多年了吧?”

    燕雲風:“是啊,我是內蒙人,從小在大草原上奔跑。我的人生,就是從仰起頭來看星星開始的。”

    上官雲姬:“講講你的故事好不好啊?”

    燕雲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

    上官雲姬沒有笑,她靜靜的期待著一個行者的人生故事。

    過了好一會兒,燕雲風磁性的聲音緩緩傳來,平和飄忽。

    “我從小在內蒙長大。雖然是漢族,但祖上有蒙古血統。父親是學體育教師,從小就帶著我高強度的體育訓練。現在,我的心跳可以達到運動員的標準,在0至10之間。後來我上了省內的體院學院。畢業後報名參軍,四年後轉業,回到省內一家大型酒店集團做安保。報到前,我在整個內蒙散漫地浪遊了兩個月。在小城市悠長的時光裏,我覺得,這是我行走的地方,卻不是我駐足的地方。於是,我交回了聘書,帶著一個月的生活費去了上海。”

    上海。

    最近十幾年,介入一個城市的脈搏,最短平快的項目,就是做房產介。那是我在上海的第一份工作。

    燕雲風在上海。

    發地產小廣告,每天500張掃樓。跟保安捉迷藏的情形,搞笑

    而辛酸。每天回到狗窩一樣的住處,來不及閉眼睛就睡著了。

    一個月後,燕雲風成了這家介的銷冠。

    燕雲風在打diàn huà。他換了一家店,開始每天打diàn huà。每天200多

    個騷擾diàn huà,坐在馬桶上打,走路打,吃飯打,等公車也打……被掛

    斷,被罵,家常便飯。有的人閑著無聊,就會跟他聊兩句,然後告訴

    他,你騙不了我!然後人家勝利掛線了。燕雲風沒時間埋怨,他接著

    打下一個diàn huà。那段時間,燕雲風的嗓子先是像破鑼,後期像殺雞,

    從沒正常過。一個月後,燕雲風是這個店的銷冠。

    在這一行,燕雲風幹出來體會了,他決定自己開店。

    燕雲風趕上了全民投資房地產的大好時代。自己的店xiāo shòu火爆,又試著在其他地段開分店。很快,燕雲風開了九家分店。那真是業務興旺,財源滾滾。

    好事成雙。他戀愛了,買房了,結婚了。對方是個上海姑娘,獨生女,嬌俏溫柔,在一家企業做財務。燕雲風覺得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這個人,他們在彼此等待,千裏之外,等一夜春花開。

    對於他這個沒有戶口的外地人,上海媳婦的愛細膩溫柔。上海嶽母也非常喜歡這個大個子女婿,為他tí gòng許多便利,燕雲風春風得意。

    但是,金融危來了。危初期,大家都處在驚恐觀望的狀態,

    大體量的家庭投資基本停滯。燕雲風的門店開始入不敷出,資金鏈緊

    張。陸續關閉了幾個店。這樣熬到09年,燕雲風覺得,國家大把的

    錢投入經濟,通脹就應該帶來保值問題,房地產是最好的保值段,

    即便經濟不景氣,或者淺危,那些前期投資的房子總要賣掉吧。有

    買賣就有利潤。於是,他決定擴大業務。

    但是,問題來了。擴充門店,他一時拿不出那麽多的xiàn jīn。於是

    決定把房屋抵押貸款。燕雲風當時在上海買了兩套房,一套在自己名

    下,一套在妻子名下。當他真正去bàn lǐ的時候,因為自己沒有上海戶

    口,貸款非常麻煩。門店每天都要支出,資金饑渴。事情一下子進入

    了死胡同。燕雲風急得滿嘴大泡。丈母娘心疼女婿,提出一個解決辦

    法。丈母娘是老上海,由丈母娘出麵做抵押,會容易得多。燕雲風把

    房產過戶給丈母娘,貸下款來先保證運營,以後周轉開了,再過戶回

    來就行了。

    燕雲風急著用錢,立刻行動。房子一過戶,丈母娘立刻去做了抵

    押貸款,一切續都是燕雲風陪同完成的。最後就隻等放款了。燕雲

    風這才放了心。可是貸款遲遲不到。燕雲風追問,丈母娘總說銀行沒

    放款。燕雲風急得跳腳,私下請經辦人員吃飯,這才知道,款項早就

    放下來了。再找丈母娘,進不去門了。跟老婆吵,老婆說做不了媽媽

    的主。到這時候,燕雲風才明白,自己赤條條來去無牽掛了。

    離婚前,他給父親打了一個diàn huà。父親聽完,隻說了一句,就算

    交學費了。於是燕雲風離婚,離開上海,來到了北京。

    燕雲風來到北京,再次白起家。站在北京的街頭,燕雲風百

    感交集。但是他沒有時間感慨,更沒有時間欣賞,他要工作,生存。

    他看了地鐵的書報亭。燕雲風認為,北京應該是一個有著人追

    求的城市,書報亭正是這個城市的書簽。於是,他用了整整兩周的

    時間,站在地鐵站裏調查。從早上第一班車一直到晚上最後一班車。

    他用一個小本子記下她觀察的數據。包括客流量,階層,職業特點,

    人數比例,的雜誌種類等等。一個月後,他租下了第

    一個書報亭。

    半年以後,他的書報亭開始沿著地鐵線路延伸,

    一年後,他的圖書雜誌銷量北京市第一。兩年後,因舉行大型國

    際賽事,書報亭全部撤銷。

    燕雲風再次失業了。

    這期間,燕雲風參加了周末暴走俱樂部,以緩解自己鬱悶的心情。他在行走思考著今後的方向。期間,他做過五道營的咖啡館,做過健身俱樂部,都沒幹長。不過行走的副業卻越來越好,那就是拍攝風光大片。後來是人像攝影,接著就有一些小型各種戶外器材店請他去拍攝一些廣告大片。陸陸續續倒也熱鬧。後來,燕雲風開了一個小型的攝影工作室。

    上官雲姬:“這麽豐富的人生經曆,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燕雲風:“這樣的財富,沒人願意追逐。”

    上官雲姬:“那你是怎麽進入保險的呢?”

    “那是另一個故事了。”燕雲風幽幽地說道。

    夜已經很深,個人坐在星空下,回憶與夢想,似乎都那麽遙遠。

    回來的路上,老虎輕擁著上官雲姬,輕輕的哼起一首歌:vinent(starrystarrynight)。

    同一個晚上。韓小琪帶著女兒看diàn yǐng。出了diàn yǐng院一看,上有個未接diàn huà,都是一個叫做許雲帆的客戶。不用想,出事了。

    diàn huà打過去,許雲帆的小姨子張xiǎo jiě接的diàn huà。不幸而言。許雲帆出了重大車禍,正在醫院搶救。韓小琪把女兒送回家,立刻打開電腦,檢查許雲帆的保單內容,以及是否在有效狀態。還好,他的保險全殘或身故可以賠到15萬。

    韓小琪第一時間給對方打去diàn huà。

    張xiǎo jiě你好。我檢查了你姐夫的保單,保單有效。根據保單情況和醫院的診斷,全殘或生命險,最多可以賠到15萬。如果符合理賠條件,我一定按照保單約定,幫助你們及時bàn lǐ許雲帆的理賠。我馬上趕到醫院看望你們。

    張xiǎo jiě:謝謝。我為姐姐全家稍微鬆了一口氣。太晚了,您明天下午再來吧。

    許雲帆,韓小琪的老鄉。獨生子,大學畢業就在北京打拚,已經是一家it公司的層,年收入在二十幾萬。父母已經在老家退休,但是退休金很少。這個有出息的兒子是爹媽的驕傲。自打有了小孫女,父母就來京幫著帶孩子。他很孝順,按照國的傳統觀念,他也算是爹媽的養老金。太太是房地產評估師,工作比較忙,收入大約一年8萬。

    韓小琪做保險後,聯係了他。當時,他剛剛結婚。回答是,保險是好東西,可是我現在正攢錢還房貸呢。以後每年,韓小琪都會問問他,今年你打算考慮嗎?還完貸款,生了寶寶,為了寶寶又換房,再次背上房貸近百萬……

    兩年前,韓小琪再打diàn huà。終於,許雲帆說,為了女兒,我真的要考慮保險了。

    韓小琪和許雲帆討論保險時,這個愛女兒的父親說:“無論怎樣,都希望孩子能夠受教育,至少讀到大學畢業。我算過,在北京,怎麽也要6-0萬。還有就是房貸,總要有地方住啊”這份保單,就是按照這個額度設計的,一年,許大約要交一萬多保費。

    當時,韓小琪深受啟發。父愛深沉。愛孩子,就要為孩子的長遠計,而不是眼前的吃喝玩樂。

    從那時起,韓小琪有一個口號:“保險,預約你的愛!”

    第二天下午,韓小琪如約趕到了醫院。走到病房門口,韓小琪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搞錯房間了?因為,病房裏傳出來的不是哭聲,而是歡聲笑語。

    韓小琪抬頭看看房間號,再次核對無誤,這才推門進去。

    房間沒錯。一屋子人,許的爸爸,太太,老鄉,圍在他的病床周圍,正在講段子——大家怕小夥子想不開。

    韓小琪鼓勵著許雲帆,安慰著家人,然後示意許雲帆的太太,一起走出病房。

    許太太走出病房,臉上的笑容迅速被愁容替代。

    許太太:“醫生說雲帆的頸椎斷了,碎片把脊椎神經割斷了。雖然術給接上了,但肩膀以下都沒有知覺,能否恢複,也很不樂觀。”

    “可能一輩子都好不了,未來真是不敢想。不幸的一點安慰是,老公很有責任心,為自己投了保險,能給這個家減輕一點壓力。”

    “我一定幫助你們辦好理賠事項,理賠所需資料已經發到上。”韓小琪緊緊地擁抱她。此時此刻,任何語言都蒼白無力。

    原來,許雲帆公司一行五人,開車去石家莊開個一天的會。下午會議結束,開車回京。

    京石高速上車子並不算多。前麵有個大車,許雲帆的同事打算超車過去。沒想到一下子沒有把握好速度與方向,車子直接衝出了高速路,五人重傷。交警、救護車到來,直接把人送到醫院,直接進了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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