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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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遠的,隻見今天身著綠裙子的菲兒正俏生生的站在溪水旁,手裏抱著毛茸茸的小毛球,有一搭沒一搭的逗弄著。翹首以盼,似乎在期盼著看到哪個人的身影出現。

    已經被打入冷宮好幾天的蠢萌小貓咪,窩在菲兒懷裏,豎起尖尖的耳朵左右亂轉,調皮的抖啊抖,癟著嘴,幽怨的看著竹林的方向,

    “可惡的賤民,這幾天竟然敢虐待朕,肆意克扣朕的小鮮魚,真是可惡!哼哼,親親菲兒小主人終於來了,等下本王一定要讓菲兒狠狠懲罰那個醜人!哼!”

    想到得意處,小貓咪樂得張牙舞爪,在懷裏來回的打著滾,宣泄著心中的興奮。

    菲兒水靈靈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有趣的看著,最後又禁不住小喵萌萌噠的小圓臉的yòu huò,忍不住揉揉蠢萌小貓的小耳朵,嗯,軟軟的,涼涼的,好好玩!菲兒嘻嘻的笑著。

    “菲兒mèi mèi,你怎麽就過來了?”薑山驚喜的看著菲兒。

    “薑山哥哥,你看我今天美麽?嘻嘻”

    菲兒說著,又放下小貓,在原地簌簌的轉著圈。

    隻見菲兒一手扶著纖細的柳腰,一手挽著淡綠色的水袖,側身立在一叢鮮花旁,翠綠色及地長裙繡上了靈動的花瓣勾勒出的優美線條。

    粉麵朝天竟然透露出**的魅惑,迷離的眼神就像潺潺的流水,溫柔地拂遍全身。

    她微微回眸,笑魘如花的睨著薑山。

    看得薑山呆呆一愣。

    翠嫩竹葉的沙沙聲和著流水的叮咚聲,仿佛一曲樂歌。周圍含苞的花骨朵霎時次第盛開,百花爭妍,五彩繽紛,令人心醉。

    春光旖旎,沁人心脾,卻突然不及菲兒美豔璀璨的輕輕回眸一笑。

    “啪!”薑山竟看得癡呆了,手中的折扇滑落手掌砸落在地,濺起些許花瓣。

    竹林裏,枝頭的鳥兒歪著小腦袋,好奇的瞅著鮮花中央的女子。

    隨即。

    竹葉飄落,百花盛開。

    細草露珠,鳥語羞怯。

    菲兒探手,輕輕的搖動著流雲水袖,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

    少女柔荑蹁躚,柔美靈巧,那竹林鳥語的音樂似乎也沾染了她五官的清豔,深深的蕩入人的心底去。

    舉手投足之間,皆是舞蝶弄花瓣之柔美。

    幾度旋轉,幾度跳躍,幾度舞弄流雲水袖。

    眸如春水,笑魘如花。

    在方圓幾尺的飛舞花瓣裏飄然舞動,如翩翩起舞的蝴蝶。竹葉夾雜著花瓣在她周圍飛舞飄揚,柔美的舞姿,柔媚的笑容,美得令人心醉神迷。

    一舞傾人城,再舞傾人國。

    今生得遇君,為君一生舞。

    霎時間綠色衣裙飛揚,在花瓣飄飛中,溪水竹林旁,幽靜的小山穀裏。空穀幽蘭般美麗的菲兒如同一朵盛開的清蓮花,美豔的讓人不敢直視。薑山癡癡愣愣的看著。

    “薑山哥哥,我美麽?”

    菲兒拉了拉衣裙,水波流轉的眸子笑魘如花的瞅著薑山,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美,菲兒,你好美……”

    喃喃的呢喃聲在翠綠竹林間,潺潺流水上,隨著飛舞的花瓣,漸漸糅在了風聲鳥語中,悠悠的,越飄越遠……

    …………

    在一處占地不知何許畝的大宅子裏,登門拜訪的客人絡繹不絕,然而無一例外,皆吃了閉門羹。

    但奇怪的是不少服飾奢華的達官貴人,被下人請出府邸也不惱,留下禮物和拜帖,就樂嗬嗬的打道回府了。這樣的拜訪每天都在上演,真真是奇怪。

    大宅子如同一座迷宮,氣度森嚴,內裏雕梁畫棟,屋宇綿延。

    在其間有一個小小的院子,裏麵普普通通的,院子後麵有一個小小的花園,也是普普通通的。院子裏有著一個老人,正拿著個花灑,似乎在給盆栽中心愛的花兒澆水。

    老人貌不驚人,全身上下穿著身撲素的青色袍子,滿頭白花花的頭發如根根銀絲,頜下留著一蓬亂糟糟的胡子,臉上有著些許皺紋,約摸六十餘歲。就像是鄉間小路榕樹下,泡壺茶擺棋盤下棋的那些普通老大爺。

    老人用花灑給花澆了水,又拿了把精致的小剪刀,循著花枝的形狀紋理左右小心翼翼的比劃著,似乎在尋找適合下手的最佳位置。

    看其精神奕奕不複絲毫老態,身形雖然瘦削,但背卻挺的很直很直,如同一把鋒利的長劍直直的插向雲天。

    “哢嚓!”

    老人的手很穩,確切的說,又快又準又狠,手裏的剪刀一個起落,哢嚓一聲就剪下了一個小枝丫。老人放下了剪刀,細細左右端詳著自己的傑作,似乎頗為滿意的笑了笑。

    那盆被修剪了枝丫的牡丹花初看似乎平平無奇,但是細看,咂摸咂摸,卻又讓人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那枝丫的形狀,那紋理,那直插雲天的花枝,竟然給人一種鬼斧神工,神秘莫測的奇異古怪感覺。似乎被修剪過的花枝,天生就應該這麽生長才對。

    在老人身後,一個五十餘歲的老先生,管家模樣的灰衣男子不言不語,靜靜地垂首侍立著,就這麽過了約摸三刻鍾。老人摸了摸胡須,把盆栽重新放回了花架上,才悠悠的轉身看著對麵守候了許久的老管家。

    “老爺,蘭州那邊似乎出了情況……”

    “哦?”老人的手忽得頓了頓,輕輕的把手裏的小剪刀遞給了對麵的管家。又在一個俏麗丫鬟捧著的小臉盆裏細細的洗了洗手,用一塊精致柔軟的潔白絲綢手帕輕輕的擦了擦,轉身用眼神示意老管家繼續說下去。

    “表少爺那裏似乎遇到了什麽麻煩事,”

    老管家接過老人遞過來的剪刀,語氣頓了頓,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正目不轉睛盯著盆栽欣賞的老人,緩了緩,才接著說:“而且……而且根據我們的密探回報,在這個月,西北方的邊軍頻頻異動,我們在蘭州的情報網遭受了不知名勢力的襲擊,損失慘重!”

    老人細細端詳花枝的眼睛,這一刻似乎終於有了一絲波動,用蒼老雄勁的聲音問道:“拓拔啊,你想說的應該不止這些吧?”

    老人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停,繼續悠然自得的擺弄著花枝,不斷調整著角度。

    身後恭聲侍立的老管家突然壓低了聲音,走上前,附身在老人耳邊細細的稟告,將蘭州最近一係列的變故和各方密探傳來的情報線索都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

    “這麽說,蘭州襲擊我們情報網的不止一夥勢力?”

    “是的,老爺。”

    “哎~”不知何時,重新拿起小剪刀的老人,終於從醉心修剪花枝的注意力中收回了心神,把小剪刀往旁邊的石桌子上一放,喃喃的說:“現在的年輕人啊,還是這麽衝動浮躁!”

    身後的老管家低聲應和著,垂首侍立,靜靜的等待老人的吩咐。

    “退下吧!”老人懶洋洋的揮了揮手。老管家恭聲應喏,躡手躡腳的退出了小院子,又小心翼翼的關上了院子的小木門。

    不久後,老人複又繼續細細的端詳著花盆裏的花枝,聲音淡淡的朝後方吩咐,“說說最近蘭州的具體情況吧……”

    院子裏此時隻有老人一個人靜靜地站在花架前賞花,其他人早就退了出去,這老人自言自語的跟誰說話?真真是奇怪!

    “喏。”突然,不知何時,原本空無一人的石桌子旁邊,出現了一個蒙著臉的灰衣人,低頭恭敬的朝老人行禮。

    不遠處,樹枝上的一隻小鳥雀似乎被突然出現的蒙麵灰衣人嚇了一大跳,“啾啾”叫著,撲棱著翅膀驚慌失措的飛向了院子外。

    院子裏一片靜謐,隻剩“噗嗤噗嗤”鳥雀扇動翅膀的撲撲聲回蕩著……

    …………

    “薑山哥哥,我美麽?”

    菲兒拉了拉衣裙,水波流轉的眸子笑魘如花的瞅著薑山,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美,菲兒,你好美……”

    薑山看著菲兒,癡癡愣愣喃喃的低語。

    兩人眼睛柔情蜜意直直的看著對方,頭漸漸地越靠越近,轉眼間,嘴唇就挨在了一起。

    翠綠竹林間,蹦蹦跳跳的小鳥雀羞怯的用小翅膀捂住了眼睛,蟲鳴聲也漸漸低了下來,似乎不忍驚擾這對璧人的熱吻。

    花瓣和著風兒輕輕的歌唱著甜蜜的歌謠……

    …………

    數日後,清晨。

    薑山與菲兒俏生生的站在山穀的竹林外。

    “薑山哥哥,我們是不是要去府城了?”

    菲兒用手絞著衣角,頭低低的看著自己的小腳尖,耳朵根似乎都染著層粉紅色,一副羞怯的樣子。

    自從三天前在竹林裏一吻後,菲兒每次看到薑山都是羞答答的。跟薑山說話時也不太敢看他眼睛,臉蛋紅撲撲的,說話也聲如蚊呐。

    “是的,菲兒mèi mèi,司徒大叔真的同意你跟我去府城玩了嗎?”

    薑山看著羞答答的菲兒,心裏又是憐惜又是好笑。但又覺得有點無奈,天呐擼!講真,薑山以前一直是把菲兒當親mèi mèi看待的,要說沒動過心那鬼都不相信!

    但當時,麵對才年芳十六的少女,即使再色急,作為心裏年齡快三十的準大叔。薑山再喪心病狂,也不會朝這朵嬌嫩的小花下手啊!

    更別說菲兒身旁虎視眈眈的司徒大叔,初來鬆花府時,那警惕的眼神,似乎恨不得把薑山撕成碎片,或者是丟河裏喂魚蝦,薑山哪裏敢打歪念頭?

    再後來,經過一年的朝夕相處,即便原來尚算鐵石心腸的薑山,也被菲兒那善良單純的萌萌少女心給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