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章 抽絲剝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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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的來曆?
底下城主夫婦又是一陣驚愕,這對夫妻倆今日被九王所嚇,怕是已達到畢生極致。若二人就此放棄掙紮,或可結局還好些,可是回頭是岸的人畢竟少,城主夫婦也不在其列。
城主夫人再次發揮了自己的機敏善變,叩頭道:“那匕首既然是從那啞女身上搜出來,必然是那啞女之物了。”
九王好脾氣地笑笑:“哦?她一個晉國人,為什麽要隨身攜帶一把陳國匕首?”
城主夫人垂眸心虛地笑:“她已經死了,隻怕原因誰也不知道了吧。”
九王握著匕首,眯眼看著城主夫人:“本王卻不這麽認為,本王知道,這匕首,是有人給她的。”
城主夫人極力想掩飾自己的情緒,故作鎮定道:“是嗎,興許這啞女不止是行刺九王殿下,還與陳國人有苟且,真是死不足惜。”
九王似乎讚同地點著頭,還附和了城主夫人一句:“的確死不足惜,不效忠自己的君王也就罷了,竟還私通別國,就算是用最殘酷的車裂之刑,都是極便宜了。”
不知為什麽,聽到九王用平淡的語氣描繪出車裂之刑,城主夫人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但是抬起頭來,她依舊咬牙切齒地說道:“幸虧她今兒是被九王殿下給了個痛快,不然便是妾身也不放過她,定叫她知道背叛主子的下場!”
那姬柔卻是個不頂事的,從進門起一直哭到現在,仿佛還哭的更厲害了。
九王翻動著那匕首,像是在欣賞不同角度:“這匕首上鑲的珠子的成色,怕是隻有在陳王的寢殿才能找得到,這匕首小巧,顯然陳王為了討好這位贈送的女子,也是頗費了番心思。”
城主夫人抬起一張臉,誠懇地道:“九王殿下說的甚是。”
九王悠悠一笑:“夫人是不是還想說,以愛慕美色聞名的陳王,會看上一個姿色平平,又是啞巴,身上還刻著晉王所有物的胡狼刺青的女人?甚至年頭裏,陳王還為了向晉王求饒,送去了幾十箱的金銀寶器,轉眼,卻送了晉王女人一把如此精致的匕首、嗯?”
九王一直說話溫柔,就好像知道自己的話足以壓垮一個人的精神,所以更格外輕柔地說,讓這殘忍的感覺,更緩慢深刻地刻進聽的人耳朵裏。
城主夫人還想硬撐,可她那張如花似玉的臉分明已經掛不住了,她拚命擠出笑,但那笑卻難看的像是老嫗一般,還帶著幾分死氣沉沉。
九王將那匕首對準城主夫人的鼻尖,輕輕說道:“夫人,你是聰明人,本王現在還讓你說,是給你機會。你可不要浪費。”
城主夫人似乎又想哭又想笑,整張臉現在皺成一團,以往她對著九王總是盡可能顯現的千嬌百媚,如今卻好像沒了這個勁頭,她仿佛認了一般,耷拉下頭,就連紅腰都看得出來,她在思考到底九王給的這個機會值不值得。
良久,終於聽城主夫人有些哽咽地說道:“都是妾身一時糊塗。請殿下……饒了妾身吧!”
這話似乎是認罪,關城主立刻狠狠瞪了過來,巴不得將城主夫人生吞活剝:“你做下了這等不要臉的事情,還想要饒了你?!”
這倒貨真價實像一個丈夫的嫉妒,城主夫人如果和陳王是裙帶關係,那關城主可是不折不扣戴了頂綠帽子。
城主夫人卻不理他,連忙膝行幾步看著九王:“殿下,那匕首的確並非那啞女的,而是妾身之物,都是妾身不滿城主多年冷落,陳王巡視邊關的時候,妾身出城上香被他瞧上,強了妾身去……妾身實也不願意,奈何錯已鑄成,這匕首是陳王送妾身的生辰賀禮,妾身一直收藏於隱秘處,不想被那啞女發現,偷走了這匕首。妾身知道那啞女死了後,便想著能將計就計,將這匕首賴在那啞女的身上……都是妾身貪生怕死,求九王殿下看在妾身這幾日盡心侍奉的份上,給妾身一條活路吧!”
事情到此,對紅腰來講,這轉折已經十分精彩。包括城主夫人的哭訴,都是那麽悲傷淒慘,要說唯一不滿意的,便是已經睚眥欲裂的關城主了。
你果然與那老匹……勾結了多年!”關城主看著城主夫人,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的表情,“你對得起我嗎?!”
城主夫人麵色陡變,冷笑道:“不用說的這麽好聽,我們之間本來就是交易。若說到對不起,你當初毀我城池的罪,怕是更對不起我吧?”
關城主氣的發抖,用手捶地麵:“賤人!賤人!”
看樣子若不是他還跪在地上,早就跳起來撲向城主夫人了。
可是城主夫人此時早就靠近九王身邊,看樣子她剛才的動作都是故意的,怕是早已料到了關城主此刻發狂。
這對夫妻雖然貌合神離,但之前好歹還做做門麵功夫,現在雙方撕破臉,嘴臉是一個比一個醜惡。
但不管台下如何風波雲湧,九王始終都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淡懶樣子。約莫是看底下二人爭吵夠了,他才淡淡開口:“這就是夫人要告訴本王的全部?”
城主夫人將注意力從關城主身上轉移出來,立刻磕頭道:“妾身認罪,求九王殿下開恩。”
九王望著那匕首,上麵鑲的珠玉還發著光,和晉王不同,陳王對自己心愛的女人可算得大方體貼了。
真的,”九王慢慢說道,“沒有要補充的了?”
城主夫人心裏有些不安,她不明白她都已經什麽都認罪了,為何九王還這樣咄咄逼人,他不就是想要匕首的真相嗎?
哐當一聲,那匕首被九王丟到了旁邊的桌子上,把玩了這麽久,瞬間就棄若敝屣,這丟匕首的動作就好像是在把城主夫人毫不猶豫丟掉了一樣。
九王淡淡說:“既然如此,那本王便開始定罪了。”
就像是開堂審案,有人認罪,那就該宣判畫押了。
聽見這話,原先憤怒的快要失去理智的關城主,一下子看向了九王,神情似乎也僵硬了起來。
九王慢慢看了城主夫人一眼:“即便從前夫人生在邊境的附屬國,但邊境早已劃歸趙土,所以夫人依然是正經的趙國人。作為趙國的百姓,夫人卻和陳國的君王暗通款曲,即便本王對你趙國的律法不熟,也知道這樣的罪,連最重的車裂之刑都是輕的。”
城主夫人麵如土色,嘴唇更是發抖,但她竟有骨氣,並未再出聲告饒。爺可能知道求饒也無用。
九王說道:“不過既然方才夫人求了本王一番,本王到可以做主免去這車裂之刑,就改為淩遲吧。夫人是女子,想必挨不了多少刀便會去了,起碼屍身上還能留個體麵。”
比起車裂,淩遲隻是少幾塊肉,似乎是輕了一些。
不過聽完這些,城主夫人已是眼白上翻,似乎要暈了過去。
紅腰這時覺得身上一冷,本來已經漸漸止血回暖的身子,仿佛又起了一陣古怪的變化,接著她發現自己似乎說話的能力。
她努力張嘴,想引起九王或者白麵車夫的注意,但這時候甚至沒有人往她的床上看一眼,之前白綾裹在脖子裏的瀕死感,似乎又一次襲來。
九王看了一眼白麵車夫:“車夫,這就把夫人拖出去吧,淩遲之刑,就不必麻煩城中的府兵了,你直接代勞即可。”
竟然讓白麵車夫來對城主夫人動手,這大概連關城主也沒有料到。他臉色白了白,似乎想說什麽,但是看向九王後,便默默把話咽了下去。
白麵車夫扶著腰間的長刀,走向城主夫人,城主夫人驚懼地看著他,一邊不由自主開始往後退:“不……”
但是她的聲音虛軟無力,似乎連喊叫的底氣都失去了。她已經認了罪,九王宣判她淩遲,她就算逃到天邊去,也終究是逃不過去。
白麵車夫抓住了城主夫人的胳膊,把她提起來往門外走。
城主夫人完全放棄了希望,垂著頭被白麵車夫拖行。
就在這時,忽然響起了一聲少女的尖叫:“不!!”一直站在城主夫人不遠處的姬柔,發了瘋一樣衝向白麵車夫,口中則在尖利咒罵:“你這下人給我放開!別用你的髒手碰夫人!”
紅腰第一次見到一個敢跟白麵車夫拚硬的人,姬柔竟然直接用手去掰白麵車夫捏著城主夫人肩頭的手,見掰不開之後,就開始對白麵車夫又踢又打,一邊咒罵不停。
九王眉眼深邃,看到姬柔突然如此,本來已經半死的城主夫人也忽然驚醒了過來,她盯著姬柔,仿佛氣急一般吼道:“誰讓你個賤婢上來了?還不給我退下去!”
可是縱然她罵的這麽狠,姬柔非但不走,眼看從白麵車夫手裏救人無望,竟然跪下來抱著城主夫人的腿嚶嚶地哭了起來。
城主夫人仿佛受到了極大屈辱,立刻想要甩開姬柔,口中也罵的更狠:“少糾纏不休!如今本夫人自身難保,你別想上來討什麽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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