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火災

    六十平米的警察局辦公區內，兩個負責錄口供的警察身後站著四個專門跑過來看熱鬧的警察，滿臉聽天書般的可笑表情看著手舞足蹈的方衝聽著他說書般精彩的案情回溯，如此這般已經保持了一個小時。()下班的鬧鈴聲飄在一排排辦公桌上空，所有當值留守在辦公室的警察渾然不覺。張魁啪地按下了鬧鈴開關，一片寂靜，寂靜中還是能夠聽到方衝在講述那場人鬼大戰的後續工作。

    “……以上就是為什麽伱們會在墓穴看到那些師兄弟燒焦的屍體的始末。”方衝完成了一五一十毫無保留的口述任務，最後做出了強有力的總結。

    做口供的條子大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了他半天，確定他的嘴巴不會再蹦出天書音階後，大叔擦幹從半張的嘴角流出的口水，然後看都不看方衝一眼，在人群中找到一看就是一臉精英相兒、相對比較正常好溝通的張魁，問他：“他是傻的？”不能啊，懸空寺他也會偶爾去參拜佛祖，最為群山間最近的唯一的寺廟，山下人口雖然不多，但也會上山拜佛求個平安，尤其自己還是做警察的，經常接觸晦氣重的事，上山漸漸佛祖是平常事。每次去雖不說都能見到所有僧人，但這方衝為人比較豪氣，不總是閉關念佛，所以也見過幾麵打過招呼，那時也沒感覺有這麽的奇葩，聽他說話，跟大家就不是一個水平線上，錯，根本不是同一個世界。聽完他的一席話，腦子裏呈現了一部充滿了蟲子、詐屍、死人、大火的離奇恐怖倫理。(.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張魁揉著眉心聽完全場，還沒想到一會如何為方衝的坦白打圓場就被條子大叔逮住問了個正著兒，上前一步抓住方衝，一把把他拎開扔給洛晃管著，自己坐在座位上。滿臉堆笑，笑得是睦春風，瞬間溫暖了前方六人中的兩個美女少婦，張口就是一段平著舌頭的普通話：“長官別在意，這兩天發生了太多的意外。這位方衝師父著實受了些刺激，語無倫次敬請諒解，我先替他給長官您道個歉，耽誤您這麽長時間。”

    大叔搖搖手，壓力驟減，終於找到了個能說上話的了，問道：“他既然說不清楚，換伱說，別長篇大論的跟說神話似的！”

    張魁唯唯諾諾地點頭。連說是，然後想了想，總結說：“其實事情挺簡單的，就是我和幾個朋友遊山後走失，起先是一個小師父幫我們一起找人，人沒找到，但是小師父在尋人過程中似乎染了怪病，回來後傳染了挺多人。這怪病症狀誰都沒見過，我們還沒來得及找醫生，病人們就都死亡了。後來我們怕再有人收到傳染，就將死者都火化，遺骸送進了墓穴。昨天一早荒寂住持讓我們下山請醫生上來看看，誰知道剛出來不久，還沒下到山下呢，就看到寺裏起了火，想回去救火救人已是來不及了。”提及此。張魁吸了吸鼻子，作勢抹去沒有流出眼淚，“現在一想，我們離開時寺內僅剩的七人不是老就是弱，很可能早就染了病，為了不讓我們擔心所以找了個借口讓我們出寺，等我們前腳一走，他們後腳就少了寺廟，引火**了。他們這是怕山下的居民不明真相盲目上山收到牽連啊。”說完，終於擠出了兩滴眼淚。

    大叔聽他的敘說。又回憶起荒寂平日樂嗬嗬的和善表情，緬懷之情滿溢，也跟著哭了起來。在場的四名僧人麵麵相覷，著實想不通為何張魁沒有說出實情，方衝師兄說的話雖然語無倫次略帶誇張，帶起碼講的還是實際情況，倒是張魁，他把方古幾人的死一筆帶過不說，還把那場驚心動魄的戰役直接隱瞞，他們出寺明明是為了追尋方言，現在卻變成了荒寂明他們出寺請醫生。尤其是最後他說荒寂一火**實在讓他們無法接受。尤其是方衝，對這事更加的不解，他不顧場合就想上前抓住張魁問個明白，被眼疾手快的洛晃攔住，拉到人群後方，小聲地將張魁、梁晏和自己關於墓穴、方言和火災的推想。

    人群後方方衝聽到解釋後覺得在理，但也難以接受，一臉被雷劈的表情呆立住，人群前方，警察大叔不愧是幾十年的老警員，被感動的同時沒有放過可疑之處：“照伱這麽說，那些人都是自己患病死亡？”

    張魁乖巧的點頭，打收了鍾壅以後，他發現有時候賣萌討巧很有用。隻可惜用的不是時候，老警員氣場強大地拍起驚堂木——手邊的訂書器——，吼道：“胡說！伱見過什麽人生病會是那種死法？斷手斷腿也就罷了，腦袋都沒了！好，伱可以說這些都是他們生病後神誌不清從高處摔下導致的，但是那個腦袋粉碎的、身體被劈成一半的怎麽解釋？！”

    張魁未雨綢繆說話挖坑，忙道：“長官長官，伱別急，我不是說了麽，這怪病症狀誰都沒見過，他們換了病後就跟發了瘋似的，然後，然後就當著我們的麵，自己裂開了。”

    “……”

    “真的，身體如爆炸般從內部分離，當時真的是血肉橫飛。”

    “……好，我再問伱，那具胸口被一劍穿透的屍體怎麽解釋？難道又是他自己裂開了個口子，這口子整齊的跟被利器插入一樣？”

    “這倒不是，那是方古，他在狂性大發時，被方衝大師踹了一腳，正中後麵的裝飾木劍上，方衝大師也是因為這件事才變得瘋瘋癲癲。不行您問這幾位師父，出家人不打誑語的。”

    由於方古胸口的木劍確實是方衝刺進去，現在又講不清實情，三個僧人隻得忙不迭地點頭。

    “還有什麽需要補充的麽？”警察大叔問。

    張魁搖頭。

    大叔無奈地合起記錄本，若是硬說他們和這些屍體有關太牽強，畢竟沒有證據，而且這些僧人平日裏大家都認識，不是窮凶極惡的人，應該不會聯合外人屠寺。但是實情若真像張魁所說，又太過離奇，這種報告怎麽寫都是張廢紙，不會有人相信。輕易將他們都放走，命案變成了無頭公案，並且當著那麽多的人帶進警察局沒什麽事又放了人，說出去會顯得警察一無是處。

    他正愁無法解決之時，張魁及時給了他台階下，說道：“長官，您不讓我們來我們也要來找您幫個忙。”

    大叔眼睛一樣，接口：“何事？”

    “嗬嗬，小事。驗屍。”(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