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狀元（4）

    葉子第一次聽說，察言觀色見風使舵望風而逃是一種天才般的能力，與生俱來加上後天培養的能力，一個他這種簡單思想的人無法企及的能力。

    “他們國企，從建立、發展、興盛、衰落、再興盛、再衰落，起起伏伏幾十年，他坐著采購組長的位置，一坐也是坐了幾十年，坐得那叫一個穩如泰山。做過這個行業的人都知道，工資不算是主要收入，回扣才是正常的經濟來源。從他進廠到現在，無數的人都因為貪汙**被拖下台，就隻有他屹立在這個位置赫然不動，下麵人沒動過他，上麵的領導沒想過動他。每幾年廠長輪值，每任廠長對他是客客氣氣，名譽上的嘉獎頗多。他從來沒和別人紅過臉，沒發過脾氣，一直是笑嗬嗬的。現在還是年年被評為他們廠子的優秀員工、清廉管理者。身邊所有的人一提到他，更是沒有一句壞話。”

    “這不是挺好的嘛，不吃回扣的人可少著呢。這種人通常都有個專門的詞來形容，那就是‘好人’。”葉子越聽越覺得謝蔚這個人是個十足的好人，而且是那種會做人、懂處事的老好人。他能穩坐幾十年的采購之椅，也可能是因為他不敢或是不動如何索取回扣。

    王川嘴角抽抽，反問道：“不吃回扣他一個小小的采購組長給一個人送禮一送就是幾十萬？這還隻是一個人中秋節的錢，這人再多點，節日再大點，那就指不定送了多少呢。”

    張魁在路上也隻是聽了個大概，具體本就再算到了左家再聽。現在聽來似乎真的有問題，便提出來：“他就算吃了回扣也應該送不出這麽多吧，組長如果回扣都能收這麽多，那他上麵的經理還會留著他？除非他再送給經理，這一層層關係網上去，他得送多少？他是采購什麽的能拿這麽多的回扣？”

    王川把資料反倒倒數第二頁。張魁眼神好。看到這一頁最下方，有一行用鉛筆寫的小字，王川看了眼，就合上了資料。感情她是事先把東西背出來，好顯擺顯擺自己是有才無德，隻不過那一行小字中數字太多。她沒有背出，隻得翻看看一眼再翻回到謝宏澤對的死亡證明書一頁，說道：“謝蔚他們廠子是生產罐頭的。謝蔚是負責食物原材料的采購。我哥有托人算過，根據他每年負責的采購量，再按照現在市場普遍的回扣提成率來算，他每年頂多拿到個二三十萬。這還是按照最高的提成算的，畢竟他隻是個組長，他們廠子大，食物原材料采購這部分業務就分七個小組。謝蔚每年負責的量很平均，領導沒有特別照顧。所以流動量不打。依照我哥的猜想，他應該有副業才對。隻是他們沒有任何證據他有副業，連他副業是什麽都猜不出來。”

    左子崇放下煙袋，他其實對謝蔚並不大感興趣，為了弄清左家以前的被涉及的殺人醜聞，他隻是想弄清前因後果，現在謝宏澤都已離了人事，若是換做左子崇殺了人，他不認為他能夠跟自己的寶貝兒子開口，讓後代承受這個罪孽，所以他潛意識認定謝蔚是不知道這些往事，那麽謝家這條線應該算是沒什麽價值再追下去了。不過現在聽到謝家後輩現在這種狀況，又有些好奇，論輩分，謝蔚隨筆自己小個十來歲，但也是同輩，同輩間總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攀比心理，聽到王川的話，他忍不住好奇地問：“不是說沒有人對他有意見，更沒有人對他提出異議嗎？為什麽你哥會查出他給別人送禮送了幾十萬？他若真的做的完美，懂得攀炎附勢，怎麽會被抓到把柄？”

    “問題不是出在他身上，大概是五六年前吧，外省市的有個官員被雙規，查家產的時候牽連出一個富商行賄，涉及藥材的等價金額很多，足夠立案，後來是那富商利用法律上的空子，補造了一張那官員妻子寫給他們公司的欠條，使得法院不得不承認他行賄的部分昂貴的中藥藥材屬於官員妻子的合法買入，隻是掛在了丈夫的名下。富商便逃脫的製裁，不過在查富商的過程中，他們無意間看到了一個賬簿，當時是立案前，他們以配合調查的理由進入富商家中，所以沒有辦法順走他家的東西，他家裏人盯得太緊，若真的強行拿走那就成了明搶了。有個警官偷偷瞟了一眼，要說這人啊，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呢，就是這一眼，讓他看見了一個人名以及他後麵跟著的金錢數額。這個人就是謝蔚。等他們立案後再去富商家中找線索時，那本賬簿已經找不到了，無論是他家裏、他的銀行保險櫃還是他的公司都找不到這本他們推測是手裏送禮的賬簿，再後來嘛，立案取消，富商回家，照常過日子，行動謹慎很多，警方也知道自己打草驚蛇，讓他收起了馬腳。這一組警官不甘心，就想從謝蔚著手，他們看到謝蔚名字和金錢數量時，並不能判斷他是送禮的還是收禮的，所以從頭查這個人的來曆到查他涉及的業務等，發現，謝蔚似乎跟富商沒有明麵上的交集，而且作為一個小小的國企采購員，應該不是富商送禮的對象，所以就判斷出是他送禮給了富商，至於理由嘛，還沒等他們進一步去查呢，就被上麵處罰了。”

    “處罰？”左子崇吃驚。

    “對，降職降薪的都有，說他們玩忽職守，借用個沒有實際證據的理由就千裏迢迢地跑到s市去擾民。這件事就這麽擱置咯。要不是我哥重提舊事，這事就被掩埋了。”

    左子崇問：“我還是沒明白謝蔚的事與我們要找的真相有什麽關係。”

    “他和他謝宏澤在謝洋出生時以謝洋的名義包了一個山頭，父子兩人孤身經常跑進深山老林帶上個把星期後再回來。對外都說是去抓野味。我哥懷疑那裏其實是他們副業場所。”(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