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人是鐵飯是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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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山,依稀從遠處傳來了雞鳴狗跳的聲音。裴初雲忽然站定,拉了林妙妙一把。林妙妙不解,卻見裴初雲指了指身上的裝扮,才恍然大悟。兩個人的穿著打扮的確有點招搖,這樣貿然下山回頭率肯定特高。於是特為難的問:“那怎麽辦?我又沒帶別的衣服。”

    裴初雲笑笑,道:“何必那麽麻煩,不是有哥哥在嘛!”說罷朝著林妙妙一彈指,林妙妙的周身立即飛起一團白霧。白霧散去,林妙妙驚異的發現自己的衣服和發飾都完全做了改動。玄錦紅袍變成了素色裙裳,披散的長發也梳攏上去,換做可愛的少女髻,下麵還垂著兩根墜著石榴紅玉石的銀鏈子。叮叮當當,又俏皮又可愛。

    林妙妙欣喜的摸著小辮子,抬頭看了一眼裴初雲,問:“那哥哥呢?”

    裴初雲笑而不語,搖身一變,變成玉麵書生一枚。黑發攏至發頂,用碧玉發簪簡單一束。白袍換做青衫,還像模像樣的拿了把折扇在手中。一扇一搖,頗有點大戶人家富貴公子相。隻是臉上邪裏邪氣的笑容不減,怎麽看怎麽都像欺男霸女,強搶民女的那種花花公子。不過與林妙妙站在一起倒也般配,像極富貴人家四處遊山玩水少爺小姐,總之扮相還算成功。

    裝扮妥當,兩人慢悠悠的朝山下走。距離山腳不遠處是一座年代悠久的古鎮,規模不大,人丁興旺。一路走下來,路過村落,看到各家各戶張燈結彩,敲鑼打鼓好不熱鬧。林妙妙覺得奇怪,又一想可能是哪家娶親嫁女兒,才會這麽熱鬧。

    路口有一個供路人休息歇腳的茶水攤。此時正值清晨,往來商戶繁多,茶水攤也就出售些包子油條早點之類,生意倒也特別紅火。

    走了一路,林妙妙早已覺得饑腸轆轆,肚子空空。眼睛一亮,看見路邊的茶水攤,鼻子一嗅,嗅到空氣飄蕩的食物香氣。於是扯著裴初雲揀了個位置坐下來。

    立刻有個年輕的小姑娘殷勤的過來詢問:“兩位客官吃點什麽?包子和糖包都是剛出鍋的,今天的豆漿也特別新鮮,還有醪糟蛋可是我家的招牌菜,十裏八村特質秘方哦。”

    林妙妙聽的口水直流,忙不迭的點頭:“好,好,全都要!”說罷又瞄了一眼裴初雲,補充道:“雙份!”

    “好嘞!”小姑娘動作麻利,須臾間就端了熱氣騰騰的食物上來。

    各種早點滿滿登登的鋪了整張桌子,林妙妙埋頭於與食物的奮鬥之中。一時間顧不上裴初雲,隻用手指著一桌子東西,讓他不要客氣。裴初雲哭笑不得,眼見周圍同樣用餐的人都像看怪物一樣,朝兩人投來驚異的一瞥。還在竊竊私語,無非是富貴人家的孩子也吃不飽之類……

    裴初雲無奈,有衝動搬到鄰座去,再也不想認識林妙妙。林妙妙還不自覺,奇怪的看了裴初雲一眼:“哥哥怎麽不吃?”

    裴初雲以扇子掩麵,猛喝茶水,裝聽不見。

    林妙妙流著口水看了一眼裴初雲麵前的那一份早點,裴初雲立刻會意的推了過去,做了個請的手勢。

    林妙妙幹笑了兩聲,雙眼放光:“那我就不客氣了。”說罷繼續風卷殘雲消滅掉眼前的食物。

    裴初雲終於忍無可忍,用折扇遮擋,小聲問:“你可是兔子啊,怎麽會有牛的食量?”

    林妙妙嘴裏叼著肉包子,含含糊糊的答:“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裴初雲嘴角抽搐著,用扇柄輕輕敲打著木桌,輕輕歎了口氣。

    酒足飯飽,林妙妙摸著圓滾滾的小肚皮,朝裴初雲露出兩排潔白的兔子牙。裴初雲手持茶盞,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林妙妙立即做無辜小白兔狀,可憐巴巴的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忽然聽見鄰座的人議論著什麽,於是想起早上村子裏敲鑼打鼓的喜慶之事,忍不住問店家小姑娘:“今天是不是有什麽喜事啊?為什麽家家都掛紅燈,放鞭炮?難道同一天娶親嗎?”

    小姑娘撲哧一聲樂了,兩隻羊角小辮搖搖晃晃,斜著眼睛調皮一歪頭:“兩位客官一定不是本地人吧?”

    林妙妙眨眨眼,順口胡謅:“對,對,我們是外地來的。剛好路過此處,發現這裏喜慶,特地來湊個熱鬧。”又指了指裴初雲,“這是我哥哥,我家姓林。”

    小姑娘點點頭,無意瞥了一眼一旁的裴初雲,眼睛倏然一亮,一張小臉立刻紅撲撲的,羞澀的垂下頭捋著辮子。林妙妙有些困惑的順著小姑娘的目光望去,裴初雲正撫著折扇笑的一臉多情。於是咯嘣咯嘣的磨著牙齒,心想這副爛桃花,還真以為自己是寶哥哥啊,姐姐妹妹鶯鶯燕燕,到處留情,讓人鄙視。

    林妙妙越想越氣,猛的一拍桌子,嚇了小姑娘一跳,才想起林妙妙剛才的問題,於是尷尬的解釋:“我們這裏叫做流星村,再往前走就是流星鎮。而村子後麵的山脈叫做鼠山。”

    林妙妙打斷小姑娘,問:“蜀山?”

    “不是蜀山,是鼠山,老鼠的鼠。因為山的形狀很像偷吃糧食的老鼠,所以稱作鼠山。”小姑娘糾正,林妙妙恍然大悟。小姑娘又繼續說:“本來這裏背山麵水,風調雨順,年年豐收,是塊寶地。但是幾年前鼠山突然冒出一夥鼠妖,出來危害村民。起初隻是禍害莊稼偷取糧食,屠宰牛羊,擄走家禽,而後越來越惡劣,甚至發生鼠妖吃人的事件。並且還要求村民們每月初一和十五供上美食和年輕的少女,供鼠妖們消遣。如若不從,就大肆屠殺村民,大開殺戒。村民們怕的要死,沒有辦法隻得獻上村裏年輕的少女。可誰家都有女兒,誰又舍得把自己的女兒送到妖精窩裏呢?那不是往火坑裏推嗎?況且那些被供上去的女孩沒有一個能夠平安回來,不是死了就是嚇瘋了……”

    林妙妙聽的義憤填膺,攥緊小拳頭狠狠敲在桌子上,全然忘記自己也是妖族一員:“太可惡了,那些妖怪……哦不,那些危害人類的妖怪都該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