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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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常常在想一些事情,我會把不明白的放到一邊,好問香香,香香不懂的,我們就會挖個坑裝作把它埋起來,希望將來可以生了根發了芽,開了花長出dá àn。其實我們很多很多都不懂,所以就挖了很多很多的坑,坑挖的越來越小,越來越淺,越來越密集,我們有時候就在想,即便把這一片草地,下一片草地,更多更多的草地全挖了,也種不下我們那麽那麽多的問題。

    問題就像是小石頭,然後把它挖出來,再丟進河裏,隨之而來的就像是顫開的波紋,隨著水麵越顫越多,絲毫沒有終止。我們數不過來隻好放任,可它仍然繼續再顫開,遠離我們的視線。

    也許問題本來不是問題,是因為有人將它挪動了位置,挪動到不屬於它的地方,然後它就蔓延了,無法阻擋。直至水麵自己平靜下來,直至時間把它消磨下去,水麵終歸會平靜。

    可我們很擔心,在石子蕩起水麵的時候,那些原來在這裏的水滴,誰又會知道蕩到了哪裏?是否還有原來的地方,原來的模樣,原來的期盼,原來的夢想,原來的環境原來的夥伴,原來的最近的,那一滴。即便這一滴小水珠還在,可緊鄰它的小水滴呢,緊鄰它的下一個小水滴呢,下一個的下一個呢?沒人可以給我們dá àn。

    問題就是這樣,即便是裝作視而不見裝作聽而不聞,它依然再蔓延,就像這個小村落,就像這片荒草地,村落本來是寧靜的,現在卻有些暴躁了,二拴哥被挨罵的次數再增多,除了蒙古家丁的還有父母的,臭臭逮蛤蟆和小魚的次數越來越少,除了蛤蟆快要冬眠了還有臭臭要不停的幹活了,胖兒和我一起玩遊戲的次數也少了,除了外麵的冷怕得病還有就是玩累了就吃的多了。

    冬天是很難熬的季節,我想是因為夏天給了太多的豐盛,所以冬天就會貧瘠,而秋天是寒冷蔓延的開始。荒草地也漸漸的荒了,當一片黃葉開始蔓延,這片草地就像是得了黃葉病,傳染就沒有停止,從草葉到草身,從這一片到下一片,從草裏到樹上,風經過的地方,經不起寒的葉子都黃了,然後落下,枯萎,最後荒了。

    沒有人問過這些葉子,是否有過留戀,留戀又怎樣,還是經不起風,也許不怪風,風隻是吹過,也不怪寒,寒隻是應運而生,隻是風還再吹,寒依舊,隻是葉子,沒了。沒了就沒了,沒有誰會給沒了的東西打一輩子官司,新的葉子出來,而舊的就已經遺忘,早就化成了土,再也不見了。

    我也搞不懂自己的小腦瓜為什麽有時候就蹦出稀奇古怪的東西,稀奇古怪的想法,爺爺說人與人是不一樣的,沒有人可以替代第二個自己,所以他抱起我的時候總是笑mī mī的拿他的胡子紮我的臉,而不會紮別的孩子,爺爺說我的耳朵唇不夠太大,所以也會經常用手拽我的耳唇,他說你看廟裏的佛爺耳唇就大,大耳朵唇有福,我想爺爺說的肯定有他的道理,不然就不會有人開始信教了。

    教,我也不知道是供的哪位佛爺或者道爺,也不知道是不是比灶爺要厲害,也不知道第一個傳教的人是誰,當我知道有教這種組織,它已經和問題一樣,開始蔓延了。

    哪個教好?我不知道,因為每個教都說的天花亂墜,有哪個教靈?我也不知道,因為每個教都神通廣大。蒙古人信得是喇嘛,但傳說他們更信薩滿,但傳說的傳說他們隻相信長生天,但是這些是什麽,我也不知道,反正是我接觸不到的。

    色目人我更是搞不明白到底哪個是伊斯蘭哪個是基督徒,耶和華認不認識默罕默德誰也不知道,但教徒們卻爭得水火火熱。至於披著袈裟的和尚我倒是見過,但會不會念經我就不曉得了,反正木魚是敲得屁顛屁顛的,再說就是念起經也是雲山霧罩,上嘴唇碰下下嘴唇,除了第一句阿彌陀佛聽的真切,下一句就嘛尼嘛尼模棱兩可不知東西南北了。要說最有味的還是老道,有沒有本事先擱一邊,一身氣韻仙風就足夠讓人琢磨的,好看是好看,就是混的慘點,破衣爛衫的不受人待見。

    爺爺說,能存在的東西,一定有它的道道,道道這東西就蘊含天下通行的至理,能天下通行,肯定就有通行天下的領悟,爺爺說的話總會有它說得通的地方。

    我想這些個大教們之所以是大教,創立大教的人,肯定不是為了自己個人的好處,那麽他肯定創建大教是為了更多的人懂得他知道的道理,既然他想要更多的人懂,當然就更會知道有更多更多的人不會懂,所以就更不會勉強別人會不會懂。這麽繞嘴,估計我也沒說懂。但我想創建大教的人是心存天下的,或者是與老天爺溝通過的,至少明白的比其他人都要通透吧。

    但是,一說但是這個詞,就像是本來晴朗的天突然下起了雨,下雨的天突然就晴了,讓人琢磨不透。

    要不說呢,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那靠教就吃教了。有官就得有民,有兵就得有匪,掛在這麽多教的下麵就有更多數不清的小教了,高低上下,遠近少多,好壞輕重,五花八門,層巒疊嶂。有真琢磨教師爺留下的道道的,就有假掛牌借機造勢的,有靠真本事刻苦賣力的,就有稀裏糊塗一根筋的,有踏遍山川推敲明智的,就有裝神弄鬼斂財取試的。

    就像是第一棵蘋果樹種下是甜的,蘋果核再種下估計也不錯,蘋果核的蘋果核,蘋果核的蘋果核,是苦是甜是酸是澀,開不開花,結不結果,天知道。看見蘋果樹的人永遠是期待自己看見的是那棵甜的,沉浸在這個幻想裏種著自己的蘋果樹,到最後是什麽?要麽變成了下一個看蘋果樹人的傳說,要麽就變成了前一個看蘋果樹人的後塵。

    我的小腦袋瓜子一天天想的真的,說的也真多,總是想著想著就跑題了,說著說著也不知道扯到哪裏了。真是沒治!